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怒火中燒!
扶桑聞言只是輕微蹙了一下眉,並沒有被他暴走的樣子有所驚嚇,眼下的這個如同修羅般血腥殘忍的男子於她來說,根本毫無畏懼,更何況,從這之後,除非他拿到解藥,否則不但不會殺了她,還會幫她抵禦一直來追殺她的人。
至於他問她自己身體中毒事情的緣由,扶桑不想,也不可能告訴這個男子這所有的一切。只是輕蹙著眉,聲音淡漠的道,「你中了一種毒,不能讓我離開你有二十米的距離,不能取了我的性命,否則你就會死,而且也不能動手殺了我,你要知道,現在你的命算是捏在我的手上,別對我來你那一套,否則別怪我狠心。」
扶桑沒有告訴他,在每個月『情發』的那一日,必須由她當解藥才能緩和他身上的毒,否則他還是會死。
不是不告訴,只是時候未到,她不想說。
緋衣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聽著那少年說的話,天知道他有多麼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多麼強烈的想殺死她的衝動,緊握的拳頭握得咯咯的想。
他猛然揮手,一拳從扶桑的耳際擦過,帶著凌厲的刃風,隨著他將扶桑瘦弱的身子拎了起來,他的拳頭也狠狠的砸在了她身影的樹木上,頓時粗大的樹木震動了一下,緊接著積雪從上空簌簌落下來,飄飄洒洒的落在了他們二人的身上。
扶桑長而密的睫毛上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他離的太近,鼻息間輕輕呼出的熱氣將她睫毛上的薄雪慢慢的融化,一點點的打濕她的睫毛,脖頸上的衣衫還被緋衣男子緊攥著,眼前的這一幕發生的如此之快,而扶桑硬是沒有眨一下眼睛。
「你不用一定要那副想吃人的眼神來看我,誰都可以,唯獨你沒資格。」扶桑纖細的手貼在他的手上,將他緊攥自己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拉開,然後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先一步離開。
若不是他被人下了葯,她也不至於賠上她自己,她救了他,不過只是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大了點,她不想的,但是,別無選擇。
緋衣男子看著扶桑轉身離開,他沒有立刻跟上去,只是抱著一點僅存的希望,想要再嘗試一遍。
他就那麼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感受著自己身體內處那不可抑制的尖銳疼痛又要湧上來,他猩紅著眸子憤聲咒罵了一聲,整個人再次極度暴走。
緋衣男子身材修長挺拔,沒有幾步便走在了扶桑的前頭,他妖治優魅的容顏上一直是寒著臉色,離扶桑的距離是儘可能的遠,這點倒是為扶桑著想,因為他真的怕離的太近,自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弄死她。
扶桑的步伐越來越慢,她每走幾步,便會忍不住扶著樹微喘幾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緋衣男子停下腳步,回頭面部陰冷扭曲的看著她,嘴角擒著冷寒的笑,一字一句道。
扶桑無視他的神情,輕斂著眉頭別開眼,聲音淡漠又虛弱,「我受了重傷。」
「……」
緋衣男子沒有說話,扶桑卻聽到了某隻禽、獸開始磨牙。好半晌,他死死的盯著那個面容慘白卻又清秀的少年,一邊沖著她大步走過去,一邊低低的咒罵,走到扶桑身邊時,一把攥著她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然後全身泛著嗜血之氣下山。
扶桑本就受傷,在他面前完全是無力招架,被他拎著下山,雙腳離地,帶著她背後深深的傷口又湧出絲絲縷縷的鮮血,她臉色難看的很,「我勸你換種方式,這會讓我的血消耗的厲害,如果不出意外,下山之前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緋衣男子站定腳步,目光掃過後面遺留一地的鮮血,他冷冷的笑,「那你想怎麼來?」
「背我。」
扶桑淡漠的語氣說的臉不紅心不喘,像是再正常不過。
「……」緋衣男子狹長的鳳眸驀然一緊,冷嗤,「你是不是想找死?」
扶桑這才冷幽幽的轉過臉,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淡淡道了一句,「不,是你想死。」
「……」
扶桑成功的再次聽到某隻禽、獸的磨牙聲,那是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的聲音。
緋衣男子的底線一次一次的再創新低,從一開始的拎著,到手臂下夾著,到抗在背上,再到最後的趴在背上。
遠遠的看過去,一白衣少年被那個緋紅衣衫的男子一路背下山,兩個男人在一起如此『親密』的畫面,還是狠狠刺激到了下山之後想要上山打柴人的眼。
那打柴人看著這兩個男人看得目瞪口袋,而那緋衣男子冷寒著眸子一眼掃過去的時候,頓時把人家路人嚇的連柴火都不要了,撒開丫子就是一頓狂溜,邊跑還邊喊,「罪過啊罪過……」
緋衣男子的臉色更黑了。
扶桑累的很,剛開始背他背起來的時候,她自己還盡量的讓自己保持著上半身與他拉開距離,可是後來又累又疼,被他背著背著,上半身不知何時軟了下來,柔柔的貼在他的後背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底青黛一片,眸子早已經微微闔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確定現在自己是安全了,還是感覺身下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暖,她睡的很沉,似乎從自己的手上開始染血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變得極其淺眠,睡覺於她來說,不是噩夢連連,便是徹夜失眠。
而這一次,她靠在他後背的寬闊肩頭上睡的從未有的沉。
一隻手搭在他另外的一個肩頭上,而另一隻手則是另外一邊垂了下去,垂在他的胸膛上方,隨著他的每一步行走,一顫一顫。
緋衣男子心底滿是暴怒,還有……濃濃的憋屈!
