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是誰，如此的殘忍

「既然如此，那此次就不分你我了。救人以後再說。」夏凝夕看著萬山說道。

「休想。」白蓮狠狠的瞪著夏凝夕，夏凝夕理也不理她，徑自看著萬山。

萬山毫不猶豫的點頭。「好。」頓了頓又道，「下次，我還是一樣會殺了你。」

「我等著你。」夏凝夕冷聲道。

四人都不再說話，神界的路大開，祥雲朵朵，似邀請般的圍繞在他們周圍。

「兵分兩路，你們去製造混亂引開神族人的注意力，我們去救鳳蕪。」夏凝夕快速的分析了一下說道。

「憑什麼。」萬山不服，他還想去救鳳蕪呢。

夏凝夕冷哼，「就憑你們的實力比我們弱。」夏凝夕一副我就是比你們厲害的樣子。

「放心，我會告訴鳳蕪，你來救他了的。」夏凝夕加了這麼一句。

萬山咬牙，拉著不甘不願的白蓮往一邊閃去，先救出鳳蕪在跟你們算賬。

「我們走。」夏凝夕和雲洛往另一邊走去。不大一會就聽到另一邊傳來了吵雜的聲音，萬山，白蓮他們跟神族的人碰上了。

繞過幾個暗點，雲洛熟門熟路的帶著夏凝夕往神界的禁地閃去。隨著那一幕幕似熟悉的風景落入眼裡，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圍繞著她。

「到了。」雲洛停在一個巨大的水晶鏡子面前。握著夏凝夕的手越拽越緊。

夏凝夕安慰的笑了一聲，她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走。」夏凝夕說完，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雲洛緊隨在她的身後。

一進入水晶鏡子裡面，一道道耀眼的閃電縱橫交錯在眼前。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那萬千的閃電中間，一席白衣的鳳蕪懸空在那裡，他的身上綁著無數跟粗壯的鐵鏈，兩根鐵鏈更是狠狠的貫穿他的鎖骨，穿過前胸和後背。

鐵鏈成褐色，那是被他的鮮血染成的顏色。髮絲散亂的披在背上，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五指狠狠的握成拳，指尖全數陷入手心裡。

夏凝夕狠狠的握住拳才沒有讓自己大喊出聲。

那是那個一貫風輕雲淡的男子啊，是那個微笑如謫仙的男子，是那個不管不顧說要保護她的男子啊。

為什麼那麼殘忍，是誰，是誰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雲洛眼底閃過一絲狠戾，他雖然將鳳蕪視為情敵，但他保護夏凝夕的心，他十分的感謝，此刻看到他這麼狼狽的被囚禁在這裡，而且還是因為他們被囚禁在這裡，他怎麼可以平靜。

髮絲瞬間變成銀色，紫色的雙眸蘊藏著未知的危險，雲洛，他發怒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到來，鳳蕪微微抬起頭，在看到夏凝夕的那一霎那臉色蒼白。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這麼近在咫尺，可自己卻永遠觸摸不到。

他的狼狽讓他發狂，他怎麼可以讓她看到這麼不堪的一面。

「鳳蕪，你好傻。」夏凝夕開口，帶著心疼。聲音穿過轟隆隆直響的閃電，落進鳳蕪的耳朵裡面。

那讓人只一眼便如沐浴春風的臉上猩紅的血痕交錯，原本的黑亮的雙眸變得渾濁，布滿了血絲。嘴唇乾裂，起了一層白色的死皮。

她心中清淡的鳳蕪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該死的神主，她夏凝夕發誓，絕不會放過他。

「夕兒。」鳳蕪動了動唇，用口型說著這兩個字。眼底閃著喜悅，是看到夏凝夕的喜悅，是看到她為自己而來的喜悅。

夏凝夕一步一步的走過那些閃亮的雷電，站在鳳蕪的面前，「鳳蕪，為什麼」

她不明白，以他的實力，又有幾個人可以這麼囚禁著他。

「是我心甘情願的。」鳳蕪開口，微弱的聲音帶著暗啞。

雲洛站在夏凝夕的身後，「你以為沒有了你，神界就沒有人可以去攻打我們了么。」雲洛冷哼，「你這樣逼出了那些老狐狸不是更危險。」

夏凝夕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他竟然是心甘情願的，只因為神界除了他，沒有人是雲洛的對手，所以，他選擇退避。

「呵呵。」鳳蕪無力的輕笑，「那些老狐狸已經不問世事很久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你們就能到達那最高處，到了那時候，誰也不能將你們怎麼樣了。」

