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緣由
劉應軒錯愕的說:「張媽!」
我有些驚訝,在背後捅了他一下:「這就是張森他媽?」
不對呀。-www.-
這劉小慧不是跟張森取消婚約了嗎,她叫張森的母親做媽?
這什麼關係啊。
那農婦很瘦小,而且很黑,滿臉皺紋,頭髮已經花白了。她眯著眼睛看了一陣,認出劉應軒來,驚喜道:「你是軒子?」
劉應軒朝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會見機行事。他熟絡的走過去,笑道:「張媽,我又來看您了。」
我聽劉應軒說過,他十月一國慶假的時候,就跟著張森一同回了他老家,這小子估計就是那會兒跟人家打好關係的。
張媽看了看我,覺得面生,疑惑說:「軒子,這小夥子是誰?跟你一同來的嗎?」
一邊的劉小慧吃力的扭著被單,說:「他呀,是張森的同學,叫劉明。」
「你就是劉明?」張媽非常驚喜,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很熱情的說:「張森老在我面前提起你,哎呀,咱們家裡窮,張森飯量很大,也有勞你了,在學校天天請他吃飯。」
我心裡一陣愧疚,看她這驚喜的樣子,估計到現在還沒知道張森已經變成植物人了。我安慰她道:「張媽您太客氣了,張森跟我是很要好的朋友,遇到就是緣分,哪兒分彼此啊!」
張媽很好客,說現在天色也晚了,下山的路很遠,你們兩個呀,今晚就在我們這裡睡得了!
我們也沒推卻,答應下來了,張媽就吩咐劉小慧等會摘些菜回去,然後就急急忙忙回去做飯。
待張媽一走,劉應軒立即原形畢露,惡狠狠的說:「劉小慧,張森都變成那個樣子了,你待在他媽的身邊居心何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說話別這麼沖。
劉小慧的臉色仍舊是很平靜。
她用一條類似於擀麵杖一樣的木棍不斷捶打著衣服,顯得很吃力。
「我爹幾個月前得了癌症,是晚期了,化療需要很多錢。」劉小慧臉上閃過一絲凄涼,輕聲說:「如今他去世了,我也就沒有待在張子文身邊的必要了。」
一句話堵得劉應軒半天都說不了話,憋了半天,他才有些無法置信的說:「你爸死了?怎麼可能,上次我跟張森去你家的時候,他不是還很硬朗的嗎?」
劉小慧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答,自顧自說:「我不在意你們怎麼看待我,你們可以認為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到現在還沒有告訴張媽張森的情況,我希望你們替我先保密一段時間,直到最後實在拖不住了……」劉小慧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我對不起張森,我跟他已經訂婚了,我這輩子都只認他這個男人。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但我會照顧好他母親,直到她百年後壽終正寢。」
我跟劉應軒都不知道說什麼,我倆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裡的複雜。
原來這個女孩子也有難言的苦衷。
不要跟我說什麼愛情大過天,在即將崩潰的親情面前,任何愛情都是脆弱的。
如果,你媽病危,是絕症,只要你離開你新交的一個女朋友,她立馬就能好。
在這種抉擇面前,我想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這是無需置疑的。
生命是脆弱的,但人的心更加脆弱。
「那個……」劉應軒好像開始對劉小慧改觀了,吞吞吐吐說:「你先弄些菜回去做飯吧,這洗衣服我跟明哥來,餓死我了都。」
「這……」
「不用這的那的了。」我上去接過她手裡的被單,「我們走了一天的山路,餓得慌,再不吃飯可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劉小慧打量著我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們兩個大男人,會洗衣服嗎?」
「這不是廢話嘛。」我道,「從小到大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這點東西還難得到我們?」
「那就麻煩你們了啊。」劉小慧放下心來,拂過鬢間一縷凌亂的髮絲,走到岸邊穿上了一雙拖鞋,開始往來路走去。
看著她走遠,我朝發愣中的劉應軒罵道:「人都走了還想個屁,趕緊給我過來扭衣服!他媽的,這水都要結冰了,真不知道劉小慧怎麼還敢站在裡面。」
晚上七點多,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我們四個人圍在一起,透著昏黃的燈泡光亮吃飯。
山東人的主食是面。
飯並不豐盛,一人一碗麵條,幾個饅頭,還有一盤土豆絲,外加一碟大白菜。山東人的口味有些重,菜都加了醋醬的,有些咸,我吃著不習慣。
張森家裡就只有一台老舊的電視機,晚上沒有事做,張媽坐著看電視,劉小慧則替我們整理出一個房間,原本是張森住的。
我們打開了拿來的包裹,整整兩個鼓鼓的皮箱,和一個行李袋。裡面全是老人裝的棉襖和鞋襪,外加一張很厚的棉被。
路上劉應軒一直罵我傻逼,說大老遠就把這些東西拖來,到了這邊下車再買不一樣嗎?我說不行,那樣就顯得我們沒有誠意了,少了真誠的味道。
老人家看到我們拖來這一大堆的東西,說一整年他們家也用不完啊,太破費了,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唯一讓我覺得遺憾的是,我們不知道劉小慧會在這裡,所以這些東西,沒有合適她的。
在這裡手機的信號很差,我發簡訊發了好多遍才發出去。
給唐悠然她們報了平安之後,我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我和劉應軒出了張森的家,在屋後面的小山坡上抽煙。
迎著風,煙燒得很快,我們回頭看著那間亮著燈光的房子,劉應軒就說:「哎,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早知道劉小慧有這樣的苦衷,就該提前讓森哥知道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女人都這樣,她爸得了癌症需要錢做化療,沒說出來,估計是不想張森也跟著一起痛苦。」
劉應軒就嘆氣,說要是森哥現在醒過來該多好,要讓他知道劉小慧並沒有背叛他,不知道有多高興。
我們兩個在山坡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劉應軒問我,說明哥,你真的打算要這樣做嗎?
我說是。軒子,這一次回去之後,你就跟我保持距離吧,我現在被很多人盯著,我怕連累你。
劉應軒說懂的,明哥,雖然我不知道那凡昌禮是什麼來頭,但可以肯定,這傢伙對你並沒有惡意,他那麼厲害,要是咱們能有他一半的身手就不錯了。
我心裡苦笑。到目前為止,我就單純的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手,對其他的再也一無所知。
這傢伙就好像沒有來歷一樣,我託人去查他的底細,發現華夏國的戶口上,叫凡昌禮的有幾千個人,符合他這條件的,卻一個都沒有。
凡昌禮身手這麼好,以前肯定是經過某一些變態訓練的,沒準是一些很隱秘的組織,不能被外界知道。
說實在,我挺期待的,雖然知道凡昌禮很厲害,但我卻還沒有看到過他跟別人打架。
我心裡想,要是五六個人圍攻他,不知道他招架得住嗎?
山東非常冷,即便我們現在都穿了非常厚的棉襖,那凜冽的寒風仍舊從各個地方鑽入身體里,冷得我們直發抖,好多次連煙都夾不住了。
我罵了句操,頂不住了,這狗日的天氣冷到JJ都縮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我們兩個站起身來,想要下去,卻聽到遠處張森的家裡,傳出一道女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