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詭異的規矩 第十一章 自妝
夏春看得仔細,這樣的事情雖然不會總發生,但是發生的時候,那一定是要會的,不然發生什麼樣的問題,她不知道,師傅從來都不說,這真是奇怪了。
師傅上妝的時候,手法都一樣,妝快完事的時候,那條黑線就跳動著,幅度而且越來越大了。夏春嚇得臉都白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師傅,線怎麼回跳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就是看。」
舜翠靈化完了,用剪刀把黑線剪斷,那屍體竟然動了一下,夏春「啊!」的一聲,跳到一邊。
舜翠靈沒什麼反應,似乎早就料到了。黑線的一半放到了死者的身下,另一半她解下來,放到另一個箱子里,那裡有一些黑線了,看來這活還真的就不算少。
「這活就完事了。」
舜翠靈說完,把屍體推出去,夏春站在那兒,靠著牆,那屍體怎麼會動著,那黑線為什麼會跳呢?
突然,夏春叫聲一聲,她看到牆角的東西在動,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她哆嗦著,往牆角移動,舜翠靈進來,看到夏春盯著一個地方看,一愣。
「你是不是把綵線忘記解下來了?」
「嗯。」
「跟我出來。」
出來的時候,走廊的燈亮了,舜翠靈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夏春。
「你一天事挺多的。」
她非常的不高興。
回到辦公室,換完衣服,舜翠靈說。
「跟我去找宗明。」
她們去了海聖樓,宗明一起吃飯喝酒,一瓶白酒幹下去后,舜翠靈說。
「宗明,這孩子把綵線忘記解下來了。」
宗明看了一眼夏春,沒說什麼,站起來出去了。
一會兒,宗明進來了,端著一杯黑色的水,特黑,還有一股子腥味。他放到夏春的面前說。
「喝了。」
「什麼?」
「你太愛問一個為什麼了,在其它的地方那是一件好事,可是在這兒,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什麼?不說我不喝,看著都噁心。」
「夏春,你不喝出可以,不過你總是會看到一些詭異的東西,你的生活就會不正常,和其它的人不一樣。」
「我看到那些東西就是綵線的事?」
「對,喝了吧,喝了就看不到了。」
「什麼?這是什麼?」
宗明和舜翠靈不說。
夏春到底沒有喝那杯水,他們出沒有勉強她喝。
這件事讓夏春感覺到了恐怖,為什麼會這樣呢?真是太奇怪了,就是忘記把綵線解下來,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又是什麼呢?她到是聽老人說過,小子的眼睛乾淨,他們出生就哭,就是看到了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吃了奶水后,就看不到了,這到底是真的假的,誰都不知道,因為剛出生的孩子,是永遠也不會記得這樣的事情的。當時她聽到的時候,也挺害怕了。
夏春回家,就看舜翠靈的日記,師傅也提醒過她,化妝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妝。夏春一直沒有做,就是感覺到害怕,下半夜一點,對著鏡子化死人妝,那簡直就是太可怕了。不把自己嚇個半死也差不多,她想不出來,化完了妝,會是什麼樣子。
夏春想,不管怎麼樣,都要走這一步,不然化妝的技術就會停留在那個水平,上不去,自妝十三次,都是不吉利的數字,是鬼數,這是師傅說的,但是沒辦法。
夏春想,那就今天晚上開始。
夏春回了火葬場,把化妝箱拎了回來。晚上,吃過飯,夏春說。
「我晚上要工作到很晚,不要進我的房間,我沒事。」
夏春的話聽著有些讓人害怕。
「那小心點。」
夏春的話讓父母感到不安,夏春不想把他們嚇著了,就提前告訴一聲。
夏春吃過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就睡了,她要半夜一點起來。
差十分鐘一點,夏春定點的鬧鈴響了,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把燈打開,然後把化妝箱打開,她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有點白,她開始化妝,她從來沒有這麼安靜的化過妝,就死者化妝,雖然盡心,但是,心裡總是毛毛的。
她畫的細,一點一點的,安靜,特別的安靜,夏春就這樣慢慢的化著,完全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了,身體是身體,靈魂是靈魂了,這個妝化了三個小時,夏春放下筆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鏡子,嚇得大叫一聲,然後就捂住了嘴,那鏡子里的自己就是一個死人,有生氣的,有活力的死人,她一下就明白了,死人妝和活人妝的區別了,死人的生氣和活力是靠另一種展示出來的,難怪師傅會讓她自妝。
夏春十多分鐘才緩過勁兒來,她自拍了十幾張照片,然後把妝擦掉,接著睡,早晨起來,有點晚了,她開車到火葬場,師傅已經進化妝室了。
她匆匆忙忙的換上衣服后,就往化妝室跑,進走廊,燈竟然沒亮,她按了開關,還是不亮,真是奇怪了,昨天剛換上了,怎麼又不亮了?