他不想和她兵戎相見，只能選擇躲開。他更想為她爭取一些時間，讓她能夠強大到不用害怕任何的程度。只有那樣，他才會放心。

「別說那些廢話。」夏凝夕咬牙，眼睛微紅，「我們三個人一起，看誰還敢來找死。」

鳳蕪笑，「你不懂，那些存在於混沌里的人，不是我們能比的。」

「這樣的你可不像是我心裡的那個鳳蕪。」夏凝夕伸手，靈力跳躍。「不管是誰，儘管放馬過來，我夏凝夕，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話落，靈力狠狠的劈在鎖著鳳蕪的那根鐵鏈身上。

忽然間，天地變色，原本那些劈在鳳蕪身上的雷電瞬間全部朝夏凝夕而去。

「小凝，小心。」雲洛臉色大變，鳳蕪也是大驚失色，臉色更加的蒼白。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神主的后招竟然是在這裡。

夏凝夕飛速的向後躍去，那道雷電狂追不止，轟隆隆，萬道閃電全部變了方向，在空中交織成一個電網，把夏凝夕給網在中間。

痛，延續了五千年的痛。

「小凝。」雲洛瘋狂的往雷電裡面衝過去，那層層的閃電卻堅如磐石，任他如何沖，都進不去。只能在外面一聲一聲嘶喊著夏凝夕，句句驚心嗜血。

此刻，處在雷電中心的夏凝夕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她的頭，發瘋一般的疼。

一些模糊卻又熟悉的片段被強硬的塞進她的腦海裡面，那些不甘的，喜悅的，傷心的，不忍的。各種各樣的情緒壓在她的胸口，喘不過氣來。

那種尖銳的疼，讓她只想抱著頭去撞柱子，可她的思緒確實前所未有的清晰，清晰到自己每一個毛孔發生的變化她都知道。

顏汐，顏汐，顏汐～～～～～～

綿長而悠遠的聲音，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如畫一般的容顏，就如鏡子中的自己，只是那張臉，卻比自己多了一分柔和。

「你是夏凝夕，我是顏汐。」那個虛無的身影幽幽的開口。「我是你，又不是你。」

夏凝夕此刻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怔怔的看著那個身影。「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你的一部分，你是萬物之女，我只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我是你，又不是你。」虛幻的身影轉身，背影落寞而蕭瑟。

「照顧好我的雲洛，你回來了，我將會永遠的消失，拜託你了。」虛影慢慢的消散。夏凝夕急喝，「你別走。說清楚。」

「你會明白的。」虛影淡化在空氣中。

「啊～～～～～～～～」夏凝夕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再度抱著頭痛哭的蜷縮成一團。

「小凝。」雲洛的雙眸轉為赤紅色，這是他要魔化的徵兆。夏凝夕的喊聲讓他抓狂。

「夕兒。」鳳蕪大喊，不顧一切的，掙脫那鎖著他的鐵鏈，紅色的髮絲狂舞，巨大的白色羽翼旋轉著帶著他飛離那個地方。

他的身體一離開，更加密集的雷電轟隆隆的朝他劈過去，在空中匯聚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龍型雷電。獰叫著朝他而去。

鳳蕪已經顧不得身後的雷電，眼裡就只有那圍著夏凝夕的萬千雷電，眼看著那巨龍雷電就要擊中鳳蕪，一聲清脆的鳥鳴聲響起，朱雀用自己的鮮血破開了這裡的封印，從魔獸空間里跑了出來，擋在了鳳蕪的背後。

鳳蕪回頭，朱雀身體緩緩的下落，原本五彩閃耀的雙毛此刻一片灰色，被折斷的雙翼無力的垂在那裡。嘴角源源不斷的流著鮮血。

看見鳳蕪回頭，朱雀嘴角泛起一個絕美的笑容，「主人，快走。」話落化作一隻灰色的小鳥落在地上。

鳳蕪來不及說一句話，衣袖一卷，便將朱雀給捲入懷中，送回了魔獸空間。

身形疾閃，來到雲洛旁邊。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動手，誓要將那道雷電織成的網給撕成碎片。

殊不知，在雷電中心的夏凝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緩緩的站起身，原本黑色的雙眸變成了金色，棕色的髮絲無風自動，七彩流光的靈力圍繞在她的身邊，幻化成一隻只彩色的蝴蝶，肆意的飛舞。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沉靜無波的眼眸似一譚幽幽的靜水，沒有一絲的波瀾。

夏凝夕伸出手，那些原本猙獰的閃電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然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全部進入了她的身體。

雲洛和鳳蕪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團漸漸變小，變少的雷電。雙雙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那些他和鳳蕪聯手都撕不開的閃電居然在消失。

雷電越來越薄，越來越稀少，已經依稀能看見裡面的人影。

「小凝。」

「夕兒。」

雲洛和鳳蕪同時喊道。

當雷電全部消失，夏凝夕完全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時候，他們眼裡的震驚比看見雷電消失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