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三 太后威武

二一三 太后威武

符后要求緊急準備車馬也要隨行。

秦化拒絕符后隨行:我們華軍行軍跟你們周軍一天四十里的郊遊式行軍不一樣的,我們一天最少在百里、一百二十里以上,你和宗訓根本吃不消的。

吃不消?你小看人!十幾歲時我跟著父親曾經三天跑過八百多里,宗訓雖然武功學的不好、馬步也扎的不咋地,但有人帶著他在馬背上也能睡著,由侍衛帶著他騎馬跑三天三夜都沒事,我們多帶備馬絕對能跟上你們。

理智一點好嗎?你是太后、是周軍主帥,北徵招討使李重進走了,你也走了,你那十幾萬大軍讓誰帶?你就不怕他們再來一次兵變再來一次黃袍加身?

華軍營地除了整齊的擺放著百餘輛大車之外空蕩蕩的,符后的心也覺得空蕩蕩的。

我是周軍主帥,我是太后。

北征以來雖說已習慣於依賴國師他們,但發布命令時那股發自內心的自豪和自信心卻日漸高漲。有山靠山無山自擔,華軍走了,但已經決定的事項必須得執行。跟王溥、魏仁浦商議?等商議出結果黃花菜都涼了。

符后讓張贊、李會封等召集眾將官到中軍帳集合。

動作挺快,不到一盞茶功夫眾將官便雲集中軍帳,但大都三五成群交頭接耳的相互打探消息。

魏仁浦、王溥等人知道太後有跟隨華軍南撤的想法,可如今取得這些戰果不能就這麼白白放棄、煮熟的鴨子不能再讓它飛了啊?他們跟張永德、李重進、李洪義等將領商議下步行動,商議怎麼勸說太後繼續原先的計劃,哪怕先把幽燕之地換防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再折返晉陽也成。他們已經擬定好奏摺準備「啟稟」太后,甚至準備先斬後奏先行宣布后再交太後備案。

就在魏仁浦、王溥商量由誰宣讀「聖旨」時,「啪」一聲脆響把眾人嚇一跳,連旁邊的幼帝柴宗訓也嚇了一跳。

一身盔甲的符后威風凜凜的站在台案前,她拿起台案上的玉石鎮紙,見眾人只是發愣並未聚精會神,只好再來一下「啪」,接著便是一聲高八度的嬌喝:

「眾將官聽令!

靜,真靜,靜的能聽到細針落地。

是聽令,不是宣旨;沒讓隨行太監宣布而是親自發令。

眾將官見太后竟然一反常態,加之華軍的不辭而別,知道事態嚴重。但究竟有多嚴重、到底發生什麼事均不得而知。

魏仁浦跟幾個人對視一眼,決定萬一太後下令撤軍便直接上台宣讀新「聖旨」,畢竟是為了大周朝廷、小小冒犯一下太后應該不算太大的罪過。以前在朝中不都是這麼做的嗎?我們是輔政大臣,有權擬定聖旨的。太后您只管加蓋玉璽蓋章生效就成。

冷艷威武的符后朱唇再啟:

「開國上將軍盧琰,今委任你朔州節度使,樓煩關防禦使楊業副之,與你們兩萬兵馬負責朔州防務。尋訪並召回朔州官府原有官吏,協助他們例行原職。

符后不明白為什麼那天崇元殿剛剛扭轉局面,還沒來得及收拾殘局、林法師他們還沒認清范質、魏仁浦等輔政大臣竟先詢問誰是盧琰、潘美,從他們低聲交談中好像說是他倆救了熙謹、熙誨。管他們什麼事?盧琰不是剛剛跪拜了趙匡胤嗎?潘美是來送信的、應該是趙匡胤一夥的,也應該算叛軍吧?怎麼不治他的罪反而讓他去給慕容延釗送信?就不怕他假傳聖旨策反沿途節鎮?既然你們信任他們就先用著吧。

「殿前都點檢張永德、副點檢慕容延釗、陝州袁彥、潞州李筠,率軍八萬配合遼方人員前往幽州及周邊接管防務。

「八百里加急傳霸州韓令坤、鎮州郭崇、定州孫行友聽令,做好應急準備,隨時策應幽州等地以防有變。

「以上各軍務必協助地方官府維持秩序、安撫民眾、賑濟饑民,嚴禁擾民。違者軍法從事!

「靜難軍折德扆、定難軍李彝殷,你二部先行,前往樓煩關為五千后軍準備民夫及備馬。

「永興李洪義、河中張鐸、洛陽向拱、汾州楊廷璋、殿前軍都虞侯張熙載、侍衛軍都虞侯劉延欽、宣武軍都虞侯曹傳安、神勇軍都指揮使曹傳貴所部隨御駕前往晉陽,即刻出發。

「歸德軍節度使張美率余部禁軍隨張永德部經幽州返回京城。

「其餘眾將官隨駕同行,即刻行動。

符后舒了口氣:「魏大人、王大人,以上部署有不妥之處還請你們更正補充」

太原尹去幽州?太原交給誰?

符后冷冷的說:我們近日就到太原府,幽州等地交接恐有變數,慕容將軍同去會好一些。原本還想讓李將軍、向將軍也同去的。

補充?補充什麼?除了朔州守將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還有什麼好補充的?

士別三日刮目看近墨者想不黑都難,表情冷峻、不怒自威、發布完命令的符后令眾將官大吃一驚,歷來以溫柔賢惠著稱的太后竟如此威武霸氣,這哪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太后?

太后啊,倆月前你若有此一半的威嚴就算給趙匡胤八個膽子他也不敢作亂。先帝啊,太後有如此天賦您竟把她藏在後宮,差點斷送了大周江山你知道嗎?

