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太子連城訣

第 二 章 太子連城訣

三面環水一面連6的臨江山丘叫「磯」。

「太微城」以西有遠看似是凌江欲飛的燕子山丘故名「燕子磯」山崖壁立亂石穿云為居高臨下的險要地勢。

站在「燕子磯」頭眼望大江東去煙波浩渺浪濤轟鳴實在動人心魄教人為之振奮精神。

身處「燕子磯」提筆寫自然落筆從容自有了不起的才藝好畫現於眼前。

皇玉郎以溼筆水筆渲染法豐富了畫中技巧只見晝輞似圖山谷鬱鬱蔥蔥雲水飛動意出麈外怪生筆端。

筆力出神獨成風貌皇玉郎始終是書畫有格調的大家當然寫出令人意想不到之妙。

奇怪的是皇玉郎身旁竟然有人亦在提筆繪畫豈不班門弄斧貽笑大方?

背著六歲孩童的太子也正提筆繪畫他的作品當然未及得上師父的高雅、複雜惟是卻自成一格。

「落筆鈍而無鋒刻意賣弄;收筆遲緩而欠自然敗筆好好一幅『竹圖』被糟蹋了失敗。」

畫中只是單單調調的三數竹枝插來穿去凸顯不出甚麼技巧來但卻令唯一的「旁觀者」愕然。

「啊……那是硃砂的氣味。」

這旁觀者原來對皇玉郎的精熟筆力甚為讚歎但太子一下筆畫中結構雖簡陋卻是比皇玉郎的畫頁具吸引。

旁觀者待太子完成大作想了又想始終不明所以。

「如此『竹圖』無甚突出處但你卻筆走異端刻意以硃砂來寫畫把竹葉的顏色都晝錯了!」

太子淡然問道:「真的么?」

「這個當然任三歲孩童也明白你要突破的心意只是處理得太生硬紅色又豈能畫竹葉都錯了。」

太子冷冷問道:「那該如何去畫才是呢?」

「當然是用墨去畫君不見天下大作都是一樣的么?你走火入魔把畫錯的顏色改過來吧!」

太子笑道:「很好那請先給我看看一些黑色的竹葉吧!」

旁觀者頓然語塞。對了說人家用紅色來畫竹葉是錯那用黑墨來畫竹葉又豈會是對?

紅色錯黑色當然也錯錯的能用那紅竹葉、白竹葉、藍竹葉之間又豈會有分別?

