第十九章 天魔附體
「爾等好大的膽子!」劉水生輕輕一拍座下哮天犬,往後退了兩步,大喝一聲止住這些黑衣人衝上來的勢子,看著沙頭陀道:「黃花縣新任捕頭在此,誰敢放肆?!」
是的,這個時候,劉水生記起來了,自己乃是這黃花縣剛剛上任的捕頭,雖說腰刀制服還有印鑒都還沒拿到手,可畢竟是那狗屁縣令親口任命,維護社會治安,確保百姓安居樂業,像這等仗著人多欺負人少的情況,那是要嚴厲打擊的。
沙頭陀好懸沒被他這一句話給氣出血來,醜臉上神色走馬燈一般不停變幻,五顏六色的甚是詭異駭人:「區區一個小捕頭,便敢阻攔你頭陀爺爺辦事?告訴你,別說是你這小子,便是菏澤府知府到了,老夫也是想如何便如何!」
「這位捕頭大人,對方人多勢眾,又都是練家子,你且自行脫身去吧。」劉水生正要再調侃這老丑貨兩句,被他攔在身後的那個女子開口說話了,「民女雖說只是一介女流,可自小便拜了名師,拳腳上也有些功夫,對付這些土雞瓦狗之輩,不敢說全身而退,拉上幾個墊背的還是有把握的。」
這姓鄭的女子快速調息一下,身上疲憊感便好了許多。見劉水生攔在身前,竟是要救自己性命一般,心中感激。可一想對方人多,帶頭的沙頭陀又是快要進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一旦打起來難免會傷了這少年郎性命,自然就要他先行離開了。至於自己,反正已經殺了對方那麼多人,即便是死了,也算夠本!
「胡說!爾等深夜激斗,又有人傷了性命,本捕頭職責所在,自然要管!」劉水生呵斥周姓女子兩聲,看向那沙頭陀,大聲訊問:「你這老傢伙,深更半夜不睡覺,帶著群鬼鬼祟祟之人圍堵一個弱智女流,所為何事?趕快給本捕頭從實招來!若不然,等送到衙門裡頭,只怕脫了幾層皮去!」
他這話說得正氣凜然,竟然將那沙頭陀問得啞口無言,伸出手來指著劉水生抖抖索索半天,最後還是不知道如何反駁,惱羞成怒之下將手一甩,沖著手下便喝罵了起來:「都傻乎乎站在邊上作甚,難不成還等著這位捕頭大人把你們都帶到衙門裡面去打板子?!都給老子上,把這牙尖嘴利的小子舌頭拔了!」
還真的開打?劉水生由哮天犬身上下來,在這威武俊朗的銀狼身上拍了一巴掌:「去,全部都給我拿下,一個也別放了!」
哮天犬仰天長號,凄厲而高亢,那叫聲還在空氣之中遊盪未曾散盡,白色身影一閃,幾個黑衣人便被它用爪子仆倒在地,滾地葫蘆一般倒了一大片。再想起身,卻是只感覺到自己全身力道都好像被禁制住了一般,哪裡能夠動彈?
沙頭陀頭腦精明一點,知道這銀狼肯定有古怪,當下閃到一邊,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蝙蝠一般地朝著劉水生撲了過來,老夫打不過那畜生,難不成還打不過你小子?
「來得好!」劉水生大叫一聲,右手拳頭揮起,迎了上去。順便給銀狼發個信號叫它只顧收拾那些黑衣人就好,至於這老丑貨還是等到自己親手打死。就好象以前在電腦上面打遊戲一般,BOSS還是自己打死才比較有成就感,至於其他那些小怪,留給寵物收拾去吧!
