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實桓皇后前來太子府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在宮中久等李磐母子不來擔心愛孫出了什麼事情於是擺駕出宮。至於宮門的禁軍雖然是馬則的心腹固然敢阻攔李霸這些皇子但卻不能阻攔皇後娘娘的鳳駕。馬杲父子機關算盡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因為一個小小孩童的原因而導致失敗。當然在李建與馬杲決裂的同時也就註定這場謀逆的結果沒有太子的支持馬杲父子縱使掌有兵權也都只能註定失敗雖然這其中還包括了有李昌等人的努力。
看到馬則離開李昌笑問道:「馬將軍怎麼突然離去?」馬杲「呵呵」一笑道:「吾兒聽說娘娘前來先去加緊戒備若再有刺客豈不驚動娘娘鳳駕?」李昌假裝深信不疑笑道:「有馬將軍在那些宵小之輩怎敢再來?」李建卻明白馬則離開的真正用意麵寒如水冷道:「孤去迎接母后三弟有傷在身就在房中等候。」說完便當先邁步出門。馬杲急忙尾隨其後低聲道:「娘娘乃萬金之軀不能有所閃失。殿下見了娘娘還請慎言。」這話已經是**裸的威脅李建聽在耳中怒火中燒卻也無可奈何淡淡地答道:「孤理會得。」
桓皇后見李磐久不入宮還道是出了意外此刻見到愛孫並無異常心中頓安笑讓眾人平身親自上前拉著李磐的小手問道:「磐兒今日怎麼不入宮來?」馬飛燕看了身後兄長一眼道:「兒臣準備的糕點不慎被打翻正重新準備所以打算遲些在帶磐兒進宮。不想母后竟先出宮來兒臣惶恐。」
「哦。」桓皇後點了點頭撫摸著李磐道:「本宮還道是磐兒出了意外左右無事便前來看望。」又看了看左右道:「只是不想到丞相大人也在太子府中。」馬杲急忙道:「微臣有些朝事要與殿下商議恰巧在此。」桓皇后並不多言道:「恩。都進去吧。」便拉著李磐小手向里走。
眾人都覺鬆了口氣便要跟隨入內卻聽李磐又奶聲奶氣地說道:「皇祖母是外公和舅舅不讓磐兒進宮。」馬則本想以李磐要挾太子夫妻卻沒有想到童言無忌李磐卻將真話說了出來頓時臉色大變轉望向父親。馬杲也是神色陡變額頭浸出幾顆汗珠。李建站在馬飛燕身側握住嬌妻玉手手臂不禁有些顫抖。
桓皇后聽了李磐的話也覺得十分驚訝轉看馬杲道:「馬大人怎麼不讓磐兒進宮?」馬杲還不及答話馬飛燕便搶先道:「母后楚王與楚王妃此刻也在府中。」桓皇后更覺奇怪問道:「昌兒也在?怎麼不出來迎接本宮?」
馬杲父子聽太子妃又提起李昌心中都有些慌暗想莫非她要破釜沉舟拚死一搏?馬則再看了看周圍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士頓時心中稍安暗暗握拳只等其妹說出不利於他父子二人之言便即刻下令先將桓皇后等人一起擒下再商議後事。
馬飛燕看了看在旁蓄勢待的兄長道:「母后容稟近日京城之中盛傳有鮮卑刺客潛入。父親得報之後趕來與殿下商議。殿下深覺事關重大便派人請楚王過府商議。哪知那些鮮卑刺客竟然膽大包天潛入府中刺殺殿下。楚王千歲為救殿下被刺客所傷正在府中靜養。父親擔心磐兒的安全所以才不肯讓兒臣帶磐兒入宮。」
