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生死決鬥
第九十六章生死決鬥
明日就是陸遙和秋長風決鬥的日子,當夜幕又一次降臨,漆黑的帳篷之中,陸遙盤膝打坐,而他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西門望和三郎帶來上官唯明和雲素清的死訊讓他久久不能釋懷,他的心充滿了暴戾的殺機。
冰心,講究的是心冷如冰,燭照天下的清明,最注重的就是無擾、無惑、無慾念般清靜無塵,以陸遙此時紛亂而狂暴的心態,明日的決鬥,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陸遙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選擇打坐來平心靜氣,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殺!我要把當日參加觀瀾峰一戰的黑白兩道武林人士,全部斬殺乾淨!
把沾染老爹血跡的門派子弟,全部血洗,一個不留!
陸遙在心裡發出這樣的呼喊,他的雙眸慢慢變成血色的暗紅,可他的腦海深處,還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如果不能冷靜下來,別說報仇,明**可能就會死在秋長風的劍下呢、、、、、
雖然知道這樣的道理,但陸遙就是冷靜不下來,紫晶玄鐵此時放在陸遙胸口的衣兜處,其中藏有上官唯明垂死之前的無窮怨念,這怨念如千絲柔蛇一般,干擾著陸遙的心靈,讓陸遙恨不得此刻就揮舞著破軍戰刀,出去大殺大砍一翻,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怨怒。
帳簾掀處,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在漆黑夜色中,如天際地盡頭緩緩升起的一輪明月,那雙星河般燦爛的雙眸,有著清冷,更有著炫目的溫柔,來人是夏雨蟬。
夏雨蟬看見陸遙那雙平時如刀鋒般銳利的雙眸,此刻在黑暗之中。忽爾赤紅如血,忽爾深邃如井。赤紅之時,流露出來的危險氣息幾如凶獸在咆哮、在怒吼,而深邃之時,又如深潭夜空,平熄著無盡的掙扎和滄桑。
冰寒地殺意讓夏雨蟬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她的臉變得蒼白起來,幾欲想從帳篷中逃跑而出。但她最終選擇的卻是緩步去到陸遙的身邊。
渾身的熱血彷彿都加快的流動的速度,手上地青筋時起時伏,殺了她,殺了她,一個聲音不停的在陸遙內心中呼喊,彷彿魔鬼教唆的言語,但同時,多年的苦修使陸遙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任憑心中的衝動,而殺了夏雨蟬,他將走火入魔,永遠墜入萬劫不復的境界之中。
夏雨蟬來到陸遙身邊,她輕柔的為陸遙解開衣衫,一件一件脫去陸遙地衣物。臉上使終保持著微笑神情,指掌溫柔,動作舒緩,她把從陸遙身上脫下的衣衫一件件疊好,整齊擺放,就如賢淑的妻子侍候丈夫更衣一般,表情專註,舉手投足之間,卻有著無盡的美態。
而陸遙則順從的站起身來,轉動著身形配合夏雨蟬給自己脫衣。任憑夏雨蟬擺布。陸遙的臉上甚至還掛著幾縷笑意。
兩個人此時地樣子堪稱親密,更有著一份綺思霏念。但其時彼此的心中都明白,此刻的危險就如刀鋒之舞,虎口之食,因為陸遙就要把握不住自己了,他身上的肌肉輕微顫抖著,嗜血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眼中的赤紅亮如暗夜之燈,他隨時都有可能把夏雨蟬一舉擊殺。
而夏雨蟬清楚感覺到了陸遙內心的掙扎,但夏雨蟬沒有絲毫閃避退縮之態,甚至她的動作使終保持著舒緩的節奏,沒有絲毫急促。
暴虐之火如將要噴發的火山一般再次洶湧澎湃,陸遙覺得自己漲大地許多,每一寸肌膚都有著炙痛之感,他緩緩抬起了手掌。
此時,陸遙地衣衫已被全部脫去,赤luo的樣子就如初生地嬰兒,不著一縷,夏雨蟬秀美的臉上閃過一抹羞澀,她走到那裝有孔雀河水的水桶邊處,伸出如玉皓腕,掬起一捧清水,從陸遙頭頂之處澆落而下。
冰冷的河水讓陸遙已經微微抬起的手垂落了下來,就如火焰被巨*澆熄一般,陸遙眼中的赤紅也在晶瑩的水珠從額頭處滾落而下之時,恢復了原有的清冷,有這瞬間,陸遙有著一種重生的覺悟。
又一捧河水從頭淋下,心中的困擾彷彿就如那從身上滾落的河水一般,由此離身而去,陸遙感覺到的竟是一種由心而外,從來沒有過的清涼。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頓悟吧。
當第三捧河水從頭頂流下時,陸遙甚至都能感覺到,流淌而下的河水帶著夏雨蟬指掌之間的溫熱和柔情,陸遙睜著眼睛,看著晶瑩的水幕後,夏雨蟬空山靈雨般讓人迷醉的容顏,有著一種清寒的芬芳和溫馨。
為君侍奉三捧水,祝君壽安且永長。
這其中的情義陸遙自然體會得到,但為何夏雨蟬的眼中還有著一份告別的凄婉。
「你都知道了?」陸遙問道。
「是的,我都知道了?」夏雨蟬回答道。
雖然這一問一答聽起來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兩人心知肚明,陸遙問的是,你都知道京都發生的事了么?知道天水山莊被毀?上官唯明和雲素清死亡的消息?
