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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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你閉關了七日的成就?」他看著宣紙上攝雪的筆跡,忍不住開口發難。

暗香有些惴惴的,屏氣凝神站在門邊,不敢搭腔。

容宿霧面色不善,語氣更是端的刻薄了許多:「我並不知曉你與攝雪的關係竟熟捻至此。」他揚起手中的紙,幾下撕成碎片,拋向空中:「可我要的不是第二個攝雪,我是要一個全新的暗香!」

暗香不知如何解釋攝雪的事,她突然被如此嚴厲的容宿霧嚇得有些懼怕,他好看的面容在此刻散發的並不是那種平常那種媚眼如絲、氣質慵懶的無害神色,給人的感覺卻是一旦靠近他便會被他身體里散發出來的怒氣而煞到。

她向後退了幾步,卻被容宿霧逼近,他眼光中的寒氣泠然,嚇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平時也是這樣逼迫軒中的其他姑娘寫稿的么?」驚嚇之餘,暗香不知道為何居然有膽量冒出這樣一句話。她圓瞪的雙眸中不乏恐懼之色,心跳無比迅速,只是那句話卻彷彿不用經過思緒一般脫口而出了。

容宿霧不怒反笑,眼神突然變幻出寵溺的味道:「你看,你生氣的樣子就像頭小豹子。不如拿出與我鬥嘴的力氣來寫文章!」

釀泉已經習慣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了,扛了把掃帚,大大咧咧跑去將地面上的紙屑和紙團清掃乾淨。

暗香握了握拳,將攔在自己跟前的容宿霧一把推開,頭也不回地道:「你以為我沒有在寫嘛!我已經構思好了一個故事!」

「是么?說來聽聽?」容宿霧跟上前,看她徑直走到書桌旁提起了筆。他的面孔低下來,低到可以與她的目光平視。她看見他的眼中依舊充滿不信任,似乎在說「能有什麼新奇的故事呢!」

暗香咬牙開口道:「我寫的是一個江湖。這個江湖中,有道貌岸然的正義人士,也有亦正亦邪的神秘組織。傳說中,這個神秘組織的頭目列無侯,有一筆巨額的寶藏,只要拿到他身上的一枚令牌,便可以尋找到寶藏的下落。」

「開頭一般。繼續……」容宿霧眼皮也不眨,興趣缺缺地打了一個呵欠。

暗香瞪了他一眼,似乎早已知道他會用這個表情,忍不住繼續說道:「可是這個列無侯教主,卻有一天夜裡被名門正派抄了家。武林教主幾乎將那個嗜血教滿門殺光,列無侯的屍體卻不知為何被燒成了焦炭。大家都在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而武林中的神秘傳言卻在說,列無侯只是換了一個身份,躲避了武林人士的追殺。武林盟主於是請來了列無侯的師傅魏文成來驗證他的屍體,結果證明,死去的人並非是列無侯。在大家嘩然之際,魏文成提供了一個線索,他說列無侯無論在哪裡,無論他變成什麼樣的人,都會去見一位姑娘。」

「似乎有了些意思。」容宿霧揚起了下巴,示意暗香繼續。

「於是武林中的人,都紛紛去追蹤那位喚作是霜前月的姑娘。他們一直跟蹤到長樂城,發現她終於與人有了接觸。對方是一個滿臉油光色膽包天的小賭棍,正在喝茶的當兒,霜前月便坐到了他的身邊,喚了他一句『相公』……」

容宿霧一面笑,一面揣測道:「霜前月不過是掩人耳目隨意找了一個替身罷了!」

暗香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個小混混喚做『封萬兩』,一時間欣喜得魂也沒有了,樂滋滋與霜姑娘去天字第一號房準備歇息。正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卻頭一昏,什麼都記不得了。封萬兩醒來的時候,一支冰冷的長劍早已抵在他的胸口,房中的姑娘不見蹤影,來的卻是兩個儒生模樣打扮的名門正派人物。封萬兩哀嚎哭求,跪請二人饒過自己。並且說自己的爹爹銀兩甚多,會願意出錢來贖自己。兩人弄清楚了封萬兩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個地痞混混,道了聲『若他是列無侯,豈會如此窩囊!』便揚長而去了。」

容宿霧沒有說話,表情卻是「你看我猜中了吧」的樣子。

暗香繼續白了容宿霧一眼,道:「不料這撥人馬剛走,床底下卻又多出了一把刀。一下鑽出四個人,口中說道:『只要列教主交出令牌便可放你一條生路』。封萬兩嚇得鑽進被窩裡簌簌發抖,好在此時霜前月出面打發了這一群從名門正派的屠刀下逃生的嗜血教護法。原本以為自己走了桃花運的封萬兩,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被正邪兩個幫派追殺,都是因為與這個女人有所接觸。霜前月告訴他了真相,並且說『現在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他長什麼樣,只有和我接觸的人,才有可能是他。而你,只怨你的身材與他太接近了,不過稍稍粗笨了些。』」

「等一等。」容宿霧目光中突然冒出了一絲興趣。他縱身躍上了桌面側坐著,抱臂沉思了一會道:「我已經知道你這個故事要怎麼寫了。封萬兩就是列無侯對不對?連他最愛的女人也不曾認出他來……」

暗香張大了嘴道:「我才說一個開頭,你怎麼就猜出來了。」

「這個故事很不錯!」容宿霧鼓勵性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湊近了她質問道:「我不明白的是……你已經構思了這麼多了,為什麼還讓攝雪寫了一個那狗屁不通的提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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