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土豆下山
第19章土豆下山
「你說那破組織？」怪老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撇了撇嘴，「前段日子還準備把我給招安進去的，我沒答應。」
余亮幾欲暴走。
嘴角微微一扯，上揚到一個弧度，白了他一眼，「你上次還跟我說，我是老中醫專治吹牛逼，我覺得，你真應該自己治一下。」
怪老頭子拿著筷子就欲敲向余亮的腦門，他的腦袋微微一側，伸出雙指，將筷頭夾在了指間。
忽然，余亮的神色一凜，手中的力氣不禁加大，微微彎曲，筷子應聲折斷，折斷的那頭直接射向了門外。
彭！
巨大黑影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慘叫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顯得十分的刺耳，驚動了四處的鳥類，白楊枯樹林中，不知名的鳥兒撲騰撲騰的拍打著翅膀。
余亮緩緩的走出去，月色撒在穿著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的右眼上插著一雙被折斷的筷子，鮮紅的血液從眼皮下緩緩流下。
「說，你是誰？」
這個時候鬼鬼祟祟的能是什麼好人？
黑衣人冷哼一番，微微撇過腦袋，並沒有回答余亮的話，這個時候，怪老頭從屋子內邁出。
黑衣人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怪老頭——不，現在好像只成了一隻眼睛了。用鼻子悶哼一番，余亮真覺得這丫的是不是屬豬的。
「叛徒！」
黑衣人銀牙一咬，從牙縫中緩緩的蹦出這兩個字。
余亮一腳踩在了他的嘴巴上，肆虐的碾壓著，劇烈的疼痛感使他艱難的呻吟一番，口水混著血水從嘴巴中流出來。
轉身看向了怪老頭，余亮在等著他發話！
怪老頭抬頭看向了星空，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許久之後他才輕輕說道：「放了他吧！」
余亮從他的臉上抬起了腳，黑衣人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往回逃竄，他的身影隱匿在黑夜中，但他的聲音卻從遠處的黑夜傳了過來，「我還會過來的！」
余亮十分不解這怪老頭為什麼要放了他，而且看上去這黑衣人好像是和怪老頭認識的。
在余亮的記憶中，怪老頭除了四個月之前他出事的時候有過那麼一次印象，其他的印象都是比較模糊的，在的心裡就感覺這老頭十分奇怪的，要是擺在常人看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他無時無刻都在說著一些胡話。
他到底說的是不是胡話，誰也不知道。
余亮問他時候，他也只是打著哈哈的就過去了，他極其不願意提起這件事兒。
他不願意說，余亮自然也沒有纏著去問他！
寒夜裡，東風凜冽。
兩隻單薄的身影坐在月下！
余亮輕輕的摟著米蘭，靜靜的坐在山頭，雙腳自然垂著，拍打著山壁，顯得十分的悠閑！
米蘭乖巧的依偎在余亮的胸膛，兩人從小是青梅竹馬，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泛起了一絲情愫。
就好比原本平靜的海面本來就有點波濤，但現在這兩人的情愫水到渠成的被激發出來，不需要過多的情話和甜言蜜語，他微微抬起了嬌小的腦袋，雙眸清波，「余亮，你會對我不離不棄嗎？」
余亮看著她薄如蟬翼的唇瓣，忽然很想一親芳澤，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抬頭看了看依偎在星空的月亮，「我就如這夜，你如這月亮，如果有一天月亮和這漆黑的夜空說出了分手，我依舊會靜靜的等著你的歸來，直到有一天，這個世界沒了黑夜，只剩白晝！」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坐了多長時間，好像很久，他們看了很長時間的月亮。
在這種年代沒有所謂電燈電話，電腦電視這些看上去高科技的產品，月兒則是成了人們最好的伴侶與傾訴的對象，也難怪詩仙李白會在喝酒之時作出：
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
當東方微微泛起一陣魚肚白；當月色完全的隱匿在層巒的山巒之後，破曉的陽光剛剛顯露一絲頭角，余亮伸著慵懶的腰肢走出了怪老頭的屋子，他也記不得昨天到底在月下待了多長時間。
怪老頭背上背著一個葯籃子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的背部似乎在歲月的洗禮中，已經有些佝僂，「臭小子，這麼早就起來了？」
余亮打了一個哈欠，吐出體內的濁氣，「今天我和蘭蘭就走了，總是呆在這兒，也怪麻煩你的。」
怪老頭踱步而至，圍著余亮轉了一圈，那眼神就像是貓眼一般，上下打量著，「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怕麻煩我過，我倒是希望你這臭小子以後別來打擾我清修的好！」
余亮看著怪老頭後面背著籃子裡面拜訪著一些不知名的藥草，他就知道這老頭子是上山採藥去了。