沙頭陀能夠當個小BOSS,自身修為肯定不錯,而劉水生這些天因為不斷地脫力,體內力量全部排空,然後再由煉化出來的新力填補,正所謂破后而立,個人實力也上了很大的一個台階。儘管沒有系統地學習過武功招式,可是正如前世電影之中那位達人所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劉水生在速度上面比起這沙頭陀來還是佔了很大的上風。
只見到劉水生繞著這沙頭陀轉了幾圈,然後便是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在最開始的一記硬拼之後,劉水生對這老傢伙的實力也有了自己的認識,反正比起自己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既然對方本事不如自己,說不得便只有拿來練練手了。
幾記大嘴巴子抽下去,那沙頭陀便爆發了,雖說這廝長相是丑了一點,可被一個乳臭未乾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打了耳光,便是誰心裡都是大大不爽吧?
「啊——」沙頭陀止住身子,雙手前伸,大聲嚎了起來。
「你這老傢伙,難道吃了兩記耳光,便經受不住要哭了?」劉水生口中笑著,順手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甩了過去,焦脆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捕快大人小心!」被劉水生攔在後面的那個姓鄭的女子驚叫起來,本來看著一頭渾身銀白的大狼將那些追殺自己的黑衣人一一撲倒在地,又有這自稱捕頭的少年郎不斷打那窮兇惡及的沙頭陀耳光,心中很是解氣,可一看到沙頭陀現在這般模樣,那女子便是大吃一驚,「沙頭陀現在便是要施展天魔附身**,等到天魔真的附體,一身功力便直接到了先天境界,到時再想殺死他,只怕艱難無比!」
「哦?還有這種事?」劉水生聽了這話,索性停下手來,站在一邊看著那老丑貨施展,不將你全身潛力都誘發出來,怎麼能夠達到讓老子練手的目的?即便當真如這女子所說,沙頭陀真的到了那勞什子先天境界,我又怕他不成?哮天犬可是在一旁狼視眈眈就等著一顯身手呢!
天魔附身本是邪門之法,施法者首先便得忍受全身血肉被撕裂心志被域外天魔吞噬的極大痛楚,等到成功之後,雖然在短時間之類功力可直上十二層重樓,可終究不是自己勤修得來,過度透支氣力,最後的結果便是自身修為大損,今生再無法復原!沙頭陀本是任性妄為之人,因為從小受人輕視,內心之中極其自卑,等到發達之後,處處受人尊敬,手上又執掌大權,那自卑便轉為自傲了,如今被這麼一個小子百般羞辱,哪裡還忍得住?拼得今生無法進軍先天大道,也要將這臭小子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恨!
啊——啊——!沙頭陀不斷嚎叫,竟是快要經受不住自身那撕裂皮肉的無比痛苦一般,身子逐漸膨脹開來,將那圍在外面的錦衣撕得支離破碎一條條掛在了身上,江風吹過,這些布袋子便一條條隨風飄揚,一如以前看過的那部名叫《蛇女郎》的電影,只不過詭異歸詭異,人家蛇女郎美艷無比,可這老傢伙卻給人一種恐怖無比的感覺。
「哈哈……小子,你今天必須死!」沙頭陀醞釀了半天,總算是將天魔請來了,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郎,老傢伙狂笑起來,一步一步向前挪動,那後面就留下一個接一個的深坑。走近前來,直直伸手抓向劉水生!
這一下,劉水生就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雖然這老傢伙攻勢簡單,就是這麼直直地一抓,可劉水生卻只感到滿天星辰頓時消散無蹤,一片黑暗將自己完全地籠罩起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就只剩下那一隻不似人形的爪子朝著自己的頭部抓了過來!
