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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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晴伸手抓過手無縛雞之力的莫水心,立刻有人擋在她前面截住琛寧,她輕而易舉的就帶著莫水心躍上了屋頂,想要逃之夭夭。

阮玉玲見勢不妙,立刻扔下對她死纏爛打的驟雨,也躍上了房頂,大喝一聲,「梅若晴,放開她,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了。」

「師姐別管她,趕緊帶娘娘要的人走吧,這個女人也就這麼點能耐而已,交給我就行了。」驟雨大言不慚道。

就這麼點能耐?!阮玉玲聽到這句話著實很生氣,這不是完全否定了軒轅薤露幾十年的勤學苦練嗎?思忖間,她暗自催動內力,劍上的殺氣陡然間膨脹了起來,梅若晴和驟雨以二敵一也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轉眼間就交手了幾十招,梅若晴不禁有些著急了,今晚她三師兄妹一起行動,還帶上了這麼的多幫手,難道還不能將一個莫水心抓回去嗎?無功而返的話恐怕碧落霞那邊不好交代吧,她現在可是他們的主子了。

「小雨。」梅若晴低呼了一聲,「我先走一步,你一定要擋住她。」

「好,你去吧。」驟雨話音未落就要噶不到壓力陡增,再看梅若晴,已經帶著莫水心竄到了另一個屋頂。

阮玉玲知道梅若晴想要逃跑,也連忙飛身而起,卻感到有股殺氣從身後傳來,自然是驟雨向她出手,志在攔住她了。

這種時候,她若是不轉身接招或者閃避,必然要受到重擊,畢竟驟雨胸大無腦,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習武之上,所以她的武功比之梅若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阮玉玲不敢大意,只得往旁邊閃去,避開這一擊。

「還以為你不會閃避呢,原來你也怕死!」驟雨冷笑著嘲諷。

阮玉玲長劍帶風襲向驟雨,對她的話置之不理。她不怕死,只是怕死的毫無價值而已,她不要這麼輕易的就死在驟雨這個曾經差點要了她小命的女人手中。

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梅若晴已經趁機帶著莫水心乘風而去了,琛寧和阮玉玲想去追,卻一個個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脫身。

既然無法追逐,那就儘快解決眼前這些絆腳石吧,阮玉玲如是想著,手中的劍也在下意識的舞出了辛辣的殺招。

驟雨之前一直覺得阮玉玲雖然內力渾厚,但劍法平平不足為懼,豈料她現在劍招一邊,劍法不再平庸無奇,一招一式都透著凜冽的殺氣,讓她防不勝防,越來越難招架。

「驟雨,當初你殺我未遂,是因為有顏郜然,但是今日,你逼我殺你,可沒有人來救了!」阮玉玲殺心已起,連話語中都帶著蕭殺之氣。

靈犀劍驀然的發出一聲龍吟,似乎在回應著阮玉玲,這一刻就像是上次在龍城承德宮面對顏郜然時一樣,人與劍已經心有靈犀,阮玉玲已經淪落為一個被劍所控制的劊子手。

驟雨不知她的身份,對她的話感到很奇怪,「你在說什麼?在此之前我何時又想過要殺你?」

「何時?呵呵……」阮玉玲輕笑了起來,手中的利劍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

驟雨一驚,舉劍相迎,卻聽到噗的一聲,隨即所有的光芒消失無影,而阮玉玲的劍已經貫穿了她的胸膛,就如當初的狂風。

「你到底是什麼人?」鏗的一聲,驟雨的劍落在屋瓦之上,雙手緊緊的抓住阮玉玲的劍,,抬眼死死的盯著她,問道。

「我是差點死在你手中的人。」阮玉玲說著摘下面紗,「你可還認得?」

「阮……阮玉玲?」驟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搶了她師姐心愛的男人,雖然沒有被自己殺死卻跳崖身亡了的女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這怎能讓她不驚訝。

「你……你是人是鬼?」她口中的鮮血狂涌而出,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我當然不是鬼。」阮玉玲呵呵笑了起來,看上去卻是如此的詭異,讓驟雨背脊一陣發涼。

