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94第九十四章

「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得住的。」三姑娘接過肅肅遞過來的茶杯,暖著手苦笑道:「當年的情況特殊,我舅舅接我們回去也不可能留我們在府里吃著乾飯。不過說實話,即便如此我也感激他,畢竟他還存了良心將我們接回去,哪怕他後來為母親找了新夫婿。」

肅肅聽著三姑娘將她們之前回到京城后的事情娓娓道來,大部分距離圈禁地里眾人所想的富貴生活甚遠,反而是心酸居多,尤其是三姑娘,當初走的時候多麼得意,卻沒想到這麼幾年時間,就經歷了寄人籬下,母親改嫁再到京城破城,差點一命嗚呼的慘痛過往,也難怪再次相見,三姑娘身上那股子神氣去了不少,反而多了種被生活磨鍊后的憂鬱。

「三姐夫……是什麼樣的人?」不忍看三姑娘那種明顯要落下淚,卻還堅持笑得燦爛的表情,肅肅轉而問道。

「是個好人吧。」三姑娘怔了怔,很快回道。

肅肅見狀,就知道自己又問錯了話。

「別這麼看我,雖然我婆母不喜我,但我現在好歹也是公主,她們到不敢對我如何。」三姑娘猶豫了一下拉過肅肅的手笑道,婆家哪怕不睦,也沒吃什麼虧。

見狀,肅肅是徹底了解了李孝琰所說,皇家的公主在這樣的年代,也不過是用來籠絡朝臣的籌碼。

「我夫君對我極好,只是孝道在那裡,我總不好太逼他。到是他對我還算維護……」說到這裡,三姑娘嘆了口氣道:「我婆家是寒門出身,就算全家就我夫君一個獨苗,整日里姐姐妹妹的鬧騰,也好過四妹妹嫁過去的武將之家。原本那家子就古板,四妹妹又是嫁過人的,總會吃些苦頭。」

到這裡,肅肅已經聽出味兒來了,急忙問道:「四姐是公主,他們還想如何?」

三姑娘看了看周圍,湊到肅肅耳邊道:「我上次瞧見她,手臂上黑紫的一條,她說是自己摔的,我瞧著明明是竹籤子抽出來的。」

「他們是瘋了還是作死了?」肅肅嚇得往後一縮,不敢相通道。

「那家子的老爺子跟著父皇,戰死沙場了,家裡一共三個兒子,也死了兩個,如今六個孫子其中四個上了戰場,只有娶了四姑娘這位四妹夫被逼留在家裡傳宗接代,只是那麼久了,四妹妹都生下一男半女,人家肯定有意見,再說……」三姑娘嘴裡泛苦道:「我聽說那家老太太的二兒子好像是因為四妹妹前夫家裡人才死的,這個恨怕是結大了。」

「那爹也願意讓四姐姐嫁過去?」肅肅的心涼颼颼的,呼吸就像吃了薄荷。

三姑娘嗤笑道:「什麼爹啊爹的,六妹妹以後還是叫父皇的好,雖然父在前,可皇為上。」

一句話,竟然道盡其中緣由,卻讓心塞鬱卒。

三姑娘吃了點茶就出去了,她還需要點時間去漣漪殿看崔氏,如今崔氏的日子很不好過,可是三姑娘並沒有託付肅肅什麼,這讓肅肅意外,卻也心裡妥帖,人總是要長大的,不管曾經如何,只要想努力的活下去,不論在什麼地方,時間總會讓你認清現實,就好比能在圈禁地里活的自在的大姐姐,如今顯然適應了宅斗生活的三姐姐,以及這個皇宮裡的每一人,認不清現實的怕是早就成為一撥黃土了。

