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七公子
我不是沒想過打電話找人,但是徐芯的簡訊明明白白寫著,讓我直接去找鄭河東,我根本不敢有半點怠慢,我偶怕這會兒我不當面去找,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
不過,對於這個時候的我來說,楚楚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情,思來想去,我最終決定去找楚楚,打電話給鄭河東,只是我手機里沒有存鄭河東的好嗎。上次二公子和鄭河東把我當案上魚肉的時候,我一直就坐在旁邊聽著,糊裡糊塗的什麼事兒都沒做。
這會兒,我只能打電話問問二公子了。
我撥通了二公子的手機號,可是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電話,我心理有些疑惑,趁著公交車沒有來,又撥了一次,依然沒有人接電話。
我有些著急了,又看了看馬路對面,但最終還是登上了飛馳而至的公交車。
公交車很快就到了小區附近,我暫時也管關於鄭河東和徐芯的事情了,三步並作兩步往家裡頭跑去,迅速的打開了房門,衝進去。
「楚楚!」我大喊。
沒人回答。
我來到楚楚房間門前,「嘭嘭」的敲了幾下門,居然依舊沒人回應。
「楚楚你在哪兒?」我又喊了一句,還是沒有人答應。
我越發的覺得疑惑和不安起來。
我拿出手機撥楚楚的電話,楚楚卻也關機了。
說實話,當時不是我腦洞開太大,而是我不得不聯想,楚楚關機,二公子也關機,兩個人同時關機就算了,還把我叫回來,這到底算什麼事兒?哦,對了,鄭河東好像也關機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一切都可以這麼巧?我要找的人全都關機了?
這個世界上哪兒來的這麼多巧合啊?!
我在房間里急的團團轉,又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始終沒有人回應,我越來越不安,這個時候,卻聽見門外「噔噔噔」的響起腳步聲來,腳步聲急促,來勢洶洶,我不由得向門口靠近想要聽個究竟,可就在這時候,「嘭」的一聲巨響,門被整個踢了開來,我本能的用手一擋,整個人被撞出去好幾步,頭上的傷口被震得生疼。
這時候,我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傢伙沖了進來,他衝進來的同時,我看見了一根燒火棍,農村用的燒火棍,城市裡用燃氣,這東西著實相當少了,但我從小在村兒里長大,倒是見得多,我知道那東西打人的厲害,不由得嚇得退了一步。
我看見,我面前站著一個頭髮蓬亂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是衣服兇相,而且兩隻眼睛比較無神,總好像沒睡醒似的,眉頭卻緊鎖著,嘴角也一抽一抽的,本來還算英俊的臉龐看起來十分嚇人,那人盯著我,吼了一聲:「楚楚呢?!」
我愣住了,這人找楚楚?
但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身後一名穿黑衣的,看似跟班的傢伙就上前一步,忽然指著我大喊:「這人是張博!」
「噢!」頓時,那個看起來沒睡醒的傢伙亮眼圓睜,好像打了雞血似的,說,「就他媽你?在附屬中學混得挺開!」
「你什麼?」我愕然。
「操,你管老子說甚,打死你丫再說!」那一口方言不像方言普通話不像普通話的語言,在這傢伙嘴裡不但不可笑,還很可怕,他沒多餘的話,伴著吼叫就一棍子朝我砸過來,我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不能的側身躲閃,伸手抵擋。
要知道,那種引火用的棍子表面凹凸不平,木碴子、木刺頭,甚至鐵釘,什麼都有,就像是一根小型的狼牙棒,我來不及縮手,手掌上很快就被拉了一道口子出來,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
「操,還有躲?」那沒睡醒的傢伙又橫甩了一棍子,我整個人差點跌倒,用我房間的門板擋了一下他的棍子,「嘭」的一聲,棍子打在門板上,我甚至聽見了木頭裂開的聲音,當然,他自己也搖搖晃晃後退了幾步,趁著這個時間,我連忙反手關掉了房門。
外頭的傢伙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開始撞門,我知道這破門抵擋不了多久。
「混小子滾出來!」
「你不是能耐么?怎麼慫了?!操!」