「你不是死了嗎?」驟雨感覺自己的血正在快速的往外涌,而靈魂也漸漸的剝離了自己的身體,生命正在悄然消逝。

「非也非也,神是永生不死的,現在要死的,是你!」阮玉玲抬手掩上面紗,然後手上微微用力,將長劍拔出,頃刻間血流如注,驟雨的人也跟著癱軟下來,跌倒在屋頂,隨即又滾了下去。

「小雨——」一聲悲鳴響徹夜空,一個黑色的身影迅速掠來,與落地之前接住了驟雨,卻是雷鳴。

他久等梅若晴等人未回,怕他們任務有閃失便匆匆趕來,在半路上遇到了梅若晴知驟雨留下來獨自面對阮玉玲,連忙迅速趕來,結果卻還是慢了一步。

「師……師兄,你……你告訴師姐,她……她是……」驟雨抬手指了指屋頂上臨風而立的阮玉玲。

「小雨,你別說話,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裡。」雷鳴也不管她在說什麼,抱起她便要離去。

驟雨在他懷中掙扎著,拼盡全力說道,「她是……阮……」聲音戛然而止,她的手無力的錘了下去,終究沒有把話說完。

「小雨,小雨。」雷鳴喚了幾聲,低頭看著死不瞑目的驟雨,有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抬眼看著依舊立在屋頂之上的阮玉玲,他大吼了一聲,卻沒有飛身上去找她報仇,而是抱著驟雨的屍身快速離去了。

他既已走,阮玉玲也沒有去追,只是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發獃,這個男人,在看到狂風死在她劍下時無動於衷,她還以為他是無情之人,沒想到今夜驟雨死在他的懷中,他卻悲痛欲絕,看來他非無情,只是把所有的情都給了驟雨而已。

梅若晴帶來的人依次被紅塵山莊的人制服,卻一一自殺,一個活口都未留。

楚南歌發現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之後立刻就返回,然後才知道莫水心已經被擄走了,整個紅塵山莊一片愁雲慘淡。

梅若晴將被她打暈的莫水心帶回了駐紮在廬州城外的營帳之中,以一杯涼水將她澆醒。

莫水心睜開眼,看到搖曳的燭火下映著一張絕美的臉,她全身絲綢錦緞,披著狐裘,手攏暖爐端坐在主座之上,不禁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怎麼會是她?那個曾經被逐出莫愁山莊的碧落霞!

「怎麼,不認識我了么?我的好妹妹。」碧落霞走下主座,狐裘拖地,施施然的走到莫水心的面前,「我說碧洛瑤啊,當你拆穿我身份的那一刻,定然是沒有想過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竟然淪為了我的階下囚。」

「你想怎麼樣?」莫水心和碧落霞相處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是早已發現她是個心胸極其狹隘的人,今日落入她手中,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聽說當初你們和顏成然締結之時有一紙盟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碧落霞蹲下去,盯著莫水心的眼睛嫣然一笑。

原來她的目的是那紙盟約!莫水心暗呼了口氣,心道,還好當初在武陵郡時便把盟約給了碧扶搖,若是帶在身上,今晚恐怕是難以保全了。

「你覺得我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嗎?」莫水心面無表情的道。

「這麼重要的東西,自然是帶在身上才最安全了。來人,搜身。」碧落霞豁然轉身,坐上她華麗的座椅,斜倚著看著兩名應聲而來的侍女當場褪下了莫水心的外衣。

「這天寒地凍的,你不怕冷我還怕你著涼呢,識相的就趕緊自己交出來,免得別人說我這當姐姐的欺負你。」碧落霞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卻又歹毒至極。

委身顏成然,她為的不就是這麼一天碼?她要把莫水心加註在她身上的恥辱千萬百的還給她,她要報仇雪恨!

