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第337章 撿饅頭的老奶奶

東夷直轄市。

……

神秘的一處機關辦事處。

從外表上看起來，這裡，如同一個廢品收購站，而這裡，卻是……

「咯吱」一聲，一間小屋的房門被打開，那是一層厚厚的房門，鋼鐵所制，整個小屋，鋼筋混凝土打造而成。小屋裡，走進來一人。

屋裡，除了一個如同雞籠的籠子之外，什麼都沒有了。而那「雞籠」里，一個人在門被打開的時候，他一動不動的就還是縮在籠子里，但是，不經意地一絲動靜，是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了一轉。

隨著房門的打開，一縷陽光射入屋內。

只是那麼地一縷光線的射入，已然是讓籠子里的人，感到了些許的不適了。想來，他到底是有多久沒有見到陽光了呢。

……

「啪嗒，啪嗒……」走進屋子裡來的那人，走到籠子跟前，站定，須臾，他彎下腰去，面朝籠子，說道：「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你剛才眼皮動了動，我看見了。」

「雞籠」里的人沒有言語。

籠子外，那人繼續道：「怎麼，還打算在這裡呆下去？別說，你可算是真真厲害的了。在這裡窩著，居然能挺過來一個月！」

籠子里：「二十八天。」

籠子外：「哈哈……好！你居然連這都知道！」

籠子里：「我還是那句話，你們這麼做，是不人道的。我不是動物，我是人。就算是條狗，你們這樣做，也是不應該的。」

籠子外：「嘿嘿……現在沒有們，只有我，我是這裡的主宰。你，是我的。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是願意做我的人呢，還是做我的試驗品？」

籠子里：「好吧……你讓我做什麼。」

籠子外：「你給我聽好了，一旦我說了出來，你只有照辦的了，否則，你連這個籠子的容身之地，也是沒有了。」

籠子里……了無生響了。

籠子外：「你是願意做我的人了？那就好。」

籠子里，依舊是毫無聲響。

籠子外：「江童顏，你給我聽好了！」

籠子外那人，始終是用著一種顫巍巍地音質在與江童顏說話，並道出了指令。

「籠子外」說完，江童顏還是紋絲不動，也是江童顏無法動彈，甚至，江童顏連伸個手指頭的小小舉止，都十分困難的難以做到。

而就是在這麼個環境下，他已然是被足足關了二十八天了！

江童顏始終是頭朝下，頭部窩在自己的膝蓋下，大腿處，自然，是無法看見那籠子外的神秘人如何的模樣了。而那籠子外的神秘人，始終是用著經過處理的顫巍巍地聲音在和江童顏說話，江童顏知道了，他如此小心縝密，只是也因為了一個字——怕。

江童顏卻已然是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籠子外：「如果你同意了，你的眼珠就再轉動一下，放心，我看的見。」

江童顏轉動了一下眼珠。

籠子外：「很好。接下來，我會打開籠子，記住，你別突然亂動，你可要慢點來啊，否則，你非骨骼寸斷，吐血而亡。小心了。」

那籠子外的神秘人說完，卻突然地再次黑暗了下來，一塊大布，籠罩下來，套住了整個籠子。

……

當強烈的光線突然出現的時候，江童顏知道，他早已被運出了原地的那房子，被車，送到了別的地方，只是，江童顏還不知道，他被送去了什麼地方。

「咣當」一聲響……

籠子著地，黑布揭去……陽光灑滿四周。

「呼呼呼……」地汽車離去的聲音，須臾的功夫，四周靜謐了起來，時而，是一兩聲鶯囀隨風飄零。

籠子的四周已然是大開了，籠子頂也是被抽去了，現在，而此時此刻，江童顏還不敢一下子就站起來，跳出這個讓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掌」！

