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1911年1月10日，航行在太平洋上的中國「巨浪」號軍艦上燈火通明，氣氛熱烈。蘇聯已經被制服，而英、法、德三國則忙於歐洲的稱霸戰，無暇顧及其它，現在真正需要中國操心的就只有與其一洋相隔的美國了。

楊城剛剛視察了關島，在這座西太平洋馬里亞納群島南端的島嶼上面，他又與遠道而來的德**隊的最高統帥保羅·馮·興登堡取得了共識：中國將在新式戰爭武器方面繼續一如既往地對德國提供最大幫助，並在一定情況下，派遣一定數量的潛艇加入德國海軍序列；而德國則在歐洲戰爭結束之後，向中國方面逐步移交北馬里亞納群島，並在國際上支持中國取得蘇伊士運河的實際控制權。在秘密會晤結束后，楊城乘坐軍艦北上回國。

現在的軍官會議室里歡聲笑語，正在舉行一場宴會，軍官們正在為他們的最高統帥接風洗塵。

「首長，聽說美國方面將向我國購買飛機，是嗎？那麼，他們在這方面有否包括購買艦載型的呢？」身為「巨浪」號戰列艦艦長，袁偉上校首先問道。其實，這個問題是大家都很關心的，一方面它關係到中國在太平洋地區的利益問題，因為中國遲早是要與美國產生利益衝突與碰撞的，另一方面也關係到中國海軍在未來的可能的中美戰爭中的安全問題。

「不，不，我們並沒有達成任何關於轉讓艦載型戰機的協議，不僅現在不可能，而且將來也不可能！我們僅僅只是就出售『游隼』式B型戰鬥機與空軍部隊即將退役的『狂蜂』式轟炸機達成了一個初步協議。當然，在這裡面，我們還將在發動機方面作部分保留。」楊城的回答令大家基本滿意，「美國人對此很有意見，他們一直在討價還價。不過那不要緊，戰爭畢竟發生在北美洲，而中國的飛機也並不缺乏買家。」說完，他悠閑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濃茶。

他輕描淡寫的講話令在場的軍官們有點懷疑，只能用疑惑的眼神望著他。

楊城顯然很滿意大家的神色，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他繼續說道：「大家可能已經都知道了兩個月前發生在美國西南部的『拉伯克事件』吧，正是因為我們的『猛禽』式轟炸機恐怖的威力，現在，歐洲各國正在積極聯繫我們的對外經濟委員會，希望我們能夠也像對日本一樣向他們出售這種機型，連帶著我們的『游隼』式B型戰鬥機與『狂蜂』式轟炸機也倍受青睞。因此，我並不發愁我們的飛機沒有人要。可是，美國人卻在談判桌上百般刁難，執意要求我們開放全部的技術……」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中止這筆交易呢？據我所知，下一批的日本援軍馬上就要抵達北美戰場了，而且這一次的規模相當龐大，已經超過了一百萬人。美國已是強弩之末了，我們的付出能否獲得與之相匹配的利益呢？」一名軍官提出了質疑。

「這是一種制衡戰術，無論付出多少，都是必須的，因為我們不可能讓日本獨霸北美的局面產生。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永遠依賴中國補給的日本，而不是一隻徹底脫離了種群的狼。」楊城知道這裡面有很多事情無法明說，因此在略一沉吟之後，便接著他的敘述，「正是因為美國處於危難之中，我們才好著手慢慢侵蝕他們的工業產業，如果是在平時，光光地方保護主義就足夠我們知難而退了。而一旦我們順利控制了那裡的工業，不論是誰，它們都必須正視這個事實。因為它們所面對的，絕對是一個它們無法想象的存在。」

「是的，絕對無法想象！」軍官們附和道。

「那麼，為了中國，請舉杯！」楊城的話音剛落，軍官們便興奮地舉杯同飲。因為不管他的講話是真是假，他都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展現了一個樂觀的未來……

兩天後，一隊裝甲車輛沿著塘沽曲折的街道駛向北方，在第三輛車內坐著一名中年人，嘴裡叼著一支煙，他就是剛從關島趕回來的楊城。車隊在靠近天津一處軍事基地外停了下來，隨著一座厚厚的閘門的開啟，車隊駛入了裡面。

楊城從車中走了出來，然後由一名值班軍官領路，來到了一間豪華的地下室里。他在地下室里站了一會兒，在那名軍官欲轉身離去之際叫住了他：「你現在出去，到外面去迎接總參的張將軍與戰情局的徐將軍，他們很快就要到了。到了之後，馬上把他們領到這兒來。」

「是！」那名值班軍官應了一聲后，立即匆匆而去。

大約十分鐘后，那名軍官進來報告：「首長，張將軍與徐將軍到了。」

「請他們趕快進來！」說著，楊城迎著兩人走上前去。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談得如何？」張海波一邊伸出右手與對方親切握手，一邊說道。

