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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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宇不愧是太傅,修養可見一斑,即便已經淪為了階下囚也面不改色,正襟危坐於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枯草之上,看到宋子梟的言行不禁冷哼。

「宋子梟,你哪裡的什麼一世英名,你充其量也只是自以為不可一世罷了,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們還真是一丘之貉。」林少宇說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女林瑾希。

林瑾希雖然早在看到宋瑜啕嚎大哭之時也已跟著流淚了,但是太傅府向來都是家規甚嚴,她自是不可能當著自己爺爺的面向宋瑜那樣不顧形象的,所以她看上去還是比較淡定,這讓林少宇甚是欣慰。

聽到林少宇這麼一說,再看看自己的女兒與人家的孫女,這同樣是淪為階下囚的皇妃,態度卻是天壤之別,若是傳了出去,那可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更糟糕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帶好頭,竟然如此失態,這也難怪人家會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了。可是,即便如此,心氣極高的他還是不願承認。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少宇,怒喝道,「你又何必在這故作清高,你以為這樣碧扶搖那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就會放過你嗎?」

「國已破,家亦亡,我林少宇身為太傅又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你以為老夫會像你一樣怨聲載道么?哼,我林少宇堂堂七尺男兒,為國為家,拋頭顱灑熱血又如何?」

林瑾希抬頭偷偷看了看林少宇,心中甚是害怕,宋瑜說的沒有錯,她們還這麼年輕,誰又會願意死呢?可是,她偏偏就是宗凌的皇妃,而宗凌又偏偏失去了家國,她這是被他給連累了啊,早知道當初寧願嫁個農夫都不要入宮為妃了。

「你們爺孫倆都一個德性,自以為很了不起是嗎?我就不信大刀砍斷你們脖子的那一刻你們會一點都不害怕!」宋瑜見自己的父親被嘲笑,連忙出來幫腔。

林瑾希雖然一直是被稱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縮頭烏龜,但是現在是死到臨頭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立刻就跟宋瑜針鋒相對了起來,加上正在唇槍舌戰的宋子梟和林少宇,使得整個大牢里聽上去像是菜市場一樣嘈雜不堪。

宗凌雙眉越皺越緊,最後終於暴喝一聲,「都別吵了,你們一個身為當朝丞相,一個官居太傅,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這個時候還有閑情吵架,真不知當初先皇是看上了你們哪一點,居然放心的把整個蘭斯王朝交給你們。」

爭論不休的四人聞言驀然一驚,立即禁了聲別過頭不看對方,只是在轉頭之前還不忘狠狠瞪對方一眼。

宗雪看到宗凌發話了,而其他人已噤聲,便也開口,「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阮玉玲就是無名氏預言中的九天神女?」

「朕若是知道,早在她替嫁前就將她凌遲處死了,還輪得到她在這耀武揚威么?宗雪,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知不知道,當初若不是你要她替嫁,她便不可能幫靖國復國的,我們也不會淪為階下囚!」

「你這是在怪我?」宗雪氣的臉色發白,「我怎麼知道她是狗屁神女,在我眼裡,她一直都是只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麻雀而已,她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啊。」

「你們在說什麼?」林少宇似乎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一點眉目,「難道我們蘭斯王朝的災難都是你們引起的?」

宋瑜原本就看到宗雪就特不舒服,此時更是機不可失,鼻子一擰冷哼道,「太傅,這還用問嗎?身為公主,不但喜歡上自己的哥哥,還與他同床共枕,上天怎麼可能不懲罰呢?」

宋子梟看著宗凌,突然一臉恍然大悟,「你們剛剛是在說,一年前那個替嫁的阮玉玲就是無名氏預言中的九天神女?也就是說,是你們親手把靖國復國的救星送到了他們手上?」

「不,沒有,我們只是讓她嫁給了顏郜然而已,難道你們認為顏郜然是靖國的人嗎?別忘了,他早已被拉下馬,現在還躲在廬陽王府不敢出來。」宗雪知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辯護。

「現在說了什麼都沒有用了,一切都是天意,還是認命吧。」林瑾希插了一句話進來,卻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聲了。

認命!這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么?