霍軍破終於趕在大雪落下之前進了興州城,皇上沒有親自去接,卻也派了身邊的大太監,送來的都是曾經東宮裡的老人,皇后哪怕不能到宮門外迎接,也站在殿外看著那群曾經與自己斗得你死我活,卻在圈禁後過著不同生活的「對手」們。然而,見到曾經的這些人,皇后覺著自己都不敢認了,尤其是謝氏,在她印象里這個女人從來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衣物首飾精緻巧妙,似乎時時刻刻都想勾住太子,動搖她的地位,卻沒想到,再次相見,那個嬌艷的女人已經變成了富態溫和的老太太,髮絲里都參雜了白絲,甚至眼睛里的精明都已經被別的什麼蓋住了。

「貴妃快快請起。」若不是依稀有往日的模樣,皇后根本不敢認。

「妾身是老了,皇後娘娘年華依舊。」謝氏穿著的並不華麗,只是布料上乘,花樣反倒都是暗紋,尤其是頭上的頭面,除了一支金簪搭配一支玉釵,就是一對兒碧玉的耳墜,就連脖子上都只是一根紅繩,空蕩蕩的看著寒酸。

皇后再看其餘人,宋氏她是知曉沒了的,其餘當年的良悌良媛也都少了幾人,再轉頭看向那個在東宮裡經常犯糊塗被人當槍使的姜氏,人還是那個人,可眼睛里都只是平靜,什麼怨憤,什麼嫉妒,好似都隨這些年消散而去了。

一聲嘆息,皇后拉著謝氏的手,動容道:「你們來了就好了,也只剩下我們了。」

後宮從來不缺人,年年歲歲常花開,然而有花開就有花敗,能走到如今,都算是幸事了。

今日不同往日,謝氏已算高位,肅肅毫無遲疑的上來行禮,卻被謝氏拉住死活不給她俯下,嘴裡還道:「你大姐姐在我來時,還讓我傳話,等過些年她與你姐夫回了興州,定要你去她府里看她。」

陸準的差事沒變,在苗將軍手下辦事,大姑娘的身份不尷不尬,可既然謝氏都成了貴妃,想來大公主的名頭是少不了的,只等了陸准有朝一日回京,大姑娘就能跟著回來了。

「我那外甥女可好?」肅肅笑著道。

「好著呢,可壯實了,哎喲,小丫頭可喜慶了。」說到心頭寶,謝氏就像是個普通的祖母,拽住肅肅就說個不停,看得皇后驚訝之後便是止不住的羨慕。

「指不定明年大姐姐就能回來了,外甥女就能來宮裡了。」肅肅看著謝氏說著說著就泛了淚花,心下瞭然,謝氏的外孫女一直都是她養著,如今乍一分開,誰都捨不得,再加上深宮寂寞,此生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團聚。

「只要她們好,我就好了。」謝氏點點頭,似乎並不那麼傷感。

大家都累了,所以皇后就讓她們回了事先準備的寢宮,肅肅自然也不多留,帶著宮女也回了自己的寢宮。

「嬤嬤,你說謝氏真的踏實了?」皇后想想謝氏那副模樣,不敢置通道。

「她比之娘娘都像老了十歲,還有什麼可掙的,再說大姑娘也嫁了,小郡主也有了。人啊,後頭都是愁子女,等子女安穩了,人也安穩了。」辛嬤嬤看著皇后,輕輕的說道。

「我都不敢認了。」皇后自嘲道:「那些哪裡還是曾經東宮的嬪妃?當年入東宮的時候都是花骨朵一般的人物,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居然都有當了祖母的人……老了,都老了。」

「娘娘看不出老來。」辛嬤嬤搖頭笑道。

「不,我是心老了。」皇後走到榻邊從盒子里拿出一隻舊了的布偶,反反覆復的看,跟著眼淚就順著鼻樑往下滑,「嬤嬤不知道,我羨慕的緊,羨慕的緊啊。若我與謝氏一樣,那我寧可成為一個老太太,卻可以看著我的女兒嫁給可心的人,然後生兒育女。我知道的,謝氏眼裡和從前根本都不同了,她的心愿已經了了,什麼野心什麼榮寵,謝家已經沒了,大姑娘卻過的快活,以她這副模樣,皇上根本不會為難她,甚至還會敬重她。多好……這樣多好……」

