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界心！

「你以為我還沒死，其實我已經死了，早在那場叛亂戰爭中，我就已經死去了…」虛無言語帶凄涼地說。

聽得出來，虛無言的語氣里還有些不甘心。堂堂虛空聖帝座下大弟子，當年在無量位面甚至整個洪荒宇宙，那都是最頂級的大佬之一，因為一場叛亂戰爭，就那麼死去了，誰能夠甘心？

許壞有點不敢置信，一個死去的人怎麼還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氣息，死去的人與活人最明顯的區別不就是生命氣息嗎？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壞有些語無倫次，對於眼前的一切感到很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虛無言的話。有些東西受見識限制，實在很難評定好壞真假。許壞心裡真是渴望現在五色神獅能夠醒過來，五色神獅若在，必定能幫他判斷虛無言所說之話的真假。

不過許壞暗地裡試了又試，五色神獅一直都醒不過來。那一次為了幫助許壞壓制神獄的召喚力，五色神獅的消耗實在太巨大了。

許壞只能靠自己去判斷，對許壞而言既是考驗，也是一種賭博。

虛無言嘆息道：「怎麼回事？呵呵，有些事你現在還無法明白。我只能簡單地告訴你，凌駕於萬物蒼生之上的存在只有一種，那就是命運。決定蒼生一生高度的則是命數。命數若盡一切將盡，命數若強則一切皆強。」

「修鍊者修鍊到真正的頂點時，就能夠感應到一些命運的玄妙，而後能對自身命數進行掌控。當年我也算修鍊有成，對自身命數也掌控了一部分。我正因此而驚喜的時候，卻發現在我命數之中竟然有一個根本無法越過去的坎，那是我一生當中最大的命劫，這一劫註定我必死，沒有任何拯救之策。」

許壞驚駭道：「你是說在叛亂戰爭之前，你就預感到你將死，是命運已經決定了你哪一天必定死去？」

「對，就是這樣。」虛無言無奈地道。

許壞神情一陣古怪，失笑道：「這怎麼可能，你那麼強大的修為，整個洪荒宇宙能夠超過你恐怕都不超過五個了，命運決定你的死期，你居然就信了，你就不掙扎掙扎，試著改變一下？」

虛無言笑道：「你還真是不知者無畏，算了，有些事我現在跟你解釋，你也明白不過來。總之，你只需要明白這就是一種無法悖逆的規則就行了。就好比你跟人玩數字遊戲，事先說好了一加一等於二，規則已定，你便永遠也不可能將一加一變成等於三。命運為我定下了死劫，那便是死劫。就算我有心違背這個規則，也是沒有那個力氣的…」

許壞聞言，心中一陣翻騰。

命運如何強大，在妹喜身上已經有了一些體現。許壞也曾無奈過，只是他自己內心當中卻有一股意志，他並不願意屈服於所謂的命運。可他也無法確定，如果這些事出現在自己身上，他是否能抵抗過命運？

有些事不發生在他身上，他是沒有發言權的，勉強發言，說出來的話只會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徒遭笑柄。

「那後來呢？」許壞問道。

「後來？呵呵，我明知必死，無法躲過那場死劫。我便有了一個想法，說出來是一種耍無賴的做法。我將自己可以掌控的命數強行剝離出來，一分為二，一份命數包含了我的虛空系天賦，一份則成了你現在所看到的化身。」虛無言呵呵笑道。

許壞駭然無比。

在他看來，命數什麼的，完全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虛無言居然能趁著死劫到來之前剝離出來，實在很難想象當年虛無言的修為到底高明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那你…身上的另一個人是誰？」

「他…？呵呵…」

虛無言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許壞，顯然另外那一個人的遭遇大抵如虛無言那般，現在只不過是剝離了命數的化身而已。而虛無言並不想透露出其身份。許壞固然有些好奇，卻也不想追問。

是人都有尊嚴，能剝離自個命數的人，那都是無比強橫的存在。如今落魄至此，再談當年名字，已沒什麼意思了。

許壞更關心的是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所在，召喚他到這裡來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許壞直言問道：「那現在呢，把我召喚到這裡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幫忙？」虛無言呵呵笑道：「現在我們又有什麼忙需要幫呢，一切都沒有了，只剩下這麼一點東西，希望一併送給你而已。」

「噢…」許壞目光一轉，看向那潔白的玉石，「你說的是它？」

虛無言微微一笑，身影飄到那潔白玉石側面，指著它說道：「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許壞搖搖頭。

虛無言解釋道：「這是太虛宇宙的界心，煉化了它，就等於煉化了太虛宇宙。通過它就可以感應到當年太虛宇宙崩碎之後所有的碎片，並且將太虛宇宙重新組合起來，恢復當年太虛宇宙繁華盛景。」