這就是所謂的先天境界?劉水生運起全身力氣,朝著那帶著鋒利指甲的爪子直接錘了下去!然後耳邊便響起一聲震耳的哀嚎,黑霧散盡,沙頭陀便在那姓鄭的女子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朝著後方直直飛了出去!手指一根根耷拉扭曲,卻是被劉水生一拳之力給全部打折了。
「不過如此!」劉水生輕笑一聲,手掌伸出去隔空那麼一招,本來朝著後方飛去的沙頭陀就好象碰上了什麼無形的屏障,又好像在腰間被人系了根無形的繩索,在空中短暫懸停了一下,然後又倒飛了回來。
「砰!砰——」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劉水生拳拳到肉,趁著對方在空中無法借力,學著在電視裡面看到的那些雜技演員一般很是暢快淋漓地表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蹬罈子地絕活兒,沙頭陀還未落地,趙龍就是一記廬山升龍霸打得那廝再次飛了起來。反正就是一個宗旨,老子不讓你落地,直到打死為止!那沙頭陀雖然說功夫不錯,可又經得住劉水生的幾下重擊?反正被他一連玩了十八記上勾拳,拳拳擊打在胸口之後,掉在地上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老貨,死了都那麼嚇人!」劉水生生生打死了這沙頭陀,眼看著對方滿臉是血的屍體,忍不住心煩了起來,一個大腳就踢了出去,將那屍體踹出老遠。
塵埃落地,轉眼間原本凶神惡煞的沙頭陀和那群死字堂的黑衣人死的死,被擒的被擒,直讓那女子吃驚不已。被這些人追殺了好幾個月,對於他們的實力自然是一清二楚,即便是自己現在修為也到了一定層次,在這江湖之中也算是排得上名號的人物,可面對這些人的追殺,也只有隱姓埋名淪落天涯的份兒。就算是自己殺了好些個死字堂的黑衣人,那也是這沙頭陀一心惦記寶貝貪圖美色投鼠忌器之下方才能夠得手。
可眼前這個少年郎,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只怕比自己都還小上兩三歲吧?不說那頭讓人恐懼的狼王,單單便是這一身功夫,就可足以傲視武林群雄!
「民女鄭婉清,見過捕頭大人。」那女子看看滿地被哮天犬放到的黑衣人,又看了看遠處被劉水生一腳踢開的沙頭陀血肉模糊的屍首,臉上笑著,眼裡卻是流出淚來,走上前,對著劉水生盈盈拜倒,「大人救命之恩,民女無以為報,只等得婉清將自身事情做個了結,再回頭為奴為婢,隨身侍候大人。」
有美一人兮,清揚婉兮。鄭婉清,劉水生在嘴裡念叨兩句,忍不住便想起了前世讀中學時瘋狂迷上了金大師的武俠小說,裡面有個悲情女子好像便是叫這麼一個名字吧?想起前世種種,再看向眼前這女孩子時,劉水生眼中便帶上了一股莫名的憐惜。
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年郎,目光憐惜地看著一個差不多十八-九-二十歲的女孩子,說起來有點詭異,可偏生這兩位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之處。
「你且起來吧。」劉水生伸手虛空招了一下,鄭婉清就只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大力傳來,將自己拜倒下去的身子硬生生脫了起來,這又是何等神通?!見鄭婉清站直了身子,劉水生笑了笑道:「本捕頭既然領的是官府給的銀子,自然要擔起維護地方的責任來,這所謂的救命大恩,無非便是因為職責所在,不提也罷!倒是這沙頭陀,又是為了何事追殺與你?」
「這個……」鄭婉清低頭想了想,似在猶豫。恩人問話,自無不答之理,可是那寶物又事關重大,多一個人得知,便多一分風險。
「算了,你若是不想說,本捕頭還硬撬開你的嘴不成?」劉水生見對方坑坑巴巴半天不說出一個字來,也懶得再操那份心,現在時間已晚,還是早點回去和未央丫頭纏綿於床榻之間才是正經。雖說自己以前也是經常吃肉的,可現在這具身子不還是剛剛才品味到男女之事的美妙么?
鄭婉清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決定說了。連性命都是恩公救出來的,又有什麼不能對其言明?眼中淚光閃動,嗓子里也帶上了哭音,最後竟是泣不成聲:「敢叫恩公得知,那沙頭陀之所以一路追殺我到此,乃是為了奪取我鄭家歷代所供奉的一個蓋世寶物!甚至為了這個寶貝,我鄭家一脈自秦以來延續數百年的基業也被毀於一旦,不管是我家爹娘叔伯,便是家中下人也無一逃脫性命!婉清因為曾經得遇明師,多少有些自保之力,方才能夠在混亂之中攜了那寶貝,一路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