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空戰

「真嗣君，這次的任務是前往蘆之湖防線，與零號機、大地女神配合作戰，清楚了嗎？」

由於真嗣行程的耽擱，美里不得不單獨對他強調了一遍任務計劃，不過事實上具體的任務單已經詳細發送到初號機的通訊系統中，美里這樣做也僅僅是求個心理安穩而已。

五號機被改裝，連名字都改掉的事情真嗣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對此他並沒有太多想法。對於真嗣而言eva是他一切遭遇的根源，若是可能的話他反而想逃離初號機越遠越好，對之自然也不會太過於看重。

就這一次任務而言，在真嗣看來協同作戰總比一個人被趕鴨子上架強，有零號機、五號機在前面擋著，自己也能安全一些。不過真嗣的小心思卻沒能逃過美里的察覺：

「不要大意，通過大地女神之前的戰鬥，初步觀察結果第五使徒擁有至今遇到的所有使徒中最強的遠程攻擊能力，如果只想著躲避，可是會死掉的！」

擁有最強的遠程攻擊能力，這也意味著在戰場上無所謂主攻與支援，任何人都將暴露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中。

蘆之湖是nerv非基地本體的最後一道防線，位於第三新東京市的入海口，相距nerv基地不過數十公里的距離，一旦被突破也意味著基地本身暴露在敵人的直接攻擊下。

不管如何，出發命令已經下達，顧不上碇真嗣本人的想法，開啟的彈射系統將初號機與零號機一同發射上了地面。

與之同時的另一邊，小風先一步抵達了蘆之湖防線，雖然第五使徒的飛行速度並不慢，不過自然比不上如今的大地女神，在接到撤退命令后小風僅用了幾個呼吸時間就來到了這裡。除了eva，軍方也在這裡布下了大量的地對空火炮、導彈以及無人戰鬥機群。當然我們都知道，在與使徒作戰的時候這些東西的作用與增強現場效果的禮花禮炮沒有區別。

降落於地面的大地女神再一次連接了電纜，開始了充能。之前一戰輸的灰頭土臉……當然，這是外人觀戰後的想法，事實上大地女神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唯一損失的也只有武器系統了。那存放武器的倉庫被第五使徒一擊融化成晶狀物，包括之前被小風插在地上的碟劍也失去了蹤影――即使高強度強化，普通金屬自然無法抵擋那毀天滅地的恐怖攻擊，能夠剩下一部分熔融的金屬留下已經謝天謝地了，對此就算負責裝備的律子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這是因為包括律子在內的眾人並不知道小風手中碟劍的真面目，朗基努斯之槍――雖然只是仿製，但也擁有原物很大一部分功用，稱之為神器絲毫不過分。

使徒的攻擊確實很強，但是若真的受到如此程度的攻擊，這柄武器首先發生的變化不是融化成液體，而是恢複本來的樣貌。而事實上這柄武器在受到攻擊的前一刻就失去了蹤跡，如今的所在當然是藏進了小風個人的空間中。

這也是小風臨時想出的讓人無知無覺地『侵吞』朗基努斯之槍的妙計，難得被她看上的武器，她可沒有老實交還給nerv的想法。在不知道武器真面目的情況下，就算律子也不會去懷疑，一柄德國方面附帶贈送的武器而已，沒了也就沒了，自然不會有人吃飽沒事幹去檢查現場痕迹中是否有熔融的金屬。

要說碇原渡這個傢伙雖然為人可惡，不過也確實非常敏銳，他的想法並沒有錯，事實上之前大地女神與第五使徒的戰鬥也不過是演戲而已。即使到現在小風也無法理解使徒的語言與之溝通，或許是對方並不是地球誕生生命的原因，不過小風卻能夠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給對方，而對於她的命令使徒也並不會抗拒――這是這幾天中小風與成為了自己寵物的第四使徒溝通后得出的結論。

