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洛妃認罪

「還有洛妃，從現在起，你給本宮閉嘴！再讓本宮聽到你在那裡打斷良妃的話，本宮就當你是害怕被良妃說出事實了。」

洛妃低下頭。

「好了，現在良妃你說，本宮要的是證據。」

「娘娘，洛妃身邊，原本一直有一個貼身丫鬟叫冬香，是洛妃的陪嫁丫頭，一直最得洛妃的心腹。」

看了眼臉色都變了的洛妃，良妃心頭很解氣。

要不是那天無意之間看見了，今天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可是，這段時間冬香根本就沒有在你的殿內。不知道洛妃將冬香派到了哪裡了呢？」

「冬香丫頭一直和我親厚。但是年齡已經大了，也需要嫁人了，我許她出宮了。」

「是嗎？」

良妃一記冷笑。

「可是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從你宮裡的小樹林過，可是看見洛妃你勒死了那丫鬟啊。」

良妃當然不是不小心從洛妃宮裡的小樹林過，良妃知道這些，也是良妃在宮中的手段。雖然這些個妃子沒有辦法靠近椒房殿，但是不是說她們不能靠近其他地方。

良妃知道，其他人不知道。

那不過是良妃的手段比其他人高明些。

「姐姐可真是含血噴人。我為什麼會殺了我的丫頭？」

「這更簡單，因為洛妃你派冬香在御膳房下毒，為了不留下這個證據，自然是要殺人滅口。」

「姐姐真會編故事。妹妹是佩服的很啊。」

白清淺才真的是對洛妃佩服的很。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還可以裝作一副什麼也沒有做的摸樣。還是那種被冤枉了憤怒。只是這做或者沒做。可由不得她抵賴了。

原本白清淺是沒有想到良妃手上還有洛妃的把柄。

對良妃的懷疑，不過是為了將洛妃的狐狸尾巴提前露出來。然後，她自然有方法叫洛妃百口莫辯。看來椒房殿外面準備好的御廚和她殿里的宮女現在是用不上了。

這黎國後宮，還真是充滿了驚喜。

「佩服不佩服，洛妃還是不要將話說的那麼早。做了的事情，必然是會留下痕迹的，洛妃以為殺了冬香，你就可以逃過了嗎？」

良妃再次轉過頭。

「娘娘，臣妾還有證據。」

「哦？」

桃花眸子一轉，白清淺在笑著，可是沒有到達眼底。

「洛妃將冬香的屍體丟到了小樹林的枯井中，臣妾當時叫人叫屍體撈了起來。現在就放在後宮中。」

良妃早就料想到了洛妃會抵賴。

如同白清淺才猜想的一樣，良妃留下這些，不過是想將洛妃操控在手中。

不過，這些計劃都被白清淺打斷了。

她萬萬沒有料想到，洛妃會那麼大膽，對鳳妃下毒。

「不！」

證據面前。

洛妃頹然坐到了地上。

她知道，冬香的手中還拽著什麼？

她那天勒死冬香以後，發現衣服少了一塊布。

那時不是沒有想過去將其拿回來，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白清淺會這麼快就找到了這邊來。

更沒有想到白清淺根本就沒事。

那人分明就說，那毒見血封喉，鳳妃必死無疑。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她想不通！

想不通！

「洛妃，你可知罪？！」

既然有人已經幫她將洛妃解決了，白清淺自然是問道。

「知罪？我為什麼要知罪？我有什麼罪？」

洛妃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索性將憋了十幾年的話都說清楚。

「上天既然創造了我，為什麼又要創造你！？白清淺，你什麼都比我強！什麼都比我厲害！你長得比我漂亮，有比我更好的家世，天下的公子沒有不為你傾倒的。你受盡萬千寵愛。」眼睛驟然瞪大：「可是，這些都是憑什麼？你憑什麼啊？你有什麼？你除了家世和臉還有什麼讓那些人趨之若鶩？」

「如你所言，本宮至少有家世和這張臉。你又有什麼？」

白清淺竟然也不生氣。

但是，真的不生氣嗎？

白清淺是生氣了的，只是，她不想破口大罵。反正都是將死的人了，何必罵呢？給予洛妃這種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到最後也贏過她。懷著絕望而死，比身體上的折磨更折磨。

一句話，讓張牙舞爪的洛妃又癱軟在地上。

「好了，來人！」

楚琰看完整件事情的發展，簡直想要感嘆這是一成戲。原本以為，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只有戲摺子里才有，不想今日也算見到了。

後宮啊。

「是啊，我是什麼都沒有。可是，白清淺！你也別太得意了！你以為帝王之愛你可以擁有多久嗎？帝王無情，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

