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祀歿到場,二王對立。(精)
白皙的手指帶著巨大的力道敲響腦袋,那從腦海中傳來的恐怖痛感讓夜長傾恨不得用一把刀把自己捅死。
如果是契約主自行解除契約,那可能沒有什麼傷害。
但是如果是被用特殊手法解除契約,那給契主和契約獸帶來的痛苦,絕對不是肉體上的疼痛可比擬的。
那種痛感,讓人恨不得咬舌自盡,靈魂盡滅!
更何況琞炎單方面的保住聖灮獸,承受在夜長傾身上的痛苦又要加重一輩。加之琞炎討厭祀歿,對於身上帶有祀歿氣息的夜長傾自然毫不留情,手法可以稱得上是野蠻粗魯。
聖灮獸不忍去看夜長傾的模樣,哀鳴一聲,閉上眼睛不去看。不管夜長傾對它多好,琞炎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蘇璇咧著嘴看著台上狼狽痛苦的夜長傾,心情大好,再風光再厲害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像狗一樣被人扔在台上供人觀看狼狽的模樣。
「啊啊!」好幾次夜長傾都想一刀給自己個痛快,但是想到歐父親陽月,想到還在生界的雲清鈺、想到那些還未見面的朋友兄弟,她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忍住了給自己一個痛快的衝動。
琞炎眸色平靜地如同一團金色的海洋,冷冷看著夜長傾痛苦的模樣。但細細地一觀察,可以看到他的眉毛輕輕地皺起。
那女人是誰?!他只在君逆焱的記憶里看到過她,知道她是一個極度叛逆囂張的人。君逆焱甚至幫她逃脫過光明神殿的追殺,那也不過是對她有幾分興趣而已,兩人並未有多大的交情,為什麼……他心裡會酸澀難受?!
彷彿她身上的痛苦都加在了他自己身上,琞炎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捏緊,毫不留情地碾踏!
心中頗有幾分煩躁,琞炎也沒在折磨夜長傾了,手指上揚,一縷金線被他捏出,碾碎。
契約,斷!
夜長傾整個人瞬間成了血人,氣息迷離消弭,境界大降。
這可以說是她一生,最為狼狽的時刻了!
眾人厭惡鄙夷的目光,天空之人傲慢不屑一顧的眼神,魔獸背叛……
「呵呵……」一段輕輕淺淺地笑聲從她嘴中溢出,無限蒼涼。
那清越蒼涼地聲音伴隨著一股悲涼和決絕,「君逆焱!我欠你一命,今日你不辨黑白,強行污衊我!又強行剝離契約,從此以後,你我互不相欠,再次見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嘣!」似乎有一道弦在琞炎腦海中猛然斷裂,他抿了抿嘴,又恢復到了神祗般無欲無求地狀態,「不會有以後了。魔孽,汝,該死!」
磁性的話語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力量,夜長傾明顯地感受到了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驚愕地睜大眼睛,夜長傾完全沒想到他竟想直接殺了她!雖然不知道君逆焱怎麼會變成琞炎,但夜長傾萬萬沒想到,他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殺她。
若是是因為她破壞了光明盛會,當初為什麼又要助她走,害她在東大陸無端地顛沛流離半載!
果然,光明神殿都是一群虛偽的人!
夜長傾對光明神殿的厭惡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那不可違逆的力量快速地剝奪著夜長傾的生命力,她睏倦地閉上了眼睛。
要死了嗎……是要死了吧?
「住手!」突然,一道夾雜著濃濃殺意的暴怒聲響起,半邊天空被染成黑色。黑雲翻湧。
一身黑色大氅從天空一角迅速出現,然後化為一道殘影落在了夜長傾身邊。
雙手抱住夜長傾,一邊向夜長傾輸送靈氣維持生命。祀歿冷漠嗜血地紅眸看向天空中的人。
在琞炎靈魂離體的那一刻,祀歿確實對他動了手腳,不是傷他,而是將他關於夜長傾的記憶封印起來。
二人和夜長傾的契約在兩人靈魂分離的那一刻,便被強行解除了,這也是為什麼夜長傾在東大陸身體突然變差的原因。只是在契約解除的那一刻,兩人都努力地將反噬力往自己身上攬,所以夜長傾才能繼續安然無恙。
雖然知道失去那部分記憶的琞炎不可能像以前的夜歿一樣對夜長傾唯命是從,但是祀歿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像夜長傾痛下殺手!
本意是想琞炎失去記憶后,他爭奪夜長傾的幾率就大了一分。沒想到最後竟然害了長傾。
心疼地抱緊夜長傾,祀歿將下巴埋入夜長傾肩窩,緊緊地環住,「長傾……別怕……我在。」
「咳咳……自……自戀狂?」夜長傾透過越發不清晰的視線,看清了那一張邪肆的臉,此時那張往日張狂的自戀的臉上,卻是一片驚駭和蒼白。
即將死亡,周圍卻沒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這才是最悲涼的事。
夜長傾感覺自己冰冷的心漸漸地暖了,下意識地捏緊祀歿的衣服,就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在與整個世界為敵時,有個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誰……誰說我怕了……」呢喃地說完最後一句,感受到周圍的溫暖,夜長傾安心地閉上眼睛。雖然經常和他吵架,但是她此時卻莫名地信任他。
只有他在,便會無事。
「對不起……」祀歿輕聲喃喃道,以往嗜血冷漠的血眸滿是心疼。
他抱起夜長傾站起來,一雙赤紅血眸在看向琞炎時滿是殺意。
琞炎也不例外。「汝竟敢來人族大陸!」琞炎冷漠道,心中卻掀起了萬丈狂瀾。
身為爭鬥了多年的宿敵,他們才是最了解對方的人。
兩人其實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無情。而祀歿的冷漠無情,卻比他表現得更徹底。
而如今,昔日嗜血冷酷的祀歿,竟然對這個女子……
白袍下的五指自己也未意識到地攥緊,琞炎強行忽視自己心中升起的異樣情緒。
他此時此刻,竟然想衝過去,將那人從祀歿懷裡搶過來,再自己緊緊懷住。
就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他在心疼、在憤怒、甚至,在自責。
那從未感受到的莫名情緒簡直要將他整個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