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調查
第二天上午十點過胡隆冬來到了雷猛的房間。
「大哥，說吧，你到這裡來辦什麼事情？」
「我來調查一個叫白小渝的人。他現在在日本，據他本人講，他是從重慶出去的。」
「那容易，我叫他們在我們公安系統的內部網上查就是。性別？年齡？還有你所知道的情況。」
「是個男人。年齡大約在四十五歲左右。對了，他有個女兒叫白樺。」
「我馬上打電話叫他們查。中午想吃點什麼？」
「你安排吧。我無所謂的。」
「重慶的菜品都有些辣。可是這裡的特色菜都是如此。」
「謝謝你。隨便，越隨便越好。」
「中午我們去喝點土雞湯吧。晚上我們好好喝酒。」
「就我們倆吧。別叫那些女孩了。」
胡隆冬看了他一眼，說：「大哥，你現在這樣我很高興。我本不想在你面前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但是現在我看到你終於從陰影裡面走出來了。我很高興，真的。」
「嗯。我現在才知道，人與人之間什麼東西最可貴。那就是感情啊，真摯的感情啊！」雷猛動情地說。
「大哥，我帶你到市區去轉轉吧。」胡隆冬覺得老是呆在房間裡面也沒什麼意思。
「好啊。」
胡隆冬開著車帶他在市區轉了一些地方，中途胡隆冬的手機響個不停。兩個多小時后兩人就到了一家專門做土雞湯的店裡坐了下來。
「查到了。你說的那個叫白小渝的人確實是我們重慶的。他有個女兒叫白樺。不過……」胡隆冬坐下后對他說。
「不過什麼？」雷猛著急地問。
「這個人有黑社會背景。他是渝幫的頭目之一。江湖上號稱白老九。據說他是因為得罪了他們內部一個叫夏雲飛的人，他就是在這個人的追殺下才逃到日本去的。他的老婆就是死在那次追殺中。」胡隆冬簡單地對他說了下情況。
雷猛問：「那個叫夏雲飛的是什麼人？黑社會這麼大的案子你們公安為什麼不管？」
胡隆冬笑著說：「大哥，你還是以前那性格。那個夏雲飛是渝幫的老二。據說白小渝在無意中泄露了夏雲飛的什麼秘密才遭到追殺的。至於我們公安為什麼不管這件事情的問題，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我估計是還沒有收集到渝幫的多少證據的緣故吧。就好像餵豬一樣，豬沒有肥的時候是不會先殺掉的。呵呵！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對了，你了解他幹什麼？誰讓你了解的？」
雷猛回答說：「是我現在所在公司的老總讓我來了解的。聽說我們公司最近與他有業務上的往來。老總不放心他所有就叫我過來了解一下。」他見胡隆冬神色有些不對，忙又說：「這個老總就是我現在女朋友的弟弟。」
「哦，那還算我沒有白幫你這個忙。」胡隆冬說，「從我剛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這個白曉渝為人倒是很不錯的，也很能幹。就是可惜進了他不該進的幫派。既然他有這樣的背景，你還是對你的那個老總，哦，不，你未來的小舅子說說，最好還是不要和他接觸的好。」
午餐后雷猛給慕容非打了個電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給他講了一遍。慕容非說你就在重慶與老戰友多玩幾天吧，反正現在公司裡面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
然而雷猛卻在兩天以後就對胡隆冬說自己非馬上離開不可。胡隆冬問他為什麼他說公司有急事必須馬上回去。
胡隆冬於是給他訂好了機票並把他送到了機場。
雷猛撒謊的原因卻是因為這幾天喝酒喝怕了。接下來的幾天里，中午喝酒，晚餐的時候喝酒，然後到夜總會去唱歌又喝酒，從夜總會出來又到路邊的大排檔喝夜啤酒。天天如此。
第一次來陪他的那幾個女孩也天天被胡隆冬叫了來。據胡隆冬私下對他說，那幾個女孩都是他轄區內的小老闆。
雷猛後來發現那個叫黃娟的女孩似乎對自己有些意思。因為在一次夜啤酒過後她非要與他一起到他所住的酒店去。
黃娟很漂亮。雷猛害怕時間一長自己抗拒不了她的誘惑，所以他只好選擇了逃跑。
