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整個白家

第二天天還未亮，楚琰就帶著幾個隨從離開了。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

大約辰時九許時，白清淺也開始動身，坐上馬車回去了白家。

到白家府院大門，不過一盞茶時間，守門人認識白清淺，見白清淺下車，恭敬的行禮。

「鳳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白清淺輕輕點了點頭。

「告訴宰相大人，就說本宮奉旨回來看看母親。」

刻意咬重奉旨二字。

守門人也是極為機靈的人，馬上明白了白清淺話里的意思，也沒有邀請白清淺進府了，而是飛快的跑去通知白宰相。

白清淺的意思很明確。

既然暗著到宰相府會引起楚瑀的懷疑，那麼她還不如就直接，大張旗鼓的來。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白清淺回府省親了——

那麼，即可以讓白家的長老們有所忌憚，還可以麻痹楚瑀的思維。

白宰相不愧是白宰相，不多時，已經領著全府一大家子人前門迎接。

穿紅戴綠，各方各院，甚至與連從來不在眾人面前露臉的白清影也來了。

畢竟是有了皇帝旨意的探親，縱使白清淺再想速戰速決也是不可能的。

「原來是妹妹回來了。」

白清影果然還是白清影，姿態優雅，濃墨重彩。

然而，白清淺終究不是那時在武林大會上的白清淺，對於白清影，除了原本的猜疑，現在多了些疏離和忌憚。

「大姐！」

白清淺回答的清冷，但是已經讓宰相府一大家人對白清影側目了。

誰不知道白清淺驕傲得不可一世，何曾理會過白家的人，現在，居然賣了白清影兩分薄面，回了她的話。

當真的讓他們驚奇。

而作為事件主人公之一的白清影卻半斂眉眼，看不清情緒。

有了白清影開頭，後面的人自然也熱絡起來。

雖然他們是絕對不喜歡白清淺的，甚至於還有些痛恨。但是，白清淺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再看現在皇帝將她寵上天的模樣，更加是不能得罪。

白宰相能夠一直屹立在宰相的高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本來極為會看眼色，當年在那宴會上，他分明清晰的看見了楚瑀時不時的看向白清淺坐的方向。

那眼神，哪裡像是看一般的人，分明是看戀人的神色。

又加上前些時候皇帝突然來道，白宰相覺得極有可能是和白清淺有關係，但是究竟哪裡有關係，他又暫時想不清楚。

畢竟，皇宮裡各路人都派著有暗探，得到的消息都是皇帝會出京城，決不可能趕回來。

沒有想到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皇帝竟然還是來了，還是突然來訪。

然而，就在昨日的事情還讓大家心有餘悸的時候，卻又得到皇帝匆匆出城的消息。消息還沒有來的及處理的時候，居然白清淺奉旨省親。

然而，白清淺的回應也僅僅是針對白清影而已。

此後找各種話搭訕的人白清淺都沒有再回應。

大約是白清淺的清冷，那些人又冷卻了下來。

好不容易在壓抑的氣氛下走完所有禮節的過場，白清淺正準備入府時。

「看來今天真是一個好時辰，臣居然有幸見到鳳妃回府省親。」

一個飛揚的聲音從白清淺身後傳來。

白清淺進府的腳步頓了頓，只是一瞬，下一秒已經跨入了宰相府大門。

倒是白宰相看見了楚瑀，迎了上去。

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白清淺打斷。

「宰相大人，看來對本宮省親的事情不是那麼在意呢？」

白宰相沒有料想到白清淺會突然發難，進退兩難不知道怎麼回答。

白清淺卻不肯放過他。

「本宮奉了皇上的旨意省親，我記得這省親這一段時間，宰相府是不能夠再接待其他不是親友的人的來訪吧？」

白清淺說的確實是天朝的一條律法。

這條律法在的意思是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證皇族人的安全。所以，皇族省親，落住的地方，主人是不能再接待其他人的。

「是宰相大人不知道這條律法還是•；•；•；•；•；」眸光一閃：「故意藐視皇權？」

一席話嚇得白宰相一身冷汗。

假笑著向楚瑀說了聲抱歉后，跟隨白清淺的腳步一起進了宰相府。

這件事的變化不過幾分鐘時間，宰相府已經關上了房門。

站在宰相府處在的街道上，楚瑀一身紅衣似火，烏黑的瞳孔閃爍不明，最後定格在幽深上面。

他的唇有輕輕的動了動。

倘若仔細聽，便能聽見那幾個飄散在風中零落的字。

淺淺，你是我的，該是我的！

是我的——

白清淺頓了頓，微微側目，看到的卻是極美的畫卷。

那男子，白髮紅衣，說不出的妖嬈，自然也是雍容無雙的。

可她不知為什麼，卻生出幾許悲涼來。

頓了頓，便是跨步離去了。

進入內院，白清淺沒有再和白宰相他們一行人走一起。畢竟，現在不需要做給那麼多人看，所以亦不用強迫自己和討厭的人走在一起。

輕車熟路的走入自己的小院。

小院還是和離開時一般，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個簡陋石桌。白清淺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心中不知道是懷念還是感慨。

