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以和為貴

第三十二章 以和為貴

一碗解藥入口,展鴻這才悠悠轉醒,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這一炷香的時間裡,身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依稀記得自己來找大小姐,卻不知怎的會在門前突然碰見了那個當日在西湖上得罪了的愣頭青,而且對方不由分說便掏出當日曾使過一次的暗器,將自己瞬間又弄昏了過去。

醒來的展鴻正躺在一間滿是誘人香味的房間里,身下柔軟的很,是那上等白鵝絨做成的羽絨墊子,緩緩睜開眼睛,便模模糊糊間看到一個熟悉的女子正在低聲跟自己說話,見自己睜開眼睛,那表情自是欣喜而又緊張,看著自己關切的問道:「展大哥你醒啦?沒什麼事吧?」

展鴻的視線這才逐漸清晰起來,看著眼前的美人兒,心中感動,急忙說道:「謝謝二小姐關心,我想應該沒什麼事了。」

這個時候蘇芸鳳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展大哥,你究竟是如何惹了我那妹妹?當日在西湖上,真是你將她推進湖裡的嗎?」

「啊?」展鴻一愣,隨即反問道:「你說什麼?那個愣…那個人是你妹妹?」

「是的。」二小姐點了點頭,神情間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香氣,幽幽道:「她便是我妹妹蘇芸清,清兒自小頑皮任性,爹爹和母親都管她不住,兩月前她帶著丫鬟偷偷出門,竟是要去會一會那杭州城第一才女秦軒兒,可那秦軒兒乃是青樓女子,所以她便女扮男裝想要登船,卻聽她說是一不小心上了一個登徒子的船,還說那登徒子不僅長的猥瑣,眼神也是極其下流,後來還不斷的出言侮辱,她這才氣惱不過,出手弄昏了那船家,待她和丫鬟划船到了煙柳號的跟前,那船家不知道怎的突然爬了起來,伸手將她推下了西湖…」

展鴻不禁氣結,這個蘇芸清所說出的事情原委,好像聽起來和她自己就沒有一點干係,全是自己這個惡人的錯了,雖然自己確實有些不太恰當的地方,但當真就全是自己的錯嗎?若不是她蠻橫無理,且又目中無人,甚至還使出暗器傷了自己,自己又怎麼會將她搖落下水?自己只是搖她下水,什麼時候推她下水了?

「展鴻醒了?」這個時候,大小姐走了進來,看了展鴻一眼,隨即無奈的說道:「你啊,你說你惹誰不好,偏惹清清,母親要在正廳親審呢,你既然醒了,就隨我過去吧。」

「親審?」展鴻愣了半晌,問道:「審什麼啊?是審我嗎?」

大小姐搖頭說道:「審一個究竟,看看到底錯該在誰,我和母親也都了解清兒的性格,就算是她做錯了事,她也絕不會主動承認的,所以你去和清兒當堂對峙,將那日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母親,最終由她來定奪。」

展鴻心中吐血,老子連被暗器傷了兩次,現在又要被你們拉去搞什麼親審,審了又如何?你們都是一家人,怎麼也不可能自己人斗自己人吧?我靠!你們搞來搞去,還不是為了搞我?

不過展鴻也沒什麼好怕的,自己現在雖說是在為蘇家服務,但又沒有任何的約束限制,賣身契也已經撕毀,而且自己手握四成香麻辣燙的乾股,就是離了蘇家,自己也是不愁生存,而且有經濟來源,以他的頭腦,自己出來賺些錢也不是什麼問題。

展鴻很快便恢復了有些疲軟的身體,站起身來跟著大小姐一同走了出去,二小姐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卻也不好當著大姐的面說什麼,只能是趕緊跟了上來。

蘇家的下人們都被趕出了正廳附近,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蘇夫人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待得展鴻到了之後,她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展鴻,今日我才知道你和清兒還有那樣一番恩怨,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這個人一向幫理不幫親,待會清兒和她那丫鬟來了之後,你們便對峙一番,將那晚的情形原模原樣的告訴我,孰對孰錯,我自會公平定奪。」

展鴻卻有些無奈的笑問道:「夫人,展鴻敢問一句,對又如何?錯又如何?」

夫人也是一愣,這個她倒是沒有想好,對的一方自然是沒有事了,可錯的一方該如何責罰呢?如果真是清兒錯了,自己難道再責罰她一頓?那丫頭現在已經快氣瘋了,自己若是再火上澆油,怕她是斷然接受不了的,可若真是清兒錯了,自己卻什麼都不做,展鴻心中又該怎麼想呢?

再者說了,如果展鴻錯了,自己又能如何?他若還是賣身於我蘇家的下人,那便能理所當然的執行家法,但他現在是蘇家的小總管,要走要留自己也全然奈何不得他,又怎麼去責罰他呢?萬一真惹惱了他,轉身就走,那蘇府的損失,豈不大發?

