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回:雞鳴不已天下事 蒹葭蒼蒼水一方
冰雪淡淡的說:「似乎你應該留在這裡。」
木子玉笑說:「你說對了至少我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玉依說:「宮主我的確是來勸你離開的。師叔不會放過你她喜歡流星誰都知道。」冰雪一笑說:「我當然會離開但絕不是因為流星。」木子玉問:「為何你會一直跟著他算起來至少也有一個月了。」
冰雪說:「為什麼是我跟著他?難道不是他跟著我?我這就會離開。」木子玉淡淡的笑笑說:「這樣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冰雪哼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木子玉說:「要走得遠點否則走不出太極洞的勢力範圍。」
冰雪一路到了峰下夜色蒼茫夜風冷冷她忽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山寺的晚鐘響起然後萬籟俱寂。
她生起一堆火忽然想到那些同流星在一起的日子有人關心而且關心得那麼無微不至這日子就這樣離去她一點都不懷念。
昏沉沉的睡到天明她沒有留念山上的景色而是頭也不回的下了山山下繁華的市集和熟悉的花草來到眼帘她疲憊的身體已經很需要一個休息的環境在客棧睡了整整一個早上卻覺得頭暈腦脹的越來越是難受。
她強撐著起來準備採購乾糧回到冰珀宮剛來到街上忽然覺得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帘她正要說話只聽薛冰說:「雪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冰雪強笑著說:「我一言難盡找個地方說話吧。」
二人來到客棧找了個裡面的位置冰雪說:「你怎麼一個人到了這裡冰兒她們呢?」薛冰說:「我們根本找不到欺雲峰我現在是從水路上江南然後去惡門。」冰雪問:「惡門?你去那裡幹什麼?」
薛冰說:「龐掌門已經同風雲會聯盟我想只有滅了生死門他們煉毒的欺雲峰也一定立刻土崩瓦解。冰兒她們回到冰珀宮等你。」冰雪說:「我是該回去了。」薛冰笑說:「看你一路風塵的樣子一定是很累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勞心勞力。走吧我帶你去玩廬山。」
冰雪一笑說:「我已經玩過了。其實也不怎麼樣虛有其名。」薛冰一笑說:「也許是吧。」客棧中的人漸漸少了冰雪的思緒卻漸漸多了忽然說:「姐我好想……」薛冰微笑著說:「好想什麼就去作啊。」
冰雪輕輕的說:「我想龍濤。」薛冰輕輕拉著她的手黯然說:「我知道我都知道。」冰雪說:「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個美麗的湖面和那美麗的雨天那縹緲的音樂和縹緲的回憶。」薛冰關切的說:「我不知道生了什麼事。」
冰雪閉上雙眼說:「那一天我們到了江南很快就會到惡門天空飄著濛濛的雨我們在一艘小船上聽他吹著紫竹的簫那是我聽過的最美的簫。」
「薄薄的雨是那麼的充滿了朦朧的詩意我都不知道是船上的景色漂亮還是船外的景緻迷人。這種兩難的抉擇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我開始彈琴我的所有快樂和感情都在這琴聲里婉轉悠揚慢慢鋪開。我本以為那是一個開始卻沒有想到那是一個結束。」
「船外的風景不但讓我沉醉也讓他沉醉。我記得他輕飄飄的來到湖面上他白色的身影和飄然的衣袂在蒼茫的水面上倒映出迷人的身姿。我來到船頭看著那最美的畫面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那安靜的水面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覺得自己如同飄飛的蝴蝶雖然飛得不高但是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輕功唯一的妙處就是讓我自由自在的飛了一次那天地之間朦朧的一切包容了我所有的快樂我對自己說希望那是永遠我希望那個完美的人如同影子一樣不如同我的靈魂一樣永遠在我的左右甚至與我融為一體我不知道這有幾種方法可以實現但是世人都認為只有一種那就是成為夫婦。那就是我當時最大的心愿握著他的手一起走到人生的盡頭。」
