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穿越小說肖宇凡沉默地坐在椅子上.
夜色已經很濃了.載他的心底.屬於溫暖色彩的那一縷微光已經消失殆盡.只留下了一種暮色的影子.
他不動.也不言語.就那麼深思地將整個身子都跌坐在這把寬大的椅子上.
腦子裡不斷地回放著夏青青在電話里對他說的話：「宇凡.你不是思俊.你們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人.」然後又想到在包廂門口攔截她的時候.她憤怒的指責：「宇凡.你怎噩夢可以這樣.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法來強迫另一個人喜歡你.這完全不是你的作風啊.宇凡.」
夏青青的不解與指責.怒容與歡笑.一遍遍地在他的頭腦里晃動.然後就是那句讓他失去全部勇氣失去全部希望的話語：「宇凡.我告訴你.就算陳思俊真的活著回來了.我也依然會選擇留在李逸竹的身邊.因為我已經選擇了他.而且是你自己把我推向他的.」
肖宇凡不知道夏青青當初說這番話時的心境如何.對他抱著怎樣的感情.但是他了解到夏青青是真的鐵了心的.她不願意再與他有任何的糾纏不清了.
「老天.多麼厚重的誤解.多麼無奈的放棄.」肖宇凡不禁為自己當初的唐突支持而深感懊悔了.
「青青.你怎麼可以如此的絕情.如此的堅定.竟然連一絲渺茫的希望都不願意留給我.你讓我完全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爭取的動力了啊.青青.你好殘忍.你好狠心......青青.你......」肖宇凡這個錚錚鐵骨的男子悄無聲息的落下了眼淚.
腦中一個閃現.就出現了與李逸竹對話的那一幕：「既然你對以前什麼記憶都沒有了.那麼你就不是陳思俊.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他.你不配.拜託你繼續扮演肖宇凡的角色吧.」
「我該怎麼辦呢.我究竟該怎麼辦.是再去向夏青青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嗎.還是聽從李逸竹的勸告.就只當一個純粹的肖宇凡.」肖宇凡是徹底的混亂了.無語了.他處於在矛盾不堪的糾結之中.
這一夜.註定會是個不眠之夜了.
肖宇凡躺在那張古老的舊木板床上.但是他卻睡意全無.
天還沒有完全亮透.他就起身了.打算去外面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推開房門.卻發現自己的母親..陳曉梅女士靜默地端坐在那裡.好像就是為了等著肖宇凡的出現的.
肖宇凡的母親發現了自己神情憔悴一身倦態的模樣.不由地心疼了.
「宇凡.我能幫助你嗎.告訴媽媽.我能幫你做些什麼.我實在不忍心見到你這副自我摧殘的樣子啊.」陳曉梅帶著無比的心疼與虧欠.她真的很想要彌補.
「媽......」肖宇凡不知道母親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也是一夜無眠.心中還是有一種不安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而造成的.口氣一下子就沖了起來.
「媽.我要你把我的記憶還給我.我要你把陳思俊的記憶全部找回來.你能辦得到嗎.你能嗎.」肖宇凡開始大叫.
「宇凡.是媽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當初你什麼記憶都沒有了.我為了不給你增添任何心靈上的創傷才下定決心這麼做的.你能原諒我嗎.」陳曉梅看著肖宇凡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辯解.
「原諒.媽.你不需要我的原諒.當初你自作主張的換走了陳思俊的全部記憶.應該會想到後果的吧.媽.你好狠心.好專制.你怎噩夢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就替我做了決定了呢.我才是自己的主人.只有我才有決定要不要這麼做.你憑什麼.就算你是我的親生母親.也沒有權利替我做主啊.」肖宇凡毫不留情地指責著自己的母親.
「宇凡.我是為了你著想呀.你知道以前的你為什麼有點莫名的自卑感嗎.你知道以前的我們為什麼沒有經常在一起嗎.我雖然是個外交官.但也可以和你住在一起的呀.就是因為你的自卑感.不願意和我住在一塊兒.因此你總是獨來獨往.幾乎沒有呆在家裡的時候.」陳曉梅痛苦地回想著過往的回憶.
「那是為什麼.你說啊.你說啊.你告訴我啊.」肖宇凡大聲地反問著自己的母親.他幾乎是暴怒了.怎麼都不敢想象自己的母親竟然做了讓他這麼難以接受的事情.讓他簡直是痛不欲生了.
「因為我想讓你擁有一個正常的家.為了給你一個有愛的父親.因為我哎我的孩子.愛我的那個叫作陳思俊的兒子.」陳曉梅說出了驚人的一語.
肖宇凡呆住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同樣神情激動的母親.
「你以前是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我是未婚生下的你.所以你有著令人不齒的一面性子.你雖然驕傲自負聰明多才有靈氣.但是你知道自己有個不完美的缺憾.因此耿耿於懷.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也拒絕和我相處.自你長大有了自己的事業后.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更加疏遠了.我覺得真得很對不起你.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也沒有給予你一份完整的愛.所以我想要彌補.想要補救你的這一切......」
肖宇凡就那麼沉默地聽著母親訴說的故事.第一次.他知道了關於自己家庭的事.第一次.母親向他提起了這部位他知的秘密.
「宇凡.你知道嗎.當醫生確定你失去了所有的記憶的時候.我竟是有些欣慰的.因為沒有記憶的你將不會再受到任何的煩擾和困惑.你就不會在意自己與別人不同的身份了.而且.當我遇到了你現在的義父..肖青雲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可以有彌補你的機會了.因為肖青雲是我以前最要好的同事之一.他中年喪妻.后來又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我們就約定好讓他收你為義子了.」陳曉梅在繼續講述著曾經的故事.肖宇凡卻是聽得越來越平靜了.
「就這樣.他讓你跟著他.姓了他的姓.而他也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對你的照顧和關心你也是可以深切體會到的.就算是自己的親身父親也不過如此了.所以.我們為你重新塑造了一份溫暖的記憶.住在那個記憶里的你.沒有悲傷.沒有缺憾.沒有憂鬱.你變得開朗.樂觀.洒脫而熱情了.面對這樣的一個你.我真的認為自己做對了.」
「我很開心.雖然我失去了陳思俊.但是我重新擁有了一個兒子..肖宇凡.這個兒子對我不再有怨恨.不再有敵意.不再有隔閡.我們雖然還是不經常在一起.但是我們之間的親情卻是很濃厚感情很真摯很深了.」陳曉梅一口氣說出了那麼多深藏在心中的話語.頓時覺得輕鬆了.解脫了.
肖宇凡呢.在聽到這麼一段亘長的故事之後.也體會到了母親對他的那番用心良苦.他不再怨責自己的母親.不再憎恨自己的母親.他對自己的母親釋懷了.
母愛是最偉大的.他總算看清楚了自己的母親對他的愛.所以他也就決定了..決定自己要做個純粹的肖宇凡了.
只有繼續成為肖宇凡.才不會讓那麼多的人痛苦悲傷.也不會讓那麼多他在乎的人為他而糾結煩惱.
母子兩人終於握手言好了.
在經過這一番長談之後.肖宇凡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了.
所以在與母親告別之後.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緬懷一次.
肖宇凡來到了龍宇公司.這個他工作了很多年的地方.也是在這裡.他和夏青青展開了愛情馬拉松.
因為是周末.公司里空蕩蕩的.沒有人上班.那個和藹的門衛竟然也沒有惡意阻攔他就放他進去了......肖宇凡踏上了這塊他以前曾經熟悉過的土地.努力想象著那份熟悉的感覺所帶來的溫暖.想起自己給夏青青信里提起的那個關於複印機卡紙的事件.不由失笑了.
情不自禁地.他就把頭探向了那個擺放著複印機的機房.雖然時間過了那麼久.也許複印機的擺放位置也早已改變.但是關於這件事情的回憶卻是永恆的.他想象著自己站在機房裡面對那個手無足措的傻愣著的夏青青.臉上的笑意明顯低加深了.那份掩飾不住的柔情從眼底不斷地向外湧現出來.
「青青.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的單純多麼的熱情啊.我們沒有想象過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好好地把握住了當時......青青.我們到底是有緣無分還是無緣有份.既然遇上了.為什麼就不能長相廝守下去呢.青青.我們大概真的會永別了呢.青青......」
一想到這個.肖宇凡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一抹悵然的寥落深深地籠罩在他身上了.
「青青.難道這就是我們的最後結局嗎.我們真的要就此別離了嗎.青青......」肖宇凡孤獨的身影遊走在冬日的夕陽底下.顯得無比的哀傷與蕭瑟.
失去的記憶真的找不回來了.那麼.就只能做好離場的準備了.
「青青.別了.青青.我的愛人.再見了.青青.我唯一的最愛.再見了.縱使我有那麼多的牽挂與割捨不下.還是只能選擇悄悄離去默默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