東西不在身上,莫水心無物可交,只能任由他們將她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最後只剩下一件紅色的肚兜,寒氣在她周圍環繞,她冷的瑟瑟發抖卻不曾呻吟一句。

「娘娘,沒有找到。」一個侍女小聲回稟道。

「哦?看來還真的不在身上呢,那你們把她帶下去吧,順便讓我們的將士們也看看靖國獨一無二的公主殿下有多麼的婀娜。」碧落霞巧笑嫣然,打了和哈欠,懶洋洋的朝他們揮了揮。

「是,娘娘。」兩名侍女聞言福了一福,然後一左一右扯住莫水心的胳膊,將她拉了出去。

「去,把這衣服給她送去,免得她被凍死。唉……死的這麼容易的話我可是於心不忍呢。」碧落霞微微閉上眼睛,漠然道。

一名侍女拾起地上的衣服跟了出去,看到前面的莫水心上身只穿著一件肚兜行走在寒風之中心有不忍,連忙把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幹什麼?找死是不是?」但她的行為卻引來了另一名侍女的呵斥,「來人,把她拖出去亂棍打死,看誰還敢如此的吃裡扒外,跟我們娘娘作對。」

此侍女的身份與其他人不同,乃是碧落霞的心腹朱玉,既然是心腹,碧落霞的心思她自然是最懂了,所以她的話就代表著碧落霞的命令。

莫水心想要阻止,奈何她人微言輕,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好心的侍女被帶走,緊接著傳來了凄厲的哭喊聲,最後湮滅在寒風之中再不可聞。可憐她一片好心,結果得到的卻是亂棍打死的結局。

營中將士們看到身著肚兜的莫水心出現在眼前,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來看,畢竟在軍營之中難得見到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好看嗎?」朱玉問道。

將士們一片唏噓,沒一個敢回答的。他們只知道雷鳴突然帶著皇上的寵妃來到了廬州城外,卻不知他們是為何而來,更無法猜透今晚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這可是靖國獨一無二的公主碧洛瑤啊,金枝玉葉呢,你們還不好好看看。」朱玉嘲諷的笑了起來。

此言一出,所有將士都大笑了起來,對著莫水心指指點點,就像面對著一隻街頭賣藝的猴子。

莫水心感到前所未有過的委屈,她低著頭,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淋濕了她狹長的睫毛,卻極力的忍著,不讓淚水滴落。

她已經不是蘭斯王朝和南詔皇宮裡的那個小宮女了,她是靖國的公主,怎麼可以如此的軟弱,怎麼可以在碧落霞的面前示弱?

「好了,都看夠了吧,那就把她帶下去好生伺候著。」朱玉將她推到一個年輕的將軍吳漢面前,「千萬別太過憐香惜玉,我們娘娘不喜歡。」說完嘻嘻笑著跑進了碧落霞的營帳,向她稟告剛剛的好戲。

碧落霞聽得笑聲連連,拍手稱快,「哼,當初羞辱本宮之時,她定然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就是就是,這就叫做風水輪流轉。」朱玉附和著咯咯笑了起來。

在他們主僕兩笑的一片歡愉之時,莫水心被吳漢帶入了營帳之中,跟著進去的還有幾個士兵,都是吳漢的親信,他們十來個人將莫水心圍在了中央。

「洛瑤公主是嗎?」吳漢一臉垂涎欲滴的看著莫水心,「長得還不錯嘛,雖然比不上我們的娘娘,但比我家那黃臉婆還是美上幾分的。」

「是啊,將軍,您先用吧,我們給您盯著點,嘿嘿。」一個副將猥瑣的笑了起來,伸手把莫水心推到了他懷裡,順便摸了一把莫水心早已涼透的手臂。

他們要對她做什麼,莫水心已然猜到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會是碧落霞給她的懲罰,只為了當初她拆穿了她的身份,而碧扶搖又將她逐出了莫愁山莊。

「放開我。」莫水心驚恐的大叫了起來,想要呼救,嘴卻已經被吳漢給捂住了,讓她連咬舌自盡以保清白都做不到。

「小美人別喊,今晚就讓我們幾個好好讓你享受一下吧。」吳漢yin笑了起來,抱住莫水心就往她身上摸去,上下其手,而其他人就站在一旁看著一場巫山**在眼前上演。

這一刻,莫水心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閉上眼睛忍受著奇恥大辱,只想一頭撞死在他們面前,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她生不如死,是因為明明想死,卻無法一死百了。

這一夜,她成了一個比風塵女子還風塵的女子,受盡眾人輪番而上的**蹂躪,最後連眼淚都流幹了,心也死了,反而決定要好好活著,因為只有活著,她才能報仇,一雪前恥。

第二天天還未亮她便被帶出了吳漢的營帳,連人帶衣服扔在了一個囚籠之中,如同一隻被囚禁的金絲雀。

碧落霞踩著小碎步來看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眼神歹毒,冷冷道,「昨晚他們幾個伺候的還好吧,我的公主殿下。」