「人的煩惱大都來自願望的完全落空最可怕的就是擁有永遠都彌補不了的缺憾。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有時甚至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用另外的方式重新擁有自己的夢。」
「我只是知道我曾經那麼迷戀的現實如今是我的夢它帶著我的靈魂四處遊盪。我們本來在一個寂靜的角落裡分享著喜悅和快樂忽然我看到一個黑影如同幽靈一樣來到我們的視線里。我們落在船頭琴聲、簫聲、笑聲、雨聲從那一刻開始逐漸遠去。」
「龍濤抓著我的手平靜的說:『你來幹什麼?』那黑影冷笑說:『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嗎?』龍濤說:『縹緲刺客?』黑影說:『不錯可惜你們在這寂靜的小湖上如同魚和水的快樂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我說:『我不需要別人知道。』」
「縹緲刺客冷笑說:『是啊江湖上都說冰珀宮主和惡門十三少不和兩個人勢同水火惡門十三少因為窮追猛打讓冰珀宮主心恨不已所以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湖邊生了一個殺人的事情一個冰珀宮主殺掉惡門十三少的事情。』」
「我幾乎憤怒的說:『你休想我告訴你今天也許死的是你!』縹緲刺客不屑的說:『你們別以為幾次差點追到我就可以和我交手自以為是的年輕人怎麼不出你們的寶劍!』龍濤在我耳邊說:『你快走我拖住他馬上就來。』我似乎有一種預感甚至那不是預感我感到自己不能哪怕一刻見不到他更不用說我自己離開。最後我們兩個人在一剎那間決定離開一起離開。」
「如果沒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我想我們是能夠離開的可是當我們不得不停下來的時候我知道命運已經在迫使我們屈服我流下了眼淚他輕輕的拭去然後對我說:『記得保護冰珀宮我的師兄弟們會復仇的。』我拚命的讓自己收住眼淚說:『在這個時候還想什麼冰珀宮?』」
「縹緲刺客的劍鋒利而又絕情石破天驚的一擊那絕對是惡門『亂世心經』里的招式我的眼前飛揚著塵屑和悲哀它從此填滿我的人生從那一刻開始我完全放棄了快樂在我的生命里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是生命的結束也不會這麼殘忍。」
「我拚命回憶著那一天竟然有許多的回憶似乎我對他說過很多話而不僅是我剛才說的那幾句我似乎一直在拉著他的手一直在說著什麼忘記和編造語言是那麼的容易回到從前和改變事實卻是那麼的困難。」
薛冰溫柔的說:「你不需要去改變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會明白隨時你都要讓自己重新作決定你可以一輩子愛一個人但是也可以在他永遠離去的時候重新考慮;你可以不斷的回憶過去並美化和改造但是你面對的永遠是現實;你也可以不斷的偽裝以使得自己成為眾人眼中聖潔的靈魂和純潔的象徵但你始終還是最了解你平凡的心靈。」
冰雪的淚水緩緩滴落她搖頭說:「我做不到我真的……」
薛冰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你當然做不到做的到的都是快樂的人你完全不快樂。」
冰雪止住淚水說:「其實我真的很想說我……」忽然薛冰啊的一聲冰雪抬眼望去只見一個黑衣女子急匆匆的走上樓來薛冰獃獃的說:「是她是霜兒!」冰雪反而平靜的說:「她怎麼會在這裡?」
薛冰說:「她不是不是……真的是她還是一個一模一樣的人甚至是一個幻覺。」那黑衣人坐下來小二過來讓她點菜她剛點完忽然目光看到冰雪二人臉上一喜飛快的過去說:「你們怎麼在這裡?」
薛冰笑說:「真是霜兒!你你沒死!」
司徒霜驚說:「什麼我死?你們怎麼一見面就說我死!」冰雪急忙說:「是說你沒死不是說你死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意思你明白。」司徒霜笑說:「是啊鬼才在乎那些所謂的吉利話。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會是為了觀賞美麗的景色吧!」
薛冰說:「我這就要往北走去惡門你呢?」司徒霜說:「我要找佟大哥。」薛冰急忙說:「你還要找他你……」司徒霜說:「你不知道陽姐姐死了之後佟大哥孤單的一個人我我真的很想看到他!」薛冰問:「陽匯死了?」