江童顏等待了一會兒，先是活動了手指，接著是睜開了眼皮，隨即，慢慢滴，讓血液開始在全身周轉起來……

眼前，是熟悉的地方了，這裡是家的附近。十幾年前出去打工，三十而立，衣錦還鄉，不想，卻是遭遇了一場「浩劫」！至少，這是對於江童顏來說的一場浩劫！而由此，他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破蛹化蝶，由此，而開始了無限進化……並最終在那「雞籠」里完成了最後的進擊。

……

如此，還是過了足足半個小時的功夫，江童顏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邁出了一小步……卻突然地摔倒在地，一嘴正好就嚓在了那地面上的****上。

江童顏把頭抬起來，緊閉嘴唇，心中只是暗暗地道：「放我出來，你們都要後悔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這籠子里，只是我的蛹體，謝謝你，讓我得以脫胎換骨！這種千萬年不得的際遇，讓江童顏給得到了。」

突然，江童顏身體突然地躍起，絲毫沒有再小心翼翼地舒展，而是一下子，便就徹底舒展開了，便騰空而起……不見了蹤影。

……

「星燃私校」。

初三四班。

教室里。

早上的第四節課是體育課，學生們都下去上體育課了。只有陳欣，下課後沒有離開教室，這裡都上第四節課了，陳欣似乎滿心的猶豫，她打開靠近後山的那面牆的一扇玻璃窗，看向遠處……

眼前，綠綠蔥蔥，這景象，居然很久很久不見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是那麼親切。好久了，好累的，許久都沒有注意到，眼前居然還有這般的景緻，卻就在眼下。

陳欣突然發覺下面有什麼動靜，便看了下去……只見，在離教室下的朝外大約三米左右的地方，那裡，左邊是柴火堆，右邊，是一排的土堆和碎石堆，中間是一個窄窄地通道，通向西面的一處山裡的茅房。

此時，只見一個老奶奶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她似乎並非要去廁所那裡，而似乎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咦！那個老奶奶發現了什麼……

只見，那個老奶奶在柴火堆的間隙里，掏出來了一個饅頭，應該是饅頭。再只見，她……居然！她居然只是用手撣了撣那饅頭，吹了吹幾下，便用手掰開了那饅頭上的一塊下來，塞入了嘴裡……

震撼！絕對的真實！絕對的是真的現實中的場景！這一幕，讓陳欣簡直是無法接受了！

是的，這不是小說了，這不是書寫出來的，撰寫出來的，這是真實的發生。

……

早聽學生說過了這事……一次，陳欣在飯桶里發現了一個幾乎是完整的饅頭，沒有怎麼吃就被扔進了泔水桶里，這泔水桶是用來裝學生吃剩下的一些湯湯水水的和盛飯渣滓的泔水桶。而現在，裡面居然出現了一個幾乎是沒有怎麼吃就扔掉了的饅頭，這要是讓食堂的人看見了，可是要罵街的。生活老師，這個打飯的生活老師也是說，這饅頭不能帶走了，要拿出來，扔掉。

可是扔去哪兒呢？

有學生提議說扔到窗后的那地方。

陳欣自然反對了，說這不行。而那學生卻道：「可以的，有個老媽子，天天過來撿饅頭的。」

陳欣自然是沒有當真的了，因為這年頭，誰還來撿這饅頭，幹嘛啊？難道要吃了？就算是撿垃圾，也是沒有必要撿這饅頭的吧？

而現在，眼前的一幕的真實發生，陳欣卻更加的接受不了了。

……

不忍再看下去，陳欣立刻便是把窗戶連忙地輕輕關上，然後，轉身，卻見陳燦站在那裡，已然是站在裡面前。

「欣欣，你這是怎麼了？」陳燦驚恐地表情，那是因為他看見了陳欣一臉的淚水。

「哥！」陳欣撲倒在陳燦的懷裡。

「怎麼了？」陳燦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又被人給欺負了？告訴哥哥，哥哥給你出頭！」