「那還要說嗎,肯定是樂不思蜀了。」朱玉跟屁蟲似的跟在碧落霞的身後,附和著主子的話,一臉的奴顏卑膝。

莫水心抬眼,臉上的淚痕早已干透,雙目空洞,茫然的看著碧落霞,「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嗎?」

「是,但不是所有,我發過毒誓,一定要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千百倍的還給你。所以,事情這才剛剛開始而已,碧洛瑤,你就走著瞧吧,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不怕小寶殺了你?」

「當我被王嬤嬤那個賤人賣入青樓時就已經死過一次的了,還怕你的什麼小寶?哼,我現在就要讓你嘗一嘗被人踩踏蹂躪的滋味,我要你成為這整個軍營將士的身體下的玩物。」

碧落霞的話語是入如此的惡毒,但是莫水心聞言卻反而笑了起來,讓她不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這個女人就這樣瘋了嗎?

「最毒婦人心,碧落霞,你果然夠狠!」莫水心倚著囚籠蹲下,將頭埋首於雙臂之中,不再看她。

「給我好好看著她,好吃好喝伺候著,誰若是讓她死了,本宮便讓誰人頭落地。」碧落霞冷冷吩咐,隨即帶朱玉怏怏離去。

紅塵山莊中,忙了一晚上的楚南歌等人還是沒有莫水心的消息,正在客廳坐立不安。

阮玉玲心中很是愧疚,當初若非她的一紙飛鴿傳書,莫水心就不會千里迢迢的從武陵郡趕到廬州來,那她也就不會被梅若晴擄走,畢竟梅若晴和莫水心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是的,莫水心和梅若晴並沒有仇恨,那她為什麼要擄走莫水心?

阮玉玲突然想到這個一直都被她忽視了的問題,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梅若晴走前驟雨曾經說過讓她帶莫水心去見娘娘,而這個娘娘,必然就是真正和莫水心有仇的人。

難道是碧落霞?阮玉玲突然想到了那個被囚禁在幽若宮數十年的女子。

「南歌,當初碧落霞的身份是被莫水心拆穿的是嗎?然後就被碧扶搖逐出了莫愁山莊?」

「嗯,是的,不過後來聽說她被人進獻給了顏成然,成為一代寵妃。」

「那就對了,驟雨口口聲聲喊得那個娘娘,應該就是成了皇妃的碧落霞。」

「你是說碧落霞來了廬州,那顏成然豈不也來了?」

「這個不一定,你儘快去查一下。」

「好。」楚南歌說著便出門而去,一直沒有開口的琛寧也連忙跟了上去,雙雙出了紅塵山莊。

阮玉玲很快也離開了紅塵山莊去往廬陽王府,今天她還要給顏郜然運功療傷,否則他的傷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好。

走進廬陽王府,只看到滿目縞素,來來往往的人都一臉的悲戚,整個王府都死氣沉沉的。她直奔顏郜然的房間,裡面卻是人去樓空。

再去書房,依舊是空蕩蕩的,那他去了哪裡?是靈堂嗎?

顏郜然確實是一大早就去了靈堂,但是他卻並沒有進入靈堂中,而是站在屋外的寒風之中,他的對面,是一臉怒容與悲傷相加的顏鶩然,和滿臉淚痕左右為難的顏惜然。

「三哥,你就讓二哥進去上柱香嘛,害死珍妃的是梅若晴又不是二哥。」顏惜然扯著顏鶩然的袖子小聲勸道。

「不行,要不是他明知梅若晴是帶著目的入王府的,還讓她住在這裡,天涯又怎麼會死,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天涯?」顏鶩然大聲叫道。

顏郜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不是不想解釋,而是無力解釋,顏鶩然是重感情的人,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他曾經逼死了阮玉玲,現在又間接害死了燕天涯,就算顏鶩然再尊敬他這個哥哥,也難消心頭之痛啊。

「對不起!」事已至此,除了這一句蒼白無力的道歉,他已沒有其他語言可以說了。

「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是不是你說了一句對不起天涯她就能活過來啊!!!」顏鶩然突然走上前一拳砸在了顏郜然的臉上,猝不及防的顏郜然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兩步。