司徒霜說:「都是風雲會的人乾的你知道嗎為了保護佟大哥陽姐姐一個人力敵風雲會的高手瘋狂的擋住他們的殺戮即便是臨死的那一刻還在大罵著風雲會的人她真是很愛太平盟很愛佟大哥。」
薛冰說:「原來那個死去的人是她不是你。」
司徒霜說:「我找了好久他們走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怎麼都找不到聽說最近到了這裡可是我一來哪有他們的音信!」冰雪說:「你真是太執著了真無法想象你到現在找了他多久似乎你在江湖上大半的時間都在找他。」
薛冰說:「生命中有值得尋找的東西才有得到的樂趣。只是你尋找的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霜兒你該回頭了。」司徒霜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會回頭!你們不知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貪圖榮華富貴也不要位高權重我只要這一生都平淡快樂的度過。」
冰雪說:「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想……」司徒霜苦笑著說:「我知道我越是拚命的辨白越是說出了我內心的惶恐他也許真的屬於武林不是屬於我一個人但是你知道當你真的割捨不下的時候那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嗎?像是一個魔盒有人告訴你不能打開可是你卻偏要去看個究竟甚至更厲害你心裡只有它!」
薛冰笑說:「我知道誰又知道自己作的事情是對的還是錯的我們都沒有權力教訓別人。我們只能為你著急說幾句勸導你的話霜兒你別放在心上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生什麼事情那就別去管了。」
司徒霜笑說:「好不管全都不管我要好好的陪你們。」薛冰說:「霜兒倒是學會了豪爽走南闖北的一定增長了不少見識。」司徒霜笑說:「那是我給你們說現在算起來我打過的仗都已經不下百次我會過的高手既有邪派的頂尖高手也有正道的英雄豪傑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了。」
薛冰笑說:「霜兒那姐姐倒要考較你的功夫了。」司徒霜正要說話忽然樓下走來幾個人司徒霜恨恨的說:「是朱赤!」薛冰笑說:「手下敗將而已。」司徒霜說:「你不知道他殺了多少太平盟的人這個狗賊死有餘辜!」
薛冰笑說:「別生氣這種小人不要計較。只是名月怎麼和他一起?我們走吧別讓名月看到。」司徒霜問:「那個姑娘很厲害嗎?」
薛冰說:「我只是不想有人認識我而已。」朱赤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朱赤說:「咱們快馬加鞭還能趕上風雲會北上的時間各位日後建功立業大有作為。」朱赤身邊的一個黑衣青年說:「好自從劍會學藝之後還沒有真正的打上一場以後跟著朱大哥不愁沒有功名。」朱赤說:「事在人為我有今天也不是憑空而來。」
那幾人先後說道:「全仗朱大哥提拔。」司徒霜冷冷的說:「走狗!」朱赤轉頭一看看到三人坐在桌旁旋即轉過頭去名月卻看著三人目不轉睛。薛冰低聲說:「不要理他們我們走現在他還不是我們的對手。」司徒霜說:「就算是我他都打不過。」
冰雪起身離開三人來到樓下司徒霜這才說:「我聽說馮門的小姐馮真當上了新的武林盟主這是真的嗎?」冰雪點頭說:「不錯看來江湖上消息傳得還真快!」司徒霜嘆說:「都是我沒有早點找到她馮夫人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生了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不過是馮遺孤的一枚棋子。馮真真是太可憐了。」
薛冰說:「現在看來馮真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至少她布置了她自己的將來。馮家的兒女個個都不簡單。」司徒霜笑說:「即便是再簡單的人在這個到處是欺詐的江湖又能不簡單多久要麼就會送命要麼就會變得比別人更小心更陰險。甚至親人之間也根本沒有互相的信任。」
薛冰說:「我已經預感到了太極洞的衰微他將因為兩種力量的明爭暗鬥而逐漸失去他強悍的力量一個轟轟烈烈的大派即將消失這就是正義和邪惡的較量無論誰勝誰負都是對力量的消耗和對生靈的摧殘。」