他狹長的鳳眸還陰冷的掃著前方,死死的擰著眉,抿著薄如蟬翼的春內一言不發,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他似乎怎麼都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夜而已,自己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陰冷的眸子冷不丁掃過她垂在自己胸膛上方的手,纖細白皙,不過那種白是幾近不自然的白,蒼若無力,只是那瑩潤小巧的指甲蓋上泛著點瑩瑩的光澤,一時之間讓他充滿怒意的眼底閃過一抹微微的愕然。
緋衣男子注意起來這才發現,後背上的身子輕如鴻毛,好得又是個少年,身子不結實硬邦邦的不說,還軟綿綿的一片,就連那手都是纖細小巧的,若不是那上面隱約有些淡淡的傷痕,和手心裡的一些薄繭,他還真會以外那是一個閨閣女子的手。
閨閣女子?
緋衣男子腦海里猛然間閃過什麼,然還來不及讓他捕捉到什麼東西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垂在他胸膛上方的那隻手便被收了回去,緋衣男子的臉又恢復暴走模式。
扶桑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出城郊,往城裡走去,只是緋衣男子通過恐嚇嚇走了一輛駕著馬車的主人,所以扶桑理所應當的又有了新的坐騎。
「……名字!」緋衣男子不耐煩的撇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和她多說一個字。
「盎暖。」扶桑一開始就不期望過他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哪怕她是第二次親口告訴他。
那雙手環胸的靠著馬車裡美人榻的緋衣男子聞言輕嗤一聲,「說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追殺你的人是誰,對我有什麼目的?」
既然暫時擺脫不了這個讓他想要扒皮抽筋的少年,那總是要搞清楚此人的背景底細。
扶桑微闔著眸子側著頭靠在馬車內壁上,眼底青黛色愈發的重,此時聽見緋衣男子的話,她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隨即便轉移開來目光,語氣淡漠,「我沒有必要與你解釋。」
緋衣男子一哽,狹長的鳳眸又瞪大,薄如蟬翼的唇瓣微張,好半晌發出一聲可笑的語氣,似乎完全沒有想象到她竟然會這般回答自己!
心頭火氣上涌,死死的瞪著她,卻又拿她無可奈何,一點辦法都沒有!
「反了,反了!」緋衣男子一拳砸在馬車內壁上,狹長的鳳眸艱難的從扶桑身上轉移到別處,胸口不斷地起伏著,隨著自己口中喃喃出來的話,盡量讓自己平息下來那熊熊烈火。
任這天底下,除了蘇慕涼,還有誰敢對他這般說話!
誰給她的膽子?!
「你小子給我放寬心,這毒我自會找人解開,到時候,不折磨死你,我就不叫夙非離!!」緋衣男子越想越窩火,實在是忍不住上去踹了她一腳憤憤的指著她道。
此殘忍凶暴的妖孽不是夙非離又能是何人?
扶桑被他狠狠一踹,小腿側面立刻浮腫了起來,面對他的威脅,她連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他,站起來半瘸著腿,二話不說就從馬車裡鑽了出去,叫停了馬車夫,浮腫的小腿不受控制的輕顫著,隨即她想都沒想跳下馬車,擰眉悶哼了一聲過後,一瘸一拐的徑直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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