「二哥,三哥。」顏惜然看到溫文爾雅的三哥為了一個已死的女人竟然對他向來敬重的二哥動手,不禁驚呼了起來。

「咳咳……」顏郜然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抬手毅然拭去,「如果打我能夠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話,那你儘管動手吧。」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顏鶩然的面前。

顏鶩然就像是瘋了一樣,還當真揮起拳頭朝顏郜然接二連三的砸去,所以當阮玉玲匆匆趕到之時,便看到顏鶩然的拳頭像雨點般的落在顏郜然的胸膛之上。

「住手!」她衝過去伸手閃電般的抓住顏鶩然,大聲呵斥,「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他受了重傷嗎?你想趁機把他打死是不是?」

「你滾開。」顏郜然一把將阮玉玲推開,「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在這多管閑事。」

只是稍微用了一絲力而已,牽動的卻是他混亂的內息,一口鮮血毫無徵兆的噴了出來,他的身子也為之一晃,險些一頭栽倒下去,幸得顏惜然伸手將他扶住了。

「你已經是只剩下半條命的人了,卻還如此不懂得愛惜自己,是想死嗎?那又何須別人動手,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一劍將你了結。」阮玉玲放開顏鶩然,鏗的一聲抽出了劍對準了顏郜然的胸口。

「我的生死還由不得你來定奪!」顏郜然抬手撥開利劍,「如果你真是神使,就該明白,我此生最對不起的人也只有一個她而已。」

她,自然就是阮玉玲,顏郜然在這個時候提起她,倒是讓顏鶩然的心中愈加的悲涼了起來,為什麼自己愛的女子,卻都因他而亡,無法相守到老?

「好,既然是我多管閑事,那我走便是了。」她收起劍側目看著顏鶩然,「不過臨走前我想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若真的忍心傷了他,後悔的將會是你自己。」

他若是像阮玉玲這樣深諳真相,當然會追悔莫及,因為此時躺在棺木之中的燕天涯只是靖國的內線,而且根本就沒有真的死去,這一切都是金蟬脫殼之計而已。

可是,他只是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人,他現在看到的是愛妾已死,而害死她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顏鶩然那眼中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顏郜然心中也很是不好受,他寧願被他狠狠的打一頓讓他發泄出來,也不要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

「鶩然……」他吶吶的喚了一句。

「你走吧,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了,我相信天涯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你的。」顏鶩然話語冰冷。

「好,咳咳……」顏郜然推開一直扶著他的顏惜然,「惜然,照顧好你三哥。」

阮玉玲一言不發的看著顏郜然,隱約間有種疑惑,明明她昨天離開廬陽王府之前他的情況已經穩定,為什麼現在看上去反而病情有加重的跡象呢?是她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她的醫術退步了?

為了弄清這個問題,她立刻就走過去抬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一陣炙熱感瞬間傳來,直抵她的心臟,顏郜然連忙扒開她的手,後退了兩步。

「怎麼會……」她喃喃道,「昨天我明明已經給你退燒了,怎麼現在又燒成這樣了?難道我的醫術就如此的不濟嗎?」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顏惜然小聲解釋,「昨夜二哥在這裡站了一晚上,三哥就是不讓他進去給珍妃上柱香。」

數九寒冬,狂風肆虐,就算是曾經的顏郜然也難以抵抗,何況是現在這虛弱不堪的身體。

阮玉玲的眉頭皺了起來,「顏鶩然,你不要太過分了,信不信我把棺木都給你搬走,讓她死了也無葬身之地?」

「你怎麼還不走?」顏郜然呵斥,「我早已說過,我們兄弟之間的事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你最好就這樣死了,也免得別人天天為你提心弔膽。」阮玉玲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當即抬腿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已經走了,你還不走嗎?難道要賴在這裡?」顏鶩然面無表情的看了顏郜然一眼。

「三哥,這麼冷的天你要二哥去哪裡啊?你不要這樣,我的三哥以前不是這樣無情的。」顏惜然一把扯住顏鶩然的袖子,凄涼的道。

「外面風大,跟我進去守靈。」顏鶩然拉起顏惜然便往裡走去,留在顏郜然孤獨的佇立北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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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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