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怨氣會這麼深
她蹲下身,將自己的工具箱檢查了一遍。林向康也檢查了一下必要的設備,站起身來說:「咱們去現場看看。」
花蕊的表叔就死在家裡,當時他和他老婆睡在一張床上,早上老婆醒過來,發現他沒氣兒了。一床的血,把老婆孩子全都嚇個半死。
賀梓楠到的時候,門外拉起了警戒線。村民們都擠在外面,像是長頸鹿一般的向裡面張望,賀梓楠擠開人群走進去,就聽村民們討論。
「喲,是個女的呀……」
「聽說法醫是驗屍的,做什麼不好啊……」
「怎麼嫁得出去喲……」
…………
賀梓楠黑著一張臉,快速進了屋子。花蕊的表叔花紹山家裡並不富裕,家裡是一個兩層樓的普通樓房,有個老媽住在樓下,他們一家人住樓上。
賀梓楠和隊友們走上二樓,快步進入了案發現場,自動忽略了在門外哭天搶地的女人。她戴上手套,首先去查看了屍體。
屍體面朝外,仰面躺在床上。賀梓楠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問道:「屍體有人動過沒有?」
一邊的民警應道:「應該沒有,那女人首先是嚇到了,接著就爬下了床跑出去,我們到的時候進行了現場保護,所以現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賀梓楠點點頭,大致做了是屍表檢查,死者的身份她已經不需要再問,於是直接報告了死亡時間,「從瞳仁的渾濁程度而肌肉的鬆弛度來看,死亡時間在今天凌晨的兩到三點,死因……屍斑淺淡指壓退色,死因失血,屍體沒有被移動過,這裡就是第一現場。」
「這裡是第一……」民警結巴地說,「那意思豈不是說,那個女人是兇手了?我現在就抓她。」
「站住。」林向康厲色制止,小聲說,「案子還沒有查呢,抓什麼人?」
「可是這個女人昨天晚上跟男人睡在一起呀,如果這裡是第一現場,除了她以外,還能有別人動手殺人嗎?」
賀梓楠說:「屍體沒有移動過,我想問你,男人是怎麼一動不動被女人敲破了頭,兇器又在哪裡?」
民警一時有些語塞,嘟囔道:「那怎麼辦嘛?」
穆荔去淡風輕地說:「稍安勿燥。」
賀梓楠檢查完畢,輕聲說:「把屍體弄回去吧。」
屍體抬回警局的時候,又遭到了制止,花紹山的妻子死死拉住了林向康,不讓他們把屍體弄走。「你們不能這樣,不要動他……求你們了。」
「可是我們要做屍檢。」
「啥?就是還要開膛破肚的意思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什麼也不鬆手。最後沒有辦法,賀梓楠才將屍體放平,當場仔細地做了一遍屍表檢查,才說:「咱們走吧。」
謀殺案件確實不用經過家屬同意去揭破,但是家屬強烈反對的話,法醫還是會酌情考慮的。況且眼前這個死者,確實沒有整體解剖的必要。
他的死,在賀梓楠的眼裡,已經知道了兇手。只是這個兇手,他們不能明擺著寫出來。所以過場還是要走的。
做完屍表體檢,賀梓楠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死者的手,輕輕地皺起了眉頭。林向康問:「怎麼?」
「回去了說。」賀梓楠說。
把屍體留給女人家裡,林向康和隊員一起回到了警局。這裡畢竟不是臨心市,很多事他們說起來非常顧及,所以屍檢以後的這場回方式開得雲里霧裡,當地民警完全失去了偵查方向。
「賀法醫,您的意思我聽不明白,您認為兇手是?」
賀梓楠想了想說:「我只能告訴你,或許還有另外的受害人。目標是花蕊的的熟人,抽煙。」
「什麼?」
賀梓楠對林向康說:「林隊,我仔細地看了花紹山的手,他似乎沒有抽煙歷史,他的牙齒我也檢查過了,抽煙的人的牙齒都會偏黃,在他這裡都沒有。所以我想,虐待花蕊的人,應該不止他一個。也許有多個。」
民警問:「不抽煙的人,就不能用煙頭燙人嗎?有可能他特意買煙,就是為了燙花蕊呢?」
「那是變態。」秦舒侃在邊上開口道,「一般情況下,人是不會無緣無故虐待他人的。如果一個人討厭另外一個人想要折磨他,會拿手邊的東西隨即進行折磨人,如果是特意買來做這些動作,那就屬於這個人是個虐待他人的變態。比如這個花紹山,他會連同自己的妻兒一起虐等。所以我覺得梓楠的話沒有錯,如果他不抽煙,那麼有可能花蕊是被二人及以上的多人次虐待。」
賀梓楠看了秦舒侃一眼,正要說話,忽然見到一旁的洛心晴緊盯著自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個民警問道:「那麼,這個虐待花蕊的事,和花紹們的死有關嗎?如果因為是還有別人虐待過花蕊而確定受害人……諸位刑警的意思是有人在替花蕊報仇嗎?」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秦舒侃點頭說:「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帶頭的民警有些不明白了,接著問:「那,你們是憑藉什麼來確認這一點呢?之前也沒有聽各位說過呀。」
「就憑我們是來支援的。」穆荔拍了拍手說,「我們是上級成立的專案組,破案手法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並且,破案的結果有權力不公布。」
這麼強硬的回答令在場的民警都黑了臉,但是他們沒有反駁。其中一個民警說:「那既然這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吧,諸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開口就成撒。」
他話音一落,其他民警也跟著起身。一鬨而散。
林向康知道他們不滿,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直接說村子里正在鬧鬼?那傳出去就太荒唐了。
「如果死亡人數再多下去,我就要要幫忙了。」原本一直站在邊上的洛心晴忽然開口說,「能夠殺人的鬼本來就很厲害了,一般情況下人的靈魂其實不具備殺傷力。只不過看意念的重與不重罷了……我覺得那個小女孩什麼都不懂,為什麼會怨氣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