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回:一路煙雨一路笑 也無刀光也無情
冰雪微微一笑說:「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幫助你?」流星說:「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與其相信你還不如說相信我自己。」冰雪搖頭說:「你錯了現在我關心的不是太極洞而是生死門而是欺雲峰上煉毒洞的進展我不會離開西南。」流星急忙說:「欺雲峰根本找不到唯一的方法就是滅了生死門那麼欺雲峰自然會滅掉。如果欺雲峰根本不在靈教附近你守在這裡有什麼用?包括風雲會在內有多少門派已經尋找了半年。這句子虛烏有的話難道就騙過了那麼多身懷智慧的武林高手?」
冰雪說:「除非你告訴我你同靈教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被欺騙。」流星說:「很簡單太極洞要滅掉西南這三大門派可是西陵派一戰已經處於下風因而改變策略同靈教聯手以天外七音為誘餌除去各派高手。」
冰雪說:「天外七音?」流星說:「就是當年音谷絕學後來被一個音谷高手帶往西南從此沒有音信。傳言七音奪天地造化一當用八洞玉簫奏出天下間再無敵手。」
冰雪說:「原來都是為了得到天外七音。這是音谷的絕學就算旁人學會難道他們願意背著使用別派武功的名頭?」
流星笑說:「那倒未必天外七音已經失傳多年誰得到了就是誰的絕學並非只有音谷才能使用音功。況且如今已是朝不慮夕武林每天多少門派消亡他們希望的只是一個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的武功秘笈而已。」
冰雪看著靜謐的夜空說:「我覺得奇怪的是唐夫人始終不像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她邀請大夥前來唐門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
流星搖頭笑說:「你又錯了。唐夫人深謀遠慮她才不在乎今天的得失她的計劃是讓唐門永遠處於江湖風頭浪尖的中央。」
冰雪嘆說:「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我覺得……」流星說:「你覺得你什麼都不知道完全處於被動?慢慢你就會了會算計會明白的。」冰雪說:「算了我不想明白。幸好我還有一身武功。不至於如同白痴一樣到死也不知道為什麼。」
流星說:「咱們這就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冰雪問:「你敢肯定你走是因為想勸回尊師而不是……」流星說:「我絕沒有任何企圖。」
日出總是那麼的美麗尤其是西南山邊的日出遠遠看去如同精美的畫面纖塵不染。兩匹快馬飛快的賓士在林間的道上馬上的人因為趕路而忽略了眼前的美景。
在林子的盡頭可以看到一個古老的小鎮兩人下了馬。冰雪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流星說:「已經快到巴州了。」冰雪問:「巴州有些什麼門派?」流星說:「唐門是離巴州最近的大派了除此外這一帶也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門派而已。」
二人來到客棧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冰雪說:「不知他們現在有沒有起身昨夜咱們趕了這麼久就算他們馬不停蹄也難以追上我們。」流星說:「並不是搶在前面就能免去他們的一場大戰。家師座下那麼多弟子都是武林高手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對付正道人士。」冰雪問:「那怎麼辦?」
流星說:「他們一定會走水路我們也要走水路。從桃源渡直到廬州是各派必須要走的一條路這是一條最短也最平坦的路這條路上一定有許多太極洞的殺手。不過如果走別的路一則時間太短二則太過兇險。」冰雪說:「依你之見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流星說:「本來選擇就不多咱么也快點趕路幸好現在不是洪水季節否則水路難行時間就會推后。一當推后……」冰雪問:「你爭取時間幹什麼?難道你不是和馮真搶時間你還是在騙我!」
流星急忙說:「不是我……事實上這個計劃已經開始很久師叔一直在找機會要重建太極洞!」冰雪沒有說話流星說:「師叔是太極洞一直以來就反對一統武林的人可是孤掌難鳴在太極洞只有幾個人聽從他敬仰他我就是其中一個。這個消息一當被人知道師叔就師叔就會受到師父嚴厲的懲罰甚至失去性命。我不能用師叔的性命開玩笑師叔把一切都交給我要我聯絡武林正派以圍攻的名義逼迫師父選擇收回正在四處收服各派的弟子。讓太極洞重新回到以前逍遙自在的生活中去。」
冰雪睜大眼睛說:「你沒有騙我?」
流星說:「絕對沒有!」
冰雪開始吃飯一言不心裡只是想:為什麼我會跟著他走太極洞的事情於我毫不相干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作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原因。難道是因為我還沒有成熟還不夠穩重?