她這幾句話便將李昌受傷與李磐不曾進宮之事解釋清楚而且為馬氏父子開脫乾淨。馬杲、馬則固然鬆了口氣李建也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畢竟現在這個時候揭穿馬杲父子的陰謀只能是陷皇後於險地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桓皇后聞言娥眉緊蹙沉聲問道:「如此大事怎麼不稟告本宮?」馬杲這會兒便急忙借坡下驢道:「太子殿下唯恐驚了娘娘鳳駕所以沒有稟報。只是暗中加強戒備請娘娘勿怪。」桓皇后微微點頭對這個解釋絲毫不疑轉問太子道:「昌兒傷勢如何?」李建心中石頭落地立刻答道:「並無大礙。」
「本宮去看看昌兒的傷勢。」李昌乃是桓皇后撫養長大聽說他受傷自是十分關切當即讓李建帶路前往探視。李建不敢有違只好在前引路桓皇后與太子妃緊隨其後。馬家父子互望一言馬則低聲問道:「父親怎麼辦?」馬杲低嘆一聲道:「為父跟去你見機行事。」
李昌見到桓皇后親自前來探視自己的傷勢急忙想要掙紮起身見禮。桓皇后卻開口阻止道:「你有傷在身不必多禮。」但見李昌臉色蒼白又是腹部受傷更是十分關切不住開口詢問。李昌含糊答應幾句目光卻不離旁邊的葉嘉似在詢問。葉嘉見時機已至便點頭示意。李昌正準備開口卻見只有馬杲一人不禁問道:「馬大人馬將軍怎麼不在?」
馬杲一直在細心注意李昌與桓皇后兩人他並不知道李昌已經知曉傅羽之事只是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等見到李昌與旁邊侍衛互使眼色頓時覺察不妙卻又不能立刻出房聽到李昌問及便道:「不知千歲找他何事?臣這便去叫他進來。」便欲抽身而去。
葉嘉卻哪裡肯讓他離開猛然阻攔在馬杲身前道:「請大人留步。」馬杲進來身邊也帶了幾名護衛見葉嘉無禮也都擋在馬杲身前。李建擔心馬杲反噬府中上下都是他的部屬唯恐傷及皇后急忙問道:「三弟你這是幹什麼?」
李昌並不回答只是讓妻子將自己扶起來對著桓皇后道:「母后馬杲父子謀逆隱瞞父皇軍報罪大惡極還請母后治罪。」桓皇后自從進了太子府是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李昌口中會說出這樣驚人的消息。不禁轉看馬杲、李建二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馬杲立時明白自己上了李昌的當卻不知他是如何得得知此事不由望向李建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只能讓馬則帶兵將房中一干人等拿下。這兩天他都一直冀望於李建能迷途知返與自己合作不曾下決心起兵。現在李昌話已出口讓他父子再無退路反而覺得輕鬆許多笑道:「微臣也不明白楚王千歲這話何指。」
李昌遂從懷中拿出李疆親筆詔書交於皇后道:「父皇北征誤中鮮卑慕容啟的奸計被困在赤城五十萬大軍危在旦夕之間。這是父皇親筆詔書命桓國公為帥帶兵救援。可是馬杲卻蠱惑太子不兵救駕反而意圖謀害千里求援的燕國公之孫傅羽此等歹毒用心還請母后明鑒。」
桓皇后此刻才知道李疆兵困赤城頓時花容失色急忙打開詔書仔細看完。只氣得渾身抖轉看李建喝道:「太子你說昌兒所言可否屬實?」李建知道不能再有隱瞞立刻跪倒在地泣聲道:「兒臣一時鬼迷心竅請母后寬恕。」他雖然沒有明白承認但卻與認罪無異。桓皇后突聞如此噩耗險些暈厥在身後宮女攙扶之下勉強站立冷然道:「此等大罪還能寬恕么?」眼淚潸然而下道:「本宮一直以為你本性寬仁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做下這等大逆之事。」
