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意外收穫
「噫,大哥,你好像嘔血了!哦,你這是不是表示不行了啊,你要是不行你就說清楚嘛,你說不行我會停手地,你說不行我當然不會不停手。不可能,你說不行我不停手,你說行我卻偏要停手,兄弟間講道理,現在我數三下,你不行就說出來吧,一、……」剛說個一字,我以為老頑童真要停手了,沒想老頑童竟一掌拍在我頭上,一口氣立時沖了出來,「二、……」老頑童又是一掌狠狠拍在我頭上。
「這是在玩我嗎?」頓時我的氣便炸了。「三、……」靠,又是一掌,突然暴發的戾氣,在老頑童掌勁的拐帶下,竟牽動一股混沌真氣,橫衝入眉際祖竅的上丹田處。「啊!~」撕裂般地刻骨疼痛,讓我不由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腦海震蕩翻騰,隨即一片混亂,天好像一下全黑了,再定睛之後,眼前只看到一片暈紅,忘了自己是誰,只覺得面前目瞪口呆的一個血影是那麼可惡,心底迸發出強烈的暴戾殺氣,恨不得立時將血影撕成碎成。
混沌真氣突然如狂暴的龍捲風般在體內橫行肆虐,天地間的元氣,仿若被黑洞長鯨吸水,爭先恐後地從我體膚的毛孔、穴位瘋狂地擠入經脈,不多時經脈便被天地元氣充灌腫痛到極限,直覺里身體猶如欲爆炸的氣球。「吼!」怒喝一聲,我快如鬼魅地攻向血影,忘了武功招式,只有殺戮的本能,右手成爪一記九陰白骨爪,直取血影紅液最濃的心臟,只為享受那火熱的跳動之物在自己爪中暴裂噴射的快感,左手成掌一招龍戰於野,不惜兩敗俱傷,也要在危難之時奮力一博,將血影的腦袋像西瓜那般拍碎,卻不知那溫滑的白色漿膏是否有著獨特的味道。
不知血影是不是被我的氣勢震攝住,爪掌臨身才反應過來,側身矮蹲,卻已不能完全避過,胸口橫划五道爪痕,連衣帶肉消失不見,頭頂右側連皮帶發亦是憑空消失,這便是混沌真氣的消融特性。血影見機得快,借力滾地一個蛇行狸翻,欲躲開我的攻勢範圍,此時失去理智的我哪肯輕易放過,雙手同使一招飛龍在天,由上勢下,看似聲勢浩大,卻只輕響了兩下暗沉的呯呯聲,我整個人竟一頭栽進地面被真氣消融而成的一個深坑,匆忙間雙掌在坑底一撐,一個旱地拔蔥,重回地面。
「想逃!沒門。」原來兩式大招沒打中,心生怯意的血影借著飛揚的塵土掩護逃跑,如同喪家之犬,身化七影,直朝山崖而去。真氣灌注雙腳,我自是窮追不捨,沒發現自己卻已能身化七影,此時的景象十分奇特,前面逃竄七道殘影,後面緊追又是七道身影,影與影之間不斷重疊、消逝、新生。幾個呼吸間,便已追到石崖之下,血影速度不減,反倒突然暴發加快了一分,直直往垂直高懸的鋼硬石崖撞去,瞬間貼壁近至一臂距離,血影雙腳在石壁疾點,身形如大雁般貼著崖壁急速平行上沖,正是全真派最高明的輕身功法金雁功。羝羊觸蕃,在青黑光滑的石壁上留下兩個尺深的拳洞,又沒打中,懊惱地怒喝一聲,依樣一往無前地追上去。
光滑垂仞的懸崖絕壁上,兩道人影快如獵豹,仿若無視重力作用,如履平地般一上一下不停追逐著,一方發力拉近,一方立時添勁遠離,雙方距離始終保持在五丈開外,無相劫指的攻擊力只能作用在三丈之內,沒練過黃藥師的彈指神通,一時攻擊不到只在五丈開外的血影,我不由更加恨得咬牙切齒,心裡發誓抓到血影定要生吞活剝了。一小石塊被血影踩落,剛要劃過我耳際,心中一動,我出手閃電撈住,好像我有練過聽風辨位的暗器功夫,手腕發勁,急速旋的小石塊呼嘯著繞出一道盤纏曲線,擊在血影左腿膝腘上,可惜偏了一點,沒擊中委中穴,血影只是左腳微軟了一下,打了個躐蹶,又被我拉近了一丈,血影嚇得哇哇大叫,身法一變,改上沖為橫移,使得是九陰真經上的橫空挪移身法,收力不住的我慣性前沖的幾步,才換過勁來,同樣施展橫空挪移追上,距離又被拉到了五丈之遠。被嚇出一身冷汗的血影突然開了竊,在崖壁上逃竄的路徑變得無跡可尋起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兩道人影如蝶舞蜂蛔,在崖壁上迅速地畫著各式玄奇莫測的曲折線,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竟有逐漸拉開之勢,氣得我哇哇大叫。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中的血紅色慢慢變淡了,體內漸感疲乏,思緒漸漸清晰起來。我是誰,我在幹什麼,怎麼會在半空的崖壁之上,前面的人是誰,我為什麼要緊追不放呢?好像是老頑童啊!?心中剛劃過一個答案,腦筋一陣擰痛,眼前一黑,全身真氣失去控制,身體依著慣性,前沖一段後有如拋物線般從高空掉落。一陣咯吱咔嚓的樹壓枝斷聲,隨後又呯地一聲狠狠砸在地面。