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想當初宗凌當皇帝的時候,他們是位極人臣,而韓昭儀和宗林則只能悲悲戚戚的幽居深宮,甚至都沒有人會想起他們,宋子梟也只有在不滿意宗凌的時候才會想起讓宗林取而代之,只是一直沒有付諸實踐而已。

可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赫然就是宗林了,而韓昭儀也以太後身份垂簾聽政,他們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但是他們看不到的是,此時的宗林和韓昭儀雖然在朝堂之上,卻不是高高在上,而是站在下面接受碧扶搖的賜封。

靖國雖然還沒建立起政權,但是碧扶搖卻已經是身著龍袍坐在了蘭斯王朝的帝王之椅上,當著蘭斯王朝臣服的眾臣面前賜封。

莫水心以護國公主的身份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台下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她苦苦搜尋著阮玉玲的身影。在她總在心裡留著一絲絲的期盼,阮玉玲會與她共享這美好的時刻,可是結果證明,她的期盼落空了。

可事實上,阮玉玲卻是真的來了,只不過她沒有走進大殿,她只是坐在大殿對面的屋頂上,遠遠的看著。而她的旁邊,還跟著琛寧。

她不知道為什麼琛寧從那晚之後就一直跟著她,任她怎麼敢都趕不走,但是她知道,琛寧心裡一定非常難過,因為楚南歌心裡念念不忘的人竟然死而復生了。

「你真的不喜歡南歌嗎?」不知在屋頂上坐了多久,琛寧突然問道。

「不喜歡。」阮玉玲不假思索的回道。

「為什麼?南歌他有哪裡不好呢?」

「那你喜歡蕭七夜嗎?你喜歡墨驚鴻嗎?他們豈非和南歌一樣的優秀?」阮玉玲反問道。

「我心裡自有一個楚南歌,其他的人再好我也不愛。」琛寧斬釘截鐵道。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又要因為楚南歌優秀而喜歡上他呢?我的心裡就不可以有其他的人么?」阮玉玲所謂的其他人,自然是石無心,即便他死了,她也還是喜歡。

「你……喜歡蕭七夜?墨驚鴻?還是……」琛寧恍然大悟的看著阮玉玲。

「都不是,好了,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我要走了,你請自便。」她站起來,踏著房頂飛奔。

「等等我……」琛寧也跟著站起來,一句話不說,跟了上去,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在屋頂上飛躍。

阮玉玲玉玲漫無目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往何處,蘭斯王朝的事已經圓滿解決了,碧扶搖很快就會攜眾人回武陵郡初步建立起靖國的政權,在龍城收回之前,暫定都武陵郡。

南詔已經是顏成然的天下了,她回去龍城也沒有什麼意思,況且,龍城她是早晚要回去的,因為她還有責任和義務幫碧扶搖拿回龍城遷都的。

那麼,她還有何處可去呢?廬州么?可是顏郜然已經在哪裡了?她不想看到他,只是,她又想見見顏鶩然這個老朋友,聽說顏惜然也在廬州,那她的死訊顏鶩然是必然知道的,所以她不可以作為阮玉玲出現在廬陽王府。

她在房裡來回的走動著,晃得琛寧的眼睛都花了,忍不住問道,「喂,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看你好像一直都想不通呢,遇到什麼難題了么?」

難題?其實也不算吧,是某人自尋煩惱,明明活的好好的卻要裝死人。正所謂天作孽不可逃,自作孽不可活啊。

見阮玉玲不回話,琛寧又接著道,「你說南歌他們會怎樣對付南詔呢?雖然顏郜然已經在龍城失勢,但是在廬州又訓練了大批的人馬呢,你說南歌他們會不會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他們鷸蚌相爭,最後靖國漁翁得利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阮玉玲聞言立刻就笑開了懷,「琛寧,你真聰明,走,我們去廬州,順便飛鴿傳書把楚南歌叫去。」

「你要作什麼?為什麼要叫上南歌?你不是說不喜歡他的么?」琛寧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做什麼,當然是做媒了,楚南歌放著你這麼好的女孩不要,偏偏纏著一個死了的阮玉玲不放,這不是胡扯么?」阮玉玲一邊說一邊拿起劍就往外走去。

