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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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郜然正站在桌案前低頭仔細的看著廬州的地形圖,想找出一個最好的守城之法,驀然間聽到開門的聲音還以為是顏鶩然來了,頭也不抬的就問道,「鶩然,梅若晴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沒有聽到回答,只有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心中有些疑惑,難道來的是梅若晴?他霍然抬起頭,然後,目光定格。

「梅若晴的師兄閃電和師妹驟雨住在旺財客棧,怎麼,你一直都不知道嗎?」阮玉玲盡量壓抑自己的感情,讓聲音聽上去比較平淡。

「你來做什麼?梅若晴和她師兄妹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她的事,我原本也沒有興趣知道,只是她派人來查我,作為禮尚往來,我自然是少不得也查他一查了,否則恐怕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找誰報仇去。」阮玉玲走到他身旁,注視著他那略帶驚訝的眼睛用命令的口吻道,「坐下,伸出左手。」

「你想做什麼?」

「想快點好起來就按我說的做。」阮玉玲瞪了他一眼,「自從在廬州第一次見到你,你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靖國四大家臣之一的燕家就是名醫世家,而你們竟然廬州連一個會治病的好大夫都沒有嗎?」

「難道靖國的九天神女大人此行就是特意來為我看病的嗎?」

阮玉玲伸手將他按在椅子里,一把拉過他的左手,蹲下來捏住他的脈搏,一言不發。

顏郜然側目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是一襲紅衣手握利劍的女子,隱約間有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那個明明醫術高明卻不曾表露的阮玉玲在他身邊。

「你真的是無名無姓嗎?」他變得很安靜,連話語都小心翼翼。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不該知道的,問了也沒有答案。」阮玉玲秀眉微蹙,「顏郜然,你是不是想死?」

「嗯?」顏郜然看著他,眼中滿滿的都是疑惑不解。

「你若是再繼續這樣透支自己的生命,我敢以神之名保證,你絕對活不過三年。如果不想看著南詔敗壞在顏成然的手中,不想看到你的弟弟妹妹死在他們親哥哥的手裡,不想南詔百姓生靈塗炭,那就放下手中的一切好好休養些時日。」

她是醫者,而不是像素玲阮心那樣的神,所以,當她的手指搭上顏郜然的脈搏之後,她的心就懸了起來。她之前有給他看過病,那時他雖然過的很辛苦,但體質還好,可是現在,他虛弱的已經讓她害怕了。

「為什麼你每次都要刻意的在我面前提南詔子民?先皇的兒子不止一個,而我卻是最不被他看好的一個,憑什麼我要為南詔子民著想?」顏郜然抽回手。

「因為你心繫天下,你生來便註定要為你的子民嘔心瀝血。」

「這難道也是無名氏的預言嗎?為什麼我的一生都要被她的預言所束縛,為什麼我就不能做石無心,自由自在的生活著,愛自己所愛。」

「你羨慕他?」阮玉玲抬眼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你難道是因為嫉妒他才殺了他嗎?」

羨慕?嫉妒?他就是真正的石無心,又何來的羨慕嫉妒之說?既然她是神,為什麼不知道這個秘密呢?

「我並不怕死,也許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只有這樣,我才能再見到她,我才可以重新開始,好好的愛一回。」顏郜然疲憊的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看到你我就會不自覺的想到她,我甚至有種錯覺,前幾天的雪夜裡,我遇見了她。」

「走,先回去躺著,我給你開點葯。」阮玉玲避開話題,伸手將他扶起來。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的使命是助靖國得到雲天大陸三分之二的領土,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與你們合作可以事半功倍,我又何必造那麼多的殺戮?」

結盟才是她的目的,唯一的目的么?不知怎麼的,顏郜然聽到這話有點莫名的失落感,輕輕將她推開,走出了書房。

阮玉玲緊跟著出去,和他進了卧房,看著他褪下外衣在床上躺下,這才拿起他房裡的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

顏郜然面向里躺著,她看不到他是否有睡著,試探著喚了一聲,「顏郜然。」沒有回應,她便以為他是睡著了,顧自拿著藥方去找了顏鶩然,然後離開王府。

顏鶩然很快就來顏郜然的房裡,卻看到他坐在床上看著前面的虛空發獃。

「她走了?」他問。

「嗯,留下了一個藥方,要你按時服藥,暫且把其他的事都放下,否則……」「否則活不過三年是嗎?」

「是。」顏鶩然的眼睛一陣發酸,走過去坐在床沿,「二哥,你是真的喜歡玉玲嗎?是她改變了你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愛,關於這個字,你也許可以在珍妃的身上找到答案,有空多陪陪她吧,她是個好姑娘。」