陳欣卻只是哭。

陳燦只有等了。

等陳欣哭好了，哭夠了，陳欣說出了剛才的所見。

陳燦聽了，也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隨即，陳燦拍了拍陳欣的頭，道：「欣欣，哥哥絕不會讓你受苦的！一定！」

陳欣看向陳燦，破涕為笑了。只是，淚水依舊，流著。

陳燦掏出來那個項鏈，那個陳燦用了幾乎是所有積蓄買來的項鏈，項鏈在陳欣面前晃動著，那上面的鑽石和黃金，是那麼的惹人眼球！

「哥？」陳欣看向陳燦。

「送你的。」陳燦道。

陳欣一把抓過那條項鏈，笑道：「謝謝哥哥！」

陳燦剛要開口問這是咋回事啊？這不像是陳欣的做派啊……而陳欣已然是開口說道：「哥，我們把這項鏈給賣了吧，去救濟那個老奶奶，好嗎？」

陳燦心中一苦，卻異常開心的道：「好啊！」

陳欣雙臂一把圈住了陳燦的脖子，開心的直跳。

……

救濟那個「拾饅頭的老奶奶」的這事，陳欣沒有跟學校說，只是自己做了。

這天下午開外活動的時間裡，陳欣帶著十個三好學生，來到了這後山下，很快，陳欣就發現找到了那個「拾饅頭的老奶奶」。

那個「拾饅頭的老奶奶」此時，正坐在餘輝之下，曬著最後的那一縷陽光……而那「拾饅頭的老奶奶」的面部，是開心的笑容，她似乎很幸福的模樣。

陳欣帶隊過來了。

那「拾饅頭的老奶奶」一臉的茫然，看向陳欣，陳欣卻已然是開口喊道：「奶奶，我們來看您啦。」

老奶奶迷茫了。

陳欣蹲下了身子，雙手握住了老奶奶的雙手，陳欣溫柔至極地道：「老奶奶，我們是那裡……」陳欣手一指地道：「我們是那裡星燃學校的，我是那裡初三四班的老師，今天我帶學生過來看看您，慰問慰問您，還給您帶來了禮物呢。」

說著，許多孩子們都圍了上來，紛紛遞上來他們用班費買來的食物，自然，陳欣也是花了幾百塊錢，買了好多吃的，都給送了上來，一時，老奶奶的懷裡，堆滿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同學們，行動吧！」陳欣道。

一時，學生們拿著自己帶來的掃帚、灰兜子、毛巾等等，開始準備進屋打掃衛生了……

老奶奶似乎是聽懂了什麼，一時，她悲慟地難以自已了。老奶奶哭了起來。

陳欣連忙地抱著老奶奶，只是安慰，生怕老奶奶太過身心，傷了身體。

陳欣對著老奶奶說道：「以後，我們每隔幾天，就過來看您，給您打掃衛生……對了，老奶奶，家裡就您一個人嗎？」

這話剛說完，只見從屋裡走出來一個滿臉狐疑的男人，大約是三十歲的年紀了，一臉的胡茬子，身上穿著在家隨意的褂子，頭髮是小平頭，倒也利索，省去了整理。

這個男人身材中等，沒有任何的特色，沒有什麼出眾的長相，只是總體看起來，卻……給人一種不是那麼討厭，卻也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怎麼說呢……冷！很冷的一個男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的？」這個男人問道。

陳欣站了起來，看向那個男人，頓時，臉上的溫柔全部消失了，綳著臉，卻反問了那個男人，問道：「你是老奶奶的家人？」

男人：「是，怎麼了？」

陳欣雖然一臉的不快了，但是，天姿國色，無可消退。男人的心中，也是一震！

陳欣：「你是她兒子？」

男人：「孫子。怎麼了？」

此時，那些學生們已然是進屋去打掃衛生了，而這個男人，也是沒有阻止的，想來，他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只是，他並不打算就此接受了這個好意。他根本也沒有打算道謝的吧。