馬飛燕見桓皇后誤會已深急忙道:「母后容稟這事皆是父親與兄長所為與太子無干……」桓皇后猛然記起轉看馬杲喝道:「馬杲你父祖皆是開國重臣陛下多年待汝不薄何以如此?」馬杲被皇后厲聲質問也覺得心中慌勉強笑道:「太子有意早日登基微臣只好儘力輔佐。」李建與馬飛燕聽他反咬都想要開口辯駁卻聽外面馬則喊道:「殿下臣馬則前來保駕。」接著房外響起眾多腳步聲猜有大量人馬將此處團團圍住。
葉嘉陡見變起出手如風瞬間便將馬杲制住喝道:「讓馬則退下。」馬杲之所以將馬則留在外面便是以防不測現在事情敗露。若是馬則能將這些人拿下或者還有轉機;若是束手就擒父子二人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馬杲這點道理還是能想透嘿笑幾聲便閉上雙眼不理會葉嘉。
當日秦舒與傅羽被葉家兄妹所救葉嘉本來是要請秦舒離開但卻突然得到李疆的親筆詔書赤城形勢不容樂觀。葉嘉於是只能行險一搏與秦舒定下計策。秦舒假扮刺客刺殺太子李昌卻拚死救護以李建的性格必然會大為感激然後藉此求見皇后。當著桓皇后的面揭穿馬杲父子的陰謀然後擒賊先擒王憑藉葉嘉的身手將馬杲拿下再以桓皇后之威望招撫叛軍平定這次叛亂。
事情進行到現在這一步可謂相當成功只是馬則帶兵在外將眾人團團圍住而馬杲肯定不會開口讓其子放棄投降。這父子二人一旦狠下心來拼個魚死網破則不是葉嘉等人的初衷。現在房中只有葉嘉及手下數人而需要保護桓皇后與楚王夫妻的安全。葉嘉縱使武藝群也沒有多少信心手上用力喝道:「馬杲你若能迷途知返懸崖勒馬便能從輕落。仍舊執迷不悟則是誅滅九族之罪。」
李建也在旁邊勸道:「馬大人你就放棄吧。」馬杲冷哼一聲道:「殿下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現在認罪。殿下與老夫仍舊性命不保殿下何不拚死一搏?」言語之中又隱示太子確實參與此事。馬飛燕知道父親一心要拖李建下水不由道:「太子仁厚父親為何一定要牽累於他?」馬杲再哼一聲不再說話。
外面馬則似乎知道房中變故又高聲喊道:「楚王李昌謀反挾持太子與皇后我等奉詔前來護駕事成之後眾將士皆有封賞。」他帶來的本來多是心腹重賞之下頓時應聲震天一幹將士都高呼道:「願奉將軍號令。」
李昌與葉嘉對望一眼低聲問道:「葉壯士於將軍的兵馬什麼時候能趕來?」葉嘉看了看窗外答道:「差不多該是時候了。」桓皇后聽到他二人對答突然想起一事仔細打量葉嘉片刻問道:「武陵侯葉公是你什麼人?」葉嘉早將馬杲交於屬下對著桓皇後行禮道:「正是草民先祖父。」
李疆代漢之後大封功勛重臣其中以桓、郭、傅、關四姓國公為尊而封侯者多達三百餘人。在眾多侯爵之中又以武陵侯葉楓最為有名倒並不是因為他的封地爵位高於旁人而是在太祖皇帝駕崩之後葉楓便放棄功名歸隱山林。雖然他不在朝堂但卻關心社稷在當今皇帝李疆東征孫吳、北伐公孫之時葉氏後人都立有大功。可是受葉楓影響葉氏始終不肯入朝為官即便武陵侯這個爵位也只是虛受其名不受其祿。
