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少室山下

第四十九章 少室山下

以完顏洪烈的愛才知心,認識了陳玄風夫婦后,哪裡不敬為天人,放下身段,極力拉攏。出於目的,陳玄風夫婦欲拒還迎入了趙王府貴為客卿。有了與楊康的交易,拿到契合九陰真經下半冊武功招式的全真派心法要義。本來誤入岐途而顯得詭譎陰森的九陰真經武學,一改風貌,變得大氣磅礴、法度正派。陳玄風夫婦不需要憑毒抗強行修鍊,又藉助完顏洪烈這個實權派王爺府內眾多齊全的珍貴藥材,化解體內毒氣。醫藥一系桃花島本就善長,經過幾年的調養,兩人恢復如初,才有了梅超風懷孕之事。說來,參仙老怪梁子翁投靠完顏洪烈,亦是看中其府內眾多齊全的珍貴藥材,以方便培養他的血蛇。

話說回來,我和丘處機在洛陽地界神秘消失,只因兩人在那裡分道揚鑣。丘處機南下臨安,而我則是轉向了少室山,目的地自然是少林寺了。少林寺,位於河南登封縣西北少室山的五乳峰下,正對少室山,創建於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495年),是北魏孝文帝元宏為安頓印度僧人跋陀落跡傳教而建造的。因寺座落於少室山陰的叢林之中,故名。正如景日眕《說嵩》云:「少林者,少室之林也」。

幾日後趕到少林寺山下小鎮。少林寺每年一次的招收俗家弟子,定在二月初二。當初與枯木約好,若是事情順利,定會在二月初二之前趕到小鎮找尋。因緊挨著少林寺的關係,雙方時常交易往來,屑小之輩不敢搗亂,不算大的小鎮人丁興旺,鋪店齊全,儼然一方安保福地。據枯木言,少林寺三年一次開門納徒,每個少林分院最多有三個推薦名額,天下幾百間分院,每次競爭少林俗家弟子名額都有千人之眾,卻從中只選三十六人,有點對應少林三十六院的味道。比試內容分文考經書禪義武考羅漢拳法兩項。其模式頗有參考科舉之形。所以這些時日熱鬧非凡,街上閑逛、店鋪進出、茶肆酒樓交杯暢談,多的是衣著華麗、佩玉戴金的貴公子,出手大方,賺得店家商販笑臉招待格外殷勤。至於光頭和尚亦是眾多,卻少有閑逛,故友相邀而坐,焚香煮茶、談經論禪。

問了好幾間客棧,才從掌柜口中得知枯木已有吩咐,幫忙留意一個叫郭靖的少年。安排好小紅馬,便請店小二引領前去客房。就住在樓上天字三號房,房間不大,勉強擺下了四張木床,卻已是不錯,很多遲些趕來的沒訂到房間,只能去借住農家通鋪了。至於少林寺為什麼不開放廂房,讓參試之人入住,卻是有所考慮,擔心人多眼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店小二解釋說枯木大師出門訪友,兩個弟子倒沒跟隨,在後院練武場修鍊。走入後院,便聽見陸冠英與人打鬥的呼喝聲。

小林寺山下小鎮的客棧後院有練武場,而這個練武場竟然還不小,也算是獨具行色了。穿過中井,轉過一道欄牆。便見兩隊人馬圍住左右,中間場上兩個少年正比斗著武藝。身著黃衣的是陸冠英,他的對手是一玄衣勁裝的方臉少年,劍眉英目,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冷笑。雙方以硬碰硬,拳腳肉擊,呯呯作響,每次陸冠英要多退上半步,上百下互挨下來,身受得多,打中得少,氣喘步慌,顯然是落在下風。一旁觀看的陸展元有些手足無措,眉頭緊皺。

我湊身繞到陸展元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隨口問道。轉頭看到是我,陸展元頓時喜形於色,急急忙忙向我解釋事情源由。原來因參試之人分別來自金國、南宋兩個敵對國,又是少年衝動,看不順眼。一邊斥罵對方金狗、漢奸,一邊反駁對方烏龜、蠻子。言語上的衝突難分勝負,刀棍相向又有各自師父明令禁止。兩邊選出領頭人,江東陸氏陸冠英對上關中李氏李致遠,比武定勝負。南宋貴文賤武的國策,決定了南宋之人習武的風氣,顯然沒法跟上北方在金國統治下,漢人豪族習武保家之風。陸冠英雖說資質不錯,卻是比不過對方從小習武,勤學苦練的根底。如果只是比武,打輸失了面子倒沒什麼,衝動的陸冠英還非得跟對方打賭,誰輸誰回家,不得再繼續參加少林俗家弟子選拔。

