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記得很清楚

「沒有，只不過有累，我想休息一下。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

方清岩起身將年歡沐扶著躺下去，叫小護士過來給她打針，自己才離開。小護士見年歡沐表情有些沮喪，忍不住問道：「你別看我年紀小，中專畢業以後我就做護士了。其實像方少爺這麼好的老公，很少見的。一個人眼中的關心是不是裝出來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年小姐，你可別身在福中不中福喲。」

年歡沐抬眼看了小護士一眼。

「我聽說啊，每一個人都是一樣半圓弧線，能夠與自己配上的一個圓的另外一段弧線這世上就只有一條。但有時候其實弧線也跟他很像，讓你自以為遇見了。年小姐，生命中總是有些過客，不要在意。」小護士認真地說。

年歡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到底是在扯什麼？」

「因為我看年小姐不太開心的模樣，所以我忍不住想安慰兩句。現在年小姐有了孩子，心情很重要。不然以後生出來的小孩也會很憂鬱，這就不好了。」小護士一本正經地說。

「胡說吧？」年歡沐知道她故意嚴重化了。

「當然不是，我雖然是護士但這些常識都背得滾瓜爛熟了。」小護士將被大好好蓋好，輕聲笑道，「好好睡一覺，記得要保持好心情。我如果是年小姐你，真的是會幸福得死掉。」

「為什麼？」

「有錢，又長得漂亮，老公出色，您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世，註定是萬千寵愛的。我希望是個女孩子。」小護士笑道。

年歡沐也笑起來，問道：「你喜歡女孩子？」

「男孩女孩子我都喜歡，只不過我覺得窮養兒子富養女吧，您這樣的家庭如果養個女兒肯定比養男孩兒她。」小護士天真地分析。

她的話把年歡沐逗笑了，忍不住和她多聊了幾句。小護士話匣子打開以後挺羅嗦，聲音柔柔的，不一會兒，年歡沐就眼皮沉重地打起瞌睡來了。

最後怎麼睡著的，她絲毫沒有知覺。

「年小姐？」小護士小聲地叫了兩聲，見年歡沐沒有任何反應，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還剩下很多的點滴瓶，眨眨眼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孩子……清岩……」年歡沐夢囈了一句。

而此時的方清岩在連續打了三個電話以後，那邊才終於通了電話。很明顯對方沒有睡醒，但語氣還算和善。「哪位？」

方清岩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九點半。覺得這個時間是個正常的預約時間，所以放下心來說。「你好威廉，我是方清岩。」

「噢……what'up？」威廉似乎是狠揉了幾下眼睛，把自己從睡眠狀況中重重地拉了起來，「不是說好下午晚上聯繫嗎？」

「因為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所以想早點跟您約下，有時間嗎？」方清岩問。

威廉靖沉默了一下，應道：「那好吧。我現在住利喻路曹操街樂美酒店708房，你來找我吧，我準備一下。」

「你住的……」方清岩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把電話掛了。他嘆了一口氣，既然是辜晨澗介紹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才是。方清岩本來想再給辜晨澗打個電話，但一想到他的傷在身，怕他在休息。暗自思考了一下，還是讓老鄧送他到威廉靖的地址。

敲門的時候，方清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看到來看門的人後，他還是忍不住面部表情抽搐了一下。

因為是純正的男人裝扮，與昨天會面的反差實在太大。

威廉靖長得很帥，他應該是個混血兒，長相大部分像中國人，但那神態又和法國帥哥差不多。目光深邃，笑容也陽光。

「怎麼了？」威廉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昨晚折騰到太晚，所以現在有些疲憊。你進來吧。」

方清岩跟著他走進房間，威廉靖的房間地面上裝了一排臨時的燈光，從門口到卧室都被裝滿，光線是漸變的，越是靠近床房間的最裡面光線趙是暗。挺正常的一間房，讓他弄得有些科幻。

床邊柜子上放了一支水晶球，裡面是一片雪山飛舞的場景，因為開著開關，裡面亮麗的雪花飛舞得令人有些眼花繚亂。床面上的背子沒有疊，胡亂的堆在床上。威廉靖進門以後，就直接上了床，然後躺下來。從一旁的包里抽出來一本書，丟給方清岩。「先把這本書看一遍，我需要補眠。」