每逢皇室危急之時葉氏都會挺身而出所以當聽到葉嘉之名桓皇后先便想到武陵侯。再聽到「先祖父」三個字桓皇后又是一驚訝問道:「莫非葉公已經仙逝?」葉楓與大充太祖皇帝李蘭以及桓易平輩論交所以桓皇後用詞十分客氣。葉嘉點了點頭道:「多蒙娘娘掛心先祖父已經去世多年。草民此次前來救駕是奉家父之命這份陛下的親筆詔書也是家父使人從赤城傳來。」
李昌一直以為那份詔書是由傅羽攜帶來京直到此時才明白葉嘉的身份也才明白那份詔書的來源。雖然對葉氏之事有所耳聞但現在聽來仍覺得有些驚訝遂再問道:「莫非葉侯爺也在赤城那麼可有父皇確切的消息?」葉嘉答道:「正如殿下所言在陛下起兵之時家父便隨在大軍之後。陛下被困赤城家父也身陷其中雖有傅小公爺突圍求援家父卻仍不放心又請得聖命派心腹死士突圍。天幸如此否則豈不讓馬杲父子奸謀得逞。」
馬杲也才明白並非李建走露消息長嘆道:「人算不如天算老夫萬萬沒有想到陛下還有這支奇兵。剛才楚王千歲口中說的『於將軍』莫非是宛城鎮南將軍於軌么?」葉嘉冷笑幾聲道:「在下早在數日之前便使人持陛下詔命前往宛城徵調於將軍軍馬約定今日便來。你若此刻能幡然悔悟或者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
「好好。」馬杲仰天大笑幾聲道:「你竟讓老夫幡然悔悟?」突然又加大聲音喊道:「我兒宛城於軌大軍將至還不進來將這些叛賊擒下。萬不可以為父為念。」葉嘉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如此想要掩住馬杲嘴巴已是不及。外面馬則本來還有幾分顧及聽到這話頓時下定決心明知於軌來后自己父子必然死無全屍現在唯有乘著於軌未至先控制京中局勢。於是高聲道:「救出太子擒下楚王賞千金封萬戶侯。」麾下軍士被他一言激勵便都齊聲吶喊向著房間收縮靠攏。
房中眾人都是大驚只有桓皇后冷然道:「本宮倒要看看馬則有什麼能耐。」說著便邁步向門口走去。「母后不可。」李昌急欲阻攔卻牽動傷口頓時痛得冷汗直冒。葉嘉低聲叮囑手下保護好李昌夫妻自己也跟在桓皇後身后出門。
外面叛軍本來十分喧鬧雜亂但見桓皇后出來立刻鴉雀無聲。這些軍士大都是宮中禁軍對桓皇后自然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畏懼。桓皇后冷冷掃視四周一眼輕喝道:「本宮在此誰敢胡來?」馬則見到皇后親自出來也心中虛強自喝道:「皇後娘娘被楚王蠱惑不辨忠奸。來人暫時先將娘娘請去外面。」在他的眼色脅迫之下便有幾名心腹將士挺刀上前一步一步靠向桓皇后。葉嘉冷笑一聲雙掌齊出片刻之間便將三人打倒在地。他意在恐嚇眾人所以下手毫不留情倒地三人都是立時氣絕。其餘眾人見到葉嘉如此神勇又畏於桓皇后之威都遲疑不前。
「冷翌這裡是太子府你這侍衛總管是怎麼當的?」桓皇后看到躲在一旁的冷翌喝道:「三年前你飲酒誤事若非本宮怎麼能在太子府中繼續當差?」冷翌看了看桓皇后又看了看馬則低頭道:「娘娘恕罪。」
「本宮恕你無罪。」桓皇后又道:「只要你立刻帶人拿下馬則本宮非但不治你的罪還賞你重金返鄉安享下半生的榮華。」桓皇後向來一言九鼎冷翌之所以跟隨馬氏父子不過是懼其淫威此刻有了桓皇后的保證頓時心動眼中光芒大放再問道:「娘娘當真?」
桓皇后輕哼一聲道:「你犯下大罪加官晉爵固然不能。但留你一命賜你富貴本宮卻還能做主。」