「余律令啊你指摘別人錯誤時曾否留意過自己所抱持的觀念也可能是一樣錯誤卻自以為對呢?」在旁的皇玉郎突然回頭向他的手下敗將余律令拋出道理來。

旁觀者就是余律令。

皇玉郎沒有把他碎屍萬段更沒有殺他或傷害他只帶他上來「燕子磯」欣賞一下太子的畫藝。

余律令一向心高氣傲才華蓋世當然很難有人會對他指點思想一直甚是極端、偏激。

外貌太完美的人也許同時在內心就必然會多一樣缺憾余律令的過分固執也就是他缺憾之最。

固執的他當認定目標便會不惜一切去努力、付出直至成功為止否則絕不放棄。

只是若目標是對方法是錯手段也錯固執己見便成了傷害自己的最大原動力。

如此執著的人非到頭崩額裂頭破血流甚至粉身碎骨時是絕對不會罷休皇玉郎道:「你開始對自己的固執有了新體會也開始對堅持的目標有了懷疑這便是好的開始。」

余律令敗在皇玉郎手上對他的確是有了三分敬重先前的一幅血紅竹葉圖又令他在思想上有了新體驗。

原來外貌的絕世、非凡才華不一定就是天下最強人還必須有謙虛的心才能融入新思想拓開眼界。

皇玉郎道:「你從小便鶴立雞群處處出色過人只是在長大后也太過自恃那些所謂非凡成就、能力只是在某一固定範圍而已要是無法突破這些範圍就可能變得無知。」

愛說道理、故事來教訓人的皇玉郎竟然在指點余律令要這自命不凡的人物受教。

皇玉郎引著余律令一同生在大石之上太子捧來香茗擺上兩個小杯子。

先恭敬的為余律令斟茶但說也奇怪太子倒茶倒個不停一直的倒下去杯已滿瀉但還再倒。

茶水都從注滿的茶杯中溢了出來眼雖看不見但聽覺敏銳過人的余律令也感莫名其妙但太子卻一臉自然繼續倒茶。

余律令道:「怎麼還要浪費明明杯已滿溢再倒就是無聊之舉不必了吧!」

皇玉郎笑道:「對原來不必但卻無奈!」

一手執起斟滿了茶的杯子對余律令道:「閣下就像這茶杯一樣裡面早已裝滿了自己的看法、想法固執己見你不把原來的杯子騰空腦袋也就再也盛裝不了其他新思想。」

抬頭驚愕余律令猛然省悟原來又是個「道理」。

皇玉郎道:「太多的人因為心中有自己的成見就從此聽不進別人的真言、創見。」

余律令道:「真言也必須……」

皇玉郎道:「多數人急於表達自己的意見結果除了自己的聲音以外甚麼都聽不進耳里。」

沒有再說甚麼余律令也收拾思緒平靜下來他好想知道皇玉郎究竟為何不殺他。

還有今日來「燕子磯」的目的究竟是甚麼?