夏春往走廊深處走,快到化妝室門那兒,就感覺有人扯了她的褲腿子一下,她「嗷」的一嗓子,衝進化妝室,舜翠靈已經開始化妝了。看到夏春的樣子,她並沒有吃驚。
「師傅,我感覺有人扯我的褲角。」
「錯覺,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夏春開始化妝,有點毛,慢慢的就平靜下來了,投進去,一個小時后,她看著自己化的妝,挺滿意。
「不錯。」
舜翠靈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她不知道,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她說。
「師傅,最近我總是毛毛的。」
「我讓你喝那杯水,你不喝,以後你還要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很多的東西。」
「可是……」
舜翠靈沒理她,把另一個死者推進來。
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多才完工,今天的活有點多。
夏春出來,舜翠靈都換好衣服出來了。
「我先走了。」
舜翠靈走了,夏春進了辦公室,換完衣服,去了館長辦公室。
「那走廊的燈又不亮了。」
「是呀,這事挺奇怪的,以前就是這樣,而且線路還沒有毛病,反正就是燈不亮,換上就亮。」
夏春聽得有點發毛,沒再說什麼,也沒有再要求換燈,她回家,照鏡子,感覺自己的臉,蒼白,竟然死人的那種,她哆嗦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接觸的死人太多了呢?她不知道。
晚上,父親跟她說。
「明天,我有一個同學送到你們那兒,你給照顧一下。」
父親說出了名字,她記住了。
夏春吃過飯,就出去了,她想找一個地方坐坐,竟然進了酒吧,那是一個在道邊上的酒吧,很安靜的酒吧。她坐在角落裡,要了一杯酒,坐在那兒喝,她一直在想著,還要不要在這兒幹下去,如果幹下去,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整日的不安,這真是讓她有點接受不了。
突然,夏春叫了一聲,就在酒吧的角落,一個東西在動著,像人卻看不清楚臉,這個東西往一個人那邊過去,那個的酒杯里的酒就少了,夏春冷汗直冒,那個人似乎並沒有覺察到,她扔下錢,就跑了。
夏春回家,緊張,把卧室的門關得緊緊的,怎麼會是這樣呢?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呢?
夏春想給師傅打電話,但是沒打,如果打了,肯定還讓她喝那腥味很重的黑色的水。
夏春半夜醒來,接著化妝,她要化十三次,這是化妝師做的,但是師傅說過,日記里也寫過,沒有人能化到十三次。但是,她做到了,最後一次,就是第十三次,是最讓人恐怖的。
夏春化著,似乎有了更深的體會了,那就是鏡子里的不是自己,而且自己是在外面給這個人化妝。
她快化完的時候,聽到了笑聲,小孩子的,男孩子的,她一激靈,而且很快就確定了,而且就在這個房間里。她沒敢動,而且從鏡子里看著後面的房間,她看到了,在鏡子的左下角的牆角,站在一個小男孩了,四五歲,看著她樂,頭上一個大洞,夏春就化石了,坐在那兒不動,看著,小男孩子調皮的笑著,過了一會兒就哭,捂著那個洞,夏春尖叫著跳起來,打開門就跑,她要去師傅那兒。
夏春的父母追出來,但是夏春上車了。
半夜兩點多,夏春開著車往師傅家跑,有十幾輛車撞到了樹上,或者是撞到了其它的車上,夏春到了師傅家,砸門,門打開了,她看到師傅,一下就撲到師傅的身上,大哭起來。
「沒事,沒事。」
夏春安靜下來了。
「你還是聽我的,把那水喝了就沒事了,雖然還會有一些事情發生,但是你看不到。」
「嗯。」
夏春現在恨不得立刻就喝到那個水。夏春把自己看到的跟師傅說了,師傅說。
「沒事,沒事,那很正常。」
夏春不知道,這也能算正常,那真是太奇怪了,那個家她是不敢回去了,在房間里竟然有一個小孩子,腦袋上有一個洞,那房子他們住了快二十年了,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夏春要把賣子賣掉,重新買房子。她和師傅說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新的房子,也會有這樣的情況的,你也別想那麼多了,你喝了那水不會看到了。」
夏春還是害怕,她還不敢跟父母說,那也太嚇人了。
第二天中午去宗明那兒,又是那杯黑色的水,腥味很大,夏春閉上眼睛,喝下去,隨後就差點沒吐出來,這也太噁心了。
夏春那天喝酒,喝多了,她想忘記這一切。
回家,第二天早晨起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也許是自己喝多了。
夏春去上班,再到走廊,就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她化妝的時候,舜翠靈總是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這讓夏春有點不安。
一直到中午,她們出來進辦公室,館長就進來了。
「夏春,晚上有一個活動,省里的部隊詩人來,你過去看看,也學習一下。」
夏春想,去就去,反正也不想回家,她感覺那個家有點嚇人,卧室里有一個小男孩子。
夏春中午是和師傅一起吃的,然後就分開了,夏春沒有回家,開著車轉到公園,她現在就是喜歡人多的地方,那樣她才會感覺到安全。
晚上五點,夏春去了友誼樓,在那兒看到了十七八個人,都是詩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愈博介紹了夏春,那個部隊的詩人,顯然大家都敬著他,看來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