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往嘉興

第四十章前往嘉興

一般的內功心法只需打通十二經脈；奇學級的內功心法還需打通與十二經脈交錯的奇經八脈，包括：任脈，督脈，沖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而絕學級的內功心法竟然還需打通傳說中存在，卻無法定義的隱脈，解釋隱脈的存在原理可能有點難，對現代之人卻是簡單，正如二極體，兩種完全不同屬性的材料聯接在一起，會產生奇特的第三種變化。

洪七公只跟我說在幾處經脈「三不管」地帶可能存在著這樣的隱脈，具體位置和特徵未知，只讓我自己體會找出，聽說真氣流經隱晦將帶來極大的增益或是減弱。依洪七公之言，當年華山論劍，他只學會了前十五式降龍掌法，就是因為無法探查出隱晦，加以應用。還好有後世的信息不對稱優勢，對洪七公來說，可能要努力一輩子才能頓悟的隱脈功用，我只多用了幾分功夫便拿下了。之後兩天，洪七公時間都花在與我練習降龍十八掌實戰經驗上。實踐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當我將這一句總結陳詞描述洪七公的教學方式，又是換得幾分感嘆。

不知是為了偷懶，還是真的被我的武學天賦鬱悶到，洪七公一鼓腦地將「逍遙遊」掌法傳於我，命令我代師傳藝教與念慈，當晚不待吃飯後告別，給大葫蘆灌滿了酒，順手牽羊捲走了本給我補體力的燒雞、烤乳豬，不等人發覺便揚腿跑路了。我醒覺還有治療楊鐵心內傷之事需要向他請教，忙追了出去，好不容易遠遠瞧見背影，傳聲詢問，他竟頭都不回，只說自己真氣剛勁過強，不宜治療沉痾十幾年的內傷，提示我的真氣源起道家，正適合溫養枯萎經脈。待洪七公人影遠去不見，我才又想起一件事：好像洪七公自始至終都沒提過打狗棒法吧？想來是機緣未到，說不定後邊還有一系列考驗在等著我呢。

跟洪七公混了這麼多天，對體內真氣運轉之道的認識我倒也上了另一個境界，憑著自己兩次自療內傷和幫念慈、曲芷打通經脈的經驗，我若再自信一點，當可沒什麼好擔心的。好好休息了一天，將精氣神養足，子夜時分，陰陽交泰，楊鐵心赤膊盤坐炕上，我亦在對面抬手可抵之處落坐。打通受傷經脈當如萬蟻在體內撕咬，痛癢難當，怕楊鐵心堅持不住，先在齒間咬上軟木。怕人干擾，屋裡只有我和楊鐵心兩人。

右掌抵胸護住心脈，左掌抵丹田緩緩輸入如針粗細真氣。經脈是騙不了人的，與修習過武功，經脈寬大圓潤者不同，楊鐵心丹田周遭經脈窄小乾澀，連接的十二經脈，真氣只試探了一小段便遇到紆結之處。從手少陰心經入手，一路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到最後足太陰脾經。以螺旋真氣強力穿鑿的功能，亦花費了我一天一夜，真氣的消耗量遠超幫曲芷續氣的三天三夜，先天真氣的好處就是每次我以為真氣不繼的時候，丹田又會莫名奇妙的補充好真氣，似是生生不息般。耗費的精神讓我幾疑自己這輩子都沒好好睡過覺，一見功成，截一段真氣留護在楊鐵心體內，我立馬軟灘一旁，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楊鐵心的意志力可謂堅強如鋼，整個過程除了全身肌肉痛苦過度失去控制的不規則顫抖外，竟沒叫出聲來。在我功成灘倒之後，他亦是精神一松沉睡過去。

好久沒睡這麼爽了，睡飽醒來，自然地伸起懶腰，雙臂剛展碰到一溫軟之物，側眼一瞧正是照顧我太過疲憊，便伏趴在炕頭睡著的曲芷。烏黑長發披散在肩，不知用的是何種清洗法，竟能散發清新淡香。睜眼醒來，立見美女侍候在旁，難免心中湧現一絲幸福。憶起三流肥皂劇的溫馨畫面，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她的秀髮。還沒陶醉兩下，曲芷身軀微動，顯是我一開始的無意碰撞，將她叫醒了。一聲驚喜的靖哥哥，一張自然流露的嬌柔笑臉。

我微笑點頭回應，掀開棉被，坐起身來，曲芷站起要幫把手，卻見自己睡伏之處留著一灘濕跡，無非是香睡留下的口涎，瞬時羞紅了臉，慌忙轉身取了臉盆往外跑。待我穿好了衣裝，她才端了調好的熱水進來。低著頭不敢看我。考慮要不要開解幾句，想想還是算了，總不能跟她說這是正常現象，後世在教室里我可是見多了。