皇玉郎道:「這數年來『元老堂』一直在各方面掣肘你令你心煩不安甚至感覺困惑痛苦是也不是?」

余律令輕輕的點頭這事也許天下人盡都清楚也實在不必掩飾大方的承認好了。

皇玉郎道:「你感到痛苦、困擾可又有甚麼方法為自己舒解減輕疲累呢?」

余律令道:「只要把小丙的勢力剷平一舉把功勞再奪過來便可以了可惜卻功敗垂成。」

皇玉郎道:「你認為一次的殺戰便可以扭轉自身困局令『元老堂』永遠像最初那樣支持你?」

余律令無言以對因為這的確是個極困擾的問題他解答不了因為他實在沒有任何把握。

皇玉郎道:「你在猶豫。」

余律令點頭。

皇玉郎道:「猶豫是因為你沒有把握你清楚明白問題的關鍵是在『元老堂』的決定一切都掌握在別人手中這才是真正原因。」

「一直以來其實所謂神兵急急余律令只是『元老堂』製造出來的幌子一切只是個煙幕、虛幻。」

余律令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這問題由來已久只是沒有去面對也不理會它罷了。

但今日看來是去面對這大疑問的合適時候。

余律令道:「要排除這樣的煩惱實在太難!」無奈的長嘆了一聲余律令甚是苦惱。

皇玉郎道:「有這樣的一個故事你不妨給點意見。從前在大海中有兩個大浪其中一個小波浪在跟雄壯的大波浪說天啊我好苦惱別的波浪都那麼大我卻偏偏這麼小。」

「有的波浪又快又疾我卻很是差勁。」

余律令道:「甚麼事物都有必然的差異人有貴賤樹有高矮這個相當合理、平常。」

皇玉郎道:「波浪之苦關鍵是它根本並不清楚自己的本來面目清楚了它就不會那麼苦困。」

余律令道:「波浪不就是波浪么又有甚麼本來面目可言人才有人面獸心波浪應該很純凈吧?」

皇玉郎道:「波浪只是短暫的現象小波浪、大波浪也好其實本質就只是水。」

余律令道:「水?」

皇王郎道:「當認識清楚自身的本質就不會被一時的短暫形態困擾而迷惑更不會因而痛苦。」

「人有痛苦、困擾只因沒有悟通自己本來面目吧余律令本來就應該只是余律令硬要是『元老堂』下的余律令只因為未擺脫暫時形態、身分的無聊枷鎖吧。」

余律命道:「你在勸我反叛『余家』?」

皇玉郎道:「還在執迷不悟!」

余律令道:「我絕對不會犧牲『余家』利益的!」

皇玉郎道:「愈來愈笨了又回復原來的固執性子。」

余律令道:「你在說甚麼?」

皇玉郎道:「當然是在說你!」

余律命道:「我不應堅持余家利益么?」

皇玉郎道:「當然應該!」

余律令道:「那就絕不可能出賣『余家』!」

皇玉郎道:「閣下叫余律令對么?」

余律令道:「在胡說些甚麼?」

皇玉郎道:「叫余律令當然就是姓『余』了要是你能擺脫『元老堂』自立為王建立出色的王國余律令啊重生的『余家』豈不就出現了么?你究竟明白了沒有?」

「你還呆死、固執在短暫的被壓、被操控形態當中余律令啊你其實真正的形態就是自己光耀『余家』要憑藉的是余律令而絕非『元老堂』啊!」

無情當頭棒喝余律令終於明白了皇玉郎「故事」的重要啟示他要自己了解必須擺脫「元老堂」牽制方才有機會顯露出真正強者本色才有真正傲霸天下的一天。

余律令道:「你要我也歸降、投效小丙這絕對不可能!」斬釘截鐵的答案又令皇玉郎失笑。

皇玉郎道:「你也認為以我天下第一武學的皇玉郎會真心的臣服於小丙之下么?」

余律令道:「你要我二人結盟合成另一股勢力?」

皇玉郎笑道:「你再仔細想想我徒兒所繪的畫他既然能以紅色硃砂畫竹我們怎麼仍拘泥於從前模式。」

究竟甚麼才是從前模式?余律令想了又想雖然他明白了皇玉郎一切含意但就是猜不透這箇中道理。

皇玉郎道:「就讓敢於畫出紅竹葉的原創者來解釋吧!」

又端來了一個茶杯原來只是負責斟茶的太子安然坐下來說道:「古之皇者都只一樣的沈迷於一統天下稱霸武林只是各方勢力此消彼長要成為唯一霸者實則要與天下為敵萬世千秋其實又有幾人?故此必須找尋新的政治結構才是道理。」

說得頭頭是道太子並拾來了一大堆石頭捧在腰際逐一的放下排好形成了以「模糊城」為的七城。

太子道:「為甚麼『余家』跟小丙兩方勢力不斷相互攻侵永無寧日呢?原因就是當日公主以聯防方法利用天險再加以改良使得若七城聯防整個防線便固若金湯。」

「由此可見城與城之間的防守是最重要的。能防護好自己的城池這樣才能向城民交代令百姓有信心共同守衛。否則今天你勝攻進城來明天大敗又改朝換代又有哪個敢出來承擔大任?」

太子把這二、三十年間紛亂的攻守情況仔細分析出來道理清晰令余律令為之折服。

太子再道:「天下現時七分皇國被滅異族又給『狂意族』族主葯口福所控制再加上個小丙惟天下之大卻只有七王控制的城池合共一百三十他們所依靠的就是每個城的城主、守城用兵沒有對城民深入了解的城主絕對不成。」

余律令道:「這個當然一城之主自然主宰城池生死榮哀城主一倒城池也就不攻自破。」

太子道:「既然七王互相猜忌、對戰怎麼我們不來個『城主大團結』把天下一百三十個城聯結聯防從此每個城由城主直接管轄再無中央壓榨、胡亂頒法。」

「任何城也不得攻向另一城否則其他城立即聯合攻滅。只要是有敵人來襲各城立即派大軍聯台出戰唇亡齒寒互相依賴、幫助把管轄的範圍限定『侵略』兩個字消失了也就不會再有無謂爭戰。」

「這就是一個嶄新的政治統一概念名為『連城訣』由兩、三個城池開始直至天下一百三十個城池都一一聯合。」

「連城訣」多麼新穎的構想余律令呆在當場他真的有點感動這創意太令他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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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笑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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