顏鶩然滿臉驚訝,要是在一年前,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醉心權勢的顏郜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現在,這種話卻真真實實的從顏郜然的口中說出來了。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去忙吧。」顏郜然也發現自己今日的話有些不同,略顯尷尬的發出了逐客令。

顏鶩然笑了笑,「那二哥你休息吧,有事叫我。」

走出顏郜然的房間,他便當真去了燕天涯的住處,可是她身邊的丫鬟卻告訴他,她前不久剛出去了,說是雪過天晴要出去走走。

他撲了個空,心中甚是失落,其實這幾天來,他們的感情與日俱增,他已經有了要與她長相廝守的想法。但若是燕天涯知道了,恐怕要更加的難過了吧。

其實她今天根本就不是出去逛逛,而是接到了紅塵山莊的消息,要她即刻回去見燕莫愁。

燕莫愁背負雙手在房間里來回的走動著,晃得燕天涯的眼睛都花了,燕莫愁眼睛一看向她,她便立刻低下了頭。

「為什麼還不回來?是捨不得你珍妃的尊貴身份還是身不得廬陽王府的富貴生活?」燕莫愁吹鬍子瞪眼,他這幾日已經催過幾次了,可是始終不見燕天涯有任何的行動,這怎能叫他不動怒?

「不是,爺爺,那些對天涯來說都是身外之物,我又怎會貪戀。」燕天涯慌忙抬頭解釋。

「那為何任務已經取消多時,你卻還呆在廬陽王府做你的娘娘?」

「我……我……」燕天涯的頭再次低了下去。

「別吞吞吐吐,有話就說。」

「我會儘快回來的,請爺爺再給我幾天時間。」

「幾天時間,你之前幾次也是這樣說的,可是你回來了嗎?你要爺爺怎麼相信你?」

「三天,只要三天時間,三天後我一定回來。」

「好,那就再給你三天時間。」

「謝謝爺爺!」燕天涯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有種刀割般的絞痛。

燕天涯很快就離開了紅塵山莊,燕莫愁去見了莫水心,告訴她燕天涯三天後就會回來的消息,只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唉……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了,只不過是要她離開王府而已,竟然推三阻四的。」

莫水心笑了笑,「丞相乃是堂堂九尺男兒,又怎會明白女兒家的心思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燕莫愁驚呼出聲,「公主的意思了,天涯愛上了顏鶩然?」

「顏鶩然絕對是個好男人,天涯在他身邊這麼久,動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不知他的心裡是如何想的。」

燕天涯回到王府,紅兒立刻告訴她顏鶩然來過的消息,還說他晚上會過來一起用膳。這曾經是最讓她期待的事,只是現在離別在即,他越是對她好,她就越不舍。

當天色暗下來之後,顏鶩然果然就過來了,看到她站在院子里對著一株白梅花發獃,不動聲色的進屋抓起一件貂裘披在了她的身上,低聲道,「外面風大,不要著涼了。」

燕天涯低頭看著這件初冬之時他親手送給她的貂裘,轉過身一頭扎進了他的懷中,深情的喚,「鶩然……」

「進去用膳吧。」他不知她的離情苦,微笑著攬住她的腰,和她進屋而去。

坐在桌前,抬眼間便是四目相對,燕天涯很明顯的看到,顏鶩然的眼中已經有了似水柔情,在她即將離去之前,她的愛情終於開花了,卻註定不會有結果。

是夜,星空尚好,月掛梢頭,阮玉玲偷偷就進了廬陽王府,直奔顏郜然的房間。

推開門,攜著一縷寒風走進去,一眼便瞥見顏郜然安靜的躺在床上,點燃燈盞,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很好,高熱已經退了。看來她的醫術還在,這種傷風感冒的小病依舊是小菜一碟而已啊。

放下劍,她在床沿坐下,第一次如此安靜仔細的看著他的睡顏,心裡卻驀然間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為什麼要來這裡?當然是因為擔心他!