慕容非在聽了雷猛對白小渝的情況介紹以後，不知道是怎麼的，心裡倒還輕鬆了不少。
「這就對了。」他心裡對自己說。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很多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如果這個白小渝果真如雷猛所說的那樣，他心裡倒放心了不少。他從小說和電視劇中至少可以了解到，有著黑社會背景的人一般都是講究遊戲規則的，或者從某些方面來講，他們往往比一般的人更講江湖道義。撇開黑社會的「黑」字而言，他們或許比官員和生意場上的老總們更值得信賴。
「你怎麼那麼容易相信人啊？」白小渝的這句話，他只能理解為提醒，或者是對自己處事方式的幼稚的一種批評。
雖然徐光達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慕容非卻認為他的意思與白小渝有著明顯的不同。在他的這句話裡面帶有對白小渝的鄙視、防範、不願與之為伍，同時還包含對自己幼稚的失望。
慕容非知道自己很幼稚。他有時候甚至還痛恨自己的幼稚。但是他卻常常安慰自己說，這其實是一種善良、一種對人的最基本的信賴。
但是在雷猛的眼裡，自己的這個老總似乎逐漸在成熟起來。
慕容非發現自己的弟弟很聽話。他時常給父母及自己打電話彙報他在那邊的情況。
但是時間一長他卻又有些厭煩了。
「別老是打電話。除非你有緊急的事情。」他在電話上對弟弟說。
弟弟「哈哈」大笑：「那我以後不給你打電話的話，你不會罵我吧？」
慕容非這才知道自己上了弟弟的當。
「最近你那個朋友徐光達經常來找我玩呢。」弟弟說。
「那好啊，你要多向他學一些東西。」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自己的這個弟弟面前就老實喜歡裝出一副老師的樣子。
「他現在也喜歡到白老闆那裡去吃川菜了。」弟弟又說。
慕容非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以徐光達的深沉和穩健，自己的這個弟弟極有可能成為愛情的失敗者。
「你和那個白樺現在怎麼樣了？」他試探著問。
「我們現在幾乎是每天都在一起呢。」聽得出來，弟弟很興奮。
「她知道你對她的那種意思嗎？」他進一步地問。
「知道。」弟弟說，「我對她說過了我喜歡她。」
慕容非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弟弟居然有如此的膽量。
他蠻有興趣的問：「那個白樺聽了你的表白后是什麼態度？」
「她說我是小屁孩。」弟弟苦惱地說。
慕容非心想我的感覺看來沒有錯。
「徐光達現在和白老闆的關係怎麼樣了？」他只有旁敲側擊。
弟弟回答說：「他們兩人現在還談得很攏的。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們好像在談什麼生意。」
完了！我這個弟弟的愛情完了。慕容非心裡嘆道。
「別老是對她說你愛她呀、喜歡她呀什麼的。你只要真心對她好，她會知道的。」慕容非對弟弟說。
他知道這些事情自己是幫不上什麼忙的。自己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提醒他、教教他。
「如果自己能夠與白小渝繼續合作下去的話，或許才是幫助弟弟的最好辦法啊。」慕容非心裡想道。
「白老闆，我想再進口一些鋼材。」慕容非給白小渝打了個電話。
「好，我馬上去銜接。」對方說。
「我弟弟現在怎麼樣了？」他隨意地問道。
「還不錯。他和我家樺樺很合得來的。他也很聰明，現在他的日語比我都說得好了。」白小渝笑著回答。
「那就好。就應該讓他們多在一起，這樣互相也好有個照應。」他隱晦地說。
「你派人到重慶去過了嗎？」電話中白小渝忽然問。
「所以我才決定與你繼續合作。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慕容非心裡一跳，心想這人果然有過人之處。
聰明人之間是不需要多說的。
慕容非相信他們之間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