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長江春日煙雨朦朦的天氣將江邊的景緻變得美麗而又朦朧寬闊的船頭因為江風而讓人無比的愜意。即便是行色匆匆的趕路人也能在一剎間恢復到平靜的歲月感受生命最安靜的快樂。
一路平靜桃源渡也依然平靜來往的人群熙熙攘攘顯得異常繁華。
二人來到酒樓流星依然點了冰雪這幾天已經大飽口福的菜式他依然多給小二銀子讓小二吩咐廚子按他說的法子炒菜自是別有一番美味。冰雪想到一路上衣食住行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使本該枯燥乏味的旅途變得甜蜜而神奇。他不但精通天文地理人文典故而且深諳音律吹拉彈唱無所不會就連飲食衣著的講究也讓冰雪大開眼界。生活里有了流星便不再平庸每一分鐘都是一種活著的享受每一刻都是一種生的喜悅。
她一面吃飯一面看著樓下的人群流星說:「這裡十個人中就有兩三人是太極洞門人正派人士要到達此地只怕很難。不過有了接應就不難了。」冰雪說:「接應你要成為他們的接應?」
流星笑說:「不是我們這裡有人會成為他們的接應。」
冰雪問:「什麼人?」流星說:「一個一路上跟著我們的人。」冰雪說:「我可不知道有人一路上跟著我們。」
流星一口飲下杯中的酒說:「馮真靠著魔功征服正派很容易就成為別人的一枚棋子因為馮真畢竟不是惡人她會因為憎恨魔功而毀了自己。」冰雪搖頭說:「這太可怕了。那一路跟著我們的人是誰?」
流星四下一看說:「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他更可能是他。」目光所到處都是看來甚為平庸的人冰雪笑說:「這怎麼可能!」
忽然他看到一個在牆角飲酒的中年人他見過這個人而且這人還是鼎鼎大名的馮門掌門人馮遺孤!難道那個人會是他?他讓自己的女兒修鍊魔功毀了自己的女兒就是為了自己能夠成為正派的盟主!
冰雪一剎那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般的可怕她拚命的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思緒仍然禁不住因為惶恐而膽戰心驚。流星急忙伸手過去握著她的手說:「不用為此感到害怕你只是知道了而已。那不是你的罪過。」
冰雪冷冷的說:「我要阻止。」
流星搖頭說:「你已經不能阻止。」
冰雪依然堅定的說:「我一定要阻止。」她再看時馮遺孤的身影已經不在她要追上去流星抓住她的手說:「何必急於追趕?咱們作咱們的事情不要讓太極洞無辜的弟兄們送了性命。」
冰雪正要說話忽然一個白衣女子如同一陣輕風飄來坐在流星身邊。冰雪覺得眼前一亮這人的容色和意態竟是驚世駭俗般讓人驚嘆!