侍衛將瘋了般重複這句話洛妃拖了下去。

白清淺的神情有些恍惚。

記憶里，那天的雨下的磅礴。

細細的雨絲淋在身上，涼進了心裡。

有那麼一個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害得她白家滿門抄斬，澗水雙眸渺渺如煙的女子，叫囂的說了相似的話。

她說。

「白清淺，你並不是蠢，其實你最為聰慧，可即使你再怎麼聰慧，又怎麼會看不清呢？自古以來帝王之愛最為薄情，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處處順著瑀，不會逆他意，可你卻偏不！時間久了，你以為你可以擁有他的愛多久？」

那時她是前世委曲求全的白清淺。

現在她是不會教人負她一分的鳳妃。

兩種場景重重疊疊，明滅變幻。

帝王無情，天道無情。

縱使她算盡了春光，也算不盡這涼薄的情，能夠維持多久。

「淺淺。」

楚琰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淺淺，不要聽。」

淺淺，不要聽。

這話，像極了他還未登基之前遇刺的那天晚上。楚琰也是這樣，遮住她的眼睛說：淺淺，不要看。

不要聽，不要看。

是什麼也不做嗎？

可是，楚琰不知道。

該聽的，不該聽的，她都聽見了。

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見了。

「來洛妃的舌頭割了。」

遙遙的，還能聽見女子的瘋吼聲。

然後，一聲凄厲的尖叫之後，歸為沉寂。

在這暖暖入春的宮殿，眾位美人，卻不可抑制的，在心裡生出冰寒。

這是楚琰的狠。

對不在乎的人的狠。

白清淺到底是自制力極強的人，雖然有一剎那失態，卻也收斂了起來。

再看時，又是雍容淡然，深不可測的鳳妃。

看了看嘴角得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良妃，白清淺青蔥玉指在桌延上來回敲打。

「良妃，你明知洛妃心懷不軌，為何知情不報？」

不等良妃反應過來，一頂罪狀已經扣了上去。

「這麼做，才是真的居心叵測啊。讓本宮不得不懷疑良妃你在這次的下毒事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原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的良妃，被這突如其來的責難弄得措手不及。

「臣妾對皇上、娘娘絕無二心！這次的下毒事件和臣妾沒有半點關係啊！」

轟然跪下。

「那良妃給本宮解釋一下為何發現了冬香的屍體卻不回報，而是偷偷將屍體撈起留下，甚至封了撈屍體的太監的口？」

白清淺的問題各個都是誅心質問。

叫良妃如何答得出。

良妃總不能照實了回答說是想要威脅洛妃，以後將洛妃當槍使，來對付鳳妃你罷？

自然是不能。

這一遲疑。

又讓白清淺抓到了時機。

「良妃，你還不認罪？！」

「臣妾……」

腦袋飛速轉了一番。

兩者相較取其輕，若是認了，便只是知情不報。若是不認，待得白清淺再扣下些帽子，那就成了圖謀不軌。

「認罪。」

認罪二字一落。

白清淺笑的歡暢。

她早料到良妃會認罪。

良妃很聰明，她也不傻。想要借她的手除了洛妃，總要付出點代價吧。

這螳螂捕蟬，可不能忘了黃雀在後。

這場毒，解決了兩個最不安分的人。這藏在暗處的，也換成了明處。

只是，那西域的奇毒，待會兒，還需對洛妃進行拷問。

重刑之下，就不怕她不交代清楚。

「那好，良妃知情不報，難為四妃。從今天起，貶為良嬪！」

狠狠咬牙，良妃跪下身。

「謝鳳妃。」

這謝。

不知道是謝什麼。

良妃自己都不知道，她恨得牙痒痒的，卻還是不得不說出一句害了自己的人。但是良妃忘了，是誰先存了害人之心。

「各位退下罷。」

白清淺有些倦了似的開口。

這下可急了一旁的楚琰。要知道，他可是親眼見著白清淺中毒的兇險。

解毒之後又沒有休息，又費心思將良妃和洛妃兩人挖出來。

「你們，全部出去！」

楚琰開始趕人。

眾人面面相視，不知道這一次，又玩的是什麼花樣。

「滾！」

然而，莫名其妙的帝王怒氣還是讓她們乖乖退下。

「淺淺，是哪裡不舒服？」

待得眾人退下去，楚琰又讓宮人端上一碗燕窩。

原本是要直接餵給白清淺的，卻又僵了僵，取了勺子，輕輕舀了一勺，喝了下去。

隔了片刻，見無礙，這才遞給白清淺。

白清淺見楚琰親自為她試毒，微微一驚，不知不覺地，淚水卻是模糊了視線。

嘆了口氣。

白清淺喝下楚琰遞過來的燕窩。

她自己也清楚，這樣不好。

楚瑀與楚琰，這兩人。

說實話，白清淺是一個也不想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