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浴火重生的英雄

一直以來，張揚都覺得自己最了不起，是軍隊中最厲害的一個，是無敵的大英雄，可是在這個時候卻覺得自己很渺小，先前所有的英雄事迹在這一刻都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小理他知道團長說的這些絕對不是杜撰，而自己的確是釀下了難以饒恕的罪過。

在這個時候，陳錫聯看到了張揚臉上的那種痛苦，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重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就輕聲地說道：「其實，這些事情也不能全部怪你，即便是沒有你的存在，蘇龍口村的鄉親也早晚有被鬼子殘殺的情況。戰場上每天都會死人，即便是我親自指揮，也不見得能讓戰士們全身而退。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不過懲罰肯定是少不了的，從今天起你就關禁閉吧。」

對於士兵們來說關禁閉算是相對比較輕的懲罰，但是對於張揚來說那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寧願在戰場上英勇負傷，也不願意窩窩囊囊的關禁閉。他站起來后語氣堅定地說道：「這件事情我的確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願意接受懲罰，但是我絕對不會接受禁閉，團長，您就派我上戰場吧，我願意用多殺鬼子來洗刷自己先前所犯下的錯誤。」

「住口，張揚你以為這裡是土匪窩，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警告你，這次就算是槍斃你十次，二十次，也不能來彌補你的過錯。小理我告訴你，這一次你必須關禁閉，如果不能好好反應的話，就別想從禁閉室里走出來。」陳錫聯的臉色陰了下來，在這個時候壓根沒有給張揚的意思，他沖著外面的警衛兵喊道：「來人哪！把張揚給我抓進禁閉室去。」

警衛兵進來之後以為自己聽錯了，就不解地說道：「團長，這不會是真得吧，您真得要關排長的禁閉，他可是戰鬥英雄，而且還是尖刀排的排長。」

「少羅嗦，他已經不是尖刀排排長了，抓緊把他帶下去。」陳錫聯黑著臉說道：「傳令下去，誰要是敢為張揚說情，全部關禁閉。」

在這個時候，張揚恨不得去殺人，可是也知道反抗也沒有什麼意義，只能怒氣沖沖地走進禁閉室。當禁閉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彷彿自己的心門被關上了，那種失落感頓時就湧上了心頭。

「我張揚也能關禁閉，簡直是荒唐。我是最英勇的戰士，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英雄，我怎麼可能關禁閉呢？」在這個時候，張揚顯得有點歇斯底里，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的他不斷地用拳頭捶打槍斃，一直到雙手血流不止的時候才住手。

對於一個戰場上無所畏懼的英雄而言，關禁閉是最悲哀的，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他們可以流血，可以斷臂，可以死亡，但是絕對不能屈辱地活著。在禁閉室待著就像是關在牢籠里一樣，山中之王的老虎應該是傲嘯山林的，絕對不應該關在籠子裡面。

在張揚看來，關禁閉和坐牢沒有什麼區別，那是對自己自尊的一種侮辱，是對自己人份的一種諷刺。待在禁閉室的他看什麼都不爽，總覺得待在這裡是生不如死，雖然沒有衝出去的衝動，但是卻冷靜不下來，不斷地宣洩自己內心的憤怒。

一直鬧到精疲力竭的時候，張揚才很鬱悶地躺倒了床上，他想起了自己當獵人的時候，十八歲那年為了證明自己可以獵殺老虎，竟然在山中獨自尋找了十天十夜，即便是墜落到山谷里摔斷腿也沒有退縮，更沒有沮喪，最後愣是殺死了老虎。那時候是何等的痛快，簡直就像是塞外的神仙一樣可以肆意來展現自己的狂野。

想到做獵人情形的時候，張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二十歲的時候一個人一桿槍獨闖土匪窩，不僅手刃土匪頭子馮大疤拉，而且還用一手好槍法技驚四座成為大當家的。帶著山寨裡面一百多兄弟阻擊了保安團七百多人，並且還是在零傷亡的情況下完成的，連保安團長的七姨太都被自己玩了。在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殺富濟貧，大秤分金，醉生夢死，夜夜風流，完全是一個隻手遮天的山大王。

雖然會想到當年風光的時候很興奮，但是張揚並沒有留戀那些美好的時光，記憶深處最深的依舊是自己第一次帶領阻擊鬼子的行動，那一次可以說實在太完美了，沒有用槍，緊緊是用刀和飛鏢竟然殺死了十七個鬼子，最後還贏得了幽靈的稱號。

在想到鬼子稱呼自己為幽靈的時候，張揚心裡就來氣，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英勇殺敵最後竟然會關禁閉，這個陳錫聯做事也太絕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情面。

不知不覺中張揚就睡著了，或許壓根就沒有入睡，好像是在做夢，又好像是在胡思亂想，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自己參加八路軍之後的每一場戰役，想起自己浴血奮戰的情形，想到了那個大美女楊雪燕，想起自己炸機場時的情形，想起蘇龍口村一千三百四十七個鄉親的慘死，想到了陳錫聯說的每一句話。

「啊，不要，不要。」張揚從夢中驚醒之後渾身上下都是冷汗，他搞不清楚剛才是自己胡思亂想，還是在做夢，覺得自己好像是深陷重圍，慘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在這個時候張揚就覺得特別失落，好像自己的確是被鬼子包圍了。

在這個時候，張揚回想起來，團長說的每一句話，也想起來了師長，旅長說的話，也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主席時的情形。難道是我錯了不成？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了一個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真得錯了，自己壓根就不像是一個軍人，也不是一個軍人，依舊是一個土匪，一個殺人不眨眼，以自我為中心的土匪頭子。

「不，我不要當山大王，不要當獵人，我要最民族英雄，我要殺鬼子。」顯得有點激動的張揚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他不斷地振臂高呼，好像是在表態，不過更像是對鬼子的戰鬥檄文。

張揚突然覺得自己這次被關禁閉也不是什麼壞事，更加不是對自己人格的侮辱，而是對自己的思想進行洗禮，讓自己的靈魂在這裡升華。

在這個時候，張揚就像是浴火重生一樣，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待在禁閉室的時候開始思索下一步自己應該怎麼辦，應該怎麼樣殺鬼子。他逐漸地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與不足，也明白了應該怎麼樣利用自己的長處去殺鬼子。

老虎是兇猛的，有了智慧智慧那就不是兇猛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無敵。而浴火重生的張揚就是一隻有智慧的猛虎，他不再象以前那樣蠻幹，而是用最完美的計謀倆消滅那些萬惡的日本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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