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堪回首的童年

第一章不堪回首的童年

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段回憶起來無比美好的青蔥歲月,那時的我們無憂無慮,那時的我們年少輕狂,那時的我們天真爛漫。

在開始我的故事之前,我想先對你談一下我的過去。

我叫丁二比,這名字是村裡一位語文老師琢磨幾天苦苦想出來的。他說,丁字有兩比劃,我又在家排行老二,同時他希望我日後上可比天,下可比地,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故此,我這坑爹的名字就誕生了。

我的童年無比單調,因為我總是有些自卑內向,或許並沒有人瞧不起我,但我打心裡害怕甚至反感與別人交往接觸。在我的世界里,我只喜歡一個人靜靜地發獃。

我的自卑源於我不幸的家庭,有一句話此時形容我再貼切不過,孩子沒娘說起來話長。

據姐姐說我的生父是一個脾氣暴躁且生性多疑的人。

在我出生前,他的劣跡主要體現在前者,原因很簡單我媽媽當時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盼兒心切的他無法忍受,所以他用殘暴的毒打在我姐姐與我媽媽身上發泄。

後來身體不好本不該再生育的媽媽最終妥協,不顧家人反對十月懷胎生下了我。我的誕生被家裡視做挽救生活於水火中的媽媽與姐姐的救世主。但事與願違,在家庭和睦不到半年後,生父多疑的秉性暴露無疑。他開始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原因很簡單,皮膚黝黑,眼睛出奇小的生父和我的相貌漸行漸遠。

漸漸地,生父「重操舊業」又開始露出他殘暴的一面,只是這次,無辜的受害者悲劇地多了一個我。

在我們又忍受一年多的家暴后,媽媽和已經十歲的姐姐終於做出了悲痛但很明智的決定。離婚,遠離這個惡魔一般喪心病狂的男人。而媽媽悲痛的原因不是離開他,而是作為離婚的代價,父母共同出資籌建的房子歸生父。不過偉大的媽媽不在乎,因為我和姐姐的撫養權歸媽媽。

離婚後,媽媽帶著從娘家借來的路費和我們姐弟來到了這個城市投奔媽媽的表弟,也就是我們的三舅。三舅是我們村最早出來的,也是發展最好的,同時他也很仗義,不但幫我們解決了落腳的問題,並借了我們一些錢教會我們做生意,我們的生計解決了。

就這樣,憑藉著媽媽和姐姐的辛勞,我們有了一些積蓄。本以為我們的幸福生活開始了,誰承想,我媽媽遇到了她生命中第二個混帳男人,我人生中第二個混蛋父親。

那時我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媽媽經常會去隔壁借三輪車,幾番交道后,媽媽和繼父逐漸熟絡起來。媽媽常常和鄰居抱怨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不容易,尤其還要兼顧生意,這日子過得很累,如果家裡有一個主事的男人為自己分擔分擔就好了。這話落到繼父那,他完全就當做這是對他的暗示。經過繼父的刻意偽裝與變著法的討好,媽媽在鄰居地撮合下進了繼父的門。

終於,我們不用在租房子了。都說上天是公平的,每個月省幾十塊錢的房租我們所付出的代價卻是各種花樣的虐待和體罰。直到十歲那年母親的去世,我受虐的生涯才告一段落。如果上帝這的存在,我想弱弱地問一下上帝,我上輩子造過多大的孽,今生要如此償還。

母親走後我和已經19歲的姐姐離開繼父家,離開我滿是悲慘記憶的地方,投奔了三舅。

人可以從悲慘的地方走出,但我滿是陰影傷痕纍纍的心卻依然停留在那悲慘的世界無法走出。

這也就是我為什麼寡言少語,獨來獨往的原因。

我的行為在各個活潑可愛的同學跟前顯得無比另類,漸漸地我成了班級里一個特殊的存在。有人說我腦子不正常,有人笑我是啞巴,對於這些我始終充耳不聞,不予反擊。他們是對的,那時的我的確是那樣。後來,一味的沉默換來了變本加厲的欺負,每次帶著青傷回家,三舅都會很氣憤地問我是誰幹的,他要為我出氣,我只是搖搖頭,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那時的我不怕挨打,不怕疼,我只怕每天醒來一睜眼又看到這操蛋的世界。

作為班級的一個另類之一,不喜歡我的不光只有同學,老師們也集體選擇忽略我的存在。從二年級開始直到小學畢業我再也沒有被老師提過問題,檢查過作業。但是我的成績總是排在班級前三名。一年級時,曾有很多老師想法設法解救我這個被上帝遺棄的孩子,但最後一個個無功而反,悻悻而歸。

