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接觸
暗香一時間面色緋紅,有些嚅囁地垂下了頭去。「我正在構思他們互相洞悉對方身份的那個時刻,霜前月給了封萬兩一個……」
「什麼?」他的臉幾乎在她面前放大。
暗香羞紅了臉,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是,一個吻……我沒有經驗……不知道要怎麼寫……」
「是,這樣嗎?」容宿霧的唇不知何時貼了過來,緘住了她粉紅色的嘴唇,輕柔地彷彿羽毛一般。
暗香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見原本在專心掃地的釀泉背過身去,面孔上還露著一抹偷笑的表情。
啊!
她的初吻……就這樣……被容宿霧……奪去了!
他似乎極不滿足於這淺顯的調教,柔軟的舌尖滑開了她的花朵般的蓓蕾之唇,彷彿為了探入更多,他的手從她的頰旁掠過,溫柔地捧住了她的臉龐。
他的眼神柔媚如絲,似笑非笑,亦夢亦幻的表情讓暗香忍不住嚶嚀了一聲,他再度低下了頭,舌尖在她的唇齒間靈活地游移,給了她一個更深的吻。
不……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喜歡的是……那個人……裴嵐遲的臉孔在暗香的印象中越來越模糊,她發現在容宿霧細膩的親吻之下,裴嵐遲的形象,居然在自己的腦海中漸漸淡忘……是了,他是間接害死姐姐的兇手……她早已平復了那份感情,將它們都化成了一紙血淚。那本未出版的小說,便是在寫裴嵐遲與她自己的故事。她就彷彿那個什麼也得不到的戲子,在裴嵐遲的生命之中,只是走了一個過場而已……
可是,可是,容宿霧的這個吻,又算是什麼呢!
他經常如此身體力行來調教軒中的姑娘們么?
若只是一個吻,那倒也還罷了,如果是,她要寫那種鏡頭……啊啊啊,暗香不敢想下去,一把推開了容宿霧,捂住了自己的嘴。
容宿霧仍舊是扭轉了半個身子,坐在她的書桌上,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她心中卻一點也不憤怒。此刻不是應該大罵他登徒子才對么!
還來不及質問,方遂墨冷冷的聲音自遠而近地傳了過來。他自那次雪夜來到放鶴州之後,一直沒有離開。在抱鶴軒居住了幾日之後,便在城中另尋了一處乾淨而寬大的宅院,居住了起來。
「多日未見,宿霧真是懂得陶冶性情!」他摸出早已準備好的請帖,從掌中飛射而出,不偏不倚,直指容宿霧的面門。
容宿霧似乎也沒有料到方遂墨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抱鶴軒中,跳下桌子,收斂起方才的神色,慎重接過了來意不善的請帖,打開一看:「這是……」
「恭請四大書局的各位主事前來我的宅中一聚。」方遂墨的眸子卻不看他,只是像被奪了心愛之物一般,冷冷的看著暗香。
暗香的臉上還留著淡淡的潮紅,未經人事的模樣讓容宿霧看在眼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溫柔的四目在空中撞見,她的眼眸如小鹿一般地躲閃開。被釀泉撞見了也就罷了,還被方公子看見,真真是羞死人了!
正當暗香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方遂墨終於抬腳又走了出去,她好奇地瞥見那張帖子之上,赫然蓋了一方朱印。
「這是?」忍不住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起那個圖案。那個圖案被放鶴州作為神話一般膜拜對象,刻在城門之上,甚至連城旗也飄揚著圖案。放鶴州每一個人都會從小被告知說,這個圖案,是每一任的十二皇子的朱印。
容宿霧悠閑地點了點頭:「沒有錯,他就是當今的十二皇子。」修長雪白的手指在書桌上敲了一敲,彷彿正思考著這張請帖的來意。若是他沒有記錯,那日方遂墨來抱鶴軒的當天便透露給他了一個口風。那句:「就看宿霧讓我如何來督察……」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
難道說原本民間獨立經營的各種書局印廠和書肆,全部要在這位十二皇子的手中收歸國有不成?
他捻起書案上的一本書,隨意翻開了一頁,《道德經》的一句話立即躍入眼帘——「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他閉目忖度了一會兒,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面容上已有了巍然的笑意。
轉頭去看一臉狐疑的暗香,只用指尖在她的俏鼻上壓了一壓,寵溺道:「好生寫你的故事罷,我過幾日來看你。」
「真是可惡!白白浪費了一匹上好的雲錦!」攝雪一邊撕咬著帕子,一邊在問晴的書房中不斷地踱來踱去。
「這個計策看起來不管用?」問晴倒是並不很著急,氣定神閑地捻了一支筆,一面與攝雪說著話,一面在宣紙上寫著些什麼。「你本是想讓她自亂陣腳,這不是才剛剛開始么,著什麼急……沉住氣,你得往好處想,軒主可不是每日都呆在抱鶴軒中的。」她別有用意地提了這樣一句,讓攝雪暫時停止了撕咬手帕的舉動。
「你是說?」攝雪眼珠一轉。
「別看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問晴眼皮也未抬。
攝雪甩了甩帕子,扭身坐到了問晴對面,有些氣餒地說:「我原本是想,在她還未走上定路的時候,用我的思維去打亂她,教她不知道用自己的方式去寫文章。誰知道,她還未按照我的思路去寫的時候,軒主會出現在她那裡!」她說到憤恨之處,雙手掐住椅背,道:「你是沒有看見,軒主還……」
「還怎麼了?」問晴總算是抬起了頭。
攝雪恨恨地說:「還親了她!」
「哦?」問晴擱下了筆,似乎來了八卦的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