我還想借著陸冠英給我當掩護了,再說以陸家在太湖的勢力,若能結交,對江南七怪也多有助益,怎麼說他們也辛苦啟蒙教導了我那麼多年,在沒有對我造成危脅之前,恩情能還還是盡量多還一些,這也是我做人的準則。眼見陸冠英後力不繼,下一波攻擊肯定擋不住。我身法一動,突兀地插入兩人之間,包掌在李致遠拳頭上一搭一轉一推一送。一股柔勁讓他止步不前,自己帶著陸冠英飛退幾步。這樣給李致遠面子,又讓他知道我的實力。接下來看他會不會領情了。

「打擾兩位比武,還望李兄恕罪!」我笑吟吟道:「郭某奉了師命,得知陸師弟性格衝動,找人比武挑釁。特來帶回給師父懲戒。」攪亂了戰局,再拿出師父的名頭忽悠。聚集七成功力的一擊,讓對方一招返送回來,又感受不到絲毫反震之力,幾以為自己根本沒出過那一拳。李致遠心中大吃一驚:莫非突然出現的神秘少年對武技功力精確控制,已達爐火純青的一流之境。空中眼神交碰,神秘少年略帶笑意的眼神越看越覺得深不可測。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一聲:「走吧!」李致遠轉身領著一群人離開了。

總算沒有輸,陸冠英長舒了一口氣。陸展元跑過來幫忙扶住用力過度而腳步虛浮的陸冠英,並連聲詢問哪裡受了傷。李致遠出手倒也注意分寸,沒傷到什麼要害,不過陸冠英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回到客房,擦上跌打損傷藥酒,算是處理過傷勢了。看到擦藥時陸冠英慘叫連連的樣子,我還真慶幸自己的小強體質,上次被楊康抓破了肚腹,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現在已經自動痊癒,只剩五點粉嫩的皮膚提醒著傷口的位置。

傍晚枯木返回客棧,見到我極為高興,知道楊鐵心、包惜弱多半已經安全回到臨安隱居,牽挂了十幾年的心結一了,言語間欣慰萬分。一起用過晚餐,雖說沒有酒肉,客棧里的素菜卻做得極為地道,口味獨特令人食慾頓增。吃飽睡足,第二天一早起來,店小二送上一張便條,卻是李致遠單獨約我在鎮東小樹林相見。直覺沒什麼危險,我如時赴約。

果然是約我比鬥武功的。這次李致遠用上了長槍,要以家傳的李家槍法與我比斗。問我需要什麼兵器。興緻一起想試試我融合楊家槍法與岳家槍后所創的郭家槍法威力如何,兩家槍法一剛一柔,按我想像中的理想狀態:將長槍適當縮短后,用雙手互搏的功法,左右手分使兩種槍法,剛柔相濟,互補有無,當可威力倍增。不會雙手互搏的功法,只好將就著增強左右手的配合度,盡量消除兩者同使不暢引起的時間延遲。

李家槍法剛柔並濟,是優點也是缺點。在槍法沒有大成之前,剛柔的變化自然不可能渾然天成,這容易導致剛不夠剛,柔不夠柔。這般狀況倒與內功心法類似,在內功沒有後天入先天之境前,極陽或極陰是很容易剋制陽中帶陰或陰中帶陽的心法。找李致遠要兩把短槍,沒想他還真有準備,著實備好了十八般兵器中常用的幾樣,心思不可謂不細膩。

從小修鍊家傳槍法的關係,李致遠將一把長槍使得如同蛟蛇般,活靈活現,待機而噬。長槍對上短槍,在長距離上有明顯的優勢。只是我想驗證槍法而已,倒不著急三招兩式把李致遠打得落花流水。功力保持在齊鼓相當的水平,也不利用輕身功夫近身攻擊。扎、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花。李致遠將槍法精要盡皆潑散施展,舞動時,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潑水不能入,用以臨敵,矢石所不能摧。而我不在意地隨手一高一低半舉著短槍。彷彿忘了槍法的招式,只在對方攻擊臨近時才會不得不趕緊出招抵擋,沒有華麗連貫、行雲流水般的招式,看似笨拙,卻往往恰到好處,似乎不肯多浪費一絲力氣,將對方的槍勢或引開、或反饋、或留滯、或終結,有虛實,有奇正;其進銳,其退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如山,動如雷震;下一刻便是對方的破綻所在。也許,槍法之道於熟之而已,熟則心能忘手,手能忘槍;圓精用不滯,又莫貴於靜也,靜而心不妄動,而處之裕如,變幻莫測,神化無窮。

我的攻擊對槍不對人,最後卻是李致遠搶先認輸。每次以為能攻擊到對方,下一刻對方隨手一招一式,便輪到自己險象環生,更可惡的是眼睛所見對方的短槍明明離自己還很遠,卻憑空有這種精神上的生死刺激的驚險幻覺。所謂不打不相識,打完之後,一起回去喝個酒,聊個天,性情相近之下,倒很容易交上朋友。由我從中搓和,陸冠英、陸展雲與李致遠的關係也沒那麼緊張了。至少可以和平相處、不再嗆聲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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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郭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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