流星笑說:「這是家師妹玉依。」冰雪一笑說:「你一直在等。」玉依點頭笑說:「師兄師叔已經等不及了師伯要出動十三劍客前往西南好像已經知道了武林各派的舉動。」流星說:「正好你讓師叔透過羽化傳一個消息他們會從惡龍谷前來師父一定會派十三劍客前往惡龍谷。只要最忠心的十三劍客離開師父就失去了最大的臂膀。」玉依嘆說:「師兄我怕師叔——」
流星拍拍她的肩頭說:「放心師叔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的。」玉依看著流星眼光中流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關懷說:「我只相信你。你永遠都不會騙我。你要小心如果師父知道了你就……」流星笑說:「傻孩子師叔最疼我了你別亂想。我相信師叔也會明白的。」冰雪笑說:「你們師叔、師伯、師父的我的頭都快暈過去了。」
流星笑說:「我忘了介紹家師便是如今分太極洞掌門人這位的師父是家師叔排行第二我們還有一個三師叔從來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單名一個青字也是複姓慕容。」
冰雪點頭笑說:「大概知道了這位三師叔是個俠義心腸的人。你對他是絕對的相信。我也希望他能夠成為貴派的掌門人這樣你就不是人見人恨的太極洞席弟子了。」
玉依嘆說:「師兄我得走了師父管得很嚴師姐如今也在附近。」流星說:「走吧又不是生離死別還用的著我送嗎?」玉依起身離開冰雪說:「現在我們去哪裡?不能回你的太極洞也不能讓他們現。」
流星說:「廬州風景之美難道不能讓你留戀?放心吧這幾天一定是你一生中玩得最快樂的日子。」冰雪笑說:「可惜啊可惜現在不是四月看不到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的美景。」
流星笑說:「來廬山最重要的是看飛流直下三千尺的三疊泉我最喜歡在瀑布的旁邊那種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感覺真的好幸福。」冰雪說:「我曾看過犀牛潭的瀑布那才叫響徹九天無可匹從此之後所有的瀑布在我眼裡都不足一提聽說東林寺求籤很靈我想去東林寺。」流星說:「好路已不遠。」
雲霧繚繞的山峰撲面而來的香氣和纏繞在耳邊的山寺鐘鳴讓人身心都為之而脫。冰雪來到誦經的人群中閉目打坐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尚在人間。
不覺間已是暮色蒼茫冰雪抬起頭來只見身邊已經沒有人剛才那些善男信女們都已經先後離開冰雪四下一看大廳里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她急忙走出門來流星的影子根本沒有出現在眼前大概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到處遊玩去了。她心裡忽然有些著急四下里尋找著忽然一陣歡聲笑語傳來她跟著走過去只見後山一群和尚正同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說笑玩樂冰雪心裡覺得一陣噁心心想這些和尚也太放肆了!
她正要轉身忽然看到那些女子都不說話了眼睛都朝著一個方向看去冰雪也向那方向看去只見流星正坐在樹上仰頭大睡風拂動著他飄繞的頭白色的衣服在暮色里散出玉樹一樣的光澤。
她正要上前那些女子已經叫起來了「公子快點下來啊要是摔下來怎麼辦?公子可擔心死我了……」一群人正在唧唧喳喳的說著忽然一個人影撲來只見一個白衣人手執長劍向那群女子頭上砍去便在電光石火之間流星忽然身形晃動來到那白衣人身邊玉笛一橫擋住長劍說:「連這種人都殺?」
來者是個白衣女子一身上下透著一股清高孤傲的氣質她看著那群女人冷冷的說:「什麼寺廟遲早我要斬盡殺絕!」流星笑說:「我知道師妹不食人間煙火但是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人啊?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白衣女子冷聲說:「在你眼裡再**的事情都是能見人的居然能夠看下去。師伯知道你回來了還不快回去。」流星說:「師父這麼快就知道了?」白衣女子說:「現在各大派都已經快到家門口了師伯已經派出十三劍客師兄也該回去聽從調遣這些下三濫的和尚妓女有什麼好看的!」
流星說:「都是人嘛。不過這世上只怕沒有比師妹更好看的人了。」白衣女子向冰雪看來說:「聽說你帶了一個人就是她嗎?」流星笑說:「不錯正是。」白衣女子說:「我叫長風。」冰雪曾經見過她一次因而多少有點印象笑說:「久仰大名流星也經常說到你。」再一看那群和尚和女人已經不知何時走了。