馬則見冷翌有些心動急忙道:「冷總管不要聽信她的謊言今日勢危不得已如此。試想異日她怎會輕饒我等?」冷翌又看了看兩人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是好。馬則卻慢慢靠近道:「冷將軍千萬不要被她所騙一定……」話未說完便搶先出手一劍刺穿冷翌胸膛。冷翌不想馬則突下殺手未曾提防而且兩人武藝也有些差距故而躲避不及直到長劍穿胸而過才狂吼一聲作勢欲撲卻被馬則一腳踹開倒地身死。
馬則抹了抹劍上的血跡轉看周圍眾人道:「今日之事誰敢不聽號令便有冷翌為榜樣。將他們給本將軍拿下。」一幹將士隨他日久在其淫威之下不得不一起吶喊再次圍向桓皇后與葉嘉。
葉嘉縱然身手了得但在這數百精銳的禁軍之中想要保證皇后的安全也沒有信心何況還有一個堪稱高手的馬則在旁邊虎視眈眈。正心慌的時候聽見牆上一個熟悉悅耳的聲音道:「鎮南將軍於軌奉詔救駕馬杲、馬則還不棄械就擒。」葉嘉轉眼望去就見秦舒與葉靈並肩站在院牆之上知是救兵已來不由大喜道:「於將軍何在?」話音剛落下就聽著陣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一個悶雷般的聲音喊道:「微臣於軌救駕來遲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葉靈奉兄長之命趕往宛城求援。她雖是一介女流但既有皇帝詔命又有武陵侯的印信很快就取得於軌的信任親點三千精銳騎兵星夜兼程趕來洛陽平亂。雖然洛陽城防是在馬杲心腹門生陳飛手中但秦舒行刺之後便潛伏在城門接應。等大軍到時便斬門奪鎖放大軍入城。等到陳飛帶兵阻攔時已是不及被秦舒飛身斬殺部下盡皆散去。大軍幾乎沒有受到什麼抵抗便趕到太子府。
馬則見大勢不妙便想險中求勝提劍在手疾向桓皇后刺去欲將其擒下以為翻身的資本。可惜葉嘉守護在桓皇後身前怎能容他如願?徒手將其攔下戰成一團。外院殺聲大作想是於軌部下與馬則的禁軍廝殺起來。院中的禁軍也都左右盼顧不知該如何是好。秦舒飛身而下劍光過處接連刺殺幾名小軍官然後喝道:「棄械投降可免一死。」大勢已去有些膽小的便先丟下了兵器接著「咣當」聲直響片刻之後院內的禁軍十成中倒有九成拋下兵器伏地請罪。只有少數馬則心腹因為參與密謀唯恐不能免罪抵死反抗當然也不是秦舒與葉靈的對手很快就斬殺乾淨。
馬則武藝本不如葉嘉眼見部下大多投降再無機會扳回敗局心中慌亂手中長劍更是不成招式。十餘招后便被葉嘉制住。李昌已在其妻的攙扶之下走出房外見馬則被擒叛亂即將平息不由大喜道:「馬則還不讓外面的軍士放棄抵抗?」馬則明知必死卻不肯就此放手冷然道:「我既是必死無疑何不多讓幾人在黃泉路上做伴?」
「你……」葉嘉怒極手上用力竟將馬則肩骨捏碎。馬則雖然痛得額頭汗珠滾落卻咬緊牙關任憑李昌如何勸說始終不肯鬆口。過得片刻外面殺聲漸漸平息又是於軌悶雷般的聲音道:「王爺未免小瞧本將區區戰事何必要讓馬則開口?就算他們拚死抵抗本將軍自能取勝。」接著一個鐵塔般的虯髯壯漢大步進來直奔桓皇後身前拜倒道:「微臣於軌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桓皇后見大亂平息喜歡之餘竟有些身體虛脫乏力強自支撐身體道:「將軍快快平身。」於軌乃是曹魏名將于禁之後當年于禁心存漢室棄暗投明臨陣歸降太祖皇帝李蘭被傳為忠義之美談。其子於圭更是在蜀漢一統的過程中立功甚多李疆代漢之後有意加其公爵但於圭上表固辭最後受封巨平侯。於軌便是於圭之孫乃是難得猛將官拜鎮南將軍駐紮宛城。大充太平盛世多年未有戰事方今平定叛亂雖然戰局不大但也足使於軌興奮起身道:「啟奏娘娘微臣在外殲敵五百八十二名生擒七百二十……」他身為武將只知殺敵論功此刻竟然向桓皇后稟報自己的戰果了。