陳欣：「你過來！」

陳欣一句話，男人卻居然是不由自主地跟著陳欣，走到了遠處，老奶奶遠遠地看著他們倆。似乎很不放心什麼，怕出事的感覺，一臉的緊張。

陳欣便只好面色稍稍帶了點微笑，以免讓老奶奶擔心。

「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天天去學校牆后那裡，茅房不遠的那個柴火堆里，撿垃圾饅頭吃，你知不知道？」

此言一出，男人……猛然的身子一個顫抖……須臾，男人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陳欣：「前天，我就親眼看見過！要不，我今天怎麼能帶學生來看奶奶呢，還有買了那麼多的吃的。我還以為奶奶是孤寡老人呢！你這個孫子，做的也太好了吧！」

男人無地自容！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就昨天才回來家裡。我一直都在外打工。」

陳欣：「你現在知道了？」

男人點了點頭，看的出來，他的內心的震撼，也是絲毫不亞於陳欣當時眼見的那一刻了。

陳欣嘆了口氣，道：「贍養老人，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是我們做子女的義務，你懂嗎？你也是，就一個人在外打工，你怎麼忍心把老人一個人丟在家裡呢？」

男人：「那，你給我介紹份工作好嗎？就介紹我去你們學校打工行嗎？這可是離家最近的了，我就能照顧好我奶奶了。不用出去了。」

陳欣聞言之下，雖然是一開始猛然一愣，這男人倒是自來熟，而須臾，陳欣覺得，這個法子別說，還真是好！雖然自己是可以帶著學生每隔幾天過來一下，但是總是不能和老奶奶她自己的親人比吧。

陳欣猶豫的神情，男人看在了眼裡，道：「不行就算了。我只是說說。」

陳欣突然問道：「你會什麼？你什麼文憑？會做飯嗎？」

男人：「我會做飯，文憑也不高，本科。」

陳欣：「呵呵……看不出來，你還全能的啊。」

男人：「你笑起來，最是好看。」

陳欣心中一稟，看向那男人，道：「你說話注意了。我和你可並不熟。」

男人：「不好意思，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讚美你兩句，我……我不是還指望你給我介紹工作嘛，我總要奉承奉承你啊。」

陳欣一笑，道：「做飯你會，可是大鍋飯你會嗎？那可是要做給幾千個學生吃的呢，你行嗎？」

男人：「我以前在外面工廠里乾的時候，就是干這個的。」

陳欣心中暗付：自從大廚方戎死了之後，學校確實是少了一個掌勺的大廚了。而現在食堂不是承包的了，後勤都有侯婷婷操作，有專門買菜的生活老師，這大廚，也只是單純的做飯，想來，不是那麼麻煩的了。嗯……跟雅倩說說，不定就是可以把他留了下來的，這等於是間接地幫助了老奶奶了。好事！

陳欣打定了主意，便和那個男人走向了老奶奶。

陳欣依舊是蹲下身子，雙手握住了老奶奶的手，面色無比溫柔滴道：「奶奶，讓您的孫子到我們學校去工作吧，不讓他出去了，好嗎？」

老奶奶只是又哭了起來……

「我奶奶她，說話不好了。」男人道。

陳欣明白了，奶奶不能說話的。看來不是殘疾，就是後天怎麼的了。陳欣的心，更加的心疼了起來。

突然，老奶奶便是跪了下去，要給陳欣磕頭，這可把陳欣給嚇壞了，在那男人的協助下，他們扶起來老奶奶，老奶奶這次是主動的握著了陳欣的手，那神情，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了。

陳欣也是下了決定，一定要讓這個男人進入他們學校打工，只為了這個可憐的老奶奶。

陳欣站起身來，要走了，學生們都幹完了活兒，出來集合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陳欣問道。

「江童顏。」

「江童顏……那好，明天早上，你去學校找我，其他的，我來安排了。」陳欣道。

江童顏點了點頭，道：「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