長風冷聲說:「不敢與閣下相比。」流星說:「我自然是要見師父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有朋友你回去告訴師父我不日便到至少也得四處走走。」長風說:「現在形勢危急你還想著遊玩?」
流星笑說:「這下省得師父四處征討是件好事。師妹難道不相信自己?」
長風冷笑說:「我找到你了也說了該說的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完閃身離開。流星對冰雪說:「我這個師妹冷如冰霜兇狠毒辣你要小心為上。」冰雪說:「你似乎對那些和尚很有興趣不知你看了多久?」流星說:「我看到你在找我就找個人多的地方等你。」
冰雪說:「這東林寺也真不成體統都是什麼事情!」
流星說:「這也不能都怪他們只不過你看到了而已你相信這世上有聖人嗎?一個人真的很聖潔就不是一個人了。」冰雪說:「那是你的看法。聖人總是教化我們要保持清醒要保持理智。這才是人類區別於動物成為萬物靈長的原因。」
流星笑說:「好我不同你說了。我帶你去仙人洞看看呂洞賓曾經修道的地方。」冰雪笑說:「你真打算帶我在這山上四處遊玩?」流星還沒有說話忽然聽到有人說:「是啊我這個師侄最會遊山玩水走南闖北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
只見一個中年女子身著綠衣如同一汪清水緩緩飄來。冰雪認得此人正是慕容漢的妹子慕容秋風。
慕容秋風來到二人面前說:「流星你回來了怎麼不來看我?你說你能滅掉靈教和那些自以為是的武林正派是不是因為沒有完成怕我笑話你?師叔怎麼會笑話你?」流星笑說:「弟子參見師叔。弟子沒有拜見師叔因為弟子聽說師叔要布置人手對付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弟子拜見師叔的心即便再切也不能壞了師叔的大事。」
慕容秋風說:「你明知道我最疼你了。你師父也好久沒見你說我把你帶遠了現在我把你還給他。」流星一笑慕容秋風轉頭對冰雪說:「你便是冰珀宮主江湖上傳言你武功高強可是畢竟如今你還沒成什麼氣候。倘若宮主不介意我倒願助一臂之力。」
冰雪說:「讓前輩見笑了。」慕容秋風嘆說:「前輩我很老嗎?是啊歲月真是不饒人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流星說:「師叔這次由馮真帶領的各派高手都是準備了好多年尤其是馮真她居然會魔功。」慕容秋風說:「魔功有什麼了不起我最怕的是他們佛家那看不到的力量上次西陵一戰雖然西陵派兩個老尼姑已經死了但是鬼知道有什麼厲害的法寶留下來了。」流星說:「其實西陵派和法寶寺那都不是法寶而是領悟佛家比常人更能運用天地萬物的靈氣魔功也不過是更大限度的利用了自然浩蕩之氣。我們窮畢生之力仍然不能得窺門徑。」慕容秋風說:「胡說太極洞的祖師早就參透了天地萬物的奧秘驅使天地之氣為我所用只不過是咱們還沒有領悟而已。自然之氣好偉大的自然之氣。它一個雷霆的力量便是數十高手也不能相提並論!西陵派那些尼姑根本就不懂佛法否則老尼姑也不會用『接天**』強行打通通天大穴斷送自己的性命。」
流星說:「師叔若是早點知道西陵派豈不早就在太極洞手上了?但是據說渺然臨死前曾經讓十三個弟子隱居靜修參悟『通天**』一當這十三個弟子能夠驅使自然浩蕩真力一定會前來報仇。」
慕容秋風冷聲說:「那時武林已經是我們的了。」
流星說:「馮門的自然劍氣一樣具有神奇的同大自然聯為一體的魔力一當有人練成一定會與我們為敵;靈教的『通靈心法』集中了苗人無上的智慧和對自然最直接的領悟他們不會坐視不理;還有……」慕容秋風喝道:「不要說了!你以為太極洞什麼都沒有嗎?武林本來就是這樣它本來就需要不斷的廝殺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得到武林后就開始享受相反我們的敵人會更多。」
流星說:「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定要樹那麼多敵人?」
慕容秋風閉上雙眼說:「我已經老去了你們一樣會老去的我想留下一點什麼來讓這個世界不會忘記我星兒你還不懂年輕人都不會懂得衰老的可怕。你愛的你想要的因為時間的差距而變得越來越遠那不是成長那是衰老那是人世間最痛苦的感受!每當回憶的時候我總是告訴自己不能再虛度年華。」
冰雪心裡想:難道因為你想建功立業就要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嗎?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那些無辜的人那些不知道為什麼會陷入各種爭鬥的人那些連掙扎都不能的人太可憐了!