人們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四年級的時候,班級轉來了一個比我還另類的女孩。

此女小小年紀個頭比我還高一個頭,杏仁般的一隻大眼睛烏黑鋥亮,另一隻眼睛卻裹在黑眼罩下頭。處於花季本該展現燦爛笑容的她,一張嘴卻露出滿嘴鋼套。自從她轉來第一天不得已介紹一下自己,我就再也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

事隔多年,她自我介紹的一幕我至今仍記憶猶新。當時她無比緊張,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嘴唇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我,我我叫,叫,叫沈燕,燕妮。」

那時有個調皮的孩子立馬就問你到底叫沈燕,還是燕妮。

沈燕妮一下就不知所措了,站在那裡低著頭,緊緊地咬住嘴唇。老師罵了一下調皮的孩子后就把她安排在調皮孩子旁邊就坐。

那時全班只有兩個人沒有同桌,一個是調皮搗蛋,胡作非為樣樣精通的調皮鬼。另一個就是沉默寡言,自卑內向的我。

看來,在老師的眼裡,寧願讓沈燕妮跟調皮搗蛋的學生學壞也不想讓她和精神有問題的我學傻。

經過一段時間的洗禮,大家驚奇地發現如果我是一個另類的人,那麼她絕對是一個另類的怪物。我這人性格是不太正常,不過無非也就是不與人說話而已,但學習和長相絕對沒話說;而她除了性格不太正常,不與人來往外,本身帶著眼罩和鋼套的她,卻總喜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即使夏天也要穿厚厚的一層。她那調皮的同桌總取笑她是醜陋的蟬寶寶。

如此另類的人連我都想跟他保持一段距離,以免被別人拿我和她混為一談。但命運就是這樣欺負人,五年級的時候那位調皮的同學舉家遷往外地,這樣我們重新調整了座位。此時老師明顯也不怕沈燕妮會跟我這傻子學傻了,因為如果我們做同桌我不跟她學瘋就是我的幸運了。記得換座位那天,當老師宣布把沈燕妮調到我旁邊時那一副對我暗示性的悲憫眼神,似乎在告訴我傻孩子你自求多福吧!

換座位后,我才發現世界遺棄的不光只有我,他遺棄的還有一個叫做沈燕妮的女孩,並且遺棄的更徹底。

在我專心致志聽講的時候,她會雙手托住下巴神遊四海,一邊想著些我永遠不會知道的東西,一邊留著口水,神遊回來時再用我的桌布擦一下嘴角。因此我是全班洗桌布最勤的,而她確是全班桌布保持最乾淨的。

在我用小刀削鉛筆時,她也會從筆盒裡拿出自己的小刀和鉛筆,不過不同的是她在用鉛筆削小刀,一邊削一邊露出淺淺的笑。不過,在我看來她的那笑配合她的動作以及她滿口的牙套,越發顯得陰森滲人。

她很愛吃,不論課上課下,只要感覺來了都會光明正大地來一口,一般人吃東西當然會偷偷摸摸,不過作為一傻一瘋的我倆很多事情上都會享有一定的特權。她的書包和座位滿滿的都是零食,在偶然發現我的書桌總是空空如也后,她試探性地把一部分零食裝進了我的桌里。見我對此無動於衷,她便肆無忌憚地把我的書桌全部當做她的領地,漸漸地我的書桌也裝滿了她的零食。讓我最為讓人光火的是,她隔三差五就會做一次不定期抽查,看我偷吃她的東西沒。一到這時我就會幸災樂禍地想到,難怪你滿嘴鋼套,天生一吃貨,活該滿嘴壞牙。

如此種種,我依舊過著我一個人靜靜的自閉日子,她一個人過著自己不亦樂乎而在我看來低智商,低趣味的人生。

待我已經完全適應,並且習慣她的時候,突然發現小學生涯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結束了。

自從她闖入我的世界,我發現我其實是一個稍微有一點不正常的正常人,因為只要有她在,我心裡總會有一點點存在感與滿足感。

我承認,臨畢業的前幾天,我竟然有些捨不得沈燕妮,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閉如我者,竟然會有不舍的情緒滋生。

畢業的那一天,同學們一個一個拿著自己精挑細選的畢業通訊錄尋找自己要好的朋友,為自己留下聯繫方式與美好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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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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