琛寧滿頭霧水,不知道阮玉玲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當然不會明白的,因為阮玉玲的話其實只說了一半,做媒是她的開場戲,而找顏鶩然合作才是她的壓軸大戲啊。

既然顏郜然在廬州,而他的目標又是顏成然,那和靖國就算是站在了統一戰線上。蘭斯王朝的兵力財力物力與南詔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所以要拿下南詔必然是要大費周章的,說不定還要打上好幾年的仗才行。

但若是和顏郜然合作就不一樣了,畢竟他不但是南詔曾經的皇帝,而且又真正的愛民如子,所以,與他合作定然是可以少走很多的彎路,且將損傷降低到最少。

阮玉玲這才離開越京沒幾天,一個人就縱馬匆匆進了越京,赫然正是顏郜然。

他是聽聞了蘭斯王朝兵敗易主的事連夜趕來的,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整個明月山莊已經人去樓空,碧扶搖早已帶著部下輾轉到了武陵郡,開始建立起靖國的政權。

本著以德服人的信念,碧扶搖雖然下令將不願臣服的林少宇和宋子梟處斬,卻放過了宗凌兄妹以及他的兩位嬪妃,將他們幽靜在深宮之中安享天年。

這原本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禁宮裡的生活自然是不如他當皇帝時那麼舒坦,就那些個勢利眼的太監宮女都有時會欺負他們,所以宗凌認為這是阮玉玲在故意留他一條命苟延殘喘,好慢慢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他成天大喊大叫,要人去把阮玉玲找來,一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個好心的宮人同情他會好言相勸。

但是到了後來,只要他一開口,他們就直接上去用破布塞住他的嘴巴,甚至恐嚇他,要是在這麼大喊大叫,他們就悶死他,反正他現在也只是一個被囚禁的廢帝而已,死了也沒有人在意的。

宗雪想去幫忙,最後卻被摁倒在地,宮人們對著她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尖叫著,「打死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平日里就知道作威作福,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哼……看來這個九天神女不但是靖國的救星,也是我們的救星呢。」

宋瑜和林瑾希剛開始的時候看到他們如此對待宗凌也會想要幫忙,可是看在宗雪的下場,再想想自己做主子時候的所作所為,最後也就縮了縮脖子,沉默不語了。

顏郜然自己已經是南詔通緝的要犯了,除了在廬州,他到了任何地方都是要藏頭露尾的,所以自身難保的他也就沒有機會進去看宗凌的下場了,否則他必然會知道,其實那個幫著靖國逼宮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愛人。

帶著斗笠,低著頭走在蘭斯王朝的大街上,看著周圍裙裾飛揚的女子,他的心漸漸的抽緊,上次來蘭斯王朝,他遇見了她,而這一次故地重遊,卻是不見去年人。

當夜顏郜然夜宿在客棧,正想著明天是啟程會廬州還是冒險去武陵郡,一直信鴿咕咕叫著飛了進來,打開一看,是廬州來的。

顏鶩然告訴他,日前剛接到一封信,說是九天神女將前往廬州與他們商量結盟之事,要他儘早回去處理。

如此一來,顏郜然也不用再想了,收起信在床上躺下,打算明天就回廬州去,他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九天神女到底有什麼本事,不但逼的他失了皇位落荒而逃,還成功的將蘭斯王朝變為靖國的附屬國。

第二天一大早,顏郜然一手抓過劍,一手拎起包袱,結賬之後變便馬而去。

雖然此時天已經亮了,但是因為時逢冬天,而且不知何時起,天空中已經飄起了紛紛洒洒的小雪花,所以大清早的越京城裡的人很少。

顏郜然獨自騎著馬走在街上,回頭看著漸漸遠去的蘭斯王朝皇宮,突然抿唇一笑,阮玉玲巧笑嫣然的俏皮模樣閃入了他的腦海中。

猶記得在南詔的那場大雪中,阮玉玲在清月宮和莫水心等一幫宮女太監打雪仗,那時的她是多麼的開心啊,連笑容都明媚如*光,而他,又有幸見過幾次這樣的笑容呢?

