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錯，朝中那些官員中還隱藏著楚瑀的勢力，但是卻不能盲目下手，如果盲目下手，會讓整個朝廷都處在人人自危中，這對朝政不好，所以這事兒，不能隨便下手。

「白家我會回去一趟，與父親說，他雖與楚瑀走得近些，有些事，他也是看利益的！」白清淺分析道：「畢竟我的身份在那裡，你對我的寵愛也在那裡，父親想必應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那麼其他官員呢？」

楚琰一語命中要害。

「楚瑀不是一直不在乎小棋子么？那我們就可以從小棋子讓他一敗塗地。」

白清淺說的篤定，心中已經完全有了打算。

楚琰也不催促，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很簡單，以楚瑀的個性，他大抵掌控的官員是在朝中的那種說的上話的官員。」故意頓了頓：「權利，有時候看起來確實是掌控在上位的人手裡，但是如果他下面的人不聽他的吩咐，那麼他也不過是一個空殼。」

楚琰皺眉，看向有些狡黠和清冷的女子：「淺淺是說要說服那些四哥掌控的官員？可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是誰，很容易打草驚蛇。」

白清淺神秘搖搖頭。

「我說的是釜底抽薪之計！」頓了頓，她又道，「我的意思是，楚瑀手中有哪些大官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利用不是很大的官員。」

白清淺繼續道：「就是那些沒有在朝堂的官員。」

「他們有何用？」

楚琰含笑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個女人生得雍容無雙，更是運籌帷幄，事事都算計於心。

她的睿智計謀，不得不叫人驚嘆。

「很簡單，只要我們掌控的是勢力的最下面一層，那麼，實際上黎國的勢力就在我們手中。大官除了會命令他下面的官員做事以外，什麼也不會。倘若我們掌控了那些小官，那麼相當與捆住了大官的手腳，亦困住了楚瑀。」

楚琰想了想，房間一度安靜了下來。

「淺淺，你太小看四哥了，四哥勢力絕不僅僅只是如此。」

過了很久，楚琰才說了這麼一句。

白清淺卻沒有絲毫在意。

「楚瑀的勢力當然不會只是如此。如果只是如此，那麼楚瑀怎麼會有與你叫板的能力？」話音一轉：「雖然，楚瑀的勢力不止如此。但是，琰，我不相信你的勢力會比他弱？」

「……」

楚琰沒有說話。

「這次要速戰速決，有些事拖久了，對你也不好，所以我想儘快解決！」

楚琰聽了她的話，微微蹙眉，「四哥的勢力不止是這些官員，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已經知曉的勢力剷除。少了一些，就是少了一分威脅，多一分勝算！」

白清淺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說話。

許久，她押了一口茶，才道，「這幾個月來，商號發展也來越大。雖然這些商號不能扼制住大官的喉嚨，但是利誘一下小官員還是可以的。他們雖然不屬於任何一家，但是說到底也有自己的打算和利益在裡面，如果琰，你能利益加上賦予給他們的權利。我不相信他們不會乖乖聽話。」

白清淺倒是不客氣，對天朝的官員或者說是對無論是什麼時代的官員，她向來都是不屑。

上一世的時候，她還在楚瑀身邊的時候，她就已經見識過官場的黑暗，那些所謂的商人，說到底為了錢，為了利益，也不會真正衷心於某個人，說白了，都是利益牽扯罷了！

沒有任何一個官員能夠抵抗住這些醉生夢死的誘惑。白清淺如是認為，事實上亦是如此。

「雖然這些年商號的發展確實不錯，也可以利益誘惑，但是有些地方仍不是全能掌控。」

「比如說。」

白清淺將剛才倒好的水一口飲下，把玩著茶具。

「比方說雍州在公孫世家手中，泰州在東方世家手中，明州在慕容世家手中。這三個世家，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楚琰繼續道。