桓皇后對著些絲毫不感興趣乃揮手道:「叛雖然被擒但恐余部為亂將軍可派人四下清剿安撫切不可驚擾百姓。這些功勞先行記下日後定當論功行賞。」於軌必恭必敬地領命又道:「微臣不求賞賜只請娘娘應允微臣一事。」桓皇后眉頭一皺暗想莫非他要藉機要挾高官厚祿么?但時下正是用人之際也只好道:「將軍請講。」於軌遂道:「微臣希望娘娘能讓微臣前往邊關隨陛下殺敵立功只要娘娘答應微臣不要這鎮南將軍只當一個小卒也甘心。」他見皇帝親征竟沒有徵調自己心中早就憋的慌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立刻便說了出來。
此言更是出眾人意料之外桓皇后見他憨直不禁莞爾道:「本宮答應便是。」於軌聽后竟比受到百倍加賞還高興樂呵呵地便帶人出去。
看著於軌高大的背影桓皇后再嘆道:「真是一員忠心耿耿的虎將。」說話之間便有意無意的看向旁邊面如死灰的馬杲。李昌復上前奏道:「母后馬杲父子如何處置?」桓皇后又瞟了一眼太子李建輕嘆道:「傳本宮旨意宣召在京所有親王以及二品以上官員來太子府中議事。」然後便向著東宮大殿走去。
「母后……」太子李建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桓皇後腳下微微一停卻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李昌看在眼裡喜在心中表面上不動聲音地對著李建道:「殿下母后此時盛怒等氣消之後殿下再解釋不遲。」李建卻明白這樣的大罪是不能輕易解釋清楚的。自己太子的位置定然不保說不準這條性命也要葬送在馬氏父子的手中。只是搖頭苦笑並不理會李昌的寬慰之言。
李昌還要再說卻有一名內侍走來道:「娘娘懿旨:馬氏父子叛逆暫時監禁待百官商議定罪之後再作論處。太子與太子妃立刻返回寢宮無旨不得擅離。」李昌頓時皺眉道:「我去向母后求情……」李建卻將其拉住搖頭道:「三弟不必如此為兄犯下大罪自該受罰。」說著便長嘆一聲轉回寢宮。馬飛燕一直抱著李磐對著李昌微微一禮道:「謀逆之事實是父兄所為與殿下無關還請千歲多多費心。」李昌急忙還禮道:「小弟一定儘力。」馬飛燕又是一禮才跟在李建身後離去。
馬氏父子也被人帶下看押。李昌走道葉嘉、秦舒身前抱拳道:「此番多謝二位壯士相助。」二人急忙還禮葉嘉看著局面平定便道:「大事已定草民也該告辭了。」李昌微微一怔驚道:「壯士立下如此大功正是論功行賞之時怎麼就此離開?」
葉嘉淡笑道:「家父嚴令草民不能貪賞而且不日便要趕往北邊朝中之事有王爺與皇後娘娘做主料來不會再出差錯。」李昌素聞葉氏不入朝堂如今方才深信不疑感嘆道:「壯士與令尊果然是當世英傑。小王在此代父皇、母後向壯士致謝。」說著便又抱拳一拜。
葉嘉急忙伸手攙扶再與李昌、秦舒互道珍重便與其妹一起離開。秦舒眼看著二人離去不禁暗思:這二人與自己倒真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