那她為什麼要擔心他呢?是因為他其實還是她的夫君,還是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他裝在了心裡,不管曾經有多麼的恨他,終究還是不忍放下。

「玉玲……」顏郜然突然喃喃的喚了一聲,發獃的她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抬眼看向他,見他依舊閉著雙眼,剛剛只是夢囈而已,並未醒來,這才輕呼了口氣。

看著他安然入睡的樣子,她忍不住就想,如果當初她沒有跳下相思崖,而是跟著他回宮,那他們現在又會怎樣呢?她是不是依舊住在未名居,然後在顏成然逼宮之時成為階下囚?

可是她更明白的是,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她既然是素玲阮心選擇的試驗品,那麼她的命運軌跡就早已是既定的,她根本就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之輪。

略微坐了一會兒,就著燈盞寫下另一張用來止咳清肺的藥方壓在硯台之下,她便抓起那柄冰冷的劍揚長而去。

月殘西斜,她沒有展開輕功,只是獨自慢慢的走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驀然間想起了在現代時,她曾經和傅銘攜手在這樣的雪夜裡漫步,那時的他們是多麼的浪漫啊,惹得路人都忍不住注目,只是又會有誰知道,原來那一切都是假的。

回到紅塵山莊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路過莫水心的房前是卻看到裡面還有一燈如豆,映著一個身影在輕輕搖晃著。

她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走過去抬手敲門,裡面立刻傳出來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誰?」

「是我,你怎麼還沒睡?有心事?」她推開門,卻並不走進去,只是抱劍倚著門框遠遠的看著莫水心。

「沒……沒有。」莫水心一見是她,立刻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好吧,既然不想說,那我也不勉強。」

「玲玲……」莫水心見她似乎想離去,又連忙站起來,走過去將她拉進屋裡,「你說自己不再是以前的玲玲,忘了前塵往事,那你可還懂得治病救人?」

「怎麼,你生病了么?」阮玉玲伸手就想去抓她的手把脈。

「不,不是我。」莫水心躲過,接著道,「是顏郜然,天涯今天來過了,帶來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顏郜然生病也算是其中之一嗎?」阮玉玲突然覺得莫水心有些異樣,好像只要一說到顏郜然,她的表情就變了,時而是擔憂,時而又是臉紅。

「顏成然派了重兵進駐廬州。」

「我知道。」

「他現在忙著應付顏成然的人,結盟之事恐怕不會有預想中的那麼順利。」

「我知道。」

「碧落霞入宮成了顏成然的寵妃,梅若晴住進廬陽王府,閃電和驟雨也在廬州,雷鳴成了顏成然的左膀右臂,燕天涯愛上了顏鶩然,而我,一直放不下顏郜然……」

阮玉玲一直很淡定,但是聽完最後一句,卻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啊?!」

「所以,對我來說,他生病就是最不好的消息。玲玲,你知道嗎,那天在相思崖上,若不是顏郜然拚命抓住我,我早就已經死了。」

「哦!」阮玉玲心裡一陣刺痛,手下意識的就抓緊了劍柄,「那你現在是把這些告訴我是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因為他是真的很愛你。」

「既然你擔心他,為什麼不自己去看呢?」

「他救我,只是因為他知道,我是你最在意的人!而不是,因為他在意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水心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眼睛一陣酸澀,眼淚已經打濕了睫毛,卻不曾真正滴落,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件事我其實一直很懷疑,現在正派人在查,希望我的感覺沒有錯。」「什麼事?」阮玉玲很嚴肅的看著莫水心,眼中帶著讚許和驚訝,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話用在莫水心非常的適合。

「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訴你。」

「好,那你趕緊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阮玉玲已經看不穿眼前這個女子的心思了,她的成長,遠遠超過她的預估。

第二天一大早,廬陽王府。

顏鶩然正在等著燕天涯過來一起用早膳,紅兒卻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全身發抖連話語都說不出利索,「王……王爺,不好了,娘娘……娘娘她……」

「娘娘她怎麼了?」顏鶩然心中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大聲喝道,「你快說啊。」

「娘娘她……她死了。」紅兒的眼淚在說話的瞬間已經流了下來。

死了?她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會死了呢?顏鶩然不相信,這肯定是燕天涯在跟她開玩笑,他自欺欺人的想著,人卻早已經躥出了屋子,直奔燕天涯的房間而去。

還未到燕天涯的房間,他遠遠就聽到一片哭聲,正是從她所住的院子里傳出來的,這,並不是燕天涯開的玩笑,她明知他已經愛上他了怎麼忍心對他開這種玩笑呢?

