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慘案，讓英雄更堅強

在離開師部衛生所的時候，張揚並沒有看到肖雪那美麗大眼睛中晶瑩剔透的淚花，如果看見的話，或許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轉變。

張揚這個時候有一種猛虎出籠的感覺，他仰望著天空中的太陽大聲喊叫道：「小日本，無論你們這些畜生多麼野蠻，老子都要把你們趕出去。把你們這些混蛋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把你們全部殺死，讓你們的女人也嘗試一下被虐殺的滋味，讓你們知道龍的子孫是不可戰勝的。」

恐怕中國幾百萬軍人心中都有虐殺日本女人的想法，以此來宣洩心中的那種疼痛感覺，但是真正喊出來的也只有張揚這個山大王出身的傢伙，他身上流淌著獵人的血液，有土匪的那種野性，這點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如果不是為了抗日的話，這個曾經殺人如麻的山大王是不會參軍的，更加不會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殺富濟貧，大秤分金，醉生夢死，夜夜風流才是張揚最想要的生活，也是以前生活的真實寫照。

出來之後的張揚伸了伸懶腰，他覺得這些日子待在醫院裡就像是坐牢似的，弄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儘管有肖雪整天伺候自己，也沒有上戰場殺鬼子來的刺激。小理

儘管現在是歸心似箭，但是張揚沒有立刻回團部報到，而是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向蘇龍口村，想去看一下楊雪燕究竟怎麼樣了。他知道按照軍隊中的紀律自己是不可能和這個看起來洋氣十足的大美女有瓜葛的，也知道自己這樣貿然探訪時違反紀律的，可是如果沒有一次話別的話，心裏面始終都會覺得遺憾。

這是戰亂時期，到處是一片荒涼，幾乎走到每一條道路上都可以看到顛沛流離的老百姓。張揚看到這些鄉親臉上那種愁容的時候心裡就特別的不舒服，他覺得做為軍人如果不能保護老百姓，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有愧於身上的軍裝。這一切的苦難都是小鬼子造成的，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象殺野獸一樣，把那群畜生不如的混蛋殺死。

等來到蘇龍口村口的時候，張揚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瞠目結舌，沒有想到二十幾天前還喜氣洋洋地辦婚事的村子，現在竟然是一片狼藉。這裡的房屋幾乎全部倒塌了，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屍體，可以說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很顯然這是鬼子犯下的罪行，那群畜生一定為了報復炸機場的事情，而對這裡來了一次大掃蕩。

眼前的景象讓張揚有了不祥的預感，他立刻擔心起來楊雪燕的安危，於是象發瘋一樣地朝她家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雪燕，楊雪燕，你在那裡。」

楊家大院的門樓早就倒塌了，院子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十條屍體，那些屍體的慘狀簡直然後人慘不忍睹，有的是斷胳膊斷腿，有的是被開膛破肚，有的連頭都沒有了。屍體早就開始腐爛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屍臭，看樣子這些人死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個時候的張揚是肝腸寸斷，他就像是發瘋的獅子一樣撲向了楊雪燕的房間，可是裡面空空如也，好像早就不存在了。

「雪燕，雪燕，你到底在那裡。」儘管已經意識到楊雪燕已遭不測，但是張揚不願意相信這是真得，他發瘋了一樣在前後院不斷地尋找，可是上百具屍體裡面壓根就沒有楊雪燕，也沒有楊東的屍體。小理

女人的屍體都在屋子裡面，她們身上都是一絲不掛，混身上下都是血瘀，牙印，抓傷。儘管傷痕纍纍，但是這些女人面部表情上不是痛苦，而是憤怒，那是對鬼子暴行的控訴，是對這群畜生的詛咒。

這一幕幕血淋漓的場景簡直讓張揚快崩潰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甚至不敢去想。可是這一切都客觀存在，整個蘇龍口村已經不復存在，這裡的鄉親們全部遭到了毒手。老人，小孩，壯丁，婦女全部遇害，就連大肚子孕婦也被開膛破肚，剛出生的嬰兒都沒有幸免於難。

一向剛強的張揚看到這場面之後依舊是心有餘悸，癱軟到地上的他不斷地用拳頭捶地，一直砸到滿手是血才停止下來。在這個時候，張揚沒有了炸掉飛機場之後的喜悅，心中更多的是悔恨，為自己當初的決定而自責，如果聽從團長的安排，只是勘察機場的具體情況，然後回去定奪的話，就不會連累這群無辜的百姓，這些人也就不會慘遭毒手。

抗戰以來，這恐怕是張揚第一次的自責，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蠻幹是多麼的錯誤。他的虎目中沒有眼淚，只有血絲，心中沒有悲痛，只有仇恨。復仇的子彈將會從胸膛飛出去，讓子彈飛出去，將那些畜生不如的小鬼子全部殺死。

其實，即便是沒有楊東等人參與炸機場，這個村子的慘案依舊會發生。不管怎麼說，兇殘成性的鬼子都會為機場被炸而展開報復的，蘇龍口村子距離機場是在是太近了，這裡發生慘絕人寰的血案是在所難免的。

面對血案，傷心欲絕這顯然不是張揚的本性，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才是他的本性。這個傢伙在地上磕了四個響頭之後慢慢地爬了起來，然後找鐵鍬挖坑，準備掩埋這些屍體。

（當地的風俗習慣是，神三鬼四，給神仙磕頭是三個，而給鬼磕頭是四個。中國人五千年來的傳統文化一直強調入土為安，深受傳統思想熏陶的張揚才挖坑掩埋屍體的，而不是隨便將屍體火化。）

清點屍體的時候，張揚簡直要崩潰了，整個村子竟然死了一千三百四十七人，這都是自己炸掉機場之後的後果。滅絕人性的鬼子為了報復竟然殺死了這麼多人，如果自己不能為他們報仇的話，這一千三百四十七個靈魂是不會得到安息的，他們的血就白流了。

要掩埋一千三百四十七個屍體，顯然需要挖很多的大坑，要不然是很難全部掩埋的。張揚就像是發瘋的獅子一樣，不斷地揮動鐵鍬，一直挖，即便是雙手磨破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一連五天張揚都在挖坑，前後挖了三十多個大坑，然後把這些屍體都掩埋了。等把屍體掩埋好之後，張揚跪倒在墳前，用刀子割破手腕，讓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他仰望蒼天發誓道：「蘇龍口村的鄉親們，是我連累了你們。如果不是我貿然去炸機場，你們也不會遭此浩劫。我張揚以自己的鮮血起誓，不管多麼困難，我都會為你們報仇。我要親手殺死一千三百四十七個鬼子來為你們報仇，終生都會為抗日而戰。無論在戰場上，還是不當軍人，我都會義無反顧地殺鬼子，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絕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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