「你以為關著你的龜殼子爺爺們就進不來了?!」
外面罵的一句比一句難聽,同時伴隨著一腳一腳的踹門,房間門與外面大門不同,公共區域的大門雖然是鐵質的,但是是九十年代的老門,鐵皮很薄,而且斑駁生鏽了,那鎖雖然換了很多次,卻還是一踹就開,這個房間門不同,這門是實木製成的,沒點兒力氣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開,我就是以這個來爭取時間。
爭取時間往窗外爬,逃跑。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早就不是什麼好漢了,只是個逃跑專業戶,但我也不能再這吃虧,要知道,被那燒火棍引火棍抽上幾下,甚至比鐵棍打半天還要難受,到時候渾身上下可能被抽的美柚一塊好肉,何況,二公子還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想殺了我成名的人根本不少,這些人根本沒深究過我為什麼會成了這坑爹的名,也沒想過如果打死了我對自己會有什麼影響,他們就想動手幹掉我,在黑道上成名。
甚至只是為了一種虛榮。
想到這裡,我越發的害怕,也堅定了我要從房間里逃出去的決心。
我知道我犯不著跟一群亡命之徒鬥氣。
房間的窗戶就一閃,夠我爬出去,但是紗窗整個夏天帶上之前的春天幾乎都沒有開過,窗鎖早已經生鏽了,我一時著急,隨手拿了一個丟在旁邊桌上的厚底杯子,狠狠朝窗栓上砸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我後面的實木門被他們撞響了多少下,我才聽見「叮噹」一聲脆響,面前的所和固定窗栓的螺絲釘一併落地,我忙不迭地狠狠拉開窗戶,想都沒想直接跳了出去。
我家住一樓,我確定這麼跑出去摔不死,但我沒想到下頭有一水坑,我直接整個人坐在了水坑裡,狼狽不堪,滿身泥濘。
但我還是很快就站了起來,這個時候確實沒時間多想,只有趕緊跑。
我已經聽見門被撞開的聲音,我更加慌張,快速向小區內最窄小的一條巷子里衝刺。
或許是當時一時腦子抽了,或許是我本就對小區不熟悉,我只記得有小巷子可以出小區,卻不記得是哪一條巷子,找了半天,竟走到了一條死路,而我轉過臉去的時候,卻看見,有一個人已經追上來了,這傢伙看起來沒睡醒覺,不修邊幅,但實際上體力卻似乎出氣得好。
我在巷子里一邊跑一邊繞了很長時間,這會兒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但面前這頭髮蓬亂,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卻絲毫沒有疲憊的意思,淡淡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這就跑不動了,你能跑,你翻牆啊?這不由牆么?」
我身後的圍牆通到小區外頭,圍牆至少有三米高,而且牆壁上光滑無比,顯然是經過處理的,總之,我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你他媽怎麼不爬?」我見已經被人堵死了,職業只好橫一橫。
「我?我又不逃跑,你以為我是你?嘎嘎……」嘶啞的嗓音里發出的噪音十分難聽,我不由得再次打了個寒戰。
「你到底誰!」我大聲質問。
「老子叫柯岳,不認識就算了……」那傢伙提著棍子就上來了。
柯岳?
我大腦急速運轉,好不容易在幾天前的對話中搜索到了這個人,這個人就是那個所謂的七公子,不在學校經常出現的七公子。
我還以為所謂的工資都跟沈昂一樣,雖然一個個都是黑道出生,但至少成熟冷靜,內斂而紳士,但顯然我的想法太天真了,這個柯岳,簡直就像是垃圾堆里長出來的,只不過是洗乾淨了身上的污漬而已。
他一臉頹廢,拿著棍子的手卻穩定有力,毫不留情的就一棍子朝我砸過來,我再次躲避,他一棍子剛好打在一邊牆體突出的磚頭之上,頓時,整個人再次後退。
我也不知道這時候哪兒來的勇氣,想到自己被堵死了,不如放手一搏,於是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朝沒站穩的柯岳胸口踹去,柯岳估計是被剛才那一棍子震疼了自己的戶口,一下子好像沒反應過來,我那一腳正中了他的心窩子,頓時,柯岳整個人趔趄向後猛退。
趁著他退後的這個片刻,我又衝上去,整個人撞在柯岳身上,柯岳大喊了一聲,整個人趔趄倒地,扶著牆壁的手都滑脫了。
我一咬牙,直接從這個傢伙躺倒的身上踩了過去,幾步,朝巷子另一側跑去。
這回,柯岳顯然是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