「啊？」方清岩吃了一驚，哪有讓客人自己看書，而自己繼續在一邊睡覺的道理？

威廉靖卻不以為意地說：「睡眠不足會影響我的發揮，中國不是有句話，不打疲勞戰嗎？這句話很有道理的。」

方清岩雖然忙，但聽他這樣說也只好配合，準備去外面小客廳里看書。

「就坐在那個椅子上。你在外面客廳會讓我覺得不安全。」威廉靖制止了他。

方清岩對這樣的怪癖有些無語，通常情況下陌生人在房間外面總比在自己身這要好吧？但他沒有說什麼，拖動椅子去門口。

「不要動椅子，就放在那裡。」威廉靖原本已經睡了下去，看見方清岩的動作，才皺眉說，「這是我擺的一個陣，你坐在那裡，才能防止怨靈的靠近。」

「怨靈……」方清岩這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被耍了。這個傢伙可是長年留學在外，名頭了不得的心理學專家，是自己花了大價錢並且還等了七個月之久的人。不旦有異裝癖，怪避，現在竟然還信迷信？

方清岩與他對峙了一分鐘，最終在對方堅持的目光中妥協，將椅子放回了原處。這裡是這間主卧室的盡頭，燈光發暗，另外床頭的你那支水晶球不斷地轉動閃爍，方清岩光是坐在那裡就已經覺得眼睛不太舒服了，別說還要看書了。

「記得把書看完，我醒了會先考你。這是做催眠的第一步。」威廉靖打了個哈欠，蜷縮著入睡。

好吧，心理專家的心理世界方清岩無法懂，他只好打開手上的那本書，從第一頁終於認真地看起來了。

這是一本精神病例特徵分析的書，裡面有許多專業辭彙，對於方清岩來說晦澀難懂，加之眼花光線又暗還帶閃，使他看得昏昏欲睡。

果然，沒過十分鐘，他便睡了過去。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片混沌，眼前是一片濃霧，他就算努力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不一會兒，他便覺得有些冷，天空似乎飄起了雪花。

「今天星期幾？」忽然，他聽見似乎有人問自己。

原本以為自己孤身一人在這迷霧中，沒想到還有同伴？方清岩心理上鬆了一口氣，回想了一下說，「禮拜三。」

「十一年前的十二月三號，也就是今天，是星期幾？」

方清岩認真想了一下，老實地說：「不知道。」

「那在十一年前的九月八號？是星期幾？」

「四。」

「為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方清岩一怔，回答道：「那一天，發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我記得。」

眼前漸漸的開闊起來，對方輕聲說：「啊，霧散開了呀。可是這裡是哪裡呢？」

方清岩左右看了兩眼，雖然景象還不甚清晰，但大致可以認出來，「這是我家。」

「哦，這就是方氏別墅了？報紙上有過報導，不過看還是本尊跟漂亮。你天天住在這裡面，一定會很舒服，很高興吧？」

方清岩在慢慢地向門口走過去，「住習慣了也就這樣吧，剛來的時候我很不習慣。」方清岩問道，「你要進來看一下嗎？」

「好，把門打開。」

方清岩拿出鑰匙開門，帶著身後某個人進了門。家裡的陳設他很熟悉，這讓他覺得安全，全身放鬆了下來，禮貌地問：「你要喝什麼？」

「不用招待我，我很隨便的。你還沒有告訴我，十一年前的9月3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十一年前……」方清岩的眼前再度亮了一度，原本灰暗的背景漸漸地變得明亮起來，就連桌上的灰塵也看得清清楚楚。在方家住習慣了，就會習慣一塵不染，這桌面上的灰塵是從哪裡來的？

「你的表情很奇怪，看到什麼了？」對方問道。

「桌上有灰塵，地面上不夠乾淨。」

「這很奇怪嗎？也許保姆還沒有來得及打掃。告訴我，還看到了什麼覺得奇怪呢？」

方清岩頓了頓，說：「好像這間房裡已經有挺久不有人打掃了。」

「地點是在客廳還是？」

「這是我家的一個客房。」

「你帶我到客房來做什麼？是因為十一年前那件很重要的事，就在這裡發生的嗎？」

方清岩皺著眉沒有回答。

那個聲音忽然說：「房間里沒有人嗎？仔細找一找。」

「我媽在裡面……」方清岩輕聲說。

「啊，你媽媽啊，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方清岩眼前的光線再亮一分，在桌邊照出了一個女人的模樣，穿著一件嫩黃色的無袖短裙，短髮，腳下一雙同色系的高根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