許壞不由動容，那這可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啊，煉化了界心，他便可以將鎮界之地與太虛殿拼接起來，再不用五色神獅代他出手了。將界心送出來，也就等於虛無言將最後所擁有的東西送出來了。

許壞忽然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感覺有點像是虛無言在交代遺物。這最後的遺物送出去之後，虛無言怕就要真正消失了，連最後的命數化身都沒有了。

虛無言又道：「但這還不是這塊界心最珍貴的地方，這塊界心最珍貴在於，它本身就是洪荒宇宙界心衍生出來。說起來，洪荒宇宙與太虛宇宙的關係，就好比是孿生兄弟，先天存在極其玄妙的關係。將來你若是能夠自己鑄造一個世界，我建議你化掉這塊界心，將太虛宇宙併入你創造的世界…那時你便會真正明白這其中的好處。不過…」

虛無言頓了頓，又有些遺憾，似乎還有些憤恨地道：「不過，這塊界心非同小可，惦記著它的人不在少數。當年太虛宇宙之所以會破碎，之所以會有那場叛亂戰爭跟這塊界心也有很深的關係。你實力未到之時，切勿再讓其他人知曉你得到了這塊界心。」

許壞越發駭然，原以為當年那場反叛戰爭純粹是一場有野心之人見到虛空聖帝失蹤發起來的反叛，現在才知道，叛亂戰爭的背後其實另有所圖。那麼一來，這塊界心還真是萬古之寶，是塊燙手山芋。

一旦讓人知道，恐怕惹來的麻煩要比第九把黑湮血劍更大上千倍萬倍。許壞就算是個傻子也得明白怎麼做。

許壞道：「我會謹記在心，但是，我該怎麼煉化它？」

「界心，其實就相當於一個世界的心臟。所以煉化界心只需要你的心血澆灌就行。你用心血澆灌界心，自然會將界心融化，最終它會被你煉化收入到體內，並且與你的心臟融為一體。」

「不過這個時間有點長，你也不能一下子抽取太多的心血。所以只能一點一點將界心煉化。」

「時間有點長，那具體多長？」許壞打斷道。

「大約需要一億年吧！」虛無言道。

「一億年？」許壞聞言后頓時激動地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一億年那麼久，我怎麼可能花那麼長時間就做這一件事，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啊。」

虛無言聽后頓時苦笑，不知者無畏啊，要知道這世上不知多少人爭著搶著要煉化這塊界心都不可得，那些人要是知道花一億年時間可以將界心煉化，估計就是要他們弒父殺子都幹得出來啊。許壞居然還嫌時間太長？

其實這也不怪許壞。

許壞長這麼大，貌似也就百歲左右。就算在神獅世界時間加倍修鍊，最多也就是修鍊個兩千多年。一億年的時間對他來說，那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漫長。

而且一億年時間，還只是重複做著一件抽取心血澆灌界心的事，那種枯燥更會是難以忍受。

「能不能慢點，或者說有沒有辦法將時間縮短一下…」許壞平復了一下語氣，試著將參與奪取黑湮大帝遺寶的事解釋了一下。

虛無言沉默了一下子，在他看來，什麼黑湮大帝的遺寶，那根本就不算什麼寶貝，垃圾一般。只是許壞那麼充滿興趣，他也無法說什麼。

這時，虛無言那命數化身中另一個人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縮短時間吧！把這裡的時間提升到百萬倍，你只需要一百年時間就可以煉化界心，一百年…反正第九把黑湮血劍在你身上，你等個一百年應該沒問題吧？」

許壞鬆了一口氣，苦笑道：「一百年我倒是等得起，我也不會在乎讓其他奪寶的人多等一百年。問題是，一百萬倍的時間加速作用到我身上，就算我的真靈吃得消，我的身體也吃不消啊…估計瞬間就讓我成渣了！」

虛無言呵呵地笑了，「放心好了，既然我們敢說提升一百萬倍時間，讓你只花百年時間就煉化界心，就一定有辦法保護住你的身軀與真靈。只不過這件事將來你要想明白了，估計你會後悔的。」

「後悔？」許壞驚訝了下，「為什麼？」

「因為你會少得一些好處。不過也沒什麼，人生在世，有舍有得，也不算你是錯的。」虛無言爽朗地笑道。

許壞一聽，立刻就釋然了，豪情萬丈地笑道：「不錯！人生在世，有舍有得。要說世上好處能盡歸我一人獨有，那我也是不相信的。得了一些，舍了其他一些，我若是因此而後悔，恐怕我都要嘲笑我自己了。來吧，一億年，我還從來沒試過一億年只做一件事，還真想嘗嘗這無比滄桑的味道，就當是對我意志的一次磨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