被第五使徒的炮擊所吸走了注意的眾人，也就忽略了小風的舉動。

「初號機、零號機、大地女神到達預訂位置，預計3分鐘后與第五使徒接觸！」

「將武器給他們送過去！真嗣、麗、風，由於第五使徒能夠操控磁場干擾，這一次武器選用sw―5101步槍！」

吃了一次虧的美里當然不會讓eva犯同樣的錯誤，sw―5101步槍是以電磁炮為原理設計，通過磁軌道加速，將以液態氫為原料的彈藥以600m/s的初速度射出，速度形成的巨大衝力與液態氫本身爆炸的強大破壞力，導致sw―5101步槍威力相比遠程來福槍要強了不少，適合中遠程的突破。

sw―5101步槍雖然同樣以磁力為動力，但一經出膛后磁場干擾並不會對彈藥造成過大影響，這也是美里選擇它的原因。

蘆之湖附近山丘林立，對於eva而言這些山丘確實是不錯的防護壁壘。

在場的三人中最緊張的是真嗣，雖然躲在山體後面的初號機外表無法看出，坐在駕駛艙中的他不停地喘著粗氣，灌滿肺部的lcl溶液不時翻滾出液泡。此時的他顯然是又記起了半個多月前直面第三使徒的景象，胸膛被刺穿的感覺，以及面對死亡的恐懼。

雖然真嗣確實懦弱這是事實，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相信大多數人和他交換位置都無法表現的更好，對於死亡的恐懼是人類的天性，即使如此還被自己的父親、被周邊所有人逼迫著一次次主動去面對死亡的威脅，沒有精神崩潰已經是值得讚揚了。

雖然同為駕駛員的麗和風兩人都沉著冷靜，但將真嗣這個普通少年與人類始祖莉莉絲、大地女神蓋亞這兩個ug去相提並論本就是不公平的。

在緊張中時間飛快度過，當第五使徒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這一戰的炮火真正打響了。

首先開火的並不是三架eva，而是軍方布置的防線。無數火炮、火箭彈同時開火的場面非常宏大，持續不斷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這些都是無人駕駛的武器系統，若非如此那巨大的傷亡沒有任何國家的軍隊能夠承受。

密集的攻擊，就算是作為地毯式轟炸抹平一座城市也是綽綽有餘，但事實上沒有任何人將期待放在它們身上，就連軍方本身也只不過是儘儘人事而已。果不其然，面對鋪面而來的攻擊，藍色的八面體再一次扭曲起來，變成了粗細不均勻的圓柱體，無形的漣漪擴散開，將這些爆炸物遠遠地撞擊引爆了，卻沒有傷害到使徒的本體絲毫。

「好強大的at力場！」

在指揮室中美里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強大的攻擊力、無法突破的防禦，這樣的對手放在誰面前都會感到頭痛，下一刻她神色一凝，戰場上的情形再生變化。

使徒的身體彷彿不是固體而是沒有固定形態的液體一般，不停的扭曲著，時而化作圓形、時而成為錐狀物，更多時候是無法描述的不規則幾何圖案，當它的形態最終固定的時候灼眼的閃光再一次降臨大地。

「自走榴彈炮陣地完全蒸發！」

「地對空導彈陣地遭到破壞……現完全蒸發！」

「無人戰機群遭到攻擊……現殘存數零」

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能夠抵禦任何一個國家侵犯的固若金湯的陣地在瞬間化為了烏有，殘留下的只有一片廢墟。而使徒彷彿只是做了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繼續向著基地方向推進著，而這時來自eva的攻擊也到了。

首先攻擊的是真嗣，這倒不是因為他勇敢，而是緊張的心情讓他無法繼續等待，說到底不過是因為衝動而已。sw―5101步槍碰射出的彈藥在空氣中劃過一片因為摩擦產生的橘紅，隨即在使徒身前爆裂開，液態氫釋放后劇烈燃燒產生了爆炸，顯然eva的武器比軍方有用地多，原本毫不在乎的使徒總算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但也僅此而已，看不見的漣漪擴散著，在a?t力場的阻擋下液態氫同樣沒有絲毫建樹。