流星說:「師叔春秋正盛而且留名不一定非要建立功業還有修身立德造福萬民。」慕容秋風搖頭說:「不那些文人一生都鬱悶要像秦皇一樣千古流傳是非功過誰都不能一言蔽之手捧著才華胸懷著報負的人如同乞丐一樣可憐看著別人的臉色多麼難受的日子。這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世界你對別人好別人根本不在乎你你奴役他的時候他反而對你又是懼怕又是順從。星兒你不必勸我有一天你會同情你師叔也會跟著師叔一樣想的。你以為師叔天生就是這麼暴戾這麼殘酷嗎?師叔也有善良而單純的從前我們和生死門不一樣生死門的弟子從來就被教導成暴戾無常的工具。」
流星笑說:「師叔你應該和弟子一樣把更多的時間用來看山看水而不是追憶過去。流水知道它將要流向大海但是它從來沒有反抗過人如同水終將會聚到一處來到死亡的深淵為什麼在活著的世界里總是那麼希望自己與眾不同能夠在眾人之上擁有他們無法擁有的東西呢?」
慕容秋風說:「你跟我上大漢陽峰是師兄叫我來的。他要見你。」又對冰雪說:「宮主若不計較也請峰頂議事。」流星對冰雪說:「好遲早總是要見的。」
一路上三人都沒說什麼話冰雪忍不住想:現在已經到了太極洞他們都是武功好手我一個人到這裡只好事事都聽他們的了。
峰上已經可以看到巡邏的弟子已經三三兩兩的人太極洞的門人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男的英俊瀟洒女的美艷動人衣袂飄飄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界。
太極洞並沒有一個洞峰頂是接天的巍峨的大殿三人來到大廳一個弟子進去稟報慕容漢不久便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緩緩出來看著流星臉色依然是鐵面如霜不動分毫流星急忙上前參拜慕容漢這才扶起他來說:「你回來了。」
冰雪覺得氣氛有點沉重流星也沒有多說話只是說:「讓師父挂念了。」慕容漢對慕容秋風說:「你招呼客人我同流星有話要說。」冰雪看著流星離去心裡忽然有了一種空空的感覺也許這裡是他是她唯一認識的人吧。
慕容秋風帶著冰雪來到後面小院說:「這裡一直沒有人住你怕不怕?」冰雪問:「前輩為什麼這麼問?」慕容秋風說:「星兒從來沒有看上任何女孩子他看上你什麼了?」冰雪說:「前輩誤會了。」慕容秋風立刻問道:「那你們為什麼在一起?難道是因為巧合都來到廬山觀景?」
冰雪急忙說:「我們我們在一起完全只是因為因為……」慕容秋風說:「你不必解釋而且我也告訴你星兒不會和你在一起。」冰雪喔了一聲說:「前輩我也根本沒想過。」慕容秋風冷冷的說:「但願如此。在太極洞你最好別有什麼想法我走了會有人來陪伴你的。」
看著慕容秋風遠去的背影冰雪覺得這人好奇怪初次見面的時候她一直是那種暴戾無常為了取得武林中的地位而不惜一切的人今日一見她千絲萬縷的愁緒和舉棋不定的心情加上不知原因的舉動無不讓冰雪一一改變了對她的看法。也許每個人都是普通人只是因為了解他的人少所以才顯得高貴、暴戾、孤僻或者不可一世。
她在院里看著煙雲籠罩的山峰暮色漸漸襲來已經是白天的盡頭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轉身一看不是流星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青衣男子她還沒說話那人已經說:「你就是冰珀宮主?」冰雪點頭微笑問:「閣下是?」那人說:「飲風流星是我師兄。」
冰雪說:「我聽說這個院子是沒人住的看來公子不是住在這裡。」飲風笑說:「不錯所以師叔讓我來看看貴客怕怠慢了客人。」冰雪說:「太極洞不但是武林大派連規矩也是那麼講究真是少見不過我習慣了一個人也不會害怕孤獨。公子你請回。」飲風笑說:「宮主一定要我走難道是因為怕我?」
冰雪問:「怕你?你有什麼可怕的?」飲風笑說:「我最可怕的是笑容沒有女人能夠抵擋我的笑容。」冰雪正聲說:「令師叔怎麼告訴你的?」飲風說:「陪你。」冰雪冷冷的說:「你快走否則……」飲風問:「否則怎樣?」
冰雪手上一揮一道冰柱飛了過去將飲風凍在冰柱里她冷冷的說:「否則我讓你笑不起來!」飲風略一運力冰柱立刻裂開他笑說:「你是怕了我所以才會先制人。」
