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花式虐單身狗

即使是周末，市中心醫院依然人滿為患。

徐沐喬出車門時是被楚凜抱在懷裡的，她掙扎了幾下，想要下來，都被楚凜用牢牢摟住她的胳膊和不贊成的眼神制止了。

「我沒事了，好多人在看呢。」

楚凜不語。徐沐喬知道他是在生氣，不想挑起爭端，只好埋頭在他胸前緘口不語。

一路上收到無數注目禮，比她當年穿了件惹眼的紅裙子還吸睛。

陸醫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了徐沐喬。

這倒是沒讓她抱怨什麼，只是覺得——楚凜每次來醫院都不挂號，直接進了她的診室。

上次是因為產檢，這次呢？

楚凜說明來意，陸醫生面上浮現無語和無奈，「我說，你們倆能少出點事兒不。我簡直是全身都得能治啊！從頭，到肚子，到腿，再到腳底板！我說，腳傷咱找外科，OK？」

「先給她做個檢查，不要耽誤時間。」楚凜簡簡單單一句話把陸醫生的抱怨封在了喉嚨里。

陸醫生飛快地在病歷單上寫字，又開了B超的單子，邊寫邊對徐沐喬說，「對了，老頭說這周去探訪老友，讓你不用去了。」

「想去也去不成啊。」徐沐喬瞄了罪魁禍首一眼，又轉臉看著陸醫生，「你還沒跟他說？」

「開玩笑！你想讓我說？」陸醫生拿著單子過來，示意楚凜，您可以繼續對您老婆來個公主抱，繼續出門秀恩愛了。

這倆人真是連最難熬的時候都能分分鐘虐哭單身狗！

檢查一番，陸醫生表示，徐沐喬這傢伙身體倍棒，除了孩子吸收了母體一點營養，其他和之前沒什麼兩樣。而且，由於她為了孩子開始加餐，現在的精神狀況比以前還要好點。

「孩子的健康狀況有改善嗎？適合生嗎？」楚凜的關注點在聽到徐沐喬安好之後，也開始轉變。

「還是之前那樣。」陸醫生實話實說。

徐沐喬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楚凜，那意思就是，「看，沒事吧？以前楚徐都能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被我生出來，現在這點問題都是小問題！」

楚凜不理會她的暗示，卻是問陸醫生，「今天預約手術的人滿了嗎？」

徐沐喬原本得意的臉垮下來。

陸醫生看了快哭出來的徐沐喬一眼，終究還是心軟，「沒有了，下次吧。」

徐沐喬恨不得對楚凜來一頓拳打腳踢。

就連回到家，她都沒再理他一下。

「這周還是下周，都得去。越久你越捨不得。」楚凜終於還是出言解釋。

他一直沒能習慣和他冷戰的徐沐喬，這樣會感覺被他關在心門之外，離她的真實情緒越來越遠。

「別理我！」徐沐喬摔上了門。

楚凜被關在卧室門外，看了眼旁邊一臉愁容的李嫂，想要扯出個安慰的笑容，卻覺得臉皮無比僵硬。

晚上楚凜在書房處理了一夜的公事，而徐沐喬在被子里淚流不止。

漸行漸遠漸無書，漸離漸分漸多愁。

明天《暗水邊》就要繼續pia戲了，徐沐喬閑在家沒事做，央著楚凜帶她去了韓笑枚家。

韓笑枚給她一個大驚喜，或者說是驚嚇。幾年不見，她居然腐了。

看楚凜和吳姑蘇疑似湊在一起討論公事且交談甚歡，韓笑枚偷偷摸摸遞給徐沐喬一個平板。平板里有將近一個G的小說，還都是耽美向。

好奇心促使徐沐喬點開一篇，滿眼的KY和褶皺，最重要的是，主角居然是楚凜和吳姑蘇！徐沐喬扭頭看看身邊倆人的臉，有些不忍直視。

韓笑枚嘿嘿地笑，像是絲毫不覺得自己腦補的是自家老公和閨蜜的老公。

那篇肉文的末尾，作者還推薦了一篇開綿重口味道具H。

徐沐喬戳進去看，那文居然寫了吳教授女裝扮相。

「哎一古，高跟鞋累死了！」

吳姑蘇毫無自知地翹起腳，單腳站著脫下高跟鞋狠狠扔到地上。

翹起的腿從裙子的岔口露了出來，十分誘人。

「蘇蘇……」

「噗哈！」徐沐喬急忙咬住嘴唇，繼續看。作者太懶，卡肉卡得銷魂，層主們整整齊齊排隊形說『卡肉會懷孕』……

看到這如果還能忍的話，下面那段完全挑戰了徐沐喬低笑點的極限，百度會和諧敏感辭彙不假，『跳啊啊蛋』是什麼鬼……

不知什麼時候楚凜走到她身後，一把奪過手機看了一眼，嘴角開始抽搐。

韓笑枚訕笑著湊過來，把平板抽走，拿手機給徐沐喬看自己女兒的照片。

是夜，徐沐喬pia戲結束后，是和韓笑枚擠在一張床上睡的。韓笑枚開了窗戶讓清冷的風灌進來，看了徐沐喬一眼，繼續說，「剛開始那時候，你跟我談心，特別恃寵而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無奈的就是你的無意識無辜。徐沐喬你知不知道那時候自己的表情多傻……」

