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懲罰了誰
徐沐喬知道,右邊那個肯定是不對的,那麼另外一邊,應該就是楚凜所說的生日驚喜……在他冷峻的目光注視下,徐沐喬伸手拉開了左邊抽屜第二格。
裡面卻是空無一物。
徐沐喬渾身拔涼,如墜冰窖。後退了兩步,喃喃道,「這不可能……我打開的時候,明明是有東西的……阿凜你拿走了是不是?」
楚凜冷哼,大手撫上她出了冷汗的臉,「我是拿走了。想證明自己沒做不該做的事,你就告訴我,生日禮物是什麼。」
徐沐喬看了他一眼,緩緩笑了,「阿凜,相互間這麼懷疑,還要一紙婚約幹什麼?你想問,我就告訴你。生日禮物是把以前的徐家別墅買下來,建了一座孤兒院。夠了嗎。地太涼了,我先回卧室了。」
小時候,徐沐喬在大門外看到一個男孩和他重病的母親在徐家大宅外懇求進去,被爺爺拒絕了。後來聽保姆私下議論,那個阿姨淋了雨,又身患重病,很快便去世了。而男孩被送去了孤兒院。
徐沐喬當時對楚凜說,二十歲的時候,我要建一座孤兒院。
現在正是她的二十歲,楚凜若想給她生日驚喜,只會是這個。
楚凜伸手拿出文件摔在她身上,「你倒是了解我。徐沐喬,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所以會給你一種錯覺。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阿凜?覺得我遇見你什麼事都沒了底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沐喬轉身要走,心下更加冰涼驚懼。這樣的楚凜太過危險,她根本沒有能力平息他的怒氣。
『啪嗒』一聲,書房的門被鎖上。楚凜長臂一伸,從兩邊擋住了徐沐喬的退路。
徐沐喬被禁錮在門板上,楚凜鉗住她的下顎,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散布不實傳聞,讓楚氏大虧一筆?徐家別墅的產過戶書你連拆開都沒拆開,那是你猜的吧。」
「阿凜……」徐沐喬又驚又怕,眼淚簌簌落下,梨花帶雨的模樣像森林裡走失的小鹿。然而這並沒有激起楚凜的同情。
「那件事我不同你計較。本以為你能夠收斂一點,結果你讓我很失望啊徐沐喬。」楚凜指著地上散落的文件,說道,「你複印了吧。複印機上的開關沒有關掉,還有,文件里多了一頁一模一樣的,同時少了另外一張。」
他看向徐沐喬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進了死胡同的傻姑娘。
徐沐喬咬住下唇不說話,楚凜鉗住她下顎的手加了力度,「你倒是出一聲,否認也好求饒也罷,現在這副鬼樣子是想做什麼!」
徐沐喬使勁掰他的手,「別這樣,我們好好談一談,阿凜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想的,我也告訴你——」
「啪!」一記耳光讓徐沐喬懵住了。
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知道楚凜天生斷掌,而且是後天矯正的左撇子,左手的力氣更大一些。
現在楚凜用左手打了她,徐沐喬心裡倒是比臉上還要痛,嘴角似乎都裂了。
「看起來沒必要談了,對,我是偷文件了,結果你提前回來,文件並沒有帶走,複印件還在卧室里,我枕頭下面。」
說出這些話時,仍然牽扯著臉部痛楚的神經,徐沐喬伸手擦去唇角的血絲,笑容瘋狂又絕望,「你若是想,我們隨時可以離婚。」
這是她第二次提離婚了。楚凜揪著她的衣領把她從地上帶起來,「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啊?我對你不夠好嗎?我最討厭的老頭,我都替你出了手術費,你在這段感情里付出了什麼?」
徐沐喬蒼白著臉看著他,一句一頓,眼神帶著恨意,「我付出的你永遠難以想象。你對我不夠好,就別來對我好。楚凜我告訴你,我看不上。」
「你現在只是不夠清醒。」楚凜把徐沐喬扯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涼水從她的頭頂澆下去,徐沐喬打了一個哆嗦,閉上眼睛,喃喃自語,「你不是阿凜了,你瘋了,要不就是我瘋了……」
「不,我們誰都沒瘋。」冰冷的水也有不少濺到楚凜的襯衫上,他仔細地看著徐沐喬長大了的眉眼,明明沒有變化多少,以前那個乖巧又富含同情心的小姑娘,怎麼就長成了這麼個說話總往他軟肋捅的不乖的老婆呢。
對她好她不理會,對她不好她又覺得委屈。楚凜本來就因為公司股票和聲譽的影響心情不好,這下更加憤怒。
徐沐喬開始哭,嗚嗚咽咽的聲音傳到楚凜耳中,她說,「我都看到了,你把給我的項鏈,訂做了一條一模一樣的給了上官芸。」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只聽說有男人帶你去醫院,那孩子是他的?還是真的是我的孩子,你不問我的意見就把他做掉了?」楚凜隔著水聲質問,徐沐喬揮拳捶打了他幾下,「我不想跟你說話,你滾,滾啊!」
楚凜關了蓮蓬頭和浴室的門,把濕漉漉的徐沐喬按在浴缸里,迅速脫下了自己也已經濕透的衣服。
「要我滾?懲罰還沒結束,哪有那麼容易。」
強壯的身軀覆上去,那晚在浴室里傳來的痛苦嘶喊聲,成了楚宅揮之不去的噩夢。徐沐喬再也不想在這裡一分一秒,可是她逃不掉。
李嫂聽到樓上的聲音,跑到書房外敲門,只是書房的門已經被楚凜鎖上,鑰匙也只有楚凜有。
「先生,你會後悔的……不能這麼對喬喬,她還是個孩子啊!」李嫂在門外不停拍門,站立難安,她是真的把徐沐喬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看待。
「呵呵,孩子?她說你是個孩子。」楚凜停下狂暴的動作,拍拍徐沐喬的臉,「一個殺了自己孩子的孩子……我還真看走了眼。」
徐沐喬的嗓子像被大塊浸透了水的海綿堵住那般無法呼吸。楚凜今晚太反常了,這反常還是拜自己所賜,讓她覺得哀莫大於心死。
當初讓她懷孕的那晚,楚凜並沒真正進入她,她的第一次,說來還是流掉孩子那天。
那層膜破了,應該就算是第一次吧。
今晚楚凜明擺著不想讓她好過,而他自己也未必舒坦,徐沐喬在他臉上看到一種歡愉的痛苦,心想,你痛苦個什麼?我疼得快要死掉了,也沒像你這樣,擺出臉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