想到這些,蘇夫人也不免頭大,一方是自己的小女兒,一方是蘇家此時經營香麻辣燙的頂樑柱與核心人物,無論是誰的錯,恐怕都不好下個定奪,蘇夫人心中嘆了口氣,暗忖著還是想辦法調和算了,家和,方才能萬事興嘛……

三小姐雙眼哭的紅腫,在當日那個叫春蘭的丫鬟陪伴下,忿忿的進了正廳,兩人一瞥見那展鴻,三小姐首先便受不了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辱我名節的賊人,我蘇芸清絕不會饒恕你!」

春蘭也是心中怒火連連,自己和小姐一齊被夫人杖責,都是因為這個傢伙將小姐搖下船去,鬧出了蘇府的一個大笑話,也是恨不得衝上來喝了展鴻的血、吃了展鴻的肉。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展鴻心情也是季度的不爽,這愣頭青今日竟然又用暗器傷了自己,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兩次被這小娘們暗算,面子丟盡了不說,這苦也是吃了不少,雖然身上的銀針在昏迷時就已經被二小姐細心的清理乾淨,但終歸是扎在自己身上的窟窿,到現在也是異常的疼。

展鴻也想罵街,但展鴻也不是傻子,當著這麼多蘇家人的面跟那個蘇芸清對罵,自己絕對討不到好去,所以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和蘇芸清二人怒目相對著。

「展鴻,在這正廳里,你是唯一的一個外人,所以我便讓你先說,你來說說,當日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蘇夫人緩緩開口,心中卻是難免緊張起來,但願別出了什麼事情,惹了誰都不是好結果。

展鴻也是不卑不亢,當即將那日一切情形都原模原樣的說了一遍,該是自己不對的地方,他也都明說了,自己為什麼會盯著蘇芸清的胸部去看,其實只是因為春蘭的一句無心之失,說什麼:「四少爺是男兒身。」自己才會有所懷疑,當即便不由自主才去看的,卻沒想到蘇芸清竟是勃然大怒,惡語相加。

蘇芸清聽著展鴻的表述,雖然怒不可遏,但也無從反駁,展鴻說的全是實情,但卻和她與母親說的相去甚遠,所以當即便脫口說道:「母親,都是這個登徒子當日目光不離女兒的……不離女兒的……胸前……所以女兒才要張口質問他,卻沒想到他罵我是不男不女的死人妖,女兒氣不過,這才用那萬花筒傷了他。」

「張口質問我?」展鴻氣鼓鼓的問道:「你當日說要讓人割了我的舌頭、還說要讓我在這杭州城沒有立足之地,難道也是在質問我嗎?」

「我…我…」蘇芸清一下子被展鴻質問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故作強硬的說道:「我那只是威脅你而已,說說罷了,我做了嗎?」

「你是沒做,那是因為我沒給你機會!」展鴻哼了一聲,說道:「當日我從西湖下來,將事情告訴義父之後,他因為擔心你會報復,所以便再沒有讓我去過西湖撐船。」

蘇家人都有些汗顏,那日晚上落湯雞似的蘇芸清被人送回來之後,夫人雖然杖責了她,但也是氣不過她口中那個辱了自己女兒的船夫,第二日便派人帶著春蘭那個丫鬟去西湖邊上尋找,一連尋了十多日都未見蹤影,這才只能作罷。

蘇夫人無奈,只好開口說道:「我已經大概都明白了,你們當日之所以會起了爭執,便是因為展鴻的眼睛看了不該看的地方,但是展鴻卻也是出於本能,倒不能說他就真是有心侮辱,隨後清兒惱羞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是女兒家,誰能任人在自己的身子上看個不停?」

展鴻並沒有說話,等著蘇夫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只聽蘇夫人又道:「清兒,你一向刁蠻任性,母親多年前就曾經試圖改正你的性格,但是到現在也沒能成功,你當日不該對展鴻說出那等威脅的話來,他是男兒家,好男兒有血有肉,你話語激怒了他,他反駁與你,也是無可厚非,不過展鴻卻也有些過份,「不男不女的死人妖」這等話,便是我聽了也會生氣,何況清兒?」

展鴻傻了眼,夫人連說兩段,每一段都說了兩人的一個過失與不對之處,這樣聽到現在,好像責任是大家一半一半似的,她這是要做什麼?

夫人說到這裡,清了清嗓子又道:「清兒不該用暗器傷人,而展鴻也不該將清兒搖進湖中,每個人都有責任,所以還是莫要再相互為難了,大家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蘇府上下,最求的就是一個和和睦睦,這件事我來做主,便到此為止了,日後都要以和為貴,誰也別再想著尋仇,大不了你們日後想見互不搭理便是,你們說,我這提議如何?」

展鴻自然無話可說,憑心而論,自己一個外人,蘇夫人能如此各打一棒、不偏不袒的,也算是難得了,所以也是爽快的點了點頭,說道:「夫人既然如此說了,展鴻自然沒有意見。」

蘇夫人暫時放下心來,心說行了,起碼搞定一邊了,所以當即看著自己女兒這一邊,開口問道:「清兒,你贊同為娘所說的話嗎?如果贊同的話,今日這事情,我也不再追究了,你看呢?」

蘇芸清心中自然不願意就這麼善罷甘休,剛想說什麼,便聽見二姐開口對自己說道:「妹妹,當日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便聽母親的話,別再追究了好么?」

大小姐也是附和了一聲,說道:「是啊清兒,用展鴻的話說,他與咱們蘇家,是戰略合作夥伴,也算是咱們蘇府的一份子,這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若總是要追究,爹爹、母親還有姐姐們的面上,也過不太去不是?」

「還有我這個弟弟呢!」一旁的蘇強急忙脫口道:「姐姐,我實話跟你說,弟弟我一直沒服過任何人,但我大哥的人品那自然是沒的說,我剽了他一首千古佳作,他都沒有生氣,確實是好人啊!」

蘇芸清心中一陣委屈,委屈卻不是因為沒能找展鴻報了仇,而是因為全家人都隱約向著那展鴻、替那展鴻說話,當即跺了跺腳,眼淚奪眶而出,丟下一句:「好!那我就如你們所願!」便轉身奔走了。

蘇夫人這才大舒了一口氣,蘇芸清的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內,她便是這般的孩子心性,如果她希望將展鴻殺了才能泄憤,自己便是打去展鴻的半條命,她也不會心滿意足的,只能待日後再慢慢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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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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