「好什麼好。」辛嬤嬤趕緊過去給她擦著眼淚道:「娘娘要想想純哥兒,敬宜公主可靠著純哥兒往後給她撐腰呢……」

「是呢……」皇后咳嗽一聲,挺直腰板,將布偶抱在懷裡道:「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能退。」

後宮里進了那麼些人,一開始還被許多人打探,可在眾人瞧見了這些來自圈禁地的女人們時,大家都放棄了或拉攏或排擠的心思,實在是她們的人不少,且年紀都不小了,原本的花容月貌都成了市井的婦人模樣,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沒瞧見皇上只是在各處位份高的娘娘寢宮裡坐一坐,連夜都沒過么,顯然這些女人已經提不起皇上的興趣。但要是想著折辱她們,別說皇上上頭髮了話要保著眾人,就連敬宜公主也經常四處走動,如果真有不開眼的,怕是皮開肉綻都是輕的,那些親衛手裡的刀子可不是擺設。

「說吧,今兒又去哪裡了?」窩在床上,肅肅一臉不高興的看著從外頭換了衣服進來的穀雨道。

穀雨搓著手,怕寒著肅肅,可到了床邊卻還是被肅肅一把拉上了床,不顧他身上的寒氣就一口咬了上去,就跟小狗似的,在他懷裡胡作非為。

「那麼些人,都是相熟的,我只見了幾個帶頭的,小罈子和小柱子你沒忘記吧。」穀雨摸著她的頭髮,雙眼有些朦朧的看著外頭的冷月道。

「我有沒失憶,怎麼會忘記。」雙手摸進穀雨的衣衫,肅肅嬉笑著道。

穀雨轉過頭,借著燈光看著肅肅白嫩的小臉,眼瞅著十七的大姑娘了,怕是真等不了幾年了。這麼美,這麼好,與他自小一起長起來的姑娘,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肅肅只覺頭一暈,身子就被穀雨壓在了身下,她壓根一點都不懼,反而舔著唇,雙手抱住他脖子道:「想通了?」

穀雨苦笑,壓在肅肅的身上,捏著她的鼻子聲若呢喃道:「壞丫頭。」

「可是你喜歡。」肅肅篤定的抬頭吻住他的唇,一手去扯他最容易發紅的耳朵。

「是啊,喜歡,好喜歡……」喜歡的都要瘋了,穀雨用手拉過被子裹住兩人,盡情的投入到肅肅給他編製的愛潮里,他怎麼能不喜歡,他明明愛到想要殺光所有可能娶她的男人,可此時此刻,他們卻只能像偷情一樣,縮在帳帷里,剋制自己的聲音,哪怕肌膚相貼也不敢衝破最後的防線,她明明就是他的不是么?從他遇到她那一刻起就是了。

感覺到穀雨的手第一次滑入自己的肚兜之下,肅肅微訝之後,竟然有點歡喜,她扯開肚兜的紅繩,雙手毫不在意的扯開穀雨的衣襟。

穀雨一頓,幾乎沒有掙扎就與肅肅一同「坦誠相見」,他眼睛死死閉著,靠在肅肅的肩頭,手卻被肅肅抓著顫顫發著抖。明明都下了決心,卻還是覺著自己玷污了心中最渴望的人兒,她是大晏最尊貴的公主,他卻只是連姓氏都不敢說出口的假太監。

「穀雨……穀雨……」肅肅看他僵硬的模樣,不由好笑,明明都二十歲的人了,還羞澀的像是個少年,在這方面乾淨的如同一張白紙。

慢慢帶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經發育的不錯的胸前,肅肅就覺著穀雨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人從頭到腳紅了起來,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脊背都僵直起來,那隻手就這麼被肅肅按著,想要抽也抽不回來。

