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戰老頑童

第六十六章戰老頑童

在雙手互搏術中融合兩儀陣法，威力倍增，老頑童輕鬆戰勝黑風雙煞，壓抑在心中的好鬥因子被引暴出來，摩拳擦掌的老頑童嘆息沒法穿過桃花陣去找黃藥師一雪先前被打斷雙腿的恥辱，或是再找陳玄風夫婦過過手癮也未嘗不可，只好退而求次轉找上我小試牛刀。相處這麼久，除了初見時與我換過一招，老頑童功力遠勝當時棄功轉練混沌心經不久的我，難免會有幾分輕視，以為我只有招式精妙，功力卻是淺薄。

老頑童囂張地揚言只會使五成功力與我對戰，行事一向較為謹慎，我一開始便拿出六成功力，一招亢龍有悔，用勁出三留七，有意試探雙方的差距。老頑童漫不經心地以九陰真經里大伏魔拳中一式邪魔伏首應對。拳掌相接，老頑童的霸道拳勁，衝破亢龍有悔第一重的三分混沌真氣，被吞噬了接近三成，剩下七成多，又對上了我後半招暗留的第二重七分混沌真氣，拳勁無法完全吞噬，餘下部分狠狠地擊打在掌心骨肉處，頓如鐵鎚重槌般生痛。反觀老頑童措手不及下，被我吞噬拳勁后增加了一倍的真氣轟上，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先卸后抗，老頑童又直直后飄了幾丈才抵消了這一招，雖沒受傷，卻也是一陣氣血翻騰。唉，這便是混沌真氣的最大缺陷，對上功力不如自己的，是一擊必殺，對上功力超越自己的，差距不是天淵之別的，卻是兩敗俱傷之局，至於最終勝負，只能看誰更能挨打了。還好，我也不是無計可施，只能以傷換傷，若能靈活應用混沌真氣的模擬特性，還是有機可趁的。

老頑童吃了一記悶，卻不覺憋氣，反而興奮地大叫道：「大哥，你的內力好古怪啊，此戰過後可得好好給小弟我說解說解。」一見到新異的神奇武功，老頑童立時沒有了輩分等級概念，對小弟身份安之若素，還覺得佔了諾大的便宜似的。「還有，剛才大哥那一招掌法，怎麼那麼像當年華山論劍時老叫化所使降龍十八掌中的一式亢龍有悔，等下大哥可不能藏私，一定要教教小弟。」

「你沒看錯，這的確是洪七公所傳的降龍十八掌。」我解釋道，隨後雙腳划踏，使出螺旋九影的輕功，一路殘留三道靜影，迅如光雷地直線沖向老頑童，一招雙龍取水，攻勢一分為二,看似平常一招,功力與身法卻突然倍增二倍有餘,促不及防的老頑童施展兩儀雙手互搏術,只卸去了一半勁力，不得不硬抗另一半勁力，在混沌真氣吞噬特性作用下，老頑童再一次被擊退幾丈遠，還是我手下留情，收了幾分勁力，又只選老頑童皮粗肉厚處擊打。

老頑童這下終於哇哇大叫起來，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失了面子氣的，前幾天他還一直在我面前臭顯擺自己已經是天下第一了，沒想到過手兩招都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大哥，我可要認真了。」老頑童氣勢一斂，收起輕視之心，頗有幾分高手風範地嚴肅道。

反攻的老頑童，亦是報著以快打快的心思，長喝一聲，輕功發動，竟然一路綻放出六個身影，一實五虛，右手是攻擊凌厲的九陰神爪，右手是最適防禦的空明拳，攻守兼備，卻是對我層出不窮的絕技有幾分忌憚。知道老頑童認真了，不好利用混沌真氣的吞噬屬性應敵，不然功力不如老頑童之下，大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可能。

不由分說使出降龍十八掌威力最為強悍霸道的一招見龍在田，配合模擬九陽真氣，到剛至陽。炙熱的掌風，掃過臉龐仿如刀割，意識到這一招勢若崩洪的威力，老頑童不敢大意，穩中變招，兩儀倒轉，左手后招先至，空明拳一圈一撥，引開正面勁氣，右手九陰神爪先發后至，側擊抓破勁氣。這時我的第二招少林穿心腿平地乍起，劃出一道弧線，旋鑽般沖向老頑童腹間中三路。

「好！」老頑童喝采一聲，身影后躍竄起，雙腿交錯划動，好象織布的梭子一般，倏起倏落，使得正是全真派的旋風腿法，在半空中連連布下幾道防線，化解我的穿心一擊。淡然一笑，我後腳一點，身形跟隨老頑童前躍，前腳一收，如彈腿狀，隨後環出一圈，如穿花蝴蝶，叮住老頑童腿腳膝蓋處不放，正是少林如影隨形腿，老頑童連避了幾十下，臨落地之際，眼看膝蓋薄弱處難於躲開，硬是在小腿處運足真氣，丟卒保車，曲腿受了我一著，可惜功力不如的弊端，只讓老頑童落地踉蹌了幾下，這是個好機會，我狀似不在意地隨手一揮，三道指寬的陰柔真氣，無聲地劃過一丈距離，分擊老頑童的肩井、肩翼、肩骱三穴。正是配合模擬的九陰真氣，從而傷人以無形的少林無相劫指。