「成，那我就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就是不給你幹活！」
「你給我土豆下山。」
怪老頭瞪了余亮一眼，撈起袖子就要抽余亮。
余亮帶著米蘭離開了，離開之前，這怪老頭還從葯籃子裡面掏出一些草藥給余亮，吩咐了一下用法，然後就閉門不見客，嘴角微微扯出一絲苦笑的弧度，他永遠都是這麼怪，要不然他也不會屈居在這個又矮又破的屋子，這屋子的屋頂看來就已經是失修好多年了。
要是颳風下雨的根本起不到半點遮風擋雨的事兒。
他好像渾然不知。
城門外，車輪緩緩碾過，沙塵自地面跳躍而起。忽然一隻從遠處駛來商隊騎著大馬兒疾馳而過，最前面一個扎著頭巾的商人從懷中掏出一張類似於令牌的東西，然後便穿過城門。
米蘭被余亮摟在懷中，她的身軀有些顫抖，「我，我不敢進城！」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陰影，上次的事情對於她一個農家少女來說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城門外站著兩排穿著土黃色服飾的小鬼子，在無形之間給他的心中造成一些壓抑感。
余亮不自覺的將手中的力氣加大，將她往自己的懷中緊了緊，「別怕，你看他們那衣服，整一個像坨屎似的。」
米蘭噗嗤一笑，剛才的壓抑感似乎也微微得到了緩解。
茶樓里，客來客往。
一張四方桌前圍著一些人，米蘭比較的奇怪，整個一個是鄉下土包子進城的樣子，帶著余亮就往人群中擠了擠。
那是一個老人，老人是坐著的，他的旁邊站著一個和余亮差不多大的女孩，看上去應該是老人的孫女。
他的手在桌上摸索了一番——他是瞎子，孫女站在旁邊給他倒了一杯茶。
他清了清喉嚨，「話說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他是說書的，忽然的從門外闖進來一群小鬼子，小鬼子橫行霸道的將圍著的人扒拉的給推開了，一些身軀瘦小的人，已經一個踉蹌摔了出去，一些帶著孩子的婦人死死的將小孩的腦袋擠壓在懷裡，不讓他受到半天的傷害。
小鬼子二話不說，直接將這說書的爺孫兩架走了，老頭子沒有一點兒怨言，也沒有做丁點的掙扎，他的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笑意。
待小鬼子將他架到門外的時候，老頭子那虐待滄桑的聲音才從門外傳來，「是我們的永遠都是我們的，奸人當道，總有惡人來除！中國的東西，誰都奪不走！」
從怪老頭那兒到縣城按照步行來說，是需要半天的時間的，這余亮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現在這茶樓中。
茶館的角落有著兩個正在下著象棋的老頭。
「啪嗒」一聲，棋子落定的聲音。
「我要越過楚河咯。」
米蘭的心思久久未曾回來，他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兒。
他們是坐在茶館二樓靠在樓梯的一個地方，余亮眼尖的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練珺瑤此時心裡亂糟糟的，她十分憤怒，怒氣沖沖的走向了這茶館的二樓，本來他是在這茶館裡面點了一杯茶水的，但奈何那店小二竟然不小心的將誰給打翻了出來，本來今天出門心情就不好，這逮到地方可以撒氣的，當然不會放過。
她立刻就扯著店小二的衣領，將瘦弱的店小二摔出去三步遠。
她衝下去要跟老闆理論，老闆當然是對她說了一陣好話了。
練珺瑤剛剛坐下來，余亮跟米蘭在耳邊低聲細語了幾乎，然後便是邁步走到了練珺瑤的面前，緩緩的坐在了她的對面，「看你這一臉內分泌失調的樣子，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還是被男人甩了？」
啪！
練珺瑤看了余亮一眼，面若寒霜，將手中的筷子用力的拍在了桌面上。
周圍那些客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余亮微微撇了撇嘴角，練珺瑤對著余亮拋了一個媚眼，余亮的後背涔涔的冒出一陣冷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練珺瑤對著余亮勾了勾手指，「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為什麼？」
余亮有些奇怪，還仔細的打量一會兒，想看看這練珺瑤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他疑惑的多看了幾眼，然後裝作一副「我是好人」的樣子，對著練珺瑤說，「我告訴你啊，你想幹嘛，殺人是要犯法的！還有我也不是隨便的人」
雖然這麼說，但余亮還是將腦袋湊了過去。
練珺瑤也是將腦袋湊了過去，這米蘭看見這兩人「咬耳朵」的情形，頓時緊要著下唇，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練珺瑤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桌底下，她狠狠的將腳踩在了余亮的腳面上。
她輕輕的在余亮耳旁吐出四個字。
「土豆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