「現在沒事了，忙你的去吧。」楊城先朝著值班軍官揮了揮手，在他應聲退出之後，才對著兩人說道，「我們還是裡邊談吧。」

他們重新走回了地下室里，三人剛剛坐定，楊城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與興登堡見過面了，他在原則上同意了我們的要求，但他同時也要求我方必須全面開放戰略轟炸機的技術，並且還要求我方繼續向大西洋增派潛艇。你們怎麼看？」

「按照嚴格意義上講，中國所實行的中立政策應該更偏向於德國方面，但在針對英國海上航空力量的戰爭中，中國只能算是一種『非正式力量』，畢竟中國同德國並沒有結盟！因此，我覺得可以與其合作，甚至可以互派軍事代表團，但中國派出的水下力量必須保持一個完整的獨立性！」

「嗯，本來興登堡還一直強調，既然處於歐洲海域作戰，中國駐德部隊就應該由德國海軍部統一指揮，但這恰恰正是我所擔心的並且堅決反對的觀點。」楊城一邊點頭，一邊接著說道，「除此之外，他還以德皇威廉二世的名義額外向我方提出租借40艘軍艦的請求，也被我以『茲事體大，尚需國會授權，目前還無法辦理』的借口推脫掉了。」

這時，徐凌慢慢說道：「據我所知，興登堡的資深助手埃里希·魯登道夫正在積極準備對法國北部地區發動一次攻勢，現在，他惟一顧慮的就是盤踞在靠近英吉利海峽上的法國港口內的英軍部隊。有了機動能力極強的皇家海軍的幫助，英軍可以從任何一個靠近北海的海岸線上登陸，可以威脅德軍的側翼，並與法軍遙相呼應。我想可能就是基於這種原因才導致興登堡極力要求我方派兵參戰。」

「這對德國人是一個很大的壓力，但並不等於是我們的壓力。目前，我們還不宜過早地捲入這場戰戰爭，我們潛艇部隊的存在僅僅只是針對日益壯大的英國海上航空力量而專門設置的。因此，我不贊成對英吉利海峽的封鎖，更加不會贊成參加對英國除航空母艦之外的任何軍事目標的行動！」張海波接過了這個話題，「至於德國人的另一個要求，我看也不可能，公開『猛禽』將全面損害中國利益，就算是出售『猛禽』成品在現階段也不現實。」

徐凌也跟著附和道：「不錯，最多我們可以在『狂蜂』式轟炸機方面作出一些讓步，允許開放一部分發動機技術。另外，我們也可以在裝甲車輛方面給予德國一定的優惠，但前提也只能是出售成品，技術是絕對不能轉讓的。當然，這並未違反雙方當初的承諾，畢竟，在共識裡面，我們並未對此作出正面許可。」

「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說，潛艇絕不會參加任何一個超出我們目的的軍事行動。」楊城點點頭，作了一個明確答覆后，接著又問了一句，「哦，對了，與美國的談判進行得如何了？」

「在我方拒絕之後，美方人員有所收斂。不過，現在其駐華大使卻又頻頻活動，正在極力遊說我政府高層人員，以尋求支持。」徐凌答道。

「美國不同於德國，這一方面我們絕對不能讓步，只能出售飛機成品，絕不轉讓技術，而且嚴禁向對方出售任何艦載型戰機。嗯，如果美國執意如此，那麼，我將直接中止對美國的所有貿易往來，不會再向美國出售一顆子彈，更不會允許任何一種武器，包括飛機與裝甲戰車流向美國。」楊城異常堅定地說道，「要知道，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就是美國！一山難容二虎，未來的太平洋是我們的，這就註定了兩國不可能和平共處！目前所為，僅僅只是出於中國的戰略需要，我們要讓美國人把寶貴的戰爭資源全部耗在日本身上，將來要擊敗他們就容易得多了。」

這時，張海波沉聲說道：「最好還要讓我們的特工或是日本間諜加緊搜索美國方面的情報，摸清他們飛機製造基地與培訓飛行員的基地。這樣，就算他們有能力仿造我們的飛機，我們也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讓日本人出面把他們全部破壞掉。」

「這個自然！」徐凌應了聲后，說道，「不過，我想恐怕美國人撐不了多久了，他們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也不行了。」

是的，三人都清楚，由於日軍在三河城戰役中的勝利，戰略態勢已經發生了轉變，日軍利用這一有利時機，不斷向美軍縱深推進，美軍損失慘重，大約有一個半集團軍的兵力被殲滅，50萬人向日軍繳械投降，彈藥也消耗殆盡，大片領土淪陷……嚴峻的形勢已然逼得美國無路可走了，他們準備孤注一擲了。

看來，奠定日軍往後能否橫掃南部地區、與美國鼎足而立的戰役就要發生了，三人的心思不由得飄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