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功虧一簣

第15章功虧一簣

巫妖萊斯·霜語已經接近超鬼了。

什麼是「超鬼」？如果它問姜維漢的話，對方會告訴他，連死八次就是超鬼。

而很顯然，它的下一次死亡就會大成這個目標。

應該很快。因為聯盟的大軍已經逼到了主人克爾蘇加德的門前。它已經退無可退了。

自從它變成巫妖以來，第一次覺得巫妖的一生竟然會如此悲慘。有的時候不死比乾脆徹底的死去還要痛苦。因為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意味著經歷過一次靈魂被聖焰灼燒殆盡的過程，那樣的痛苦遠遠超過來自肉體的任何傷害。一個死刑犯被凌遲的痛苦在這樣的折磨前也不算什麼。

再一次復活后，它與總能在危險中傳送逃走的加丁，以及所有殘餘的詛咒教派力量彙集在一起。乍看人數足有兩三百人，可聯盟軍團的數量是他們的好幾倍。根本沒有任何力敵的機會，他們只會被碾壓。就像它面對那個可惡的天使一樣。

每一次復活，它的靈魂都會被削弱幾分。現在雖然它仍舊有著巫妖王賜予的力量，可靈魂已經脆弱無比。可能下一次死亡就是永遠的告別了。

現在它竟然隱隱的有些期待這一刻——難道是因為連續的死亡折磨，它的意志已經被扭曲了嗎？

「這個巫妖真是堅強，」姜維漢在人群中吐槽，「我想它已經習慣死亡了。」

羅寧深表贊同。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些同情這個曾給他帶來巨大的生命危急的巫妖。它剛出現的時候是多麼的不可一世啊，可後面連死兩次后，復活起來總是放一個霜凍新星就被天使再度殺死。然後它會帶著天災爪牙們繼續找上門來，放一個幾乎毫無作用的法術，然後重複自己的死亡過程。

真是太凄慘了。

安東尼達斯排開人群，走上前去，對著人群中的克爾蘇加德喊道：「克爾蘇加德，你為什麼會投身於如此黑暗邪惡的事情？當初我們就警告過你研究這種法術的後果。現在你將面臨著真正的制裁！」

「你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嗎，大法師？」克爾蘇加德冷笑，「你們這群愚昧的人，怎麼可能感受到吾主的偉大。他早已預知了你們可悲的命運。而我，只是順應歷史的潮流而已。」

烏瑟爾喊道：「可惜它並不能幫你解決現在的處境，克爾蘇加德。我們不會讓它的陰謀得逞！」他舉起自己的戰錘，高呼道：「聖光在上，正義的審判已經降臨。進攻，勇士們！」

光明使者第一個沖了上去，其他聖騎士們即刻跟隨。喊殺聲響徹整個地下城，在絕對的數量劣勢下，天災爪牙們如同麥草般倒下。就算是靈活的石像鬼們，在法師們的強大火力下依舊無所作為，更別提那些侍僧、術士和通靈師們了。凱爾的斷罪之劍每一次揮舞，聖焰都將附近的敵人全部點燃。讓人不禁懷疑，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可能光她一個人就能肅清整個通靈學院的所有敵人。

克爾蘇加德一直呆在重重保護中，幾個憎惡為他擋下了過來的所有法術。他躲在安全的屏障后，念起了咒語。看樣子毫不在意他忠心的追隨者們成片倒下的危機。

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這樣一幅淡定的樣子，姜維漢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個反派角色仍然有能力翻盤不成？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現在雖然他大發神威亂丟法術，可也只能造成一點麻煩，不可能擊潰聯盟的軍隊。等他的保護消失，就是他的終結。除非禁錮法陣失效，他才有機會逃走。

可禁錮法陣會失效嗎？

答案是：會！

為了防止法陣被破壞，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在達隆米爾湖周圍設置了三個禁錮法陣，其中任何一座正常運轉都能夠維持地下城裡不能使用長距離傳送。並且除了吉安娜坐鎮的那個法陣擺在明處外，另外兩個都設置的很隱蔽，而且互相之間並不聯絡，以防止有人暴露它的位置。能知道具體位置的只有安東尼達斯和吉安娜兩人。就連羅寧都不清楚另外兩個秘密營地的位置。甚至外人都不知道有這兩個營地的存在。

這樣嚴格的保密是大法師安東尼達斯謹慎的結果。有那個明處守衛森嚴的法師營地在，另外兩個秘密營地就會非常安全。

可是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現任的壁爐谷領主，聖騎士巴瑟拉斯帶著一隊騎士正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有一群邪惡的法師偽裝成達拉然法師的樣子，然後秘密地藏在湖岸附近，妄圖創造一個干擾法陣，讓法師營地的禁錮法陣失效，以圖讓他們的邪惡主人克爾蘇加德逃脫。