「那天晚上,你們說這些事時,我也在一旁聽見了,所以,我都知道了。」夏雨蟬微笑解釋道,她的神態既有著一種解脫的輕鬆更有著一份難言的凄美。
「那你有何打算?」
「上官唯明死了,寶通錢莊就如參天巨樹轟然倒塌一般,上官復倫最終定然難逃一死,這是完全可以預期的,所以復仇之念就如退潮般已經從雨蟬心靈中消失了,如今剩下的唯有對公子之愛。所以雨蟬今夜來到公子地帳篷之中,為公子明日之戰而祈福。」
「等明日公子和那秋長風進入哈木拉欽雪峰之時,雨蟬打算就此告別而去,從此以後,專心進軍歌舞藝道,不再沾染塵世恩怨。」
最後一滴水珠從陸遙堅毅如雕像般的下頷滑落而下,陸遙身上升騰著淡淡霧氣。健壯如虯的肌肉在霧氣中閃閃生光,使陸遙看上去就如刺天之槍。那瞬間的銳利,彷彿能主宰一切。
夏雨蟬修長的身軀緩緩靠了過來,她美目深注,流露而出的是無盡纏綿、繾綣、愛戀的情感:「就讓雨蟬把對公子所有地情感都留在今夜,最後再侍奉公子一次,好么、、、、、」
她的昵喃聲輕微似風,如絲如縷。是否今夜之後,將是再不相見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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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木拉欽雪峰就如巨人一般,屹立在草原之上,俯瞰著茫茫眾生,那種巍然高聳的氣勢,讓人情不自禁會產生膜拜和敬服的心理。
陸遙和秋長風相距三十多米,向哈木拉欽雪峰的山口處走去。
陸遙負刀而行的樣子,就如赴宴般的從容。而秋長風衣衫飄飛,長須亂舞的風采也絲毫不比陸遙遜色,隨著這些日子對西域風情了解地增長,兩個人都知道,越是進入雪峰深處,被雪崩埋葬的危險便也隨之增大。但兩個人都不甘示弱,更對自身的武道修行都抱有絕對的信心,所以,兩個人近乎示威似的向雪峰的更深處走去。
在兩人的身後,是一大堆目送者,德利格和哈托利一臉擔憂,小塔格爾則對陸遙這個新拜的師父信心十足,蕭萬成地臉比哈木拉欽雪峰裸露的冰川還要冰寒,而海震天則沒心沒肝的問哈托利,陸遙這是去哪裡啊。有沒有好吃的。如果有好吃的,他也要去。
做為秋長風陣營的巴喀活佛。則率領一大堆弟子高聲誦念**,為兩人祈福,其時在巴喀活佛地內心深處,發出的祈求之詞竟然是,大慈大悲的岡吉格日菩薩啊,您是最鍾愛勇士的,而這兩個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勇士,您就把他們兩個人都收入神殿之中吧。
巴喀活佛之所以如此祈禱,是因為陸遙根本就是敵對陣營的,而秋長風因為三個弟子之死,向巴喀活佛提出了高額的賠償要求。
就讓雪崩來的更猛烈些吧,巴喀活佛在內心深處狂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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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了兩道雪崗,一個方圓近百米的巨大平台出現在兩人的眼帘,那平台彷彿天然地角斗場所,四周聳立地雪峰就如法官一樣的莊嚴。
秋長風和陸遙兩人對視一眼,彷彿有所決定地一起向那平台行去,秋長風的腳步詭異般的變輕了起來,隨著一步步邁出,雪地上所留的腳印越來越淺,最終痕迹全無,秋長風就如在雪地上飄行一般。
而陸遙每一步的邁出,都使終保持著大小如一的距離,甚至每一個腳印的深淺都是一般,更為奇特的卻是,陸遙的鞋底沒有沾染片絲雪縷。
勁敵,罕見的勁敵,這一瞬間,兩個人心中同時有了這樣的認定。
