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教導主任
劉雅倩走出寢室，想了想，先是朝那門崗室走去。
老劉頭還是坐在那裡。旱煙鍋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他卻還在嘬著嘴吸著什麼，或許是裡面的那殘留的味道吧。
門崗一旁緊挨著的便是學校商店，先前張敏曾告訴劉雅倩，這商店是董事長親弟弟所開，所以買東西，最好就在這店裡買，千萬不要從外面帶東西進來，包括書本、零食什麼的給學生。那可是要犯大忌的。
「您好，請問馬主任辦公室在哪裡啊？」劉雅倩一邊問道，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個老劉頭，按照蔣主任說的算來，這老劉頭每年光靠招生，現在也是身價百萬啦！
老劉頭沒有任何的動作。根本也沒有打算回應的意思。
聽到劉雅倩的聲音，校商店裡卻冒出來一人，拖著北方很垮的聲音道：「劉老師吧，找馬主任辦公室啊，俺跟你講，就在那個房間，看到了嗎，就是左邊第一個房間。」
說話的這人，正是曹董事長的弟弟曹寶坤，曹寶坤皮膚黝黑，粗短的身材和個頭，和他的那董事長哥哥幾乎雷同極了。
只是這曹寶坤面相看起來很粗糙，但是很明顯，骨架結實、肌肉隱隱可見，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說話很洪亮。
和他六十多的哥哥曹董事長比起來，這曹寶坤今年剛滿四十四歲，離異，帶個上小學一年級的小男孩。
如此人物，對於劉雅倩來說，便是「恐怖襲擊者」了。想想也是，他曹寶坤離異，那就肯定還要找個女人的，我劉雅倩在這裡了，他曹寶坤除了我劉雅倩，還能看上誰呢？
而他曹寶坤身份特殊，他可是曹董事長的親弟弟啊！
劉雅倩點了點頭，連忙的跑開了，一路疾走向馬明的辦公室。
看著劉雅倩離去的背影，曹寶坤突然「哧溜」一下，把口水吸了上去。砸吧砸吧嘴，曹寶坤哼著京劇小調，走進店內。
老劉頭這才扭過頭來，看向劉雅倩的背影處，突然，他的眼中閃出一絲詭異的神情來……呃，那種神情，也只能用詭異來形容更為妥帖了吧。
「馬主任，你好！」劉雅倩站在門口，柔聲的招呼著。
這裡是馬主任和蔣主任的辦公室，蔣主任看來忙去了。只有一個看起來略微胖點的年過半百的男人。這人膚色發黃，頭髮濃密的很，梳著反翹的髮型，一身的西裝革履，看上去很正規的一個人。
他戴著一副黑邊眼鏡，手裡夾著煙，在他的桌上，煙灰缸裡布滿煙頭，煙灰缸四周也都是灰濛濛的一片。他的茶杯里，茶葉多的不見水，他便是教導主任馬明。
馬明的辦公桌是和蔣主任對面而放，馬明背朝門口，面向屋內。
略微的轉了下身，馬明側臉低頭道：「是劉老師吧，請進。」
劉雅倩走了進來，屋內的煙味那個嗆，但劉雅倩還是忍住了咳嗽。
這個馬主任給人的感覺很是壓抑，這是劉雅倩對他的第一映像、感覺。
「馬主任。」劉雅倩欠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以表示對馬主任的恭敬。劉雅倩心道：這馬主任八成是有兩把刷子的。
彈了彈煙灰，馬主任開口道：「是這樣的，你的情況董事長已經跟我講了，你看，讓你帶六年級怎樣？」
六年級！這是畢業班啊！劉雅倩心中一稟，卻沒有言之可否，她等著馬主任繼續。
「六年級不好帶，不過校領導對你是器重的。如果你同意，馬上我就帶你去班裡看看。布置下，認識下兩個班的班主任。」
「兩個班！我帶什麼啊？」劉雅倩問道。
「哦，語文啊。你不知道？」馬主任反問道。
劉雅倩：「哦。」
馬主任繼續道：「我們學校是這樣的作息時間，每天早晨六點半開始出早操，然後是早自習，七點十五吃早飯。然後開始上課，一直到十一點十五下課就吃午飯。」
劉雅倩：「吃飯時，學生要老師帶著嗎？」
馬明馬主任吸了口煙，說道：「一、二、三年級學生由班主任排好隊，帶著去食堂吃，四、五、六年級學生負責把飯打到教室里吃，班主任必須在班裡吃。你是副科老師，去食堂吃飯就行了。早操、午操也不用你看著，那都是班主任的事。」
劉雅倩：「哦。」
馬明：「吃過午飯，中午休息，下午兩點半打鈴，在此期間，學生不能下樓，每個老師每大周都要值班一次，值班就是看學校紀律，抓亂跑的學生，值班老師要到晚上九點以後才能休息。你每大周第一個星期的星期六值班。對了，星期日晚上放電影，班主任負責看著。」
應該記下筆記的！劉雅倩的腦子可不是那麼聰慧，沒有過耳不忘的本領。
那馬主任也不多想，只管說他的，似乎他說完了，他的職責就完成了。其餘的，不管。
馬明繼續道：「上午七點四十點名，下午兩點四十教師點名，不到的扣四十。下午三節課，三節課過後是課外活動，課外活動四十五分鐘，然後吃飯，接著就上晚自習，晚自習兩節課，上完結束。請假可以，但是無論什麼假，都每天扣四十。」
