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娃娃的強大，發現倖存者

「主人先逃，我隨後就來！」娃娃的聲音直接傳入腦海，因為之前的所謂契約。

當然要逃，我剛落下就感覺到不對了，身體並沒有摔在水泥地上，而是……屍堆！

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有幾具已被啃噬到只剩骨骸，讓我根本分不出是同學還是老師，還有些黏糊糊的深紅液體，不像鮮血，更像是電影里怪物分泌的黏液，腥臭撲面而來。

我強忍噁心掙扎站起，卻忍不住心中巨顫，才五天啊！這還是我熟悉的校園么？甚至，這還是我熟悉的世界么？濃密的紅霧中，我隱約還看到身側有幾棵冬青樹，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有，這世界連植物都無法生存？

「快跳下來！我接著你。」我朝三樓吼道，逃是要逃，但不能丟下娃娃。

我做錯了，不該大聲說話的，我沒發現那濃密的紅霧中，有一些隱約晃動的身影，聽到人聲立刻轉身撲來。

那是幾隻比噬屍獸矮小很多的怪物，佝僂著身形，比正常人類都矮小，骨骼彷彿萎縮了，那光禿禿皺巴巴的皮膚，有點像指環王里那隻叫咕嚕的洞穴矮人。

可我一點都不敢小看它們，因為那尖銳牙齒比我看過的任何猛獸都可怕，更因為數量，那一刻撲來的有五隻？還是十隻！

「是分裂體，初期力量並不強，但習性聚群，主人要小心它們異變后的牙齒，咬力很大！」娃娃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似乎一直用雷達看著我，但可以分心么？面對那隻噬屍獸……

分裂體撲了上來，我手刨腳蹬朝後退去，手中短刀拚命揮舞，該死，覺醒者到底該怎麼戰鬥，有絕招不？我完全不懂啊。

第二次，我後悔太早離開寢室了，同時，我腳下一陣踉蹌，被一具屍體絆倒在地。

血盆大口咬來，鋒利牙齒直接印在了我的肩膀上，雖沒有破開緊身衣防禦，卻深深陷入，我明顯感覺到肩膀肌肉在扭曲，在變形。

「啊啊啊！」劇痛逼得我險些暈厥，狂吼中，短刀發狂似得反刺出去，第一刀刺中眼睛，第二刀刺進脖子，第三刀刺中額頭，可……

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同時撲來，將我死死壓住，如果沒有緊身衣，我怕是瞬間就會被分屍，這些怪物的群攻太可怕了，至於那隻被我連刺三刀的分裂體，居然依舊在咆哮，依舊趴在我身上瘋狂撕咬著。

這樣都殺不死，非要砍頭？

「靠！」我急的一把捏住那分裂體的脖子，短刀首次橫劈，那是一道由左至右的閃電劃過，那分裂體從肩膀開始裂，一直裂到了頸骨，絲毫無阻！

真鋒利，我也真蠢，居然一直用刺而不是用砍的。

終於明白了正確戰鬥方式，我卻已被逼到了牆角，僅幾秒鐘，當我踹開那分裂體的屍體后，只感覺周圍已黑壓壓的圍滿了怪物。

兩隻小手伸來，同時抓住了兩隻分裂體的脖子，並沒有扭也沒有拽，而是直接握住，只聽咔咔兩聲，頸骨折斷，又是噗噗兩聲，那脖子竟完全碎了，腦袋咕嚕嚕滾出老遠。

僅憑握力的擠壓？好強！

小手沒有停下，再次深入又緊抱住我，雙腳還猛踏地面，下一刻，我只感覺一陣騰雲駕霧，竟飛起五六米高，遠遠拋開了下方怪物。

是娃娃，她怎麼做到的，她搞定了那隻噬屍獸？

飛過三樓時，我隱約看到了那隻噬屍獸，正軟軟倒在血泊中，頭顱不是被砍掉而是被砸碎，身軀還從中裂成了兩截，彷彿被人用極大的力量活活撕開一般。

「你做的？」我看著娃娃道，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是，智能體為了幫助主人度過末日的初期階段，都擁有一定戰鬥力，只是該力量無法進化升級，hru—5又不是最強戰鬥型，所以到了後期就……」

娃娃沒有再說下去，許是不想說，又許是當我們落地后，怪物再次圍了上來。

「主人還是先找地方躲起來吧，等覺醒率提高后，主人會比我強很多的，只是現在還……無法自保，覺醒者的實力是緩步增長，而不是瞬間獲得的。」娃娃嘆息道。

我已無法反駁她的話，默然點頭，但也無法回到宿舍中了，只能跟著她在紅霧中亂竄。

第三次，我好後悔之前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不僅害得自己身陷險境，還害得娃娃身受重創，她雖然很強，殺掉了好幾隻怪物，但那細滑的皮膚上已浮現出裂痕，沒有鮮血，只是露出了裡面的金屬骨骼。