恰好顏郜然接到消息也匆匆趕來了,拉著他就往屋裡走去,一進去就看到燕天涯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嘴唇發黑,他一看便知,她這是中劇毒了。

「天涯,天涯。」顏鶩然喊了幾聲,床上的女子卻毫無反應。

「鶩然,請節哀,她……已經走了。」顏郜然伸手扶住幾近癱軟下去的顏鶩然,低聲道。

「怎麼會這樣,她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死了?二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顏鶩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天涯,你快起來,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園子里看梅花的嗎?你還要彈琴給我聽。」

「來人,帶王爺下去休息。」

小李子和小林子聞聲走了過來,顏郜然連忙將顏鶩然推給他們,「鶩然,你先冷靜一下,我看看她到底是中了何毒。」

「不,我不走。來人,你們都給我進來,到底是誰做的,你們還不從實招來!」顏鶩然悲憤交加,一張俊俏的臉早已扭曲的令人望而生畏。

顏郜然伸手便往顏鶩然的後頸拍下,他瞬間就沒了聲音,人也跟著倒下,小李子來人及時將他扶住,把他架到隔壁的房裡去休息了。

隨後,顏郜然便開始檢查燕天涯所中何毒,然後又將院子里的人都喊進來問了一遍話,但最後的嫌疑卻落在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人身上——梅若晴。

據這裡的僕人們說,昨晚梅若晴有來過這裡,並且和燕天涯單獨在房間呆了一會兒,後來好像是起了點爭執,紅兒借口進去沏茶,正好看到梅若晴掐著燕天涯的脖子。

顏郜然檢查時也看到了,燕天涯的脖子上確實是有一條掐痕。而昨晚自從梅若晴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人進過燕天涯的房間。

梅若晴和顏惜然聽到消息也趕過來了,只是因為顏郜然沒有讓她們進來,這才一直等在院子里。

顏郜然走出屋,雙目閃著寒光,冷冷的盯著梅若晴,厲聲問道,「說,你來廬州到底有什麼目的。」

梅若晴觸及到他的目光心中一怔,暗道了一聲不好,難道是東窗事發了,但嘴上卻依舊很鎮定,「明知故問,整個南詔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尋夫至此。」

「你若真是尋夫,又怎會狠心殺了他的弟妹?!梅若晴,這一次,你是找死!」顏郜然突然就出手,梅若晴連忙閃避。

顏惜然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因為擔心燕天涯,她便顧自進了屋,隨即卻傳出來一聲尖叫,「啊——」

顏郜然正拼盡全力對梅若晴步步緊逼,恨不得立刻將她斃命於掌下,聞聲突然想起驟雨和閃電也在廬州,擔心顏惜然也遭毒手,分神間被梅若晴得了先機,趁機一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胸中氣血一窒,顏郜然張開噴出一口血,殷紅的鮮血灑在了還未來得及融化的白雪之上,顯得觸目驚心,可是此時他最擔憂的還是顏惜然,揚聲問道,「惜然,發生什麼事了?」

「顏郜然,你何時變得這麼多情了?你不是無情無義無心之人嗎?難道你的無情無義無心緊緊只是針對於我嗎?那好,今天我就挖出你的心來,讓你從此再也無心!」

梅若晴眼神怨毒,話語冰冷,對著顏郜然一招接一招的席捲而去,讓已經受傷氣息不順的他愈來愈無力招架,再加上擔心裏面的人,也無心防守。

無心!恰好阮玉玲一大早來辦莫水心請求的事,一進來就聽說府里出事了,卻在匆匆趕來之時聽到了這兩個字,很自然的就想到石無心。

梅若晴是背對著院子,一心想置顏郜然於死地的她絲毫沒有發現阮玉玲已經走進了院子,且正站在她的背後。

但是顏郜然正對著阮玉玲,他看的很清楚,可是他並沒有讓她幫忙對付梅若晴,而是大喊著要她進去看一下顏惜然出了什麼事。

梅若晴這才知道背後有人,連忙回身出招,阮玉玲已經按照顏郜然的要求飛身而起竄進來屋裡,看到顏惜然站在床前一臉驚恐,而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嘴唇發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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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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