推開小院唯一一間有些破損的小屋房門——

入目，是破碎的窗扉和被人為力量弄得亂七八糟的床。

幾乎是在同時，白清淺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繼而冷笑。

「來人——」

兩名宮娥是楚琰為她安排的，畢竟作為皇妃，她回府，是必須要有人陪著的。

而那宮娥不愧是楚琰安排的心腹，行動麻利。

白清淺在屋裡喊了一聲，守在院子外面的宮娥居然聽到了。

「去主院！」

說的是問句，但是卻是命令的語氣。

再說這邊白宰相聽嚇人呢們說白清淺回了小院后心一驚。

他自然是知道小院的房間里是何等模樣。

三個月了，原本以為白清淺已經死了，沒有想到她居然沒有死，還這麼大張旗鼓的回來了。

更沒有想到她會回來省親。

那間小屋，早已經在白清染知道自己是被白清淺陷害的時候就已經毀了。

他沒有攔住白清染，一是因為的確心疼自己的女兒，二是他篤定白清淺不會再回宰相府。就算回了宰相府也不會再回小院。

沒有想到，三個月後，白清淺不止回了宰相府，還第一時間回了小院。

那裡面的情景是何等讓人觸目驚心，白宰相自然知道。

飛快的趕向那個方向，想要趁著白清淺還沒有看見的時候將她攔住。

雖然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白宰相還是想要試一試。

但是，在看見女子冷笑著從小院走來時，白宰相突然僵住了。

那表情，讓他怎麼能平靜。

那瞳孔，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白宰相幾乎能夠肯定，白清淺一定是看見了小院的情景了。

想歸想，他們還是碰到了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白清淺居然首先打了招呼。

「宰相這麼急匆匆的是趕去哪裡？」

白清淺這麼一問，白宰相自然是不會回答，含糊其詞。

「不去哪裡。」

「哦？」女子顰起過於凌厲的眉，眼眸在白宰相身上侖一了圈：「本宮還以為，宰相是為了攔住本宮呢？原來不是啊。」

這一句話說的陰陽怪氣，讓白宰相更加肯定白清淺是看見了小院的情景。

「不錯，本宮都看見了。」

不等白宰相提問，白清淺首先回答。

「看見了什麼？」

倒是白宰相半天回不過神來，說了一個傻問題。

「看見了白家對本宮的熱烈歡迎，亦看見了那一份大禮。想來要將本宮的小屋毀成那種模樣需要費不少力氣吧？」

白宰相臉色又有些蒼白。

「其實，本宮也不是要斤斤計較這件事，怎麼說呢？畢竟本宮也是姓白的。」

白清淺說出一些平常絕對不會說的話，更加將白宰相驚的冷汗泠泠。

「可惜……」

還不等白清淺說完可惜什麼，白宰相突然接過話。

「可惜什麼？」

「可惜了，琰派給我的兩名宮娥看見了那番場景。宮娥是琰說一定要的皇家禮儀，方才看見的那一幕實在是沒有絲毫的禮儀，不知道琰會怎麼想？」

白清淺說的笑意盈盈，聲音卻沒有絲毫起伏。

「想必皇上是不會為難宰相府的。」

白宰相之所以說的這麼篤定，也不是沒有依據，白家和皇族那是千絲萬縷的聯繫，斷不會為了這一件小事而過多的責怪白家。

不是不會責怪，是不會過多責怪。

白清淺冷笑，她自然知道白宰相憑藉的是什麼，才說出這一番話。

「可是，本宮卻知道這罪魁禍首。既然宰相如此不給本宮面子，那麼，本宮自然也是不會給宰相面子了。」

轉身對著跟在身後的兩名宮娥。

「你們其中誰先回宮裡稟報琰。就說本宮下榻的小院被白清染毀了。」

白宰相在聽到白清染二字時，背脊一僵。

皇上自然是不會為難整個白家，但是如果是個別人的話，一定會殺雞儆猴。

白清染本來就因為嫁入皇甫家就覺得委屈，又加上婚後又不守婦道，才被休了回家，倘若再鬧出個因為嫉妒毀了鳳妃的小屋的話，那麼這一輩子只怕是嫁不成了。

再加上，宗族族長是絕對不會放過毀壞白家名聲的人。等待白清染的命運，大抵就只剩下以死謝罪！

「白清淺，你想怎麼樣？」

說這話的時候，白宰相的聲音異常嘶啞。

「不怎麼樣。」

回答的漫不經心。

隨即眉目間又一閃而過凌厲。

「我要整個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