萬幸王子殿下慧眼如炬，早已看穿了這一切。

他們正要執行這項光榮的任務：突襲營地，殺死所有偽裝過的天災法師！

在法師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這成了一場屠殺。

而另一個秘密營地也遭到了突襲，執行這一命令的是王子殿下最忠心耿耿的親衛隊長法里克與馬雯。

而明面上的那個守衛森嚴的營地則是阿爾薩斯王子親自動手。

幾名來自達拉然的法師們兢兢業業地施法維持著禁錮法陣。法陣中央一顆紫羅蘭色的水晶漂浮著，在法力的灌注下，散發著奇異的力量。一股神秘的波動隨著空氣中閃爍的符文向四周擴散，死死限制住附近的空間能量節點，使任何人都不能在這附近使用長距離傳送。

法師們看到阿爾薩斯王子走過來，他英俊高大，金髮耀眼，背上背著當年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時被賜予的那把戰錘。

因為維持法陣無法分心，法師們向王子殿下點頭致意，對方向他們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接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王子殿下取下戰錘，猛然擲向法陣中央漂浮的水晶。巨大的力道將水晶打得粉碎，法陣立刻暗淡下來。

然後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王子殿下突然變成一個背後生長著一隊蝙蝠一樣翅膀的巨大怪物：它身高超過八英尺（約等於2.4米），頭上有一對惡魔犄角，雙手是鋒利的爪子，腿部如同牛羊一般的反關節下生長著一雙帶著火星的蹄子。

然後它伸出利爪，將毫無防備的法師們撕成碎片。

「我感受到了你們的恐懼，真是無比的甜美啊！哈哈哈……」惡魔在警衛們衝上來之前，雙翅一振，飛上天空，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殘破的法陣和鮮血淋漓的屍體。

同一時間，通靈學院之中，詛咒教派已經被消滅殆盡。克爾蘇加德身前只剩下他的學生加丁，其餘的兵力不足一半。他們的防禦被審判天使來回穿插，接著又被聖騎士們沖得七零八散，顯然已經到了絕路上。

他表面看起來仍舊不慌不忙地釋放著法術，給聯盟的部隊帶來巨大的麻煩，可實際上內心的焦灼與煎熬無人能知——要是他死在這裡，那麼巫妖王的偉大事業將遭受極大的挫折。雖然耐奧祖之前已經告訴過他逃生的辦法，可直到現在，他已經死到臨頭了，這周圍的空間仍然被禁錮著，像是封閉的囚牢一樣讓他無法脫身。

「這火力真是猛。」姜維漢在心裡吐槽，他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加速。克爾蘇加德一出手就是不凡，各種群體寒冰箭，冰霜新星，死亡凋零什麼的，都是大範圍的殺傷技能。就算是全力防禦下，依然有很多勇士受到傷害。

他似乎法力無窮無盡一般，給聯盟士兵們造成的殺傷比之前所有的損失的總還要多。

而且姜維漢那種不祥的預感又出現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直覺要出事。

這是加丁突然大喊道：「主人，空間恢復了！」

克爾蘇加德精神一振，大喊道：「為我爭取時間！」接著他身後的法陣亮起光芒。

大法師安東尼達斯臉色大變：「不好，禁錮法陣失效了！快阻止他！」

大家都十分清楚如果克爾蘇加德逃脫，那麼他們的行動幾乎無異於徹底的失敗。所以大家都不要命的往前沖。

烏瑟爾一下繞開跟他糾纏的憎惡，不顧來自背後的攻擊飛馳而去。弗丁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速度最快的是凱爾，因為之前她對詛咒教派的威脅最大，所以這次戰鬥中克爾蘇加德大部分的法術都瞄準了她，讓她無法如之前那樣進退自如。畢竟現在的她沒有恢復自己的實力，無法硬抗被巫妖王強化過的一名大法師的攻擊。

不過現在克爾蘇加德忙著傳送，已經無法再針對她了。

她揮動雙翼，從一群石像鬼的包圍中硬衝出來，劍鋒直指著邪教的首領。

「面對我！」一個人影擋在了克爾蘇加德面前，正是他的得意學生加丁。他手中的法杖重重杵地，召喚出一大群白骨森森的骷髏阻擋在身前。這行動為他的老師爭取了一劍的時間，而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另一劍。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克爾蘇加德的身影漸漸淡化，消失無蹤。

加丁的身體在聖焰中燃燒起來，他一邊慘嚎一邊大笑：「你們……失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