冰雪冷哼一聲轉身往裡屋走去剛進了屋只見飲風已經站在自己身前相隔不過方寸之間冰雪急忙退到屋外問:「你怎麼進來的?」飲風說:「輕功。」冰雪問:「你輕功很好嗎?」說完手上一揮一掌劈去飲風笑說:「我輕功一般但有種功夫很好。」冰雪問:「什麼功夫?」
飲風說:「讀人心思的功夫。」
冰雪一呆說:「你會讀人的心思?」
飲風說:「不錯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會喜歡上我但是以你的個性一定不會與我有任何結果因為你是一個能夠完全克制自己的人。」冰雪覺得呼吸有點急促神情有點緊張因為正如飲風所言她也沒能忘記他的笑容那迷人的笑容帶著多少美夢般的繾綣纏綿而悱惻。
她故作鎮定的說:「你就像賣笑的青樓女子一樣擅長迷惑別人那有什麼奇怪的。」飲風說:「不是因為這個而是我的確看到了你的內心。你想愛卻又不敢愛不管遇到什麼人你都會壓住自己的感情即便你身邊有一個讓你一見傾心的人你也不會動一絲一毫的感情。在你心靈的深淵裡才有一點點對愛的追求你為什麼要把它束縛在內心深處?」
冰雪說:「胡說八道自以為是!」
飲風說:「師叔也是因為愛師兄也一樣師叔因為年老而不敢說出來師兄呢是因為害怕拒絕而你又是怕什麼?」
冰雪惶恐不安的說:「你簡直是胡言亂語什麼看穿人的心思你簡直……」飲風說:「師叔要我來的目的是以為任何女人見到我都會迷倒可是她忘了她也是女人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有很多迷人的男子但是並不代表他們能夠得到所有女人的青睞甚至世上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即便很愛或是很恨都絕不會表現出來。在他們看來坦誠的愛和對初戀的不忠貞便如同隨意媾和的野獸一樣那麼下流卑賤他們在自己構築的世界里深鎖重門根本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心上人牽一次手如果是肌膚相親那就非得熄滅所有的燈光儘管他們心裡也期待著看到異性**的身體。」
冰雪喝道:「夠了!我不知道你的師叔要你幹什麼但是你再說一句我就不客氣了!」飲風說:「你掩飾不住你的惶恐正如你無法掩飾你的感情一樣**已經來了何必要拒絕?難道你不知道那是件快樂的事情?難道你從來不讓自己放縱?」
冰雪大喝一聲:「夠了!」然後極力的平定起伏的思維努力說:「別再試圖用花言巧語編造理由只有不懂語言的野獸才會那麼做。習慣使用語言的人類不會如此那麼試圖用語言來勸服人回歸到野獸的狀態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飲風仰天一笑忽然內力激蕩衣衫四下裂開來男人健壯的身體在暮色里半遮半掩的顯現身體和笑容融合在一起猶如**的葯剎那間斷送了觀者所有的理智。
冰雪轉過身去但似乎眼前仍然有他的影子一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盤旋一個念頭在心頭不斷的涌動忽然一雙溫潤的手緩緩搭到她的肩上她睜開迷離的雙眼飲風微微的笑容和健壯的身軀湧入她的眼帘他右手的盡頭便是她顫抖的肩膀將她的衝動和他的漏*點緊緊的相連。
冰雪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伸手打出一串冰棱冰塊夾著狂風撲了過去冰雪也轉身迅離開了那個院落。
山上的風依然那麼清爽她覺得自己如同羽化般的脫。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冷笑她轉身一看只見飲風如同影子一樣隨在她的身後冷冷的說:「你很得意嗎?你又戰勝了自己但是結果呢你是痛苦還是快樂你是後悔還是慶幸?為什麼要把自己束縛在一個深深的深淵裡包括自己的感情甚至一切你是在為誰而活短暫的生命你到底得到了多少屬於自己的快樂?」
冰雪閉上雙眼說:「來吧沒有束縛!」她看到那雙充滿誘惑的手輕輕觸動著她柔軟的肌膚從心裡傳來的聲音如同火山一樣噴薄而出急促的呼吸和渾濁的誘惑剎那間充斥著她的身體和靈魂似乎天地在一剎那間都變得子虛烏有。
忽然間全身一涼她睜開雙眼什麼也沒有她仍然站在院子里而面前也不是一個**的男人而是衣冠整齊的飲風。
