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的要求很低
賀梓楠仔細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眼熟的來。問道:「怎麼了?」
穆荔說:「你這就是不懂了,你看看這青草地,沒有看出眼熟來嗎?」
「這沒什麼眼熟的呀。」賀梓楠對著那副畫看了好幾遍,她覺得小孩子畫的畫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穆荔嘆了口氣,輕聲說,「通常下筆都會有輕重,一般是下筆的時候重,拿走的時候輕。你看,畫這個草地的時候,草根部份顏色深一些,在尖尖的地方變得淺。」
「這不是很正常嗎?」
穆荔再次解釋道:「你看這草尖這裡,用筆輕輕地點了一個點。」
賀梓楠仔細看了一眼,點頭道:「沒錯,是點了一下。」
「白鴿的畫也是這樣,輕輕地點了一下。」穆荔指了指這張紙,問道,「你還記得,白鴿的那副畫嗎?」
賀梓楠的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張畫面空白只剩下一片青草地的畫,喃喃道:「我想起來了,她紙上的女孩子,不見了……」
接著賀梓楠又仔細地對比了這副畫,「這個地方,會不會原本是有一個人的?」
林向康在一邊聽了半天,這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什麼原本有一個人?」
賀梓楠說:「我們遇見了一個和我一樣,眼睛會變色的女孩子,她畫了一副畫,畫上面就是花蕊,但是當我們再次去凝視那副畫的時候,卻發現這副畫上的主人公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什麼?」
「我看過了,畫畫用的顏料很正常,根本不是那種在空氣中暴露就會消失看不見的東西。所以我懷疑,那畫上是鬼魂,並且可以移動。」賀梓楠說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說道,「完蛋了……」
林向康問:「什麼完蛋了?」
「我剛才說的,花蕊的親戚,三十來歲,系皮帶的男性……咱們可能要……」賀梓楠吞吞吐吐地還沒有說完,穆荔已經幫她說了出來,「咱們可能要找他的屍體了。」
林向康聽了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他已經死了?」
「沒錯。」賀梓楠點點頭,「花蕊如果真的成了鬼,那她第一個要對付的,自然就是生前虐待她甚至殺害她的人了……」
林向康一頓,立刻拍了拍頭說,「我要花蕊家的家族譜。」
穆荔點點頭說:「我去找。」
穆荔雖然有很好的耐心,但花蕊根本就沒有上戶,想要找到她的資料非常難,只能家家去問,去向民眾了解,這一點兩個民警已經在做了。穆荔忙了半個晚上,最後還是只能等消息。
而賀梓楠一直在第二天早上,才再次見到了秦舒侃。
秦舒侃將平時窗著的羽絨服,而是換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腳下的牛仔褲也深了一個色系。他一走進辦公室,就將其他三個人的目光的吸引了過去。穆荔說:「喲,換風格了,從心理醫生轉變成了偵探嗎?打扮得這麼神秘。」
接著,穆荔的目光又落在了跟著走進來的洛心晴身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長款襖,更加襯得膚白如雪,楚楚動人。穆荔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賀梓楠的眼神,從始至終沒有從那兩個的身上離開過。但她卻沒有開口。
說什麼呢?說什麼好呢?
賀梓楠在心裡問自己……她不知道這叫不叫逃避,但她看到昨天晚上在辦公室里和洛心晴呆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她們下班都還沒有離開過的秦舒侃,她心裡又酸又澀,甚至有要調頭奪門而出的衝動。
秦舒侃站在門口,目光透過眾人和賀梓楠對視。那眼神一到達,賀梓楠似乎就已經看出了她的內心。那種抱歉的的眼神,令賀梓楠心裡一疼,連忙低下了頭。
林向康看了一眼洛心晴,問道:「你想做什麼?」
洛心晴聳了聳肩說:「我什麼也不想做。」
秦舒侃說:「你們放心,她不會壞事的,也絕不會傷害誰。」
林向康問:「那麼,這麼多靈異事件的出現,都是因為她引起的吧?單憑這一點,我們也沒有辦法跟她同行。」
「可能是有我的一些原因,但我也有我的目的。這個目的傷害不到你們,不用那麼忌諱我。我只要跟秦舒侃在一起就好,要求很低。」洛心晴微笑著說。
她說完以後,現場一片安靜。她叫大家不要忌諱她,可是那怎麼可能呢?她跟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是同類,是個異類。一個異類,想要得到別人的完全理解本來就很困難,況且她的力量昨天大家已經見識過了。
拿她沒有辦法,所以忌憚。因為忌憚,所以更不能接受。這幾乎就是個惡性循環。
偏偏秦舒侃的腦子裡卻忽然像是進了水一樣,這樣的一個危險物品,他竟然覺得:「沒有關係。」
穆荔忍不住向賀梓楠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只是賀梓楠根本沒有在看她,而是埋頭在看手中的資料。
辦公室里的氣氛正在尷尬,門被忽然敲了兩下,昨天的那兩個民警臉色蒼白地報告:「林隊長,賀法醫昨天說的那個人,我們找到了。他是花蕊的一個表叔。」
「有找到虐待的傾向嗎?」林向康問。
兩個民警互看一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林向康桌上的那部座機響了起來。這部電話是臨時裝的,為的是緊急情況時還聯繫,一般人還不知道號碼。這個電話響了,看來就是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了。
「喂,」林向康拿起電話,應了幾句,再次抬起頭來時,臉色也變得蒼白了。
賀梓楠問道:「怎麼了?」
「你們說對了,那個人死了。」林向康嘴唇有些顫抖。
賀梓楠心裡一顫,站了起來,「你,你確定?」
兩個民警說:「我們,就是要報告這件事的。賀法醫,您昨天說的那個人,他死了。」
「怎麼死的?」
「這……我看不出來。」
他們僅僅是收到報案發現屍體,又不是專業的法醫,一眼看不出死因來。賀梓楠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輕聲應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