「我軟么?」肅肅在穀雨耳邊吹著氣,又舔了一口。

穀雨立刻睜開了眼睛,微微發紅滿頭是汗,他抬眼去看肅肅的臉龐,只覺整個人的魂魄都要被懷裡的女子吸走了,他腦袋再一次陷入混沌,不但反客為主吻住了肅肅那嬌嫩的唇,還抖著手從上到下感受著那如豆腐般嫩滑的滋味。

若是失去了肅肅會怎麼樣?穀雨的腦子一下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肅肅已然嬌喘不停,雙頭勾在他腰上,而他正抵在她的入口差一點點就要失控。

失去了會怎樣呢?沒有怎樣,因為壓根都沒有以後了。

穀雨鬆了氣力趴到肅肅身上,終究還是沒有再進一步。

「谷……穀雨……」肅肅迷糊的轉過頭吻了吻他的唇,疑惑道。

「睡吧,今晚我陪著你睡。」穀雨摸著她的腦袋,哄道。

肅肅覺得穀雨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裡怪,雖然有些掃興可她也不強求,只鑽進穀雨的懷裡,兩人親密的貼在一處,腦袋漸漸變沉,眼皮也耷拉下去。

穀雨見狀,低頭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心,才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肅肅狐疑,卻因為思維遲緩再扛不住睡意,就這麼睡了過去。

「很快,很快的……我絕不會把你讓給別人,誰都不可以。」穀雨見肅肅真的睡著了,便抱著她彷彿發誓一般說道。

「殿下!!殿下!!!」

肅肅只覺得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聽不真切,她困得清醒不了,就皺起了眉頭。

「殿下,不好了!谷公公……谷公公出事了。」

這話似乎很快便被夢裡穀雨的聲音蓋過,穀雨的聲音很柔,膩的讓她不想清醒。

「殿下,您要是再不去,谷公公就要出事了。殿下!!」

肅肅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床邊的晚疏與晴鳶,才發現這並不是一個夢。

「誰?誰出事了?」

「是谷公公!」晚疏搶一步說道,就連平時穩重的她都這般了,也由不得肅肅不信。

肅肅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殿下,還未梳妝,不能出去啊!」晴鳶立刻拉住肅肅,激動的說道。

肅肅已經有些六神無主,只晚疏在她耳邊道:「不若殿下好好梳妝,奴婢將事情說與殿下聽?」

肅肅這才點頭,老實的坐在位置上,可雙手卻揪在一起,掐著的手心都是印子。

「今兒一早皇上就把谷公公招去了,然後半個時辰都沒出來,奴婢們一開始也沒覺著什麼。」晚疏話語裡帶著濃濃的焦急道:「誰知道之後就傳出谷公公衝撞了皇上,被拖下去了,生死不知。」

肅肅第一個反應就是,她與穀雨的事情父親知道了,然後就是無限的惶恐,什麼無媒苟合,什麼YIN亂後宮,都是大罪……一種絕望的感覺立刻蔓延到全身,她突然想起了當年在圈禁地里,穀雨被人打傷了後腦勺,然後全身是血的樣子。

再也等不下去了,她隨意穿了件襖裙就往外跑,晴鳶與晚疏跟在她後頭,直奔著皇上的寢宮就去了。

皇上的寢宮外早就站著位老太監,肅肅認得,那是皇上身邊第一得意人兒曲公公,看來皇上已經知道她沖著寢宮來了。

「老奴給殿下請安。」曲公公恭敬的行了一禮道。

「父皇可在裡邊兒?本宮聽說本宮身邊的太監得罪了父皇,特來請罪。」肅肅哪怕心慌意亂,人也不至於無措,這還要感激十年的圈禁生活,以及那些經常想要打劫梅都的流寇。

曲公公目露欣賞,口裡卻道:「皇上最是疼愛公主殿下,如何會為個小小太監遷怒殿下,殿下還是回去吧,這事兒已經處理了。」

「處……處理了?」肅肅腦袋轟的一聲,連聲音都變了調,什麼叫處理了?穀雨呢?怎麼處理了?