「所以呢……我現在受到懲罰了不是么。」徐沐喬臉上綻放了一個無奈的苦笑，「玩無理取鬧，哭沒用鬧沒用就打算絕食給他示威。到最後，我也是惹他煩了……」

楚凜說早晚手術都得做，那時她的感覺，比在寒冬臘月的結了冰的河裡拍戲還要冷。沁入骨髓。

「可能愛到一定程度就會為了對方改變自己吧。」韓笑枚的臉上映著床頭一點紅光，明明滅滅，「但是你得保證你的改變是他想要的。你要信任他才行啊。」

徐沐喬只是搖頭，「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已經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了。楚凜要是真的冷起來，我發現我也絲毫沒有辦法。可能他已經沒那麼喜歡我了。所以才不想要這個可能有問題的孩子。」

這場曠日持久的洗牌遊戲，幾經周折終於輪到了他們在一起。但是即便時間和人都對了，世上的變數那麼多，一不小心便能淪落在那些瑣碎的日常里。這副牌又究竟能打多久？

韓笑枚說，徐沐喬，起碼你要保留一份安全感。你要信任他，也要讓他覺得你信任他。就算萬分之一的可能真的發生，你從這段感情里好歹學會了全身心地去相信一個人，那經歷真的是一世難求。

徐沐喬回到家中，李嫂已經把那些慘不忍睹的垃圾處理掉，一切已經恢復她鬧脾氣前的模樣。之前她噼里啪啦地摔東西，廚房和客廳的桌子上都是一片狼藉。

她打算親自給楚凜做頓飯，送到公司。

似乎重演了一遍當初他們剛結婚，她小心翼翼地往米飯上設計向日葵的心情。

根莖是一跟煮熟的豆角，葉子是幾片青菜。玉米粒要一顆一顆掰下來，葵盤的紋路是用裱花袋小心翼翼擠出來的咖喱汁。

她確實沒有全身心地相信楚凜。自從以前楚凜離開之後，她是一朝蛇咬十年離井，哪怕被渴死也不想再度嘗試被蛇咬的滋味。可愛情本身就是潛藏的劇毒，埋伏在後槽牙根，有的人一輩子不會引發，有的人剛剛淺嘗便已輒止。

「阿凜……」徐沐喬話到嘴邊有些怯場。

「嗯。」

「我……」徐沐喬咬了咬下唇，終於還是視死如歸地問出了口，「我要是真的想留下這個寶寶呢。」

楚凜沒有說話。也就是那一瞬，徐沐喬決定不再追問了。

「我難過。」徐沐喬坐在他腿上，大半個身子掛在楚凜身上，頭埋在他脖間。

「我知道。」

。徐沐喬一愣，委屈席捲而至，語言也不再畏縮，「你知道？呵，我才知道呢！你是煩我這樣，是吧？我告訴你！我也煩！」

「你夠沒夠？以前是一走了之，現在逼死我才甘心？」

楚凜冷冷地瞪著她看了一會兒，黑色碎發有些長，遮住了如墨的瞳孔。徐沐喬還要繼續譴責他，打算借著這次大吵一架把話說開。楚凜使了巧勁，把她一抬又一帶。

動作的發生不過兩三秒。徐沐喬意識過來時，腳心已經被磨得火辣辣地痛，由於身子的慣性坐在了柔軟的凳子上。徐沐喬忍不住『嘶』了一聲，痛苦地想要揉腳。

楚凜似乎也不願看到她任人欺凌的軟弱模樣，又從柜子里摸出了葯貼扔到她身上，任其自生自滅。

『砰』地一聲，楚凜摔門離開。徐沐喬攥著像是被施捨的葯貼，葯香瀰漫了四周，卻治不好心裡的壓抑難過。

如果我們的愛情，漸漸成為喉中一顆咽不下吐不出的一根刺，從開始的愛恨突兀，後來的心意綿延，直至最終的輾轉反側。

楚凜，你要我怎麼辦。

徐沐喬沒繼續待多久，自己回了家。

夜裡，將近凌晨，楚凜才回楚宅。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沐喬歪在沙發里睡著了。

楚凜眸色幽深，打橫把人從沙發上抱起，連著身上的毛毯一起送到了大床上。正準備出去睡客房，未脫的毛呢大衣下擺被徐沐喬緊緊拉住。

徐沐喬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等楚凜回來等到了深夜，還以為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攬起來的時候，她想著，既然楚凜在自己睡著了之後這麼溫柔，沒道理在兩個人清醒的時候搞拉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