很快就來到了城門,他收回思緒,一出城便縱馬狂奔起來,任飄灑的雪花落滿他的肩頭。

武陵郡,煙雨山莊。

雖然武陵郡是陪都,但是在十年前那場大火中,整個行宮都毀於一旦,如今只剩下些殘垣斷壁,是以,目前靖國初步建立政權,是在煙雨山莊處理政務。

碧扶搖在武陵郡稱帝,莫水心封為護國公主,其他人則都按照先前的規矩,墨狄和燕莫愁任左右丞相,墨驚鴻任禮部尚書。

原本楚家是楚家和蕭家一起掌握兵馬大權,出任鎮國將軍的,但由於楚南歌已入祭血聖宮,不便在朝為官,而楚秋歌和楚雲歌又是女兒身,更不能官居要職,於是最終決定暫時由蕭家獨掌兵權,待楚家有合適的男兒再做打算。

就目前而言,因為碧扶搖年年紀尚小,而莫水心又不懂朝政,所以一般的小事都有墨狄和燕莫愁兩個元老打理,只有極其重要的事才會找碧扶搖,由他來下達命令。

今天阮玉玲的飛鴿傳書飛入煙雨山莊之後,一個緊急的朝會便拉開了序幕,楚南歌卻有些哭笑不得,這原本是阮玉玲和他的事,一轉眼卻成了整個靖國的大事了。

碧扶搖生的比較瘦弱,偏偏這皇袍又做的比較大,穿在他身上就像是被裹在裡面一樣。

他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著墨狄和燕莫愁的爭辯,不知該如何調停,下意識的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莫水心。

莫水心也著實的為難,這墨狄和燕莫愁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她一時間也難以辨別到底應該聽誰的才對。

楚南歌冷眼看著吹鬍子瞪眼的墨狄和燕莫愁,卻時不時的看看蕭七夜的反映,此時此刻,還有誰比手握兵權的人更有說服力呢?

偏偏蕭七夜又緊緊的盯著莫水心,想要知道她的意思,因為她不但是護國公主,還是他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

於是乎,在這個臨時組建的朝堂之上,兩個爭論不休的老人,四個面面相覷的年輕人,外加墨驚鴻和蕭七辰等幾個沉默不語不知該站在哪一邊的後生小輩,使得整個大殿氣氛極其的詭異。

「皇上,公主,你們倒是說句話啊,再不定奪在下可不管你們了,我要去廬州找玉玲了哦,她還等著我呢。」終於,耳朵被吵得嗡嗡作響的楚南歌再也忍不住了,開口催促。

「不行,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代表我們靖國要與顏郜然兄弟聯盟,這怎麼行呢?南詔也是我們的敵國啊。」墨狄摸了摸他的八字須道。

「要去,而且必須儘快去。」燕莫愁捋了捋他那花白的鬍子反駁,「我們的敵國是南詔沒錯,但是顏郜然被逼宮,現在蟄居廬州,與顏成然可謂是勢不兩立,我們正好可以藉助顏郜然的力量進行反攻,這又何樂而不為?」

「你怎麼就能保證顏郜然重新奪取政權之後不會反咬我們一口?他南詔兵力強盛,我們靖國卻是剛剛建立起政權,根基不穩,萬一他真的打過來,我們要如何招架?」

「顏郜然不是這麼好戰的人,況且我們既然是要結盟,自然是先要訂立盟約了。」

「盟約只不過是一張紙而已,當初顏成然還簽字畫押了呢,結果又怎樣呢?」

「這……顏郜然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位時間雖不長卻政績昭然,你怎麼可以拿他與顏成然那樣的人相提並論?」

是否要去廬州和顏郜然兄弟結盟,就是左右丞相爭論不休的事,一個贊成一個反對,已經耗在這大殿里一個上午了,在場的人聽到他們的爭論都還是昏昏欲睡了。

莫水心掃視了全場,最後將目光落在坐立不安的楚南歌身上,而楚南歌也正把期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她這才清了清嗓子,悠然道,「兩位丞相說的都在理,不過關於這件事,本宮已經有主意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連忙把目光齊刷刷的定格在了莫水心的身上,都巴不得趕緊完事該幹嘛就幹嘛去,站在這裡還真是浪費時間。