曲公公有些惋惜道:「皇上早上發了好大一場火,說是把個小太監杖斃了。」

晚疏狠狠咬住了唇,上前扶住差點就要昏倒的肅肅。

「本宮不信,本宮要見父皇。」肅肅的牙齒上下直打架,她哆嗦的沖著曲公公喊道,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曲公公知曉那小太監與公主自小一塊兒長大,可公主已經長大成人,若是再留此人,怕是將來嫁人會被人詬病,也難怪太子會除去那人,只是可惜了,他是個老太監,看人的本事不會錯,那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只是時運不濟。

「皇上上朝去了。」曲公公難得好言好語勸道:「殿下仁厚,只是有些事兒都是命……」

肅肅剛想要讓身邊的親衛直接衝進寢宮救出穀雨,卻覺著昨夜耳邊穀雨好像說了什麼,也是和命有關。一時間沖向腦袋的血液慢慢停止了沸騰,眼淚也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殿下。」晴鳶忍不住抱住肅肅,哽咽道。

「回去吧。」

肅肅難過的幾乎都要呼吸不了,只是剛走幾步,晴鳶卻發現晚疏還在站在原地,不由喚道:「晚疏姐姐?」

晚疏仿若大夢初醒,帶著些許哀痛走到肅肅跟前,與晴鳶一同扶著肅肅往自己的寢宮去。

「那小太監是個好福氣的。」看著肅肅走遠,曲公公有所感道:「能痛成這樣,必然是極有情分的,都說士為知己者死,太監雖賤,也是人吶。」

說完這話,曲公公又對身旁的跟班道:「去吩咐他們,給點銀子,讓人把那小太監厚葬了吧,怪可憐的。」

「穀雨……穀雨……」帳帷蓋住一切,肅肅咬著手指痛得全身發抖,卻只能埋在被子里哭得幾乎背過氣去,門外晴鳶與晚疏急得不行,裡頭卻偏偏不肯開門。

好好的白玉般的手指,哪怕在圈禁地里穀雨也用心養護的一雙嫩手,此時滿是傷痕,鮮血直流,然而這樣的痛卻無法彌補掉肅肅心中的悲痛,她不知道哪個是夢,哪個是幻,她不確定是不是再次醒來,穀雨就還在身邊。

「你為什麼不回我話,你為什麼不在了,我若是死了,你不心疼么?」肅肅喃喃說著,想著從小到大他無一日不在身邊,整個人哭得越發厲害,不一會兒竟然無聲無息,竟是厥了過去。

皇后得知這個消息,已經是敬宜公主被人發現發了高燒,人都燒糊塗了的時候,她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幾次想要出去,卻都被自己壓抑了下來,還是辛嬤嬤想了法子找了個臉生的宮女跑了趟腿,才讓皇后能安下點心坐在屋子裡。

「他真是想要肅肅去死呢!他明知道肅肅和那穀雨一同長大,竟然找了個什麼理由就將人弄死了,我的女兒怎麼那麼命苦。攤上這麼個心狠的爹。」皇后靠在辛嬤嬤身邊哭道:「不行,我要去看看她,這麼多年了她病了痛了,我都不在,現在我不能坐著了,我要去看看我可憐的女兒。」

辛嬤嬤想勸也沒法勸,看女兒當然天經地義,可皇上心思不定,正如皇后之前所說,就指著拿捏親情來要挾公主們呢。前些日子還好,今兒就把敬宜公主身邊的大太監弄死了,這位到底有個什麼章程誰知道呢?還不如不變應萬變。

辛嬤嬤未開口,一旁坐著如小大人一般的純哥兒到是開口道:「母后,孩兒年幼,不如讓孩兒去看看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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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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