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初入龍門，改名換姓

龍堂會議一開就是大半個月，因一堂堂主和龍四姑娘她們家的關係近，我才有幸參加。後面的八場會議，都沒有人告知我。龍四姑娘貌似都去了，就將我留在屋子裡看書。

龍家的書房很大，裡邊有很多奇怪的書可以看。有修道煉丹的秘法，也有跌打氣功，江湖魔術這類。此外不乏許多醫學古籍，我初步數了一下，光不同的醫學著作，就有六百餘種。然後就是許多史學著作，如《資治通鑒》、《史記》這類。最牛叉的是，連竹片做成的那種古書都有。我心想，難怪我媽媽會放心將我送到龍門來了。這地方不知比學校強多少倍。

一連看了幾天書，也沒人陪我。偶爾有些少年少女進來，看到我時會驚訝地問一聲：「這就是四姑娘帶來的那個小孩？長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怕是不怎麼愛洗澡……」

我聽了覺得那些人挺討厭的，認都不認識，就說我不愛洗澡，有這麼損人的嗎？不過看看我自己，再看看龍門的人，無論男女老少，一個個出來細皮嫩肉，香氣縈繞，的確像是經常洗澡沐浴的人。對比之下，我這個大山裡跑出來的野小子，雖是洗了澡也像是沒洗了。

好在他們總算說我長得好看，要不然，在這種地方繼續待下去，的確很傷自尊。

原本我以為，只要我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與我這般大小的孩子一塊兒玩，就不會被傷自尊了，孰料很傷自尊的一件事，立馬就降臨到我的頭上了。

一天我正在龍家的院子里閑庭信步，猛見一個女孩像只猴似的，抱著柱子從三樓轉眼溜下來，立在我面前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看了一會兒見我要走了，她就將我攔住。

「哪兒來的野孩子？你不是我們龍門的！臭死了，一看就是三個月沒洗澡！」

女孩嘟著嘴，露出一個鄙視我的表情。想到龍四姑娘對我的種種好，我便沒有吭聲。心想這女孩一副飛揚跋扈的神態，恐怕不是龍四姑娘的親妹妹，也會是哪位堂主的女兒。

像這種千金大小姐，得罪了她，豈不是要被她弄一個項圈像狗一樣拉出去遛？

「你啞巴啦？」小女孩繼續彎著脖子，語言極具挑逗性。「咱們龍家可沒你這樣的親戚。你能出現在這裡，你爸媽是做殺手的吧？還是種地的？你是來這兒送瓜果嗎？」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心想這小姑娘，看上去和我一般大小，外貌也都長得俊俏，怎的說起話來，酸溜溜的，讓人橫著聽不舒服，豎著聽還不舒服，聽多了唯恐消化不良。

難道來龍門的外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接「業務」的殺手，另一種就是菜農？

「哦！我想起來了，幾天前四寒姐姐說，如果碰到一個不愛講話的小夥子，讓我手下留情，不要欺負他。話說得很邪門呢！她說那傢伙是神魔共體，惹他生氣後果很嚴重！」

女孩圍著我轉了幾圈，滔滔不絕地說：「我好想知道後果是啥樣啊！你能幫我不？」

說完眼睛一眨一眨的，倒有幾分楚楚動人。我忍不住結巴著問：「咋……咋幫？」

小女孩哈哈直笑：「咋幫？那還不簡單，讓我欺負你呀！欺負到你發飆為止！」

我垂頭喪氣低下頭，心想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她的存在。

果然，見我不再做任何反抗，那小女孩扯了扯我的頭髮，又扯了扯我的耳朵，見我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便罷休了。只說：「四寒姐姐讓我今天教你彈琴吹簫，你跟我來吧！」

她隨隨便便像逗狗那樣招了招手：「以後，我就是你的音樂老師了……」

我心想，她是我的音樂老師就是我的音樂老師唄！總比她是我的別的什麼強吧？

但後來我發現我的想法簡直就是大錯特錯。因為跟龍家大小姐學唱歌，不只是把聲帶喊斷，把嘴唇磨出血那麼簡單。怎麼說，簡直就是一種虐待，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後來我才得知，她就是龍四姑娘跟我提起過的那位連土地廟都敢挖的小公主，也就是龍門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祖的的子孫，統領九個堂主的掌門人。這人的出生據說很神奇，連龍四姑娘都覺得，他不像是龍門的人。因為首先他不姓龍，其次他的老婆姓龍，他的女兒姓龍。

所有人都叫他龍門，連龍門最德高望重的老祖都不例外。但龍四姑娘可以叫他叔叔。因為他就是龍四姑娘小姑的老公。原本是要叫姑父的，因他生活在龍門，所以只當叔叔喊。

我問龍四姑娘，為什麼別的人不能叫他叔叔，她卻能？龍四姑娘說因為血緣問題。

龍門的血緣說起來非常奇怪，不只是傳宗接代中的血緣，還有其它的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是迄今為止，連龍四姑娘都無法搞清楚的問題，這是龍門的秘密。