避過不談，詢問楊鐵心狀況怎麼樣了，得知一切無恙，由念慈在照料著。洗漱完畢，我又去探望，楊鐵心的面容唇色總算看得到幾分健康的紅暈。又為他輸了一段真氣，寬慰念慈一切順利，讓她和曲芷兩人先去好好補個覺，頂著兩個大黑圈，會不漂亮地！這一招對還在乎自己容貌的女人是很有用的。

楊鐵心在第二天晚上安全醒來，頗為興奮地直說十幾年來沒這麼全身輕鬆過，見他有點精力過剩，會嘮叨個沒完，我索興傳了他全真派內功心法。吩咐他再接再厲，爭取早日將武功練回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找到當年的敵家報仇。順理成章地，接下來休養的幾天，他借著指導子侄的名義，非得將楊家槍法傳授給我。教就好好教嘛，之前還要羅里羅索地將莫須有的郭家一系頂禮膜拜了半天，接著自謙才陋學不得郭家無敵戟法的萬一，只好愧對義兄，勉強傳我楊家槍法。

楊家槍法系出名將楊再興，變化靈動，在馬上盪起槍影，迎罩立倒，最適在困陣中自保殺敵。當年隨岳家軍北代時，小商橋血戰，楊再興率領三百疲騎，硬是抵擋住了金國第一名帥金兀朮十二萬大軍潮水般的圍攻。楊再興率眾奮勇衝殺，刺死金萬戶長撒八孛堇、千戶長與百戶長一百餘人，殺敵二千多。其時金兵箭如飛蝗，楊再興身上每中一枚敵箭，就隨手摺斷箭桿，繼續殺敵，最後馬陷泥中，這才壯烈殉國。金兵焚燒他的屍身，竟燒出鐵箭頭二升有餘。隨後，岳家軍反攻金軍取得大捷，楊再興功不可沒。岳家軍中，楊再興勇悍之名絕不在最高統帥岳飛之下。只是岳家槍法霸道絕輪，最適衝鋒破陣，擋者披糜。兩家槍法可謂各有春秋，皆為戰場絕學。只是用來與江湖高人對決，若無駿馬助力，最多只能發揮一半威力。不過我有小紅馬相助，集兩家槍法之長，它日混跡江湖又多了一式救命絕招。本想用岳家槍法，好好領教一下楊家槍法，可惜楊鐵心體弱力乏，過過招可以，還打得爽一點都不行。

幫楊鐵心奠基好內功基礎，隨便指點念慈、曲芷兩人的拳腳功夫，那套「逍遙遊」我可是兩個都教了，反正洪七公又沒規定我只能傳念慈一人。除此之外，我自個也是勤練不休，降龍十八掌、楊家槍法要爛熟於心，其它武功也要常練常新。為楊鐵心療傷我又領悟了一個煅練擴充經脈的技巧，要適當地將螺旋真氣膨脹變化，一松一弛，反能一步步一點點地，如大海溝沙，反覆沖積，最終能日積夜累，慢慢擴寬經脈。

不過重中之重是控制螺旋真氣要精益求精。想出一個絕妙點子，學火影忍者里通由橫身單靠足底爬樹，達到精確控制查克拉。靠著內力暴發，一躍數丈對我現在的輕功來說不難，但要一步一個腳印，緩緩抵足上下左右自由行走牆面，對我來說仍是個天方夜譚的想法。不知是不是肉身原主毅志力大暴發影響的緣故，我自己都覺得愚蠢至極的行為，竟在摔了無數次，讓我麻木到幾近關閉六識，行屍走肉的狀態中堅持了下來，直到一次不知不覺走過了牆面，一腳踏空，令我整個人騎在牆上呆坐了半天，才清醒過來，得出一個結論，我怎麼就成功了呢？不信邪地重頭再試，成功少失敗多，但已是質的變化了。日後勤加練習，成功率會慢慢提高地。

這段時日來，眾人一直擔著心，每日按時送飯，卻不敢打擾半痴傻半瘋狂的我，以免我走火入魔。幸好我這人十分紳士，在哪種狀態下雖說忽略了一切人事物，倒沒有亂髮脾氣，傷及關心我的人。當我心滿意足返回酒店，紅腫著雙眼的念慈、曲芷毫無顧忌地撲了出來，各抱一臂，纓首深埋我懷裡，先小泣後放聲大哭，不知出於什麼情素。我下意識地抬起手將兩人擁得更緊一點。楊鐵心雙眼含淚，千言萬語化作我右肩上的幾記輕拍。

掐指算來，從偶遇楊鐵心到現在，幾番變故，時間竟然已過兩個月。答應了江南七怪年關前一定要趕回嘉興一起過年，現只剩趕路的幾天時間了。眾人重新打點行裝，帶著絲莫名的感懷，告別牛家村，開始人生的另一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