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一次鴉片交易（一）

我們走到了臨近的一張桌子上，重新坐了下來。我也不想和他饒什麼圈子，立即就說道：「孫先生！我是一個爽快人，說話如果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你多多包涵！」

「哎！約翰，你客氣了！有話不妨直說！」

「我看孫先生幫我解圍，不止是熱情好客的關係吧！如果有什麼話，你不妨直接說出來。如果我能夠做到得，我或許可以幫忙。」

「好，夠爽快！既然約翰你這麼直爽，那我孫某人如果再唧唧歪歪，那也是我的不是的。不過這裡說話不方便，你不妨和我一起到寒舍一敘，如何？」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說完，我就跟著孫雲亭走出了酒店，朝他家走去。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聊了一些當地的趣事和英國的一些風土人情。從和他的交談中我知道他竟然是個漢人，這讓我對他不禁又親近了幾分，我們兩個人聊的更加親熱了。他原來的祖籍是廣西桂州的，在他爺爺年輕的時候來到越南闖蕩。憑藉著吃苦耐勞和一些小聰明，幾輩人也算積累下了不小的基業。據他說他在鄉下有良田三百多畝，在峴港城裡還開了一家米店，經營糧食生意，也算小有成就。

和他說著說著，我們就來到了他的店鋪目前。我一看店鋪規模還不小，有三間大的門面，裡面有不少進進出出的夥計正在忙著幫東西。我一看店鋪的招牌——雲亭記，顯然是用他的名字所取的，這種習慣在漢人商人之間十分平常。事實上就是在西方也有許多人直接將公司的名字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這或許也是一種人性的共通之處吧！

「約翰！怎麼樣？我這家小店還算不錯吧？」孫雲亭有些得意的問道。

「不錯！不錯！看情況孫先生每年賺得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哪裡！哪裡！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孫先生謙虛了！」

等我們到了他店鋪的裡面，他立即就告訴我原因，原來他想在當地開一家煙館。由於他沒有什麼熟悉的門路，買不到鴉片，所以希望我能夠幫助他。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現在手上就有四箱的鴉片，本來正準備帶到清朝的廣州或者上海銷售，沒想到竟然碰到了這樣的好事情！我自己心裡也不禁暗自怪自己笨——對啊，又不是只有到中國才能賣鴉片，我完全可以去越南、朝鮮、日本賣鴉片。這些國家雖然地方是小了一點，但人口可並不少，而且地方上也十分的富庶，可是不得多得的寶地！而且在中國銷售鴉片的商人實在是太多了，勢力十分的複雜，我過去賣鴉片也只能喝些殘湯剩飯而已，而且還可能有危險。畢竟這種偏門生意都有自己的一個圈子，我如果零散的賣一些，或許沒什麼關係，因為這樣的零散商人為數不少。但一旦將來發展了起來，那必然要和那些老牌勢力產生衝突。在我還沒有建立強大的勢力圈以前，這種風險還是盡量少冒為好！現在好了，一條康庄大道擺在了我的面前。儘管在這幾個小國家也不是沒有賣鴉片的洋商，但畢竟都是小打小鬧，他們的主要傾銷地還是在中國，我的壓力和危險會變的很小很小！只要我在這些國家找到幾個合適的代理人，我的鴉片生意自然會一帆風順。到那時，相信我很快就能積累到大量的財富。等我有了錢以後，我就可以做些什麼了！

正當我沉靜在美好的遐想當中時，孫雲亭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約翰，你想好了沒有？有沒有什麼渠道能夠幫助我！」他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的遐想。

「哦！那當然！親愛的孫先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就是一個鴉片商人。」我有些得意的說道。

「什麼？你就是？」他有些吃驚的問道。

「是的，我就是。你不必再去找什麼貨源了，我可以做你的供應商。」

「天啊！列祖列宗保佑，我孫雲亭要發大財了！」他興奮的搓著自己的雙手，神情十分的亢奮！

我安靜得看著他，自己也正在想一些事情。現在突然出現這件事情，我的計劃很明顯需要重新再制定了，我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等過了一會，孫雲亭終於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道：「約翰，讓你見笑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沒什麼，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現在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好！我想問你——現在你有多少貨？」

「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我很自信的說道。雖然此時我只有四箱鴉片，但我可不會對他直說。一個好的商人說話都是真真假假的，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你不必說假話，這樣能夠得到別人的信任。而在關鍵的地方，你一定要說假話！做生意固然需要誠信，但也要知道哄騙的重要性！如果這個時候我對他說實話，說自己只有四箱鴉片，難保他不會對我產生什麼想法，說不定我們的生意就有可能告吹。這個時候我要給他營造一種我很有實力的表象，先牽住他再說！

「是嗎，那太好了！不知道鴉片的價格怎麼樣？」

「你放心，我給你的價格絕對便宜！一箱鴉片是50公斤，也就是100斤，我給你400兩白銀1箱。」

「這麼貴！能不能便宜一點，300兩一箱怎麼樣？」

「不！不！不！最少380兩。」

「320兩怎麼樣？」

「起碼370兩。」

「我給你325兩，你也賣我一個面子嗎！」

「好，我賣你一個面子，350兩怎麼樣？如果再低，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假裝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350兩一箱就350兩一箱，你給我先送10箱。」

「好，可以。不知你什麼時候要貨？」

「越快越好，我店鋪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大煙了。」

「知道了，我立即就回去，貨馬上給你送來。」說完我就起身離去了。

我急匆匆的回到船上，讓水手們將我的四箱鴉片從船倉里搬出來。

「約翰，怎麼回事？難道你剛剛上岸一小會，你就找到買家了！」迪科船長驚奇的問道。

「是的，我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個買家。」

「小傢伙，真是好運氣啊！看來上帝保佑你了！」迪科船長高興的說道，看得出他是真心祝福我的。這是一個好人！

「迪科先生，你身上有白銀嗎？我想用英鎊和你換一些，等會我要付租馬車的車錢。這個地方可不收英鎊，我剛剛差點就吃了一頓霸王餐。」

「有的，你等會，我這就回船艙里去拿。」

「謝謝了！」

等四箱鴉片裝上了我租借的馬車上之後，我就讓車夫直接去了孫雲亭的雲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