「天！這是什麼意思！無論什麼假？產假也要照扣？一天四十呢！真很不符合人性化管理啊！」劉雅倩心中暗道。
「三年級開始就有英語課了，代語文課的老師，也要代英語課。不過六年級畢業班，英語課上不上就無所謂了，關鍵是語數就行了。」
啊！英語課沒有專門的老師嗎？劉雅倩暗驚。
「另外，做班主任的除了另一主課不代、體育課不代，其餘凡是音樂、美術、自然、思品、微機等等都代，當然，那是班主任，你不用那麼麻煩了。不過下學期學校是準備讓你帶班主任的，你要好好努力加油，班主任工資要更多些，除了班主任費，還有超額補助。」
「什麼叫超額補助啊，馬主任？」劉雅倩嬌滴滴的問道。
「就是每個班裡學生正常是五十人，多一個學生出來，班主任補助二十塊錢，副課老師只補助十塊錢，以此類推。這兩個畢業班都不夠五十人，一班三十九個學生，二班四十一個學生……」馬明回答的很細緻。
「哦，原來是這樣。六年級就兩個班嗎？」劉雅倩覺得這也太少了吧。只有兩個平行班，何來教學競爭之說啦？
「不光是六年級，我們這每個年級都只有兩個班。」馬明說這話的時候，好像這學校並不是他的，不過，事實如此。
「哦。」劉雅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表示自己聽的很認真、很明白了。
馬明又說了許多關於紀律、學校課程、管理、教師應該要做的哪些事情，包括寫教案等等的事情，一直到早自習的下課鈴打響。
「下早自習了，你帶了飯盒嗎？走，咱們去食堂打飯去。」馬明掐滅第七根煙。
自打劉雅倩坐在這裡后，馬明煙是一根接一根，這功夫七根煙解決了。
劉雅倩本是吃過早飯來的，但是為了熟悉下食堂打飯的過程，她還是立刻回到寢室，拿了飯盒，跟著馬主任去了食堂。
馬明帶引著劉雅倩去了後堂，直接從後堂里打飯，後堂便是后廚所在。來這裡打飯的不多，大廚等幾個廚房的早吃過了。馬明和劉雅倩都是自己動手打飯，早飯很簡單，稀飯、饅頭、鹹菜。
生活老師每人負責一個班，生活老師全是女的，她們在各自負責的班裡跟班主任一起，給學生打飯，然後在教室里和學生一起吃。
「吃這麼少啊？」馬明問道。
劉雅倩笑了笑：「其實我早吃過了，喝點稀飯就行。」
倆人打過飯，馬明又帶著劉雅倩去了辦公室，兩人就在馬明辦公室里吃了。
正吃著，蔣主任過來了，他帶來了「福利」，專門給劉雅倩帶了個臘腸，劉雅倩卻堅持不要，蔣主任並沒有給馬主任，而是自己吃了。
劉雅倩敏銳的感覺到，這兩個主任不對頭啊，他們對彼此之間，好像很不熱情，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就是江湖。看來學校也是不例外的。
劉雅倩知道，學校里的老師也都是良莠不齊的，自己需小心。
吃過飯，馬明喊來兩個學生，讓學生把他和劉雅倩的飯盒都拿去刷了。
劉雅倩又明白了一點，這裡的一切，原來都是可以讓學生去做的。
七點四十快到了，馬明起身道：「走，去辦公室，點到。」
劉雅倩跟隨而去。
「這是數學組的辦公室。」路過一個小辦公室，馬明指了指那小辦公室說道，劉雅倩發現，這個辦公室里不過六七張辦公桌。
這數學組辦公室，正是路過董事長室、一樓樓道靠右的第一間。
而第二間便是教室了，只是，這間教室現在是語文組的辦公室了。語文組的辦公室內，擺放著十幾張辦公桌。此刻，正有幾個教師在辦公室里還吃著早飯，她們在說著什麼，見馬主任帶著劉雅倩走進來，她們立時的住嘴了。
劉雅倩直覺到她們可能正在聊她這個新來的教師。
「你就坐這張桌子吧。」馬主任帶著劉雅倩走到一張辦公桌前說道。
這是一張靠著裡面窗口的辦公桌，桌上的灰塵布滿，桌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書本，什麼寫字本、筆記本、作業本、教案書等等。
這分明是有人的啊？
「哦，這個老師走了，你來接替的就是他。」馬明直說道。
原來如此。他為什麼走呢？現在走，對學生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打聽這個老師為什麼要走，而是要抓緊時間收拾、整理這辦公桌了。所有的書本、作業和課本等等，都要從這裡開始啊！
劉雅倩明顯覺得自己很委屈。心中先下了一個想法，我這半途而來，又不給我什麼新的書本和教案，教不好可不能怪我，反正到時候我有話說。
教師們陸陸續續的都來了，首先是語文組的全齊，全都是女教師。
劉雅倩先是把辦公椅擦拭乾凈，坐下再說。前後都有辦公桌，擠的慌，不過幸好劉雅倩的身材，讓她坐在那裡，還算「寬敞」。
須臾，七點四十整，數學組的教師也都過來了，那個體育老師也來了，好像他是唯一的一個男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