「你受傷了？」我微微側臉，有些不敢看她。

「主人放心，會恢復的。」娃娃答道，指了指體育館方向道：「往那邊逃，雷達顯示怪物的數量很少。」

我連連點頭，卻很難衝過去，我們距離體育館不到百米，但每一步都有怪物撲來，都要停下廝殺一番，足足十分鐘我們才衝出五十多米，而眼前的濃霧中，黑影越來越多。

怪物有多少？我讀的是南京東南大學，校區在市郊的機場高速附近，周圍並沒有很多住宅區，但整座大學城的師生加上工作人員，數量也是超過五位數的。

90%的死亡率，2%的生存率，8%的異變率，這是娃娃告訴我的數字，也就是說此刻在校園中的怪物數量……近千！

當然，這些只是末日初期的低級怪物，娃娃告訴我怪物是分級的，剛剛異變的它們只是lv1，在不久的將來還會出現更高級別，最終的成熟體lv5，實力和此刻天差地別。

砰，一隻噬屍獸的利爪狠狠砸在地上，我堪堪閃過，卻被那崩裂的水泥地驚得滿頭冷汗，lv1就如此恐怖，lv5的實力如何想象？

「所以主人要找個安全地點，快點學習戰鬥，快點提升實力，只是現在……」娃娃嘆道：「如果被圍住，我會盡量衝出一條路，如果我撐不住，請主人拋下我獨自逃離。」

「怎麼可能！」我臉色微變。

「就像主人說的，我只是個智能體，什麼都不懂，我的使命只是幫助主人撐過末日初期，之後就沒用了，所以為主人犧牲也是理所應當。」娃娃微笑道。

我覺得，之前的話可能傷到了她，我覺得，千年後的智能體，或許比我想象中更聰明，已經懂得感情為何物了，我更覺得，那笑容好刺眼。

突然在心中發了個誓，不管娃娃怎麼想，不管她的實力是否會進化，是否能撐到末日後期，我都絕不會拋下她的，現在她比我強，所以由她保護我，等我變強后，就該換我保護她了，這很天經地義，哪怕她不是人類……

可是，我還有機會變強么？我已快被自己的愚蠢徹底埋葬了。

「這邊，快過來！」

正當我和娃娃逐漸支撐不住時，一聲天籟傳來，是人類倖存者？我喜的四處張望，卻被霧霾阻擋了視線。

「在哪！我看不到你。」我急的大吼道。

「體育館旁邊的通風管道，曹陽哥快來……」

居然還是熟人，我想也不想就抓住了娃娃的小手，順著聲音發足狂奔，可僅僅幾步我就停步愣住，手中空了。

那是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突然從身側躍過，速度之快讓我根本無法反應，眼睜睜看著它將娃娃咬住，倒拖著衝進了濃霧。

「主人……快逃……是迅骨獸……初期最強怪物！」

娃娃的聲音再次從腦海中響起，我卻沒聽她的，只感覺目呲欲裂，腦殼都快炸開了，想也不想就扭頭沖了回去。

利爪橫向抽來，僅憑風聲我就知道是只噬屍獸，那巨大的力量再次將我拍飛，和娃娃的距離越來越遠，又狠狠撞在牆壁上，唇角溢出鮮血。

「曹陽哥！」

驚呼聲響起，手從側面伸來，很臟很瘦，卻死死抓住了我的衣領奮力拉扯。

「不要，放開！我……」

聽著濃霧裡的怪物咆哮，我都快哭了，拚命掙扎，險些將那人從通風管道里拖了出來。

這是第四次，我因為之前的錯誤決定，已經快要悔瘋了，可後悔有用么？

有！老天並沒有懲罰我的愚蠢，也並沒有讓我的自責持續很久，幾秒鐘后，一個小身影突然衝出濃霧，抱住了我，又飛快撲進了通風管道口。

「主人快逃啊！」娃娃在尖叫。

我激動的擁住了她，彷彿怕一放開就會失去，可當我摸到她身上，那道深可見骨的裂痕時，呆住……

「沒事，會恢復的。」娃娃依舊在微笑，摸著腿上另一隻儲物鐲，又從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咕嘟嘟的喝了幾口液體，那傷口竟已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恢復，肉眼可見。

「這是什麼？」我嘴巴長得大大的，超級再生葯？少林寺大還丹？

「唔，這是液態硅膠，主人是不能喝的。」

汗，我又忘記她是充氣娃娃的身份了，同時，我還突然想到一件事，剛才她傷成了那樣，為何沒有漏氣？

妹妹曾說，我是個腦洞很開的人，無論何時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對此我深以為然。

「曹陽哥，先別說了，快走吧！」

一聲催促，我這才想起身後救我那人，扭回頭卻愣了愣，那是個很消瘦又很帥氣的男孩，看模樣應該是大一學弟，可我並不認識。

奇怪，身為屌絲，我在學校很有名？

「曹陽哥不認識我的，但我很熟悉你，因為……」男孩尷尬撓頭道：「我叫林修，是你妹妹曹婷的男朋友。」

我嘴巴長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