司徒霜說:「聽說佟大哥如今不在此地他們曾經到過這邊但是已經離開好像去了北方的草原。那可是契丹人的地方。」
薛冰笑說:「他們武林中人不會受到傷害的那倒是個好去處風雲會是不會到那裡去的即便去了也會受到重重的阻撓。」
冰雪說:「才見面大家就已經想著離開的事情了。」司徒霜說:「是啊其實說了你們會不高興我真的沒有那種思念的感覺見到你們雖然高興但是沒見到你們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的想念。反而對佟大哥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傷心很落魄。」
薛冰拍拍她的肩頭說:「去吧別想太多。」
冰雪說:「我也要回去了回去就不用為這麼多事情而煩惱。」薛冰說:「你應該忘記以前的那些事情記得太多想得太多反而不好。」
江上沿途的美景絲毫沒有勾起薛冰和司徒霜的興趣兩人談論的也都是一路上的見聞薛冰現司徒霜對許多事情的看法已經顯得隱晦而迂迴沒有以前那麼通透那麼簡單。薛冰覺得她的確是在武林中混跡了一些日子。
這一路上看到的只是平常的農家和平淡的生活已經很少看到來來回回奔波的武林中人了。市集上雲集的商賈也告訴他們這是一個繁華的年代那些所謂永無休止的江湖仇殺和不為人知的江湖爭鬥如同官場隱晦的傾軋和權謀一樣對世俗竟然似乎沒有絲毫影響。
江南的雨在春天特別的溫潤可是這留不住二人匆匆的腳步不過萬千遊客流連忘返罷了對薛冰和司徒霜而言如同烏有。
二人只不過在通往江北的一條小道上一個不為人知的偏僻的酒樓里草草充饑而已。司徒霜正在叫小二準備乾糧忽然樓下一個女子匆匆上來對小二說:「來一斤牛肉一碗米飯要快。」
司徒霜見那女子風塵僕僕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一身勁裝眉目間也是英氣勃勃心想這倒是個江湖女俠。
那女子剛坐下樓下忽然上來幾個人其中一人說道:「三小姐老爺要你馬上回去。」女子冷聲說:「沒看到我正在趕路嗎?回去我不想留在家裡父親也應該讓女兒到處走走。你告訴他你沒有見到我。」
那人說:「可是三小姐老爺……」
女子不悅的說:「你們是不是要吃點苦頭才肯走?」那人說:「小的不敢!」正說著樓下忽然緩緩走上一個女子來是個看來很富貴的年輕美婦她笑說:「三妹我知道父親的家再大都是關不住你的所以特別前來給你送行怕你路上帶的東西不多。」
薛冰說:「這個婦人我見過她不是鐵家的二小姐鐵蘭嗎?那這個被稱為三妹的人應該就是我沒有見過的鐵依了聽說她從小就很倔強總是喜歡習武四處學藝就是為了能在行走江湖。」司徒霜笑說:「怎麼和我一樣?」
鐵依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二姐你怎麼來了一路上很辛苦吧。」鐵蘭坐下溫柔的笑說:「不辛苦我一路上有人照料著不像你一個人你越往北走天氣就越冷了你也不多帶些衣服。其實天下這麼大為什麼一定要去北方?」
鐵依說:「因為只有他們才真正在想著武林最終的命運我們不要作這個世界的累贅不能只給這個世界帶來殺戮還有仇恨。二姐我有一種特別的嚮往希望能夠見到那群傳說中的英雄。」鐵蘭正色說:「他們不是英雄是蠱惑人心的魔鬼!」
「不!」鐵依斬釘截鐵的說「你根本沒見過姐夫才是魔鬼他濫殺無辜!」鐵蘭說:「不是他沒有!」鐵依說:「我根本不想和你爭既然我不能勸服姐姐姐姐也不要試圖勸我我大了我的確長大了我和你一樣有了自己的想法。」
鐵蘭嘆說:「我沒有自己的想法女人都不該有自己的想法三妹你還是不懂女人不會因為來到江湖而變得和男人一樣有了選擇的自由和權力你不會有的男人們手裡的權力不會給你而你只有通過另外的方式才能擁有你要的。」
鐵依說:「我知道用自己的身子拴住男人的**用自己的孩子拴住男人的心。平庸而且悲哀的生活方式你以為我會接受嗎?權力為什麼我們想到的都是自己手上的權力而不是給別人以權力?難道我們必須搶奪嗎?」
鐵蘭有些不快的說:「不錯是在搶奪別人的權力多一點你就會少一點不論你信不信你至少應該知道現在你過著多麼自由和快樂的日子如果父親只是一個江湖中默默無聞的人你的日子會有那麼好嗎你能夠自己選擇什麼嗎?不能你可以不屑於父親和你姐夫的所作所為但你已經享受了他們帶來的榮耀、安全還有地位和權力。相信當你離開江南你會感覺出我這話的分量。」
鐵依說:「我知道你的心在你的心裡除了生在一個富貴人家之外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嫁對丈夫。你不必讓世上每一個人都相信你的看法因為每個人都如你一樣有她自己的看法。既然你覺得那是一種享受你就應當好好的感謝上蒼而不是一定要讓別人來羨慕你有多麼快樂和幸福。」
