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情竇初開
「想什麼呢？」
褚涼正想著，鼻樑被颳了一下，挺疼，抬頭就看到楚凡正一臉壞笑的模樣，心裡的委屈霎時間無影無蹤「沒什麼，你不出去玩？」褚涼這話說得口是心非的。
「嗯，不去了，又沒什麼好玩的，鄧禹喜歡人米娟非拉著我當電燈泡，也不怕烤糊了。」楚凡拉起毯子蓋在身上，這天忒冷了，出去一會就凍得不行。
被楚凡這麼一說，他才想起來，鄧禹現在已經瘦了很多，原來被肥胖擠在一起的五官也恢復正常，除去沒事用手擦鼻子這一習慣，還是挺順眼的，只是，沒楚凡順眼，褚涼在心裡暗暗的想。
替楚凡掖了掖毛毯，拿過他的手在手心裡捂著，他冬天身體暖和不怕冷，不像楚凡，一到冬天跟冰塊似的，褚涼不明白他一天滿世界竄的怎麼還這麼怕冷，而且這麼怕冷還去東橋玩。
楚凡咯咯笑了幾聲，抽回手掌，粗糧的捂手跟撓痒痒似的，雖然他的手是挺暖和的。
褚涼本來還在糾結下午米娟坐在楚凡後面的事，現在差不多也釋懷了，只是他能感覺到，那個叫米娟的女生是喜歡楚凡的，雖然他對喜歡這個詞的概念並不清晰。
臨近過年，老媽給他和褚涼都買了新衣服，鵝黃色的小棉衣穿在小孩身上，顏色襯得皮膚粉嫩得能掐出水來似的很討喜。
「小褚涼長得真漂亮。」對門鄒嬸看到褚涼，笑著說到。
褚涼也笑了笑，雖然他對衣服沒什麼感覺，但是聽到楚凡一個勁說好看，心情也好了不少。
褚涼進門拿了個小凳子坐院子里，手裡還抱著個手爐，這是老媽買給他的，楚凡的手爐被弄丟了兩次后，老媽就不給他買了，這會楚凡該回來了。
一踏進院子，楚凡沖小孩招了招手，越看小孩穿的鵝黃色衣服越看越覺得可愛，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臉，從糖包里拿了一顆跳跳糖出來「粗糧，閉上眼睛。」小孩愣了愣，不解的看了一眼他，還是聽話的閉上眼睛了。
「嗯，再張開嘴巴。」
褚涼沒有遲疑的張開嘴，一會嘴裡被放了一顆糖，沒什麼不同，草莓味的還挺甜。
「你抿一下試試。」楚凡自己也拿了一顆放在嘴裡，用舌頭抵著。
褚涼按照他的話做，瞪著大大的眼睛，好一會才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會跳。」
這是他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玩的糖，之前都沒吃過，老媽給的零花錢他不捨得用，都存在小金櫃里。褚涼抬頭望著高他一大截的楚凡，他很喜歡現在這個家，這裡很好，爸媽對他都很好，楚凡對他也很好，雖然楚凡有時候會凶他會覺得他煩。
新年如期而至，老爸老媽準備了滿滿的年貨，老舊的麵包車後備箱塞得滿滿的，吃的用的玩的，還有兩人的寒假作業一樣不落。
每年過年都是楚凡期待的，新衣服，壓歲錢。今年的雪挺大，連續下了很久，路上的積雪很深，雖然被車子來回碾壓，還是挺厚，有的地方還結了冰。前面也開始堵車。
楚凡窩在車裡不肯出來，褚涼鑽出車掏了地面的雪球揉成一團在地面上越滾越大。
「你是楚凡的弟弟？」褚涼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粉色棉衣扎著高高馬尾的女生，女生比他高一截，手背在背上正彎著腰看他並且挨得很近，他回過頭差點就碰到女生的胸了，瞪著眼睛退後了幾步，褚涼瞪著圓圓的眼睛看她沒有說話。
看褚涼沒搭理她，付煙也不生氣，笑了笑衝車子揮了揮手，一會就看到楚凡打開車門出來，大概是冷得厲害，在原地蹦了幾下，褚涼看得心裡挺不是滋味。
付煙看到車裡走出來的楚凡，攏了攏圍巾對楚凡說「你們回老家過年啊？正巧我也是，過年找你玩兒。」說完看了一下旁邊的褚涼「這是你弟弟吧，長得好可愛，娃娃似的。」
褚涼把頭埋著，大半邊臉被圍巾遮住只露出白凈小巧的鼻尖，楚凡沒看清小孩的表情，沖付煙笑了笑。這是褚涼第一次見到付煙，以往都是從鄧禹口中聽說有付煙這麼個人。
前邊的路差不多已經疏通，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付煙說了聲拜拜就消失在車堆里了。
平常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老爸老媽一般都在上班，楚凡也在上學，能回村子的時間也就暑假寒假。二老聽說自家多了個小孫子，一直叨叨著要看一看，奈何褚涼要上學，就一直耽擱了。
二老早早就侯在門前了，老遠看到車子就招手，楚凡一拔開車門就竄下車鑽進奶奶懷裡。
褚涼看著楚凡雀躍的背影，他有些害怕，害怕爺爺奶奶不喜歡他，站在老媽身邊怯怯的不敢抬頭，倒是老爺子眼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新孫子。
「這是咱小孫子？哎呦喂，多乖啊。」老爺子身體好，抱起褚涼左看看右看看，是喜歡得不肯撒手，楚凡聽到爺爺聲音才反應過來，他怎麼把這壺忘了，回頭看褚涼和爺爺有說有笑，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他還擔心褚涼認生呢。
村子里過年和城裡不同，在褚涼眼裡，一切都是新奇的，大雪過後的村子一片白茫茫，房屋錯落有致，煙囪上的積雪已經融化了露出黑色的一截，路邊不知道誰家孩子堆了一個雪人，歪歪扭扭的分不清楚眼睛鼻子。
楚凡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村子海拔高比縣城高溫度也相對比較低一些，他在雪上踩了幾腳，咯吱咯吱響，不遠處褚涼正看著一個堆得不怎麼樣的雪人發獃。
「粗糧，來堆雪人唄。」楚凡對著手哈了一口氣，抓了一坨雪在手裡捏緊放在地上，逐漸滾成一個大大的雪團，褚涼沒堆過雪人，跟著楚凡依葫蘆畫瓢也學得有模有樣，一會後一個雪人也算成形了。褚涼站在一邊，這個冬天楚凡白了很多，被冷風一吹，臉上有淺淺的紅暈，褚涼覺得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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