「痛,好痛!」剛才昏昏沉沉中醒來,我頓覺全身筋骨欲裂,痛不欲生。
「還知道痛啊!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要不是落地前有濃密的枝葉撐著,卸了大半力道,哪還有叫痛的機會。」清亮的少女聲中帶著幾分嗔怪。
「我運氣一向不錯。」緩了幾口氣,我狀似輕鬆道。慢慢睜開眼,適應了光線,看清坐在跟前之人正是黃蓉,似乎有意遮掩真實的情緒,黃蓉冷著臉,裝作不在意,眼光中的關心欣喜之情卻難以盡收住。
「好久沒睡過這麼香軟的床了,真舒服,不知這裡是不是夢中仙境!」環視周遭,發現自己好像在一間布置精緻的閨房裡,我不由調侃道。黃蓉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羞意,又很快隱忍住。
「要不是老頑童再三肯求,又許諾要教我幾樣絕世武功,我可不會好心把你帶到這裡療傷。」黃蓉理直氣壯地解釋到。以黃蓉對武功的排斥之心,連家傳絕學和九陰真經都不肯花心思去學,說是看中老頑童的武功,顯然不太真實,再說療傷之地怎麼會在一處女性居室之中,而不是在客房呢。只是有些事情不要說破為好,在我的心意中黃蓉是萬萬招惹不得的,能維持友誼關係最好,最後一層可不能捅破,不然到時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現在解釋雖然不太合理,但雙方都有台階下,何樂而不為呢。
嘗過桃花島內傷聖葯無常丹的味道,在黃蓉裝作冷淡卻不失細心的照料下,三天時間我便可以下床走路,七天時間又能活潑亂跳了。卧床靜養期間,細察了一番體內的真氣變化,下丹田還是不停旋轉的漩渦狀幽黑氣輪,自行推動著體內的真氣運行,中丹田依舊是一顆核桃般大小的懸空灰色丹粒,只有本來混沌封閉,心神不可進入的上丹田,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闊盪空間,中間浮空一團凝滯不動的暗紅色氣團,隱約記得當時因為紅色氣團的作怪,心智全失的我好像不經意就使出了雙手互搏的功夫。可惜現在內傷未愈,還不是探究的時機。幾處本來還在探索中的隱穴也已經被打通,混沌心經一下突破第七重,進入第八重境界,只不過新開闢的經脈生機微弱,真氣似有若無,急需要一段時間的靜修鞏固。
無常丹取材珍稀,煉製不易,其色猩紅如血,主治內傷,每隔七天服一顆,二十一天後可傷愈。自覺內傷好得差不多,我捨不得吃餘下的兩顆,想偷藏下來,黃蓉卻是不肯,幾輪爭論,在黃蓉答應加送我三粒后,才勉強答應服下餘下兩顆。聽說我已經蘇醒,老頑童急切跑來探望,卻是忐忑不安,只敢躲在窗檯後面偷瞄。老頑童只受了外傷,敷過田七鯊膽散,傷口幾個時辰后就能止痛結痂。不過因為頭頂左側被我掌風掃去了小半皮毛,對襯剩下半頭及腰白髮,頗為幾分後世新新人類的叛逆色彩。
說實在,當時氣沖祖竊,走火入魔,雖說追著老頑童打,但論真實功力我還是不及老頑童,只不過老頑童一時被我判若兩人的瘋魔狀況嚇到,加上老頑童至今沒殺過人,又對我沒殺心,不想打只能跑給我追。最後我真氣耗盡從高空掉落,卻也是陰差陽錯,歪打正著解了我的走火入魔之局。我自己也因禍得福功力再次精進,倒沒必要再拿此事與天真爛漫的老頑童計較。當下招呼了老頑童過不,明言原諒他的過錯,毫無心機的老頑童立時轉愁為喜,一口一聲大哥大人有大量叫得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