看到眾人熱切期待的目光,莫水心也不打什麼啞謎了,立刻接著道,「眾所周知,阮玉玲乃是天將神女,她會幫助我們復國。而事實也已經證明,她確實由此能耐,既然聯盟是她的意思,那眾卿家又何必為此煩惱呢?」

「公主的意思是,我們非與顏郜然結盟不可?」墨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訝然的看著莫水心。

既然莫水心已經有了主意,碧扶搖自然是支持的,便接過話茬道,「朕也覺得皇姐的話有理,我們何不聽從神女大人的安排?」

蕭七夜一直就在等,莫水心開口,知道了她的意思之後也趕緊推波助瀾,跪下高呼了一聲,「皇上公主英明。」

有了手握兵權的蕭七夜助陣,在場的人便幾乎都跟著跪了下去,高呼萬歲,英明,墨狄見自己孤掌難鳴,也就不再堅持了。

楚南歌展顏一笑便想告辭離去,不料莫水心卻又把他給叫住了,「南歌,兩國結盟非同兒戲,本宮認為你一人前去不是很妥,何不再稍等片刻,待我們商議好細節問題再一道前去。」

楚南歌身子一僵,木然的轉過身,吶吶的開口,「莫非公主也要一同前往廬州?」

「本宮正有此意。」

蕭七夜聞言一驚,「公主,我朝剛復國,公主又豈能離開帝都呢?」

「這裡有皇上墨丞相在就可以了,本宮與燕丞相先去廬州走一趟。」

「一起去廬州啊?」楚南歌吸了口氣,「那我們紅塵山莊可就真是蓬蓽生輝了,我隨後就飛鴿傳書給大姐,讓她安排好一切。」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下來,碧扶搖和墨狄蕭七夜留守武陵郡,居蕭家的煙雨山莊。莫水心帶燕莫愁楚南歌去廬州談結盟之事,住楚家的紅塵山莊。

第二天莫水心等人就啟程前往廬州而去,碧扶搖等人一起出山莊給他們送行,可是等眾人都進去了,蕭七夜還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久久的失神。

正欲離去的墨驚鴻看他魂不守舍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看了,人都走了,又不是出嫁,這不是還會回來的嗎?實在不舍的話,我陪你喝兩杯去。」

蕭七夜臉一紅,「你說什麼呢,我只是在想此去廬州路途遙遠,不知楚南歌可護得公主……和丞相的安危。」他中間停頓了一下才說出後面那強加上去的半句話。

墨驚鴻知蕭七夜平日里都是一本正經,為了國讎家恨狠心割斷了兒女情長,現在好不容易動了心,他也就不再進一步拆穿他的心思了,笑了笑便顧自進去了。

蕭七夜見他走了又連忙跟了上去,「驚鴻,等等我,你不是說要陪我喝兩杯的嗎……」

廬州,廬陽王府門前

阮玉玲穿著那像是被獻血染成的袍子,身後跟著等著她做媒的琛寧。

「你確定要進去?靖國那邊可還沒有迴音呢,你說聯盟他們會同意嗎?」阮玉玲既不是經過的皇帝又不是大臣,琛寧自然懷疑她的說服力了。

「當然要進去了,至於靖國那邊是怎樣考慮的,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們若是不認可,那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大不了以後不管他們的事了,回相思崖底去過清閑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阮玉玲無所謂的道。

但是話雖如此,她心裡卻也不是很有把握靖國會聽從她的,什麼破神女啊,不就是素玲阮心乾的好事么?簡直就是妖言惑眾。

因為早在離開越京之時阮玉玲便已經飛鴿傳書給了顏鶩然,所以今日在府外一報上名號就有人帶她們去客廳,同時另外有人去通報給顏鶩然。

走在路上的時候遇到燕天涯和顏惜然,雖然顏惜然在顏郜然的大婚上和阮玉玲有過一面之緣,但偶遇之時卻並未認出,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連顏郜然都不曾認出她,顏惜然又怎麼可能像莫水心一樣一眼就辨別出來呢?

家丁給燕天涯兩人行過禮便繼續帶路前行,幾人交錯而過,背向而行,燕天涯卻突然轉過頭看著阮玉玲的背影,低聲喚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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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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