當兩個人的腳步一齊踏在平台之上時,靜伏在平台之上的雪花隨著兩個人腳步的踏落,登時漫天而起,陸遙破軍戰刀的嘯聲,秋長風寶劍的清吟都在這一瞬間發作起來,雪花在兩個人勁氣的控制之下,片片以旋轉的方式在空中飛舞盤旋,此刻那呵氣可溶的雪花,絲毫不遜最為鋒快的利刃。
「錚」刀劍的交擊聲就如清越的鳳鳴,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之中,兩人錯身而過。
可就在錯身的那一瞬間,陸遙的身子忽然旋轉起來,有如龍捲風一般,尾追著秋長風的身形狂襲而去,手中的破軍戰刀劃出一道充滿天地至理的弧度,向著秋長風的身形疾刺而出,動作用如飛魚躍空,有著一種渾然無瑕的完美。
這一刀是陸遙在瞎大師指點之後,利用破軍戰刀特有的曲線弧度,自創而出的一記刀法,此時使來,有如長虹卧波,有著一種妙手天成的凌厲。
秋長風雙目異光大盛,雖然他已經把陸遙當成了生平勁敵來對待,卻怎麼也沒料到陸遙竟是如此強橫,此刻陸遙從后追襲而來,如果沒有特殊手段,恐怕這甫一交手,自己便有可能喪失性命了呢。
但見秋長風把手中前指的長劍驀然回收,另一隻手以拇指和食指彎曲劍身,待劍身如弓時,猛然鬆手,「錚」長劍發出一聲長吟,順著這長劍一彈之力,秋長風已騰身而起,在半空中轉身掄劍,劍當刀使,向著陸遙當頭劈下。
刀尖和劍尖奇異般的交匯在一起,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兩個人的身子再次交錯而過,陸遙如旋地之龍,秋長風似翔天之鷹,當兩個人的身子立定之時,漫天雪花才簌簌而落。
陸遙和秋長風所站的位置都是他們第一腳踏入平台之處,沒有絲毫差錯,兩人目光相對,在這一瞬間,除了仇恨,還有對對方掩飾不住的欣賞。
「陸遙,想不到你竟強橫如此,但今日無論怎樣,你都難逃一死。」
隨著秋長風的冷喝聲,手中的長劍閃爍著璀燦劍芒,如毒蛇一般顫抖著,發出嗡嗡輕吟,彷彿隨即都會竄將出來,奪取人的性命。
而秋長風微微前俯的姿態,更如蓄勢之弓,有著一擊必殺的威勢,他的雙目精芒閃爍,牢牢鎖定陸遙的身形,只要陸遙流露出絲毫破綻,他便有把握把陸遙一舉擊殺。
一股強大的勁氣有如實質,本來已經平靜的雪花再次狂飛而起。
「老幫子,就憑你,想要小爺的命,恐怕還差了一點吧。」
陸遙的回答絲毫不落下風,他把手中的破軍戰刀從下而上的舉起,動作緩慢而均衡。
兩個人的身形以肉眼難辯的高速撞擊在一起,不知在何時陸遙已由單手握刀改為了雙手握刀,破軍戰刀刀芒閃動,如迅雷閃電,帶著一種近乎狂飆的異響向秋長風狂卷疾劈。
而秋長風長劍繞身,有如銀龍盤空,腳步似進似退,「哧哧」劍氣掠空的銳響絲毫也不遜色陸遙破軍戰刀的威勢。
「波」
隨著勁氣爆烈之聲,兩個人再一次的觸電般的分開,只見陸遙衣衫有四五處破裂,鮮血流淌,而秋長風鎖骨至前臂處,也出現了一條長長刀痕。
陸遙收刀前指,他緩緩轉動身子,就如蒼鷹盯視著欲撲擊的食物一般,有著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
而秋長風眼中冷芒閃動,長劍斜指,其流露出來的凌厲絲毫也不比陸遙遜色。
有數顆指頭大小的雪顆從兩邊的雪峰之上滾落而下,隱約可見山巔之處出現了雲霧狀的灰白塵埃。
雪崩,難道發生雪崩了,在這一瞬間,兩個人都心間同時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但此刻正是千鈞一髮之時,所以明知道有可能是雪崩發生,卻也不敢有須臾分神,唯恐稍有不備,便被對方斬殺當場。
冰雪破裂之聲漸漸傳來,並有越響越大之勢,成為轟聲鳴響,陸遙和秋長風盯視著對方眼睛,緩緩後退,直到認為已經是安全距離之時才抬起頭來,卻感覺到半個山峰已有震動之勢,兩邊的雪峰以一種巨大無匹的氣勢傾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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