薛冰說:「姐妹之間這麼大的分歧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一起長大的。」正說著樓下忽然上來一個婦人這婦人司徒霜曾經見過正是薛成的夫人鐵芸司徒霜心裡想:鐵芸一定會支持她妹妹闖蕩江湖的。
鐵芸坐了下來說:「我知道她們攔不住你三妹你從小又沒有吃過苦到了北邊天寒地凍還要忍飢挨餓姐姐怕你受不了你又何必這麼想不開。闖蕩江湖誰不想哪個女孩子年輕的時候不想轟轟烈烈可是到頭來呢?江湖上有名的俠客蘭花仙子除邪仙子又有幾個?」
鐵依說:「她們很有名嗎?在我心裡根本不在乎她們我欽仰的是陽匯、夏語這樣的女俠為了武林人的幸福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鐵芸立刻厲聲說:「胡說你懂什麼難道他們不只是一個借口?你那麼相信她們怪不得她們能夠蠱惑人心這人哪有不為自己打算的為別人打算說得倒好那些地主老爺們施捨給別人的錢財那就叫為別人打算你千恩萬謝的時候最好想想誰是真正的受害者!」
鐵依說:「你錯了你完全錯了我只是看到一個聲稱要拯救武林的風雲會同富商們緊緊的聯合在一起同邪惡的幫會如同水同魚一樣不能分開而忘記了江湖上辛苦的人那些最辛苦的人!」
鐵芸伸手啪的打了鐵依一巴掌生氣的說:「胡說你說誰是邪惡的幫會?你在侮蔑你的家族你把你自己看得那麼高貴好像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如你清高一樣。而你甚至連清高的資格都沒有!你走在大街上別人尊敬你不是因為你漂亮也不是因為你多有魅力而是因為……」
鐵依起身冷冷的說:「而是因為你們!一個風雲會前任掌門的夫人一個風雲會現任江南總殿主的夫人還有我的父親也是風雲一時的人物現在我將離你們而去要你們知道我不是那種只會依靠別人的人。」
鐵芸說:「你去投靠你的敵人!」
鐵依說:「敵人如果敵人指的是那些阻擋在你的身前拚命掠奪你的所有包括精神和物質的東西的人那麼誰是敵人現在還不一定。」
鐵芸說:「我們是你的敵人我們走。」
司徒霜沒想到那溫和可親的鐵芸居然會這麼生氣鐵蘭還在說:「你看我們都趕來了你卻三妹聽話快回去。」鐵芸已經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下樓而去到了樓下回頭說道:「二妹人各有志你說個口乾舌燥她還在笑你愚蠢。讓她去建功立業吧成為一代女俠。」
鐵蘭嘆說:「那你總是要小心才好倘若遇到風雲會的人一定要表明你的身份至少也要安全點。還有如今生死門又開始猖獗了你也要當心。」
鐵依說:「我就是要對付那些人你們喜歡在溫柔鄉里享受我可不想。」鐵蘭說:「上次還說左路的掌門朱赤是個青年才俊對你也是萬分的仰慕我還準備安排你們見面。看來這都不用了。」
鐵依說:「二姐回去好好勸勸大姐我知道她是想念姐夫所以很多事情都太怕了我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氣。」鐵蘭說:「都是一家人也都是為了你好算了我再留下來也勸不回你了。」
鐵依見一群人都走了小二這才送上飯菜鐵依說:「你給我準備點乾糧我好趕路馬料也要最好的這路上的客棧恐怕還是比較少。」
小二一邊應著一邊離開司徒霜說:「鐵姑娘好像是去北方。」薛冰說:「若是你們同路她倒是個不錯的同伴。」
三人幾乎同時離開客棧越往北走路便越是寬闊此時路旁的景色依然如故春的色彩分明便在眼前漸漸便到了惡門的地界。
薛冰加快了步子快到惡門的時候薛冰忽然覺得一切都親切起來司徒霜回頭已經看不到鐵依看到薛冰興高采烈的樣子司徒霜心裡也覺得十分快樂。
她們前面忽然出現一匹快馬馬上一個青衣男子大聲叫道:「薛姑娘你果然來了!」正是吳鉤。司徒霜說:「這便是龐學禮嗎?」薛冰說:「不是是吳鉤。」司徒霜點頭說:「怪不得你的表情反而難看了。」
吳鉤來到二人身前一步跳下馬來高興的說對司徒霜視而不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你!一路辛苦了。」薛冰說:「龐大哥呢?他不知道我來?」吳鉤說:「風雲會要北上剷除一班危害武林的江湖邪派掌門正在商議聯盟的事情。估計這些日子都會很忙。」
薛冰笑說:「上馬吧快走。」
吳鉤跟在後面三人很快到了惡門走在熟悉的庭院里薛冰覺得心情愉快了很多一路的風塵也因為快樂而消失無蹤。
