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你讓姐找到了感覺

「蕭老師，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你怎麼沒在班裡吃飯呢？」

蕭曉慶頭一伸，終於是把那嘴裡的一團米飯給咽了下去。

「哦，我，不是，六年級學生大了，能照顧好自己，打飯的老師她小孩就在班裡，所以她，所以我不去也行。」蕭曉慶說話的時候，很是緊張、拿勁，生怕有米粒噴了出來。

劉雅倩直視著蕭曉慶，心中已是十拿九穩了，這小子，被拿下了。

劉雅倩的直視讓蕭曉慶目光是「斗轉星移」，漂浮不定，但是劉雅倩看的出來，這場「詢問」，蕭曉慶是連撒謊的概念都不會存在的。

「哦，原來是這樣。蕭老師，我看你年紀不大嘛。」劉雅倩咀嚼著飯食說道。

嘴巴閉著，劉雅倩慢慢的嚼咀著食物，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現在她吃飯的樣子，應該是十分淑女的吧，十分迷死人的了。

從這個「小小慶」的目光中，劉雅倩也得到了答案。

唉！自己就是這樣，迷死人不償命的，劉雅倩有點感慨。

「我二十五了，你呢？」說完，蕭曉慶喝了一口湯。

「你是六（二）班的班主任？」劉雅倩避而不答，只管問自己的。

「嗯。」蕭曉慶回答的很快。

「那六（一）班的班主任是誰啊？」

「也是我。」

愕然！劉雅倩氣惱了起來，這個貨，怎麼問一句答一句！難道就不能自己主動交代？氣死了！

「不得了不得了，你是這畢業班兩個班的班主任啊！」從劉雅倩的神情中，可看不出來她一點的氣惱感覺。

「嗯。」

「嗯嗯嗯，你除了嗯，還會什麼……呢？」劉雅倩差點原形畢露。

「哦。」蕭曉慶改了個字。

有種！跟我玩文字遊戲嗎？好吧，既然你好這口子，姐陪你。

「對了蕭老師，那個體育老師李磊在哪個辦公室啊？」

「我對面就是他的辦公桌。」

「哦，他也在這屋裡啊。他長的可真高大威武呢。」劉雅倩語言、神情、動作都很到位。

蕭曉慶果然神情有點異常起來。

「他也才二十多，還沒有結婚。」蕭曉慶說道。

呃……這是什麼意思？劉雅倩看著蕭曉慶，好像，他沒有任何的意思……

「你是畢業班兩個班的班主任，那就沒有所謂平行班的存在了吧，沒有比較，你是不是很輕鬆啊。」

「這個嘛，問的好。是沒有比較，但是我們有衡量的標準。」

聞言，劉雅倩差點把口中的飯給噴出來，自己啥時候成了記者？還是你丫的臭小子把我當「狗仔」啦？

蕭曉慶繼續道：「我們每個學期都有鞏固率，就是在下學期開學后，作為班主任，你那班上的學生最好一個都不能少，如果有流失，按照百分比來進行獎懲。」

「哦？鞏固率？繼續。」劉雅倩這是第一次聽，立時感興趣了起來。

蕭曉慶面前的飯食是吃不下去了。不過劉雅倩可不認為自己打擾了人家吃飯，而是認為：秀色可餐嘛。誰見了自己，還有吃飯的那時間浪費。

「所謂鞏固率，就是流失學生的人數，除以班裡學生總數，減去后剩下的，就是鞏固率。鞏固率達到百分之八十五算是及格，如果不夠這個檔，班主任是要被扣工資的，而且是每個月都要扣。如果鞏固率達到百分百的話，下學期的工資是要在固定工資的基礎上，加上六百塊錢的浮動工資。最高加六百，按照鞏固率來加相應的浮動工資。」

哦，這樣看來，這學校里工資是不差啊。不過，水漲船高，最終受益最多的，也還是學校。而高工資也是有高風險的，如果這樣說，鞏固率達不到及格檔，那也是要扣工資的，還是從固定工資里扣除，這樣看來，教師身上的擔子是很負重的。

「那副科老師有沒有鞏固率呢？」劉雅倩還是要先關心下自己。

「代另一主課的老師有，你就有。不過因為不是班主任，你的浮動工資最多只能加到四百。」

啊！如此看來，曹董事長那麼爽快的給了我四百的基本工資，看來這也是在「計劃內」的。老奸巨猾有一套。

「可畢業班怎麼來算鞏固率呢？」劉雅倩很是迷惑。

「畢業班按照考入中學的學生拿獎學金的比率來算。如果是達到了人家中學百分之二十五的獎學金比率，就算是滿額了。以此類推，分成各個檔線。最終解釋權在於我們學校。」

「暈！獎學金就那麼好拿的嘛。」劉雅倩有點失落了。

「努力吧。六年級這畢業班就等於是我們兩個的，我們一起努力。」蕭曉慶信心十足的樣子。

「努力。」劉雅倩有氣無力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下學期被扣工資的，如果是那樣的話，扣多少我給你補。」蕭曉慶堅定道。