而那位自稱我的音樂老師的小女孩，不是別的，就是龍門那人唯一的女兒。

龍門是龍頭山龍氏一族的統稱，也是一個人的名字。這個人，就連龍家的人，都沒有誰見過他真正的模樣。聽龍四姑娘說，他也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據說長得很英俊，只可惜，腦門上有兩個東西，龍四姑娘第一眼看過去就被他嚇哭了。後來，龍門走在哪裡，都身穿龍袍。不過與古代皇帝穿的龍袍，卻有著明顯的不同。他的龍袍，和西方占星師穿的袍子，倒是有幾分相似。一個大大的帽子頂在頭上，手裡拿著一根龍杖，霸氣十足。

從年齡上看，他的年齡應該在四十歲左右。然外界有傳言說他已經有一百多歲。

「蠢豬！在想啥啊！我跟你說，吹簫的時候，用氣的力度大致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呢，就是你剛才吹這種，豬都會吹，別說人。第二種呢，稍微用點力。第三種，可就難了，你吹上邊的時候，下面那隻手的指頭還不能分開。為啥？你分開了，氣流的強度上不去呀！」

小女孩很鬱悶地給我起了個外號叫蠢豬。要不是姓朱的話，我真會跟他較勁。

「你教我就教我，你不要侮辱我，好不好？我姓朱，這個朱，不是那個豬。」我愣了她一眼。沒想這一眼還讓她來勁了。「黑毛豬白毛豬還不是豬，我爹說要給你改性！」

我吃了一驚，一時間摸不透是小女孩故意氣我，還是龍門真有這樣的舉動。

果然，第二天龍四姑娘就拿著一個令牌過來，將它交到我的手中。「這是龍門的令牌，所有的小孩身上都有佩戴。你先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讓血流進這個小孔，以後即便是令牌丟了，別人撿了去，因為血緣不同，也無法冒出你本人。龍門的小孩子很多，等開學了你就知道了。我叔的意思，先讓你混入這群孩子，由他們掩護你，這樣外界就很難將你找到。」

我將令牌接過來一看，發現上面的字體很好看，後來學了書法，才知道是小篆，是龍岩這兩個字。龍四姑娘說以後，龍岩就是我的名字了。小斌這個名字，留給我家人叫。

由於是放寒假，龍門學堂還沒有開學。那女孩說想提前讓我了解一下學堂的環境，便將我獨自帶到了學堂里。學堂是一個像古代書院那樣的地方，都是兩層大房子，第一層是平房，第二次上面是黑瓦房。低年級的都在平房裡，高年級的在瓦房。還有特長生在外面。

所謂的特長生，就是從小就有修道的天賦，長大了不結婚，要入山清修的人。我聽龍大小姐說，這學堂里，除了特長生，還有一種學生很恐怖，他們只是偶爾來學堂吃飯。他們從來不跟任何人說話，多數時候臉上帶著印有龍門圖案的面具，走到哪裡都很安靜。

那種學生很少，每年大概有八九個，男女都有，平常有特權，連龍大小姐都不敢招惹他們。這是龍門特別下的禁令，嚴禁任何學生靠近那群戴面具的人。有一次龍大小姐好奇，跑去偷窺他們的生活，被其中一人發現，扭送到了龍門那兒。龍門狠心禁閉了她七天。

總之這龍門的事情，神秘到讓我眼花繚亂的地步，幾乎每一天都會聽到一些秘聞。

至於龍大小姐，我從龍四姑娘的口中得知，她的本名叫龍芊芊，龍門和他的妻子龍雨彤平常都叫她芊兒。她則讓我叫她龍大人龍老師。自我遁入龍門后，她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這一天，也是她主動提出，讓我到龍門學堂的參觀的。只不過，當我們帶上洞簫和古琴，來到空無一人的學堂后，卻在學堂中間見到了一頭老水牛。見我不解，龍芊芊就說：「教了你幾天，兩個像樣的旋律都不會，我八歲就會彈琴了，你都快十四歲了，還讓我這個十二歲的教你，你羞不羞，做人想你這樣失敗，乾脆不要活了。看來我得刺激一下你……」

她說的刺激，就是讓我抱著那把伏羲古琴，跑到那頭牛的面前去彈。她說彈得好，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彈不好就是對牛彈琴，對馬吹簫。明天她準備把千里飛龍叫來。

我抱著琴，心裡憋屈極了，若不是處境艱難，我真想把那琴給摔在地上。

可事實上，那天我和龍芊芊卻在學堂里發生了一件本不應該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