司徒霜在後院里走著卻覺得度日如年她正要找到薛冰告別剛來到門口便看到外面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她心裡想:惡門生了什麼事情。
她緩緩的走在路上看到匆忙的人卻又不知他們在忙些什麼忽然一個人映入她的眼帘是朱赤她的心情一下子明白了是朱赤前來商議北上的事情朱赤已經習慣了興師動眾。朱赤的身邊正是龐學禮不過司徒霜對龐學禮倒沒什麼印象。
朱赤看到司徒霜說:「怎麼貴派還同司徒姑娘有往來?」龐學禮看著司徒霜喔了一聲一愣之後說:「是是我請司徒姑娘前來的司徒姑娘是當今武林中少有的女中豪傑朱掌門我想你對司徒姑娘也一定慕名已久。」
朱赤笑說:「是的幸會幸會。」司徒霜也說:「幸會幸會!」龐學禮說:「朱掌門具體的事情你同韓師弟商議他如今正在無風樓上相候龐某有事失陪了。」朱赤說:「龐掌門不必客氣告辭。」
待他走了龐學禮才問:「令姐也來了嗎?」司徒霜說:「當然沒想到惡門同風雲會走得這麼近。」龐學禮說:「姑娘……」司徒霜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太平盟曾經是風雲會的盟友一個屠殺盟友的人值得結交嗎?就算值得也要想好對策。」
龐學禮笑說:「姑娘說的自然有道理但是姑娘別忘了太平盟在江南風雲會也在江南至少兩派的目的都是江南惡門是不一樣的我們只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而已。」
司徒霜說:「看似有道理不過道理始終不是講給別人聽的要自己信服才行。」
龐學禮笑說:「讓姑娘見笑了我們惡門始終是邪派不管我們怎麼說別人總是看我們低人一等。只有同風雲會一起建立我們自己的實力才能重新建立我們的威望。」司徒霜說:「為什麼惡門要威望?」
龐學禮說:「惡門已經死了那麼多人家師的仇也需要我們來報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就不可能報得此仇。」司徒霜點頭說:「為什麼不同太平盟結盟?太平盟的責任就是剷除那些危害眾生的武林敗類。」龐學禮說:「我知道司徒姑娘心裡始終把太平盟看得很重可是道義並不是嘴上說了算的不管是太平盟還是風雲會都要看他的掌門人是誰因為最終的執行者始終是人人總是習慣於修改他身邊所有的事情。」
司徒霜說:「薛名好大喜功佟大哥心憂武林孰是孰非龐掌門應該心中有數。」
「孰是孰非是不該強加於人的正如龐大哥要你相信風雲會一樣是非也沒有定論。霜兒你可別要明白啊。」只見薛冰輕飄飄的走來說「霜兒你又在四處宣揚你的佟大哥了!」司徒霜笑說:「本來如此。」薛冰說:「薛名的為人我也知道他不能成什麼大事但是也不是很貪心只不過是他越來越不能控制手下的那些人;佟澤正好相反他不但能夠控制手下那些人而且有足夠的雄心壯志。霜兒你總有一天會把一切都看清楚的。」
司徒霜笑說:「好了你們都說風雲會的好話我也不和你們爭論我要走了。」龐學禮還沒說話薛冰笑說:「看你行色匆匆的樣子不過你也應該走了是該到武林中去了你要去的地方什麼都攔不住你。」
司徒霜看著龐學禮笑說:「好我把我姐姐交給你了後會有期!」龐學禮急忙說:「我幫你準備路上用的東西。」司徒霜大聲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大聲說:「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情吧。」心裡一面想:姐姐眼光倒也真不錯龐學禮也算是當今武林中少有的才俊了。
她出了惡門只見朱赤正在外面站著見司徒霜騎馬過來便說:「司徒姑娘怎麼要走嗎?」司徒霜說:「不關你的事。」朱赤說:「北方多流寇姑娘小心。」司徒霜說:「是啊風雲會不是要收剿餘孽嗎?你們的威望越來越多了如同你們的敵人一樣將會前所未有的多。風雲會一個殺人如麻的幫會祝你們的事業越來越好北上順利也祝你步步高升。」朱赤說:「我也希望有姑娘的閒情逸緻不用理會武林中的大事可是姑娘你知道嗎我們答應過一位老先生要滅了生死門男人對自己的承諾就應當負責。也許在你眼裡我急功近利但是你覺得我是個貪圖享受的人嗎?」
司徒霜沒有說話朱赤繼續說:「當然我承認男人對權力都是渴求的我也曾經迷醉於權力那種凌駕於別人之上的感覺的確曾讓我心動覺得那才是一個男人今生最大的榮耀。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追求男人的追求就是實現自己的承諾無條件的實現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