這話說的像個爺們。

「對了，你在這裡工作幾年啦？」劉雅倩問道。

蕭曉慶：「我也就這學期剛來。」

呃……劉雅倩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咦！張敏老師呢？我怎麼今天來就沒有見到她呢？」劉雅倩突然想起來張敏。

「哦，她走了，辭職不幹了。你現在就是替的她的課。」蕭曉慶說道。

劉雅倩聞言，手中勺子脫落……

須臾之後，劉雅倩問道：「怎麼全校就李磊一個體育老師呢？他和你是在一個寢室吧。」

蕭曉慶：「嗯，他是和我一個寢室，不過他有時候只中午過去休息下，晚上他都是回家去。」

劉雅倩：「他家離這學校很近？」

蕭曉慶：「很近，騎電瓶車不過二十分鐘。」

劉雅倩：「那舒服。對了，你家呢？你家在哪？」

蕭曉慶：「我家在農村呢。」

劉雅倩：「什麼地反？」

蕭曉慶：「潁上縣蕭家營子。」

劉雅倩：「哦，我知道。」

蕭曉慶：「你家呢？」

劉雅倩：「就在這市區里。」

蕭曉慶：「哦，也很近。」

劉雅倩突然感覺，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城裡鄉下的，距離感還是很明顯。

劉雅倩真是多慮了，人家蕭曉慶可根本不覺得什麼城裡鄉下的區別，現在這個年頭，鄉下可不比城裡差。種地不交稅不說，還有政府補助，城裡人你干瞪著眼紅吧。

「蕭老師。」

「嗯？」

「如果我要是請假了，今天我的課上不了，怎麼辦？」

「學校會找沒課的老師頂上。」

「那人家願意嘛？」

「當然願意了，頂一節課是雙倍的課時費呢。」

果然！貓膩啊貓膩，原來在於此啊！劉雅倩是吃不下去了。

「不過我從來沒有頂過，這些好事，都是曹老師她們的。」蕭曉慶說道。

「曹老師？就是今天上午簽到點名時，為了我和馬主任吵架的那個曹老師嗎？」劉雅倩詫異的神情，溢於言表。

「為了你？呃……他倆經常這樣鬥嘴。對了，今天上午上課怎樣？一班的學生還好吧？一班是這樣的，一班的學生學習成績要比二班突出，但是也更耍了點，有個叫……」

「我沒上課。」劉雅倩胸脯在明顯的起伏，別著頭。

須臾，她突然看向神情吃驚不已的蕭曉慶，口氣十分僵硬的道：「馬主任讓我明天開始上課。」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見曹老師又去了北四樓……你是不是有事？」

「什麼叫我有事！這是馬主任他的安排好不好！」劉雅倩在盡量的壓住自己的怒火。

「啊，那你自己要求上課啊。對了，不行你去找董事長，就說問問學校什麼時候安排你上課。那個曹老師是帶二年級的老師，現在畢業班學習任務那麼緊，馬主任真是的，兒戲啊。整天暈乎乎的！」

「呵呵……」劉雅倩突然笑了起來。

蕭曉慶瞳孔有點放大……

「你還真說對了，那個馬主任就是每天醉呼呼暈乎乎的，我上午第一節課的時候，因為沒有上課，去找他問情況，就發現了他正在偷喝酒呢。」

蕭曉慶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這學校算是完了！知道嗎，頭幾年這學校的學生都超過一千了，現在是逐年的往下減，要不是老劉頭挺會招生的，這學校早就垮了。」

「老劉頭一個人撐起來這個學校？」劉雅倩問道。

「差不多吧。他可不是一般的厲害。每學期開學后，那些一年級的新生，百分之九十都是出自他手。也就是說，他一個人開了兩個班。」

劉雅倩嘖嘖稱奇。

「對了，那個曹老師是不是和董事長有什麼親戚關係啊？」劉雅倩問道。

「沒有啊？」蕭曉慶以為劉雅倩知道什麼內幕。

「沒有？那為什麼曹老師敢那樣在這麼多人面前羞辱馬主任？而馬主任還處處想著好事找她，頂課什麼的？哦……他們……真的有一腿？」

蕭曉慶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不是不是，是這樣的，曹老師經常給馬主任帶酒喝。」

「這是賄賂！」劉雅倩義正言辭。

「嗯……算是吧。」

「董事長知道嗎？」

「都知道。」

劉雅倩啞然……

午休的鈴聲響起，馬主任神不知鬼不覺的已站在了數學組辦公室門口。

蕭曉慶立刻起身道：「我和劉老師說說關於六年級兩個班的情況呢。我們搭班……」

「馬主任，我有個不情之請，請問可以嗎？」劉雅倩打斷蕭曉慶的話，說道。

「請講。」馬主任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他的臉頰，刻紋很深，綳著臉說話的時候，還真是有點嚴肅和不怒自威。

「我下午可以開始上課了嗎？」劉雅倩直視過去，可以說是逼視過去。

馬主任：「好，我來安排下。」

說完，馬主任離去。

劉雅倩看向蕭曉慶，蕭曉慶小聲嘀咕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你最好不要得罪他，每月發工資前可都是他記錄課時。」

劉雅倩冷哼一聲。

現在，劉雅倩反而覺得坦然了。

你讓姐找到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