「其中公孫世家與我們之間的關係可謂是極其惡劣，但是這三大世家這幾百年來一直唯公孫世家馬首是瞻。原因，我無法調查出來。」

白清淺會意的點點頭。

「公孫世家的問題我會解決。」

楚琰繼續道：「東方世家現在的家主倒是個十分年輕的，聽說他和納蘭家三公子納蘭容桓十分要好！」

白清淺有些疑惑。

東方世家在泰州，泰州離帝都還是有些距離，三哥怎會和這東方世家的家主有什麼關係？

而她也一直沒聽納蘭容桓提起過。

楚琰是什麼人，一顆心可謂玲瓏剔透。

見白清淺的表情，就清楚她在疑惑什麼。

「他們是師兄弟，當年一同敗孤月大師為師，但學成之後，便各自回家了，甚少聯繫，但是倆人的關係倒是十分的要好！」

拜孤月為師？

這樣說來，納蘭容桓是會武功的？

那為什麼，他在自己面前要裝作自己不會武功？

他一定是在隱藏什麼，白清淺對此倒是沒有說出來。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罷！

白清淺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問：「那麼慕容世家呢？」

楚琰半斂眸子，睫毛遮住瞳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響，才聽的他說。

「慕容世家的話，我們就必須去找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淺淺你不會願意的。」

聽他這麼一說，白清淺已經明白了他在說誰。

「你是說南宮瑾？」

白清淺驀然想起在南宮瑾來見她時，說，以後不必叫他三皇子，而是叫他炎之。

而在昨日，她看的書卷中，慕容世家下一任家主明明就叫做——慕容炎之。

是了，蓮宮宮主在接任蓮宮之前便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後來跟隨上一任蓮宮宮主學武，自然是蓮宮宮主，再後來便是嫁給了晉國宣武帝為妃。而慕容世家自上一代開始便沒了男丁，接任家主自然作為外孫的為下一任的家主。

只是既然南宮瑾的身份這樣多，為什麼，他還會甘願來黎國做質子？

白清淺的猶豫，自然也看見楚琰的眼裡。

「東方世家世代手握兵權。想必淺淺也知道那時父皇的改革。」

白清淺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東方世家在天朝還沒有一統天下的時候就存在了。那時天下三分，除了天朝楚家，還是公孫世家，慕容世家，東方世家，還有一個現在已經消失了。當時烽火連天，最後這三大世家家的王朝終於被太（和諧）祖攻破，但只有東方世家頭像，其餘的兩大世家，不投降，也不隸屬楚家管。」

「所以東方世家，也算是楚家一直想要剷除的對象？」

白清淺一下子想通了。

楚琰目光悠遠：「東方世家，在楚家心中就是一個噩夢。是刺在心頭的一道傷。所以歷代的皇帝都想要滅了東方世家。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對於一個掌控兵權的人，皇族還是有一定忌憚的。」

白清淺接過他的話：「但是改革的時候，給了東方世家的機會。東方氏太后被囚，東方世家自顧不全，所以基本算是屈從，背地裡也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她說的很對，楚琰沒有反駁，而是順著她的話繼續下去。

話音一轉。

「但是，叫我如何利用他？」

楚琰也是靜默。

「當初，白清影之事我就已經利用他了，還有你登基的事兒，我也利用他了，如今還要我利用他？」

楚琰微微嘆息。

「淺淺，東方世家的事情我們可以先放下來，先將手裡面的事情解決了再說。」頓了頓，半安慰道：「不要擔心，我會幫你。」

如果是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會幫你完成。包括，那些殘忍的。

當然，這一席話，楚琰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先不說白清淺是不是會同意，即使是她同意了，大約也是很痛苦。

「那麼，先從哪裡下手？」

白清淺回過神來。

「淺淺，只是如今依照四哥的性子，他對你決不會放手的，他知道你回來了，定會採取行動。」說罷這番話，楚琰眼神意味深長：「淺淺，千萬不要小看了四哥！」

「知道，不過是激怒他的政策罷了。我從來都沒有小看過他。」

白清淺回答的很快。

「那麼，我們必須更快。所以，東方那邊我會處理，白家那邊，就拜託淺淺了。」

楚琰說的條理分明。

「明天我會啟程去靈州尋找師傅，至於淺淺，就要在我去靈州這段時間麻痹楚瑀的視線，順便還要解決掉公孫世家的長老們。一定要知道，公孫世家威脅其他兩大世家的是什麼！」

「放心，在你回來之前，京城就交給我！」

白清淺神情倒是輕鬆。

但是心裡卻一點也不輕鬆，麻痹楚瑀，她根本沒有半點把握。

京城楚瑀的眼線眾多，要想在不打草驚蛇又得到公孫世家秘密的話，想來是很不容易，基本上說是不可能。

麻痹楚瑀，更加是難上加難。

楚瑀既然不肯放過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算了。

那麼，存在於宮裡的探子和楚瑀新安排的那些暗探，她還需要慎重的對付。

殺是不能的，因為殺了的話，難保楚瑀會派更加多的來。

再加上白家還有一個人需要她去注意——白清影！

她可是沒有忘記這位所謂姐姐和楚瑀奇怪的交易。如果貿然的話，很有可能會讓她將消息透露給楚瑀。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智取。

「那麼，明天就按照各自的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