悶哼一聲，老頑童中招，右肩一松，右手胳膊又酸又麻，已然失去操控。「不愧是大哥，小弟想禮讓三分都沒機會。」老頑童嘴硬道，左手在右肩上連拍幾下，解了穴道。

「看來以後定要多向大哥請教，就剛才交手一番交手，老頑童收穫良好，又領悟了幾套新招。」老頑童越挫越勇道：「現在就請大哥幫忙品鑒品鑒。」說罷老頑童身形一晃，身法再進一步，竟分出了七道身影，從我身邊錯身而過，又突然從另一邊打了個迴轉，細察之下我竟被七道身影圍了起來，奇特的是七道身影組成了一個陣法，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各有一道真氣所布的影子，儼然便是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門功夫天罡北斗陣，王重陽當年曾為此陣花過無數心血。小則以之聯手搏擊，化而為大，可用於戰陣。敵人來攻時，正面首當其衝者不用出力招架，卻由身旁道侶側擊反攻，猶如一人身兼數人武功，確是威不可當。

這個陣法老頑童也教給了我，知道陣法威力的關鍵在「武功相若、心意相通」八字，老頑童一化七影布成天罡北斗陣，雖說不能做到內力傳遞，七力合一，但招式上的威力無疑增加了好幾倍。要破此陣需得搶佔北極星位，才能以主驅奴，製得北斗陣縛手縛腳，不得自由施展；前提是你的功力要夠高，身法要夠快，這個夠字不是一點點，而是一大截。可惜這兩樣我都不如布陣的老頑童，依我現在的身法也不過只將螺旋九影練到一實五虛的六影程度。像逃出困陣都沒辦法，更談不上破陣了。

幸好老頑童單憑一人之力布陣，還有一個致命缺陷，哪就是真氣的消耗有如平時的七倍，若內功沒練到大圓滿境界，真氣生生不息，顯然如此布陣勢必不能長久，被困之人只要守住陣腳，以待老頑童內力消耗不繼時便可藉機反擊脫困。可惜現在的江湖上單對單，有誰能抵擋住老頑童突然暴發的幾倍攻擊力。

老頑童真身穩坐「天樞」，權衡攻守變勢，「天權」「玉衡」正面禦敵，兩旁「天璣」「開陽」發掌側擊，後面「搖光」與「天璇」尋機夾擊，我只有被動防守的招架之功，輕身功法發動到極至，分身六影，卻只能躲開六處攻勢，攻守轉換中總會因分身乏術，不及彌補破綻而被攻擊到。一開始老頑童出手還頗有分寸，但在功法展開到極致之後，老頑童越打越興奮，口叫鬼叫連連，打鬥中翻然悟出的招式都盡數在我身上試驗，如頭腳倒置，雙手撐地，運轉雙足互搏，專攻中三路，熟練之後，又空出一手轉攻我的下三路，奇招百出，讓我在防守上更是捉襟見肘，幾次命根子都差點毀在老頑童的臭腳下。

如果只這樣也就算了，熱血沸騰的老頑童，武學天賦靈識全開，奇思妙思紛涌不絕，竟又將互搏術融合到天罡北斗陣中，形成內外嵌套正反兩個陣法，一正一奇，相生相剋，互為犄角，更是威力無窮。若是平時的嘻戲玩鬧，以我沒什麼傲氣的性格，對別人的流言蜚語可以一笑而過，向老頑童認輸也就是了，這樣可以少受多少皮肉之苦。卻因老頑童激動之下，得意忘形的臭毛病又犯了，打鬥之時，嘴巴又開始不乾不淨地亂說胡話，終是惹惱了我。

「早就說我老頑童是天下第一嘛，大哥你還不信，非得逼我出絕招，現在不行了，挨打了，受苦了，想哭了吧。不行就認輸，小弟我可不敢讓大哥你求饒，更不會取笑你的，我老頑童會保密地，不告訴別人哦。大哥你不行了嗎？你要是不行你就說嘛，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行，雖然你這麼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不行啊，你真的不行了？那你就直接說不行吧！你不是真的想要說不行了吧？難道你真的不行了？」人可以沒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就算不行我也不能說啊，只能在心中萬分懊悔不該在向黃蓉講《大話西遊》，沒把旁聽的老頑童趕走。呯呯呯，老頑童拳拳到肉地連擊了幾次，一股悶氣轉為怒氣，慢慢地在心底蘊釀，隨後漸漸往上沖，面紅了，耳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