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合作到此為止

雖然天空之上除了白雲朵朵之外，我什麼都沒看到，可我的心卻感受得到，那股寒意朝著閣樓飄去了！

顧清晨極為淡漠的掃了我一眼，道：「看來你的靈性還有些許，撇開天眼，直開心眼。」

「靈女轉世……是有些用處。」

我一怔，沒明白他話中寒意，脖子上又傳來一陣痛，他神色漠然的提著我，直飛到閣樓門外。

那個，曾經讓命魂顧清晨被琴音打得支離破碎的閣樓門外！

周圍又是十分寂靜。

上次也是這樣，似乎只有開門才能聽到聲音。

竹門前，顧清晨鬆開扯著我衣領的手，輕輕的用指尖與我眉心一點，這下，我不僅聽的到裡面聲音，更看見了裡面的顧笙瀾！

就彷彿，門不存在一般！

顧笙瀾臉色依舊蒼白，還是穿著昨夜浮現的紅袍，閉著眼睛斜倚在榻上，黑色長發有些凌亂，疲乏至極的神態是我從未見過。

唯一遺憾的是，我所感受到的那股寒氣明明就在屋子中央，我卻看不到她。

「唉。」

我想嘆氣，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身子也被定住似得。

腦中傳來顧清晨的聲音：「眼睛閉上再看。」

閉上眼？

閉上眼還能看得到？我心生疑惑，卻依然蹙眉，閉了眼睛，意外的看見了一團黑色霧氣，繚繞在顧笙瀾面前不遠處！正是我所感受到的地方！從黑氣之中傳來的聲音正是那日和我說話的神秘人！

「顧二公子，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很是虛弱啊！」

那聲音陰陽怪氣，聽起來讓人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那個東西曾說是要幫我的，難道，它是來欺負顧笙瀾的？

這麼想著，我心中一陣亮堂。

不料顧笙瀾冷傲的雙唇微動，袖袍一揮。

「滾。」

這個我知道……

我曾經就被這麼趕出去！

我下意識的想往旁邊躲，免得那黑霧撞到我，但我卻一動不能動。我狐疑的睜開眼看到顧清晨臉上波瀾不驚。

我迅速閉了眼睛，繼續看！那黑霧非但沒有被趕走，反而紋絲不動。

「哎呀，顧二公子，你真的很虛弱呀上次，可是一下就把我和鍾離都掃出去了呢！」

我的眼睛猛然又睜了開，上次！

竟然是這個東西在顧笙瀾的身後！

可是……

那時候我沒有去那邊的世界？

難道說，這怪物，是跟著我去了那邊又帶著我回來？不……還有好幾次，那時候我還未能感受到寒氣，那時候，顧笙瀾就認得這個黑霧了！

可氣，我睜開眼就看不見了，我趕緊又閉目，看看他們要繼續做什麼。

那團黑氣走近了些，聲音竟然帶了些柔媚，只是柔媚聲中又攙雜著男音實在是怪異：「別這樣嘛，顧二公子，我可是在幫你呢~要不是為了上她身，我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我不管，你得幫我重塑身體。」

那聲音轉瞬還又帶著嬌嗔了！

我卻覺得心口一緊。

上我身，害我殺人，不是顧笙瀾？

竟然……是這團黑氣！

那為什麼，顧笙瀾不說？榻上，顧笙瀾魅惑的雙眸緩緩睜開，原本就妖孽的硃砂痣，襯著蒼白臉色更顯得妖嬈。

他擰眉看著那團霧氣冷聲道：「第一，我沒讓你上她身，第二，我也沒讓你操控她，既然你不聽我的，自己做出這種蠢事，那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

我的心又沉入海底。

果然么，還是合作。

只不過，這個霧氣不聽他的罷了！

「哎喲~顧二公子，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

「我這不都是為了讓顧大公子看到她是什麼人？」

「不然顧大公子早該又喜歡上她，也許……根本不信她滅了顧……」

黑霧說到一半頓住，然後又繼續道

「你說是也不是？前段日子要是讓她上山，她現在早就遭受千百種磨難了……我幫你的心，可從沒停止過。」聞言，我怒不可遏，這個霧氣！哪裡是幫我！分明是害我！而顧笙瀾亦是怒著！

我無法動彈，但他卻騰地一下坐立起來！

他身上又散發出盈盈的紅色光芒

「我的事不需你插手，你自己的恩怨，自己解決，以後也別再來煩我！」

「給我滾！」

他憤怒說著，再次揮動袖袍，只是，那光芒弱極了，弱到那黑霧一點也沒往後退，反而直接飛向他！

「顧二公子，都已經千年了你未放下，我也未放下。」

「我們的合作可不僅僅是這件事，你不是很喜歡我……」

眼看著，那黑霧破了紅光，就要貼在他身上，霧氣在紅光之中，緩緩散去，黑霧之下竟然是光潔如玉般的肌膚露了出來……

我就要看到那人究竟是男是女時，顧笙瀾的怒意猛然迸發，身上紅光剎那間增強數倍，那黑霧中隱約要出來的人，被「砰」的一聲被從紅光中彈了出去！

「啊！」

那黑霧一聲痛呼，男女聲音攙雜著。

顧笙瀾依然是怒道：「滾！」

黑霧散了！

竟然……就那樣散了？

我還未反應過來，詫異萬分中，又笑了。這顧笙瀾可是典型的敵我不分，連顧清晨都算計在內，也不要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所謂合作了。

只是，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顧笙瀾，喜歡她？還是他？

我疑惑之際，忽然覺得那股寒氣又出現了，屋子中，竟然是那黑霧竟又凝結起來！

可緊接著，又迅速消失。

空氣中彌留著那陰森森又帶著詭異的笑聲：「你以後終究會找我的，我隨時等著你……」黑霧說完，消散的一點都感覺不到了，而顧笙瀾身上的紅光也消散了

他捂著心口，猛然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蒼白至極的他，捂著心口伏在榻邊，不斷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再也不是我之前見到的囂張模樣，看起來倒有幾分凄楚！

他也有今天？

我對自己心裡這番評價有些不悅，對顧笙瀾，我應該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樣的形容詞才是，也許因為他是我小叔子？也許因為他和顧清晨有著相似的容顏？我蹙著眉想著，忽然耳邊傳來「吱呀」的推門聲。

繼而眼前黑了，什麼都看不到了。

身上的束縛消散，我趕緊睜開眼，剛才當著我們的竹門又出現，且被推開，顧清晨已走到屋子中央了。

窗外的陽光只灑在他腳前，讓白衣勝雪的他整個人看起來陰暗極了，可那如若天神般不可侵犯的冷眸卻閃閃發亮。

他瞥向榻前俯身的顧笙瀾，漠然伸出手道：「藍翎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