她心有餘悸的說:「你……」飲風笑說:「我說過我能洞穿你的心剛才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術而已。我放過你不是因為要成全你的禁錮而是要你放下一切重新選擇。每個人都有重新選擇的權利。就連我的師叔為了自己的愛也會不擇手段甚至想到對付你。」冰雪說:「你說什麼?」
飲風說:「我說的太多了。現在你該知道師叔問你怕不怕了吧你還說你不怕我?」冰雪說:「你太厲害了你能看穿我的心。」飲風說:「我不厲害一點都不我甚至不知道這山上即將生什麼事情我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像控制不住這世界一樣無奈。我可憐的師叔年齡並不是她的障礙你也不是她的敵人正如你的感覺不應該被你束縛起來一樣常常是這種錯誤的選擇讓你產生錯覺的同時還覺得自己作了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放縱也不是墮落而是釋放自己的情懷這不應當是一種罪過只有不願承擔後果的人才會釀成最大的罪過。」
飲風一笑而去冰雪卻覺得那笑容似乎在她心頭已經不能揮抹她是在愛著嗎她該愛嗎?
她魂不守舍的站在風裡不知道夜色已經來臨四處搖曳的燈火在夜裡越來越多閃爍著他們微弱的光芒儘管這燈光那麼微渺卻從來沒有因此而熄滅。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走來她轉身一看只見玉依來到她身邊說:「你為何一個人在這裡?」冰雪問:「這是什麼地方?」玉依說:「一個可怕的地方傳說這裡有鬼從黃昏開始就會迷惑人的心神化作人的樣子他們喜歡嘲笑人的卑微和玩弄人的感情喜歡用虛幻的感受來勾起人們的**。」
冰雪喔了一聲說:「那你為什麼來這裡?」玉依說:「那只是一個傳說我每天都來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邪惡的鬼魂你是我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人。」冰雪說:「令師似乎對我有成見?」玉依說:「或者是吧。」
冰雪緩緩來到石桌旁邊揮袖舞風拂去上面的塵土緩緩說:「是有好久沒人來了。」玉依過去坐下笑說:「有很多人在猜測你來的目的。」冰雪問:「你怎麼看?」玉依說:「現在太極洞有兩個聲音這兩個聲音將會有一場激烈的較量就在這幾天就會分出勝負所有的人都會重新選擇而你也許是其中很重要的影響便是你。」
冰雪微笑著說:「恐怕我不相信。」玉依嘆說:「大師兄一直是太極洞最有人緣的人只要是他說的話沒有人不聽的。」冰雪說:「他在太極洞的威望居然如此之高。」玉依說:「他就如同一個完美無缺的人一樣沒有任何缺失如同完美無暇的玉散著世上唯一的渾然天成的魅力。而他如今已經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冰雪問:「是關於太極洞和那些前來攻打的武林正派的嗎?」玉依說:「不錯他們已經快到了師父派出了許多高手可是她不知道真正的威脅在她身邊。」忽然一陣冷笑傳來只聽有人說:「你錯了馮真不但沒有帶人攻打太極洞她甚至還去了東海。」
冰雪說:「勾魂島她為什麼要去勾魂島?」來者是木子玉他平靜的說:「很簡單她要作真正的武林盟主不按別人的規矩辦事來到太極洞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冰雪說:「可是我已經見到了馮遺孤。」
木子玉說:「難道因為是父女就會互相信任嗎?誰不知道魔功的厲害馮遺孤能讓女兒練魔功難道他的女兒就願意把自己的所得拱手相讓嗎?馮真不但要成為武林盟主她成為盟主后的第一個事情就是解除魔功對她的困擾。這當然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誰讓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路一條從平庸一步登天的路。」
冰雪說:「那這裡?」
木子玉說:「流星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支持他愚蠢的三師叔所以太極洞的弟子們會繼續開拓他們的江山而你顯然不應該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