初號機的攻擊唯一的作用是轉移了使徒的視線――雖然它只是沒有五官的一個立體幾何結構，但真嗣也清晰地感覺到了那份被猛獸注視的壓迫。不需任何人提醒，初號機毫無形象的在地上一個打滾，躲到了一座作為掩體的山丘後面，當然，真嗣這傢伙本就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不得不說，真嗣保命的功夫不錯，相比形象自然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在他躲開的下一刻之前消融了軍方整個陣地的炮光再一次出現，目標正是真嗣所在的方位。此時的使徒樣子變化為帶著一圈棱刺的半月面型。

「這樣子，挺像genesis（創世紀）的呢~~」

在這個世界，能夠發出這樣的感慨的當然只有小風了。雖說創世紀系統的扇形攻擊範圍要龐大得多，但就論攻擊力而言，第五使徒或許真的不在其之下，若是讓它對著地面來上一下，說不定能破開幾公里的深坑。事實上在原著中若不是第五使徒害怕傷害到基地地下封印的亞當（其實是莉莉絲），22層裝甲也不過是幾炮的功夫就能搞定的，完全不需要用個鑽頭死命鑽。

「小心，真嗣快躲開！」

美里的聲音讓如鴕鳥一樣躲藏著的真嗣抬起頭，隨即看到了駭然的景象。雷米爾的攻擊力很強，然而保持著巨大能量輸出的同時一擊竟然毫不停歇，巨大的威力不是一次的釋放，而是持久性的，五秒、十秒，光柱彷彿是自亘古開始延續到永遠，阻擋在初號機之前的小小丘陵眼看著崩潰、瓦解，而使徒始終沒有停止的跡象。

砰！砰！砰！

一連三擊，零號機手中的sw―5101步槍噴出火蛇，撞擊在第五使徒表面，雖然同樣沒能造成傷痕，不過『圍魏救趙』也總算停下了使徒針對初號機的炮火。

「凌波……」驚魂未定的真嗣無意識的念著這個名字。

戰場上如火如荼，基地中同樣忙碌著。

「伊吹，分析結果怎麼樣？」

「第五使徒a?t力場是至今所遇使徒中最強的，並且位相模式時刻發生變化，magi計算結果無手段中和。」

「無法中和……也就是必須暴力突破嗎？唔……」美里望了一眼律子，期望身為技術部的她能夠給出一些建議，然而回應她的是律子無辜的聳聳肩。

【既然magi都這麼說了，我有什麼辦法】

雖然律子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美里也能感覺到自己這位老友的意思，隨即她一狠心敲下了桌子。

「真嗣！遠程攻擊無法突破使徒的防禦，使用高震動粒子刀，近距離攻擊試試看！」

「誒？辦不到的啦！」

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真嗣卻接到了這樣的命令，也難怪他會嚇一跳拚命擺頭。所謂的高震動粒子刀是每一架eva都自帶的類似匕首一樣的小刀，非常銳利，就連航空材料的金屬板也能輕易切割開，唯一的缺點是刀身太短，必須與對方零距離接觸才能攻擊，躲在後面都差點便當了，若是頂上去還不是送死？

「你是男人吧？難不成還要兩個女孩子頂在你前面嗎？」

很老套的激將法，不過對於真嗣而言這還不足以突破他心理防線，被人看不起總比沒命好。事實上美里讓初號機上前當然不會僅僅是這個理由，量產型的五號機不說，就a?t立場而言初號機是所有eva中最強的，就算零號機也遠遠比不上，它本身就是完成度最高的一架機體，也更適合去近距離突破使徒的力場。

不過配上了這樣一個駕駛員，美里不得不感慨初號機的不走運。

「美里姐，還是讓我來吧。」

美里與真嗣的聯繫本就絡，其他人自然也都能聽見，而此時插進話的是小風。

「可是，五號機的近戰能力……」

「不是五號機，是大地女神。」糾正了美里話中的失誤，小風也不待她回答，拔下了大地女神的電纜線。

「你這是！？」

「太礙事了啦，像個風箏一樣。」擺了擺手，小風絲毫不在意操作屏上面的倒計時，「近戰……可不一定要在地面上啊。」

大地女神完全展開的翅膀，一剎那奪目的光霞竟然將太陽的光輝都遮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