收拾行裝之際眾臣又嘁嘁喳喳的議論說剛才從太後身上看到了先帝、甚至還有國師的影子,除了眼睛。

說到眼睛眾將一致的觀點在那個國師秦化很邪門,說他的眼睛視乎深不見底、震人心魄。就是你無意中看到他的眼睛也會從心底頓生一股無形的寒意,你若敢繼續盯著看甚至會看到……死神,對,他的眼睛里視乎透露著死亡氣息,好像能攝人魂魄。說他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靠近他兩三丈內就會有種被鎖定的感覺,就是那種好像被弓箭瞄準而且還躲不開的那種,退幾步則壓力消失……

文官則沒有這種感覺:「太誇張了吧?國師在發號施令時是有點…囂張,平時不愛說話挺酷啊」

眾將瞪大眼睛相互逼視,遺憾的是任何人的眼睛里都沒有那種能讓人看到死亡的氣息。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特別是袁彥、李筠等人,在一戰之中剁殺上百腦袋廢掉數把刀數條槍都不計其數,但眼睛里也僅僅透出些許兇狠、咄咄逼人的凶光而已。

聽到議論的符後過來插話:「眾卿言重了吧?那位秦將軍只不過不善言辭顯得冷峻而已,哪有什麼死神眼光?表面看來倒像一書生……」

眾臣皆瞠目:有這麼殺人不眨眼的書生嗎?

在朝中韓通曾說過:什麼能使一殺人如麻且已視死如歸的人極度恐懼?

——秦化

魏仁浦、王溥等也曾問他對那人做了什麼

他淡淡的回答:我只是讓他記住,下輩子也別招惹我兒子。

儘管張昭、符昭信沒能北上,但他們也時刻關注著前方動態,加急信使和信鴿不停的把前方最新消息帶回來,他們知道華軍一路所向披靡,已經到了雲州城下。

儘管朝廷前去的有十數萬精銳禁軍,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順利的取得這樣的戰果,絕對離不開那幾百華軍。他們為打探消息不惜放下身段拋開親兵,僅帶幾個貼身小廝經常與秦勇、王皓軒他們廝混在一起,張昭則經常跟林岩「閑聊」,幾次都是他們已經知道了前方戰況,急報才姍姍而來。

在朝中張昭有幸見到漢唐最強盛時期的「疆域地圖」,「閑聊」中又無意中得知他們將要建立一個北至草原荒漠、南至交趾、高棉、西至整個回鶻及吐蕃諸國、東至高麗、扶桑……遺憾的是龐大的新天&朝將改號「華夏」

掉隊落後的李重進親吏翟守珣、偏部將向美、湛敬及眾親兵趕到京城時得知大軍已經北上,了解了「法師」阻止兵變過程后便帶上在京城的部分家丁親兵趕到晉陽,沒想到晉陽城也已攻克,只有兵部尚書張昭和天雄軍衙內都指揮使符昭信留守,其餘大軍均已北上,且依舊是太后、幼帝親征。

自秦化那番演講後魏仁浦等便急報朝中范質等人,說國師擬定新天朝國號「華夏」,原大周國號可能會廢棄不用,現前方眾將官正努力斡旋商談,但前景好像不樂觀;另契丹、西域及南方諸國可能會併入新天朝,吾皇將擬任新天朝國王……

得知前方急報京城向范質等人商討對策時翟守珣私下與張、符二人商議,說扣下華軍在晉陽人員也許能說服、阻止他們改換國號。

「千萬別動此念頭,否則恐怕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張、符二人一聽驚得打翻茶杯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心說就算你不了解他們的秉性、在京城時也該聽說過他們的事吧?他們能放過兵變篡位的趙氏兄弟卻不放過那倆僅僅挾持那位小爺的太監,一個當場擊斃一個行刑后擊斃。這種視死如歸的死士是各方爭相拉攏的對象、都想收為自用啊

身為「娘家人」的符昭信不敢輕易處置「婆家人」李重進的親吏,更何況人家是為大周著想而且僅僅是動了念頭而已。

被連續幾次警告的翟守珣並不死心,心想自己寸功未立總得拿出點什麼做投名狀吧?向美、堪敬他們的主意不錯,只要不傷著他們、只要能把他們困住,讓他們有所顧忌就成,讓他們放棄改國號應該不難吧?

李重進舊部中被選入禁軍的將士為數不少,跟隨他多年征戰的舊部也不在少數。翟守珣很快便與留守晉陽的一指揮使打得火熱,聽到能為太后出力為大周效忠,甚至將成為力挽狂瀾保留大周國號的功臣,眾將士一個個摩拳擦掌。但聽到命令后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行動時不許攜帶兵器,寧願死傷一片也絕不能傷法師半根毫毛!違者,殺無赦,誅全家!」

「什麼?」

「絕對不能傷法師半根毫毛!違者,殺無赦,誅全家!」

這是什麼命令?我們是去抓人質還是去請「爺」?肯定會挨打而且還不準還手,還有比這更悲催的任務嗎?

理解也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賠上自己性命已經夠悲催了,若連累全家……

雖說挾持法師的主意是好大喜功的向美、堪敬商議後跟翟守珣提出的,他們費了好大勁才說動謹小慎微的翟守珣、並聯絡到部分行動人員,沒想到竟然讓用這種近似於自殺的方式行動,向美、湛敬實在不忍放棄這次「立功」的機會只好領兵前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抓住法師不弄傷